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务局改制工作已接近尾声,连日来陀螺般运转的生活暂时告个段落,靳洪也想调节一下自己,在一个周末傍晚,邀了大酒店工作的几个朋友,在一家名为火龙云的餐馆里快乐聚餐。
酒喝过,饭吃过,离开餐馆后,他们又去紫罗兰歌舞厅一只KTV包厢去唱歌。节目一个接着一个,独唱,对唱,混合唱,通俗歌曲,现代歌曲,红歌,情歌,轮着唱,争着唱,兴起的时候,有李小丁、封育平几个还光了膀子扭扭摆摆,几个女生挤在男生中间,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玩到很晚还未尽兴。
正兴高采烈间,包厢门突然被砰的一声踢开了,一伙警察呼啦一下闯了进来。领头一个扯着大嗓门吆喝:“都站好!站到墙那边去,手抱在头上,老实一点,快!”
他们被莫名其妙地推搡到墙边。
“男男女女黑灯瞎火的混杂在一起,在干什么?说!”其中一个粗壮警察厉声喝道。
他们纷纷咕哝:“我们在唱歌,唱歌也犯法么?”
粗壮警察黑着脸吼:“少废话!叫你们为头的出来说话!”
靳洪站出一步说:“别误会,我们只是朋友聚会……”
粗壮警察上下打量着他,问了他姓名,单位,然后说:“就你为头的?先带你去问话,其他的有事再传问。”
这时,一个高个子、长脸型警官沉着脸走了进来,与粗壮警察低声耳语了几句。粗壮警察随即给靳洪上了铐。
长脸型警官手一挥说:“带走!”
闻讯而来的桂老板一见这阵势,赶忙挺身而出拦在靳洪面前,大声说:“他们都是我的客人,只是在这里唱歌,犯哪家王法了?”
长脸型警官一把拉开桂老板,不管她如何咆哮,还是押着靳洪上了警车。
警车开进巡警大队院子,靳洪被推搡着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一片灯光,仿佛早已所有准备。
长脸型警官侧身坐在一张案台前,脸上阴沉沉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开始问靳洪话,另一警官在旁做审讯记录。
问过靳洪姓名、年龄、籍贯、工作单位、职务、政治面貌,高个子警官眼睛滴溜溜地往他脸上瞅了又瞅,过后问道:“今晚陪你们胡闹的几个小姐,是不是三陪女?”
靳洪说:“她们是我原来单位里的同事,我们只是在聚会。”
长脸型警官绷着脸厉声训斥道:“少啰嗦,只回答是或者不是!”
靳洪说:“不是!”
稍顷,长脸型警官又问:“你们在一起有没有不规行为,譬如搂搂抱搂、摸摸摸捏捏的?”
靳洪申辩道:“桂老板清楚,你们可以去问她。”
长脸型警官眼一瞪:“回答有还是没有!”
靳洪大声说:“没有!”
长脸型警官猛一拍桌子,厉声说:“这里不是你的局子,少给我神气!告诉你吧,我们手里早有群众对你的举报,你自己做下的事你清楚,从实交代,不得有半点隐瞒!”
靳洪心里格登一沉,以为自己与沈书记暗渡陈仓的风流韵事已经传到了他们耳里,但转念一想,那事只有屠正刚一人知道,而屠正刚在沈书记正得势的时候是决不会出卖她的,除非他不想把价值上亿的酒店经营下去了。对,一定是他们在故意讹诈,他感到十分气愤,“嚯”地站了起来。
旁边警察死死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忍无可忍,想挣脱他们。
“啪!”一记警棍击在靳洪头顶,鲜血顺着发丝流了出来。
“我抗议!”靳洪猛地站起来。
两个警察又死死把他摁在座位上。
长脸型警官嘿嘿冷笑着,咬文嚼字地说:“抗议没用,这里是巡警大队,这里除了你,在场的都是人民警察,我们警察的使命就为了收拾你们这类人渣的!”
“你!你才是人渣!”靳洪突然怒发冲冠,话音刚落,身上又重重挨了一记警棍,他忍着痛大声叫骂:“你们是执法的,却在践踏国家法律!你们简直就是共产党队伍中的败类,是披着人皮的恶狼!”
长脸型警官腾地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对他同伴说:“听清了吗你们,嫌犯都说了什么?他公然侮辱人民警察是败类、是恶狼,这还得了!给我狠狠揍!”
旁边立即拥上四个彪形警察,不由分说便把靳洪摁倒在地,警棍和皮鞋脚头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落。不一会功夫,靳洪浑身上下,几乎被都粗暴的警棍和皮鞋不留情面地照顾周全了。
靳洪吃过许多苦,从未吃过这样的亏,苦于双手被反铐着,只能任由他们击打。
“你们这是在……践踏一个公民的人权!”他痛苦地喘息着。
“公民?人权?去你的吧!” 长脸型警官狞笑着说,“告诉你,进了这里,你就不是公民,是阶下囚了,还想人权?你不配!”
靳洪恨恨地盯着长脸型警官说:“难道这里是……是渣滓洞,是法西斯集中营?”
“给我记下,记下了,一笔都不要漏过!” 长脸型警官吐着星沫子指手划脚,“这家伙公然诬蔑我们警察局是渣滓洞,是法西斯营,多么猖狂,罪加一等,三年之内你就甭想从号子出来了!”
这伙人折腾过后,更难受的煎熬随之而来,靳洪被关进一个废弃的库房里,警察用一条绳子将他悬在库房的横梁上,脚尖仅能触碰得到地面。在这里,他整整被悬吊了十多个小时,忍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几次在脱虚中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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