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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州诗海拾贝人——写在《古今诗人颂惠阳》付梓之际

时间:2020/2/17 作者: 邓三君 热度: 214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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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荣会长嘱我为《古今诗人颂惠阳》写点文字,尽管时人好为人序,但梁任公先生的讥讽之语犹然在耳,本人何德何能,既没资望,又无专攻,尤其于诗词如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为序我是断然不敢的。

  但幼荣会长的盛情与厚看却不能辜负。在一篇文章里,我曾戏谑自己在惠州市诗词楹联协会副会长一职纯属浪得,既不晓韵,又不通律,更不作诗,于是,我只好以看客的身份自居。这些年我正是以这个身份,拜读了一些本土诗人的作品,受到一些教益,有了一些心得,也收获了一些评弹性的笔墨。今天,我想以《古今诗人颂惠阳》为缘,写一些散发性的文字,以此为跋,置于书尾,亦算是我作为副会长这么些年的一次履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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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是一个诗歌古国,最早诗歌集《诗经》距今已有2500多年的历史,而词虽源于隋,兴于五代,盛于唐宋,亦逾十五世纪矣。可见在这样一个子曰诗云的国度里,将其称为诗之汪汪海洋并不浮夸。然而历史终归被浮尘所掩盖,要汲取人类的人文菁华,需要智慧,需要技巧,更需要善行。唐宋是中国历史上诗词最鼎盛的时期,假想如果不是孙洙从知县的位置上退下来后,专心致志,精心选编《唐诗三百首》,使其广传于世,普罗百姓今天又能记得几首?如果没有《唐诗三百首》这部诗集,随着时光的流逝,岁月的积淀,我们又能到哪里去寻觅这些精美绝伦的诗章?

  有趣的是,同是做过“县太爷”的陈幼荣先生(曾任惠东县委书记)退休后,并没有坐享清福,而是热情受邀组织成立了惠州市诗词楹联学会,绞尽脑汁策划,尽心尽力履职,以大胸襟、大视野、大手笔确立了“古今诗人颂系列”主题,逐年依次对惠州所辖县区的诗词楹联作品,纬涉远古,经罗百业;上至达官,下至村夫,进行了全面的、系统的、科学的挖掘、梳理与出版。四年时间,以每年一部的速度,相继推出了《古今诗人颂西湖》《古今诗人颂罗浮》《古今诗人颂惠东》和即将付梓的《古今诗人颂惠阳》的煌煌巨制(据说,在他首届任期内还将编辑出版《古今诗人颂龙门》),形成了蔚为壮观的、具有独特魅力的惠州文化瑰宝。这一前无古人的开山创举,于诗词,于文化,于惠州,于中华文明,都是大有裨益和难能可贵的。我不敢妄评幼荣先生退休前的政绩何为,但在此,我敢说他在退休后的这一功业,对惠州文化方面的贡献不可小觑。他以诗词为载体,对惠州的历史、人物、习俗、风物、山川以及变革与发展,以一种特殊形式进行了一次跨时空的恢宏再现与纵贯历史的激情表达。值得称赞,应得喝彩,可谓功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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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今诗人颂系列”是一个系统工程,纵古横今,其文牍之繁杂、工程之浩钜可以想见。幼荣会长带领一班人,对广泛搜集起来的诗词资料进行了科学而严谨的遴选、勘正与编辑,最终以雍容华贵、珠光宝气之态,呈现在读者面前,令人赏心悦目,击掌喝彩。

  “古今诗人颂系列”一书,不仅记录了自古以来吟唱在惠州这方热土上的诗歌作品,更为有价值的是蕴含在这些诗歌中的历史信息、文化信息、人文信息和时事变迁的诸多社会信息。粗粗翻阅《古今诗人颂惠阳》文稿,氤氲其中的灵光之气扑面而来。本书收入的作者远至北宋。读着古人的诗章,让人顿觉穿越时光隧道,有与前贤抚琴对话之感。“系马芭蕉外,移舟菡萏间”(北宋?陈尧佐《游惠阳西湖》),不仅让我们看到葱茏的芭蕉,满塘的荷花,更让人钦羡起那隐逸诗中野鹤闲云般翛然尘外的生活;“源有桃花涧有蒲,翛然一望恍蓬壶。忘机亭上群殴集,堪作人间水墨图”(明?陈运《大通桥》)让我们看到昔日圆通桥的如画景象。《三妇艳》(清初?姚子庄)是研究明末清初时期惠州妇女生活的一个样板,而《游白鹤峰》(清?邓承修)等诗章则是研究惠州人物的文化宝典。还有诸多名流,如刘克庄、屈大均、梁鼎份、江逢辰、廖仲恺、邓演达、叶挺等等的诗作,更是我们解析惠州人文脉象的重要历史密码。而我与现今的诗人虽居一城,却难常晤,读着他们的诗文,犹如与诸君呷茗而叙,一团亲和。从他们的诗中,时代之感让人倍觉振奋与激昂。牟建新、蔡楚标、李硕洪、杨东成、李林根等等诗家,或咏物,或言志,或抒情,或纪事的佳作,从不同侧面,向我们呈现了风雅的惠阳、历史的惠阳、人文的惠阳、改革与发展中的惠阳。我要在此特致一笔,本集中还收录了92岁老翁张建纬先生的诗作。张老一生在水口农村学校从教,闲来时有唱和,出版了《旭凡室诗词集》,是惠阳农村基层变化真实写照的诗歌史本。从这个层面看,这部书的出版,其意义远远大于诗歌的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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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我观察,幼荣会长的文化情结由来已久。我想起码有四点可以诠释他的这般情怀:其一,他出生在梅州,那儿可是自古以来文风甚浓之乡。受乡风俚俗的熏育,崇文厚德便在陈幼荣先生幼小的心田中萌发;其二,他是新中国较早的科班生,所学正是汉语语言文学。步入仕途后,纷繁的公务并没有淹没他的文学激情,时有诗歌和其他文学作品涌出笔端。他曾送我一本精美的诗词集《屐痕诗草》,其文学情节可见一斑;其三,作为一位官员,他善待文人之心之举,实属少见。尤其是他对那些从事写作而又没有固定单位的“流浪记者”,更是关怀倍加。在这一点上,作为一个同是以文字混饭吃的我,对他的这种仁爱亦感同身受,对此我亦常怀深深的敬意;其四,在出任惠州市诗词楹联学会会长一职所表现的欣然态度。2007年,在我主编的《惠州全民素质论坛》杂志当编辑的蔡振湘老师提议成立惠州市诗词楹联学会,大家一直认为这样一个全市性的诗词学会,必须要推举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担任会长。其时,陈幼荣先生从惠州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位置上卸任不久,接到大家的盛请,他一没有矫情地谢绝,二没有高傲地推辞,欣然答应,使得惠州市诗词楹联学会如期成立,并迅速开展了工作。

  正是这种情怀,他团结凝聚了惠州市一大批诗词楹联爱好者,群策群力,呕心沥血,成就了他在惠州文化长卷中诗词领域所描下的具有历史性贡献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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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惠州的历史上,出现过一些善人志士,他们为惠州的历史留下了灿若繁星的文化瑰宝。如明代的张萱,官至户部郎中(正五品),罢归后,居家乡博罗,倾心著作,因居所号西园斋,故著有以“西园”为名的著作上千卷,成为惠州乃至中国历史上的著名学者,迄今仍是惠州人的骄傲。为此,凡是为惠州文化辛勤耕耘而做出突出贡献的人,在坊间都有被人们称为“补西园人”的赞誉。张友仁因《惠州西湖志》的完整存世,而有“惠州西湖无完书,有之自友仁先生始”之说;吴仕端因《惠州西湖艺文纵谈》而被称为惠州研究东坡文化和乡邦文化的独到专家;黄澄钦因《鹅城旧事——惠州风俗图说》被誉为研究惠州民俗的画家和活化石。

  我相信,以诗词编纂而记录惠州文化成果的陈幼荣先生,则会因“古今诗人颂系列”而被人们誉为惠州诗海的拾贝人。他们以不同方式填补了惠州文化的空缺,其成果必将产生漫长持久深远的影响力,他们是不同时期惠州文化传承与光大的“补西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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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与金钱和官爵相比,于现实,可能不被人看重,甚或被时人轻视和蔑睇。但是,唯有文化能被传承,能使人类从历史的记忆中不断汲取灵光与智慧,能使人们在历史的经验中不断进步与发展。为官如作戏,你方唱罢我登场,各领风骚十来年;而金钱确如粪土,富可敌国的和 ,在浩瀚的时空隧道中,也不过“息影”区区两百来年,可现如今,哪一块黄金是他的?哪一处宅邸是他的?

  呜呼,浩浩天地间,唯吾独小也;芸芸众生里,独有精神存。太史公因一部纪传体通史《史记》,虽去两千余年,仍然名垂千古;乡间善人王凤仪,因办学传道,行善天下,虽一野老,无学历、无文凭、无钱财、无官爵,至今被人们广为颂扬。随着时空的远移,“古今诗人颂系列”将越发闪现出她独特的文化光晕与魅力。我相信,“陈幼荣”这个名字,也许不会因为他的官职而被后人特别铭记,而他在惠州诗海中的辛勤拾贝所串起的一束束美丽诗环,必将让他的名字浸染文化的温润与色彩,在惠州文化的历史长廊中熠熠生辉。

  2013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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