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个的人离去
　　空出他们的座位

　　他们使我回味
　　刚才他们与同伴一起吃下午茶和谈话的样子

　　奶奶和孙子
　　男人和男人
　　女人和女人
　　也有男人和女人

　　还有人和我一样
　　独自

　　独自看着冬日的暖阳
　　漫进玻窗
　　却谁也不会记得
　　去熄灭头顶的灯

　　这人类的文明
　　已经不必去区分黑暗与光明了
　　庐隐与石评梅
　　她们笔下那些沉寂的黑夜
　　再无恐惧要交给我们

　　我们没有了恐惧
　　没有了夜的黑
　　于是
　　我们也没有了归去的路了
　　我们也没有了完全的安宁和歇息

　　还好
　　地球还为我们余留着乡村
　　但渐渐的
　　城市的法则
　　也快侵凌到那最后的领地了

　　真希望
　　这一切快快停止

　　就让植物们
　　用自然的阳光和雨露去唤醒
　　就让牲畜
　　同它的主人们
　　在夜间好好的说上几句

　　工业去做工业的事
　　而农家、农事
　　维持与自然的亲密

　　我们还可以枕着星星
　　以夜空为被
　　以月光照明
　　或者就让夜拥有夜的黑
　　让灵魂
　　可以沉到自己的肉体里
　　一起好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