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珊年龄二八。夸张点,这年龄在年轻的深圳算是老姑娘了。放眼车间,不要说在平车前,就是挑线,裁剪等岗位也都是年轻的打工妹,只有班长,服装设计等年龄相仿。
李珊刚进公司,等待她的,全是从没见过的电动缝纫机。一时间弄得灰头土脸的。一段时间后,她的才华方露,开始担任起设计助理工作。
在与外界打交道的过程中,楚平感叹珠江三角洲发展速度太快。机械加工,模具制造跟不上,配套厂少,专业技工也紧俏。二年后,他辞职在东莞虎门注册了一家机械加工店。花了五万多人民币从湖南一家破产工厂买来,车床,卧式铣床,磨床,钻车,又从眉山矿机厂请来退休师傅,招了几个学徒。
楚平看准了行情,业务饱满,附近的企业都找他加工五金模具,修理机器上损坏的轴类等。
光阴似箭,一晃九一年到。他们在虎门花三万多人民币买下一套三室一厅的二手房。这时的李珊准备在虎门富民时装城开服装店,面对于国际接轨的时装城,她深感有毕要去服装学院进修。
这一天,她对楚平道:“老公,我想去南昌进修,学服装工艺设计,为开制衣厂做准备。”
“珊珊,我这辈子最欣赏的女人,你知道是谁吗?”
“刘燕萍呗。”
“嘿嘿,还在吃她的醋。你去吧,我这段时间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的机械加工厂不比几年前了,原先是人家求咱,现在是我去求人家给业务,还得给模具主管,机修主管回扣,一月一结,月底还得看财会出纳的脸色,资金回笼慢。”
“那把厂转卖掉。”
“嗯,我们集中资金办制衣厂。这二年,我先陪你回南昌,再去九江共青城批发羽绒服。”
楚平倒买服装,走南闯北,最远销到俄罗斯远东地区。这期间,他学会了喝酒,结交了服装生意方面的一些朋友。这更确定了李珊办制衣的思路是对的。
九二年,栾伟也密切关注南方的改革开放。六井的合同工,甚至于六井小学新来的老师也有辞职去深圳的。
这一年暑假的一天上午,栾伟,丁玉梅带着还在上幼儿园的儿子来到六井家属区背后的茶山。这天的阳光灿烂,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栾立拿着小树枝,在草地中露白的漏斗中,抓蚊狮。丁玉梅看着儿子,又看着坐在身边的老公,她亲切的偎在老公的怀里。山路边来来往往的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正当他们沉浸在幸福的时光间,一连串的麻烦事不请自来。
就在暑假即将结束的八月中旬。一天下午,丁玉梅坐在三合院树阴下织着毛衣。程慧娟走到她对面道:“丁老师,刘校长让我转告你,我们小学已分来二个师范生。你与白老师将不在担任老师工作,你将调六井,由徐组长安排工作。”丁玉梅织毛衣的针抖了一下,身上一支针掉到地上。她捡起针笑道:“谢谢,我知道了。”栾伟也是一个霹雳,他还不知道这回事,见老婆拾针的神态,心里替她难过,他回想当年丁玉梅得知她即将当老师时,她有多开心啊!他怪自已当年不该把丁玉梅进修的事透露给它人。,面对无助的老婆,栾伟现在又恨自己无力回天。
不能当老师了,安排上个白班也好呀。可白天这工作,女工谁都想。幼儿园,打字室,图书馆都不缺人。徐组长又不好意思安排丁玉梅去绞车房,压风机房,总机正好缺人。虽说上三班,可比机房清闲干净点。
金科长的女儿,高司机的闺女,这年高中毕业分在六井副井绞车房。这也算徐组长小小的力所能及的照顾。副井相对主井,平常只放几车木料下去,平日绞车提放的是坐人的猴子车。
俩人到六井报到不久的一天,金太太气呼呼地走进劳资组。徐组长见是原顶头上司的夫人,他拿起毛巾将靠窗接待人的长椅擦干净,栾伟泡了一杯茶递去。她接过茶坐下道:“谢谢。”徐组长道:“今天见了到女儿怎不开心啊!”只见她眼圈发红,头发都因悲恨象鸡窝似的散乱。她大声地指着矿劳资科方向道:“徐组长,栾伟,我家老金在时对你们不好吗?姓姜的乌龟壳王八旦,老金前脚走,他后脚就将我女儿放到六井来开绞车,这明摆着欺负人。”
她所说的姜某人,原是劳资科的科员,金科长调走后,他升为科长。至于为什么不给老金面子,也许新任科长自有苦衰。但不管怎地,近水楼台先得月,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让金科长的女儿去开绞车,栾伟对这个新科长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往后去劳资科办事得三思而后行了。
九二年春节刚过,廖美秀的预言将栾伟推上了六井一场人事变动中的风口浪尖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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