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沈若萍相约,靳洪平时很少去蓬莱苑,因为沈若萍告嘱过他,凡事以小心为上,政治人物是不能犯形而下的简单错误的。迄今,局里还没人知道他有一套可以供他自由使用的房子。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邀约沈若萍,沈若萍在接到从蓬莱苑打去的电话时,还在参加一个社区的联谊晚会,她对他的主动约见显然很高兴,告诉他等晚会结束就马上过来。
看看时间尚早,靳洪到附近超市买了一些水果和饮品,回来后看了一会电视,又在浴缸里浸泡了半个时辰,就穿上睡衣坐在沙发里边看电视边等。
十点半左右,沈若萍披着一身暮色开进门来,靳洪仿佛孩子久别母亲,欣喜地直扑过去,捧住她的脸就亲。
沈若萍红光满面,一边回吻,一边笑意盈盈地说:“是不是想我啦,宝贝?”
靳洪把相思装饰在脸上,把恩爱落实在行动上,搂着她没头没脑地倾叙了一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类的情话。
他们又有半个月没有没会面了,沈若萍多数时间在工作,工作,靳洪也跟他一样,为使命而忙碌,虽然夜深人静之际,他们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一样,思念彼此,但一个为家庭所羁绊,一个为情人所羁绊,只好把炽热的感情深埋在心底。今晚突然接到靳洪打来的电话,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了,因为她也正有这样的念想,正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拥抱、亲吻,她像是被融化了似的,一任他大手笔地在自己身上横撇竖捺,纵横驰骋,连肩包也滚落到地板上了。她睁开星眼,陌生似的看着他说:“几天不见,学来了不少撩妹的歪门邪道哦。”
“我可是真心实意的。”
“可人家也没说你虚情假意啊!”沈若萍挣开他的拥抱,脱下身上的中长风衣。
靳洪接了过来,放到沙发的靠背上,顺便递给她一支香蕉。
她一边吃,一边像所有职业妇女一样,叙说自己工作太忙,一天到晚不是出差,就是会议、应酬,连社区的活动也要去凑热闹,天天做着只有孙悟空的分身术才可做成的事,想要轻松一下的时间都没有。说完忙事,她懒懒地伸了伸腰说:“唉,我真想退休得啦,享几天清福,否则没日没夜的,到了阎王那里,没准他还笑我傻冒呢。”
靳洪说:“就怕江城人民不答应你坐享清福!”
“这个世界,少谁都没关系,你少给我溜须拍马,看招吧!”沈若萍忽然掀起一条长腿,仿佛长虹贯日向他轻轻踢去。
自打靳洪走入生活后,她的整个状态就像服了什么仙丹妙药,感觉越活越年轻了。她的脸庞更红润,笑容更妩媚,精力更充沛,性能更卓越,工作更不知疲倦了,也更注意化妆打扮了。公众场合里,她庄重、儒雅、睿智,举手投足优娴适度而威严自生;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她会轻施粉黛,挑性感、鲜艳的服饰装上,故意把迷人的身段勾勒得一波三折,或者只穿一件透光的宽松衫,衫内风光若隐若现,或者洗过澡后,只套上一件内袍,里面什么也不穿……有时,她也会把玩一些小姑娘们的伎俩:撒娇,矫情,卖弄风骚……她觉得自己快成了一个两面人,一个是工作上的她,一个是生活中的她,无论哪一个,她都觉得很开心。她对靳洪的喜爱是不加掩饰的。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在所爱的人面前,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快乐,把最真实的一面表现出来,好让被爱着的人知道,她多么在乎他,喜欢他,爱他。
见她的脚轻飘飘地飞来,靳洪趁势弯腰撩住她的腿,又顺势一抄,把她抱了起来。
沈若萍的手挂上他的脖子,小鸟依人一般。她在他怀里感到很幸福,一种被融化了的幸福,这样的幸福让自己觉得很有女人味,而不是什么领导。
在搂抱中脉脉对视了一会,他放她下来。
沈若萍换上一双软底拖鞋,坐到沙发上,笑吟吟地望着他说:“谈谈你这些天的工作情况,好吗?”
靳洪不情愿似地说:“又是工作!为什么不想放松一下呢?你累不累呀!今后我俩在一起的时候,最好少谈工作,我可不想让没完没了的事情影响到我的情绪。”
沈若萍拉着他的手,亲昵地说:“好,我这就答应你,宝贝!”
“这才是我的好萍姐嘛。”靳洪就势一拉,把她整个身子揽进了自己怀抱。
自从上一次在蓬莱苑撩开面纱的那一天起,他们两人秘密在一起的时候,他已不再称呼他“沈书记”了,而是用了一个关系十分亲密的称呼——萍姐,虽然一开始以他的本意想叫她妈,因为这样才更加符合自己扭曲的恋母情结,可考虑到如果那样称呼她,她会感觉到面子上挂不住,毕竟她不一定会跟自己有同样的变态想法。事后他发觉,她喜欢听他叫她“萍姐”,还要求他在两人世界里以萍姐相称。
靳洪的手又开始对她的胸脯不老实起来,沈若萍会意地瞟了一眼,轻声说:“别急,我去淋个浴。”
听着浴房里“哗哗”的水声,他也没心思看电视,一心想着今晚的任务。
从浴房里出来,沈若萍一丝不挂地站在卧室门前,向他闪着媚眼,仿佛巫山女神。
靳洪“嗷”了一声,扑了过去,抱起她往床上一丢。
又是没顶的快乐。又是别样的滋味。每一处肉体都乐开了花。
她闭着眼,像死去了一样,沉浸在无与伦比的快感中。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乐趣?就在她准备享受更大欢娱的时候,刚才还吭哧吭哧的靳洪突然蓄劲不吐了,不管她如何扭转乾坤,上下巅荡,他就是一动不动地耗着。
喷涌的欲火在她体内熊熊燃烧,她浑身火烫火燎,十分难受,不由得瞪大眼急吼:“你怎么啦?快呀!我要……”
见火候已到,靳洪不温不火地说:“萍姐,我有一桩大事搁在心里,上不来劲。”
她憋红着脸说:“什么事比这还急?等完了再说!”
他更是慢条斯理:“我就是急嘛。”
她急促地说:“究竟什么事,非要这当口……”
他见时机成熟,随即说:“我有一个朋友,想承揽广电大厦的建筑工程,求我帮忙。我没辙,你得帮我。”
经他这一说,沈若萍突然全身一颤,停止了动作,厉声诘问:“这么大一件事,你凑什么热闹?”
“不是我想凑热闹,是别人想这么干!”他在她上面耷拉下头,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简直乱弹琴!别人的事要你瞎操心什么?就因为我有权?你是想让我以权谋私吗?”沈若萍忽然生了气。
靳洪马上哭丧着脸说:“你凶什么嘛,我也是被逼无奈,你若撒手不管,还不如拿刀子捅了我!”
“那你告诉我,你那朋友是谁?”
“你们本来就很熟悉的。”靳洪喃喃道。
沈若萍扭动了一下身子说:“那好啊,让他亲自来跟我说不成了?告诉我,是不是你拿我们的关系去炫耀了?”
看到她眼里射来的严厉光芒,靳洪苦着脸说:“我才不呢!”
她急切地说:“那究竟是谁?你再不说,我可要生气了,不管了。”
靳洪避开她的眼神,吞吞吐吐地说:“不就是屠总么?除了他还有谁敢打你主意?”
沈若萍猛吃一惊,说:“他……他不是不干那行当了吗?”
“他舅子是上海恒丰建筑公司老板,他央屠总来求情,我还能袖手吗?若不是他们,我才不呢!”靳洪苦着脸说。
“这是我始料不及的。唉,我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就怪我当初太……急切,忽视了对手……”沈若萍深深抽了一口冷气,两条弯曲的柳眉紧拧在一起,沉吟了半晌。“好吧,这事如果还没有落实,我就出面协调一下。我从没管过这类事,对项目运行程序不怎么熟悉,就提一个建议吧。万一不成,我们也尽力了,你呢,也算有了个交代。”
说到这里,沈若萍狠狠扭了扭他的屁股,严厉地说:“记住了,只此一回!日后还再罗嗦,当心我不理你!”
靳洪知道她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也知道她说一句话的份量,只要没什么特别的意外,她的话就是神圣的合同。他心情舒畅,打点精神,重整旗鼓,摁着她一路高歌猛进。
终于,她像一团泥巴从他身上栽了下来。
他为胜利而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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