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栾伟跟着班长,一个师傅,一名电焊工师傅上矸石山修翻矸机,翻矸机上的几根槽钢柱子脱焊了。电焊工烧着,烧着焊条不够用了。班长道:“小栾,你下山跑一趟,拿些电焊条上来。”在班长眼中:栾伟,还是四年前的那个学徒工,弄好翻矸机。运输队的矿车摘钩工向机修班长说:“挂绳处有股钢丝断了,请求弄下。”和栾伟一块的师傅道:“你下山去借把十二寸板手,拿二个绳卡,再找把堑子来。”尽管栾伟心里不乐意,可也不敢不去。堑掉一截断股的钢丝绳,套上环,紧上绳卡,栾伟心想,这次该下山回家了吧。没想,纹车房出故障了。班长又叫栾伟跑一趟,此时的栾伟,已下山三次,腿脚胀痛,见班长还要自已再爬次山,顿感委屈,心里一酸,眼睛一红。那师傅看到栾伟要哭得样子于是道:“还是我下山去吧,一天跑几趟还真有点累。”
自矸石山那天后,栾伟想调离机电车间。去哪呢?栾纬忽然想起三三曾说:“机厂好,专业性强,在机厂,不但可学到技术,还安全,不用下矿井。”他脑瓜一转,对,我找楚平爸去。栾伟跑到机厂厂长办公室,对赵启宏道:“厂长,我想到机厂来当钳工。”赵厂长笑道:“栾伟,你爸妈还好吗?他们同意你调机厂?”栾伟道:“謝谢厂长的关心,我爸妈身体很好,他们也希望我来机厂见世面。”
三天后,栾伟拿着调令到机厂劳资组办手续。三三此时锁上宿舍门,走过下坡的大路,拐进厂后门,她万没想到栾伟会出现在厂办公室平房前。三三道:“栾伟,你怎么在这?今天不上班吗?”几年没见三三,她已变得高挑丰满了,工服也难掩胸前隆起的乳房,花衣领翻在工装外,点缀着单调一色的衣装。第一天到机厂上班,见到的第一个人竞是三三,他心里泛起了涟漪,他决定先逗下她。于是道:“是你鼓惑得。”
“我怎么啦!”
“是谁在人家面前讲:机厂这样好,那样也好得。”
“呵,呵呵,想起来了,我是对你讲过机厂好的事,栾伟,要上班了,有空到家里来玩。”
看着向金工车间走去的她,栾伟总觉俩人之间似乎会发生点什么,到底会发生什么,他也弄不清,只是从那天起,他想天天见到她了。
一个星期六的上午,栾伟正在宿舍走廊上等雨停。一阵清香飘来,转角处,三三撑着伞,连蹦带跳的出现在栾伟面前。她道:“回家吗?”栾伟点了点头。她撑过伞道:“进来吧。”栾伟接过伞,俩人紧挨着朝矿总炸药库走去。沿路职工宿舍那边传来些议论,路上碰到的人,也投来些不一样的目光。三三大方的靠着他,栾伟闻着她的休香,早已沉浸在幸福的遐想中,哪里会去介意旁人的想法。
走到那扇柴门时,雨停了。三三说:“时间还早,我们上山找蘑菇去吧!”
在山顶上,栾伟意外碰上高中同学张伟平。栾伟道:“你没死呀,怎么活泼乱跳跑到这来采蘑菇。”
“你小子太坏了,自已没检上兵,巴不得检上的同学全死光,你才高兴。”
“自从打响对越反击战,听说附近乡下光荣了几个,我时刻担心着你们几个老同学的生命安全,生怕再也见不你们了。”
“我们当得是炮兵,只有我们揍他们的份。不过有一次,我差点也报销了,一个战友打伤倒地,我去救他,越南人从对面山上打下的子弹,啾啾地扫在脚前,他妈的,枪打得很准,我一个翻身,滚下公路端起枪,朝着山上猛扫。”
“打死几个?”
“鬼知道,山上火力小点,这才救下战友。”
栾伟拔了一个蘑菇,张伟平道:“你那个不能吃,看我手上这个松菇,伞低,伞窝上边有点浅浅的蓝,你那个脚高高的,颜色鲜,估计有毒。”
“还是当过兵的人,见得世面多。你们妈的,一个个毫毛都没伤到一根,多亏了有张高中文凭。”
“别提那张破纸了,我们真是生不逢时,上高中那二年,读书无用论的论调到了极点。不过,我现在准备自考大专。”
“我准备考初中文凭。”
“哈哈。”
“你怎么想到上这采蘑菇。”
“我家要搬地委去了,以后,难得吃到这么鲜的蘑菇。那是你女朋友?真漂亮。”
“不是。”
“要抓紧,你也不小了,有空到我家去玩。”
见栾伟调机厂工作,单江平也想去。他找到楚平,楚平就同他一块去找赵厂长。三天后,单江平出现在钳工车间。一个星期后,楚平向栾伟,江平告别,他说:“他已请了长假,去老家一所中学复读,准备八二年的高考。”
梧桐树上的知了热闹了起来,三三家的桃熟了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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