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自身就是一个矛盾。一方面,上帝似乎是全知全能的,另一方面,他对其造物能否理解其意旨却漠不关心,这样的上帝能说是善的吗?千百年来,他的信徒有无数的疑虑和无所适从,而他从来不说一句话,仿佛这些疑虑和犹豫不决对人类的拯救毫无影响;与此同时,他又向任何一个误解其真理的人宣布了最为可怕的命运;既然他手中握有真理,对于那些历经苦难仍然无法认清真理的人类,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他难道不是一位残忍的上帝吗?
也许他仍然是善的,只是不能更清楚地表达自己?他缺乏的也许是表达自己所需的智力和口才?但这就更加糟糕了!因为这样一来,他对于自己的真理,也可能犯跟我们人类同样的错误,他也有可能成为另一个“可怜的误入歧途的魔鬼”;他也会遭受地狱的全部痛苦,看着他的造物由于他的原因饱受折磨(永恒的折磨),而他作为一个又聋又哑者,既无法安慰也无法帮助他们,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如果一位上帝的不幸的信徒作了这样的推论,他对这位痛苦的上帝之同情会超过对其周围人的同情,他会宽恕这位上帝。在一定程度上说,所有的宗教都起源于一种幼稚而还未发育完全的心智,它们全都无视讲真话的责任,也就是上帝真诚待人和让人理解的责任。
保罗认为,要想消除上帝对人们所犯罪恶的不满,就必须有所牺牲。从此以后,基督徒就一直把他们对自己的不满发泄到一些无辜的东西上,无论它们是“世界”、“历史”,还是“理性”或他人的快乐和安宁。总之,为了他们的罪恶,必须让一些好的东西去死,哪怕只是象征性的!
在最初几百年,基督徒中最通常的想法是:“相信自己有罪要比相信无罪好,因为我们无法断定一个如此强大的审判者会有怎样的性情,而我们有理由担心,或许他希望见到的只是那些相信自己有罪的人。考虑到他是那样无所不能,或许他更愿意赦免一个自认有罪的人,而不会承认有谁在他面前是无罪的。”这完全类似当时的老百姓在罗马总督面前的感觉:“他太了不起了,不可能承认我们是无罪的。”基督徒在描述这最后审判者的形象时,类似的感觉正在起作用。
基督教具有某种东方色彩和女人气,这从下面的话可以看出:“上帝折磨他所爱的人。”东方女人认为“打是亲,骂是爱”,一旦没有了对丈夫的打骂,她们就会心生抱怨。
如果按照巴斯卡和基督教的说法,一个人的自我总是可恨的,那么,我们怎能允许和假定他人(无论是上帝还是普通人)去爱它呢?允许他人去爱这个自我,同时又十分清楚它只应得到恨或其它更糟的感情,这里显然说不过去。有人辩解说:“但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是仁慈的王国。”如此说来,你对周围人的爱也是一种仁慈?你的同情也是一种仁慈?好的,既然你能做到这些,也请你为自己做点事情吧:出于仁慈而爱你自己,这样,你就不再需要上帝,而任何关于人类堕落和救赎的把戏也都会成为你心中的过去!
在巴斯卡这样的基督徒看来,像由于肠胃、心脏、神经、胆汁、精液等的疾病、衰弱、激动以及其它随机活动都是一种道德和宗教现象,都要搞清楚它们是为上帝还是为魔鬼,是善还是恶,是拯救还是毁灭。他是一个多么糟糕的解说者!他不得不歪曲和折磨自己的身体!他不得不以此来成为一个“正确的”解说者!
过去人们做的是证明上帝不存在,现在我们做的是说明上帝这一信念是怎样产生和发展起来的,这样也就不用否认上帝的存在了。在过去,每一种“上帝存在的证明“被反驳后,仍然有人希望找到一种更好的证明;在这种情况下,无神论永远无法取得彻底胜利。
——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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