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秋的烂漫,我真不敢再向前多移一步,深怕一段时光,甚至一年,一喘息就从耳畔轻轻飘远。那将会又是一次惋惜,又是一次疼痛。
想起去年的这个季节,也是这样的风景,已经成为不能忘怀的影子,仿佛一切还在故人的泪里。眼前大量成熟的红,蓬勃,广阔,新鲜,是枫树,是茱萸,或是一些什么,多得让人无法一一叫出所有的名称。壮烈的明黄,透彻,潇洒,决绝,是银杏,是梧桐,也许是荆柴茅菲,我无法准确对他们进行表述。长青的草木蓊翳苍郁,由静静的河畔一直蔓延到云边。
那时候,我曾想写几笔秋的随想,转眼就过去了一年,许多感觉一直都在飘拂,流过月光,宛如一支交响曲,斑斓,柔丽,震撼。所有音符都轻轻萦回在心间,色彩酣畅,一点一滴地渗进血脉。
我想,这就是一个轮回,收获过的田野多么辽阔,一批青年大学毕业,又一批青年升入了大学。风风雨雨,烟尘也局促,猪肉价格曾以翻番的态势暴涨。
2
风宁静,芬芳浮动,世界大面积浓缩在一首民谣里,辽远,磅礴,盛大。天光地气,可嗅,可餐。一切都是大手笔,人心是艳丽的颜料,从地面到树梢,凭兴趣任意涂染。路边伊人,醉于诗情画意,一晌激动过后,哀伤涣散,绮丽将退去,犹如人生的路越往远处越苍凉,千万别踯躅,前行可赢得自由,后退则能解脱。
一地落叶,红黄间杂,默默地,不说一句话,能感觉到历史的挫动,这个世上没有永恒。薄情年代,世道纷乱,路走成了疑问,忽左忽右,反覆无常地游荡,与谁闲聊以往。君王所想都是统治他人,民主与自由一路风雨交加,不啻艰难卓绝,世界在一分一寸地趋近平民。时日来到这个秋天,一枚枚寒叶袅袅坠地,瘦尽陌上委婉霜花。
空气弥散着纯味香气,极力佐证曾经的灿烂,默默掩盖了岁月的斑驳,如大海之于溪河,如蓝天之于白云。时光强烈显露出百转功成,好似收割后成堆隆起的稻谷,吐露着新鲜的代气息。那些体育俱乐部的少年英气勃发,一杆杆红枫亮成了他们的旗帜。
3
小风好像轻轻的山泉,漂浮着绛紫老黄,阳光下的来者,品茗一杯茶水,生命开始成熟。挪开迷离的世界,度向灵魂的新岸,故事的门窗全都敞开到底,一切闪光的内容都令人陶醉,神轻轻吻着枝枝叶叶。冰雪雷电走过一夕之后,尘埃落下,心静如洗,从原野到庭前,我的足迹好似散布时空的山菊,凝成岁月的芳华,显示了曾经的意愿。
生命中过多的云翳,在一片蒿蓬衰颓之后,泅过守望,酿成了诗意。总是不愿回头,因为那是别人的得意,我留下的都是虬结的伤痕。冷雾的缠绵,是我得到过的最美满足,过去的一切已经扎进肌肤,都是对我的勉励,从改变自己,直到握手世界,漫漫岁月风姿摇曳。
诗味的秋啊,世人带着梦呓而来,该不是飘零的拾荒者吧?一路紧跟朝起暮落的太阳,从不舍弃一丝光芒,用双臂拥抱苦难人间。终究天时不待人,流逝的不再来。既然昨天没有白费,我们到达了金秋,那就坚持住素有的心愿,尽管明天还不确定,仍要果断握住当今。
这一刻,我反复阅读着秋天的每一个篇章。
4
不须计较步步维艰,不乱于心,不困于情。童车从红叶棠梨下经过,推车的汉子或是智能专家,或是饭店的大厨,或是造景的园丁,也可能是老师,歌手,诗人,画家。他就像穿越缤纷的光芒,图景可以随意想象,适宜尽情混搭。
姑娘踩着滑板掠过满目灿烂,一路笑笑就过去了,日月没有顾忌地潇洒。眼前,一滴秋色一缕情丝,并没有考虑留住时光,也未认真打磨记忆,只想自己将来应怎样尽力担当。打开天地去探寻世界,不停息,撩动一堂风景,无意私自进行收藏。
我轻轻剥开一枚叶片的小希望,随风走天涯,依然不忘选择一种姿态。苍桑踏歌,相问何物易催流年老去。
尘缘虽浅,一度清秋毕竟是年景的一次交待,我是人间惆怅客,凉风,白露,幽宵,无需断肠,也不必心绪纵横。淡淡的唏嘘,轻轻扩散,怎样去理解一个人的情怀,风雨蚀骨,一曲一歌,一醉一醒,移形换影,从零到有,将所有秋叶读做菩提,聆听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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