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井又为职工家属建了一栋二层的楼房。栾伟早就想将父母接来,住房申请报告递上,指盼能分到三房的套间,那怕蜗居的八十平米的小三房也行。哪知,排查一遍,采煤掘进三个队就有书记队长六人,再通风队,运输队,机关后勤等。算下来还不够分。各单位正职轮完,再优先采掘一线的技术员。等到机关副级组长,那栋新楼已分完。
栾喜庆那年八十,需要人照顾了。溪风俩口子已调入南昌一所师范学院工作,孙遥已是该院后勤部门的水电副科长。溪风就将父母接到学校。
徐租长没分到住房,他一家的住房早已超标。
八十年代后期农转非,符合条件的职工纷纷将老婆子女转入矿上吃商品粮,落城镇户口。徐组长家前排的老孟也将老婆,儿子,女儿从老家迁来六井。九二年,孟姑娘芳龄二十了还没工作。老孟着急呀。徐组长与他同乡,两家人常有往来。一次老孟请他喝酒,见徐组长红光上脸后就道:“老徐,我家孟玲工作的事就有劳你了。”
“我们是老乡,我不帮孟玲还帮谁,孟玲参加工作的事就交给我了,闺女大了,到外打工叫人不放心呀。”
“来,来,来,老徐,咱们一醉方休。”
孟玲皮肤白,长得也丰满,两对奶子像山峰似的耸立胸前。栾伟时常见徐组长上着班,上着班就不见人影。栾伟只当他去矿部,或走访群众去了。
暮春夏初,姑娘们纷纷穿上短袖裙子。夏日的孟玲露胳膊露腿的,徐组长底下就不安分了。
俗话讲得好:“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的。”夏日的一天,徐组长的老婆带着儿子回娘去了。他又从办公室溜出来到孟家。孟玲见是徐组长,她道:“徐叔叔,今天没事呀,这么早就回来了。”
“孟玲,你工作的事有希望了,下个月矿里招一批合同工,我帮你报上去了。”
“谢谢叔叔。”
“谢什么,一家人讲两家话,别把我当外人了。”
他说完,紧盯着她的双乳。孟玲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脸颊飞红。家里就她,孟玲想出去。这时的他欲火难耐,他就道:“玲玲,你婶回娘家,帮我炒下菜,你炒得菜合我口味。”孟玲有求于他,尽管不太情愿,又没理由拒绝,只好来到他家。
孟玲刚一到他家,他就迫不及待的抱起她,将她放倒在自己俩夫妻的床上。孟玲见他猴急的凶像吓得不知所措,推开压过来的他,无奈力气小,还是被他压在了床上……。又一就有二,此后山沟野林就多了一对野鸳鸯。
招工检查身体,不懂生理常识的她,这才知晓自已怀有身孕。老孟见到哭肿眼的女儿问:“谁干的。”她抽泣道:“爸,徐叔弄得,他说要跟老婆离婚娶我。”
“傻孩子,只怪我瞎了眼,引狼入室。”
不久,孟玲坠胎嫁人。而后南下广东打工去了。
徐组长被撤去组长一职,调矿劳动服务公司当一名普通职员。走时,他对栾伟道:“六井党委会上,荣书记提议,你当劳资组长。”下午下班时,党办钟秘书对正准备下班的栾伟道:“小栾,党委会上,荣书记说,你工作认真负责,在第二次工业普查中表现优异,劳资统计报表全矿第一,业务能力强,恭喜你就要当劳资组长了。不过,这段时间是考察期,关矿长还没表态。”说完,拿出会议记录给栾伟看,栾伟只猫了一眼道:“谢谢钟秘书,我心里有数了。”
栾伟并没有因为他俩的贺喜而开心,反道闷闷不乐。眼下,眉山矿实行矿长负责制。党委只是提出侯选人来,最后决定,还在于关矿长。
徐组长出事后的一天,掘进队的贾文书请关矿长喝酒。几杯下肚后,醉晕晕他对人道:“谁请我,我就让谁当劳资组长。”花成听到后,他找到栾伟说:“你呀,干么不请关矿长吃饭呢?你今天也请他,劳资组长那还是你的。”
“老弟,我不能请他,这样得来的组长,人家背后会搓脊梁骨的。”
花成见状,“叹”了口气走了。
贾文书,初中没毕业就招到六井。进矿前做过买毛笔的小生意,他是乡下的那种人精,见人就笑。在六个文书中就属他会做人,在六井上下干部群众中的口碑也好,即使遇上因少工资纠缠不清的矿工,他也不会轻易发火。
不久后的一次党委会上,关矿长道:“我提议贾文书担任劳资组组长。”他的理由是:“栾伟还年轻,为人处事还有待磨练。”
关矿长小学毕业,父母却给他起了个文皱皱的名字:华笔。也许自身没文化,对煤校毕业生一直不太重用。六井团委书记跟他闹过一场调走了,鄢小平那次被赶下楼后不久也调四井去了。
贾文书当上劳资组长后的一天,生产组技术员对栾伟道:“我已向矿生产科反映了关矿长不重用有文凭的煤校生我也不想在生产组干了。”栾伟知道他得来意,他想要自已也向有关部门举报关矿长私自捞钱的事。矿劳资科姜科长的为人,他已知一二。贾文员每月有笔外快九十元做在别人工资上,人家之所以愿意,也是有二十元的好处费。
每个队都一样,文书都有外快,那关矿长还少得了吗?贾文书的事,姜科长怎会不知?栾伟虽然对此感到愤慨,但也不愿去得罪太多的人。贾组长去矿批工资,一般都顺利。生产提高时,栾伟向劳资科提出给点明面的奖励,姜科长只会推三阻四。关矿长就对荣矿长道:“我说了罢,栾伟年轻不会办事。”
一次月底,结算完全井的工资后。贾组长对栾伟道:“我等下有事,这月的工资,幸苦你去科里批下。”
栾伟没多想,顶头上司交待得事必须去办。
劳资科的范石泉审核工资表,看了下总工资额,对着当月产量算了下道:“怎么又超支了。”栾伟没吭声。当他翻到掘进队时,他脸色铁青道:“妈的,请了十天探亲假还有一仟八佰元,人家满勤才二仟出头,他会飞呀,真他妈的见鬼了。”他这话一出,其它井来批工资的都过来看。
等人走得差不多时,姜科长接过六井工资表摇了下头道:“蠢货,退回改也来不及了”。示意石泉还是批了。见石泉盖上劳资科公章,栾伟这才舒了口气,这烂差事总算过关了。
第二天上午八点,栾伟从矿灯房提出矿灯,正往腰上系。不防关矿长在一群队长陪同下,骂骂例例走到栾伟面前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跑到矿里举报老子。”栾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莫名其妙。他大声对怒气冲冲的关矿长道:“我什么时候到矿里举报你了,举报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
“昨天,你去劳资科干吗去了?”
“贾组长要我去批工资呀。”
“有人反映你,在劳资科反映我们矿的工资弄虚作假。”
“我没说,你别听人挑拨离间。”
“就是你说的,有人亲自告诉我的,你还想抵赖。”
他见栾伟不肯承认,突然左手一把揪住栾伟的脖子前领,右手就要出拳。这也太羞辱人了,栾伟家从小跟着父亲,也经常模仿管教干部练功。条件反射地用左肩挡开对方右拳,因为左手还提着矿灯,并未来得及系在腰间。右手挥出一拳打在关矿长左脸颊上,关矿长左脸立马红肿。
队长群中有人道:“栾伟,你好大的胆,竞敢打关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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