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秀中午不回家吃饭,栾芦风负责弄菜送饭。商店有个叫夏草根的后生是本县山里人,他原是镇政府(公社)的一名通讯员,人小机灵,后调入吃香的商业系统当了名站柜台的店员兼采购员。一般人管他叫小夏,李金秀也管他叫小夏,当然,有人激愤时会管他叫草皮虾。栾家的女儿遗传了母亲的优点个个有模有样,她们又中和了母亲的矮与父亲的高,一米六以上的身高引人注目。栾芦风偶尔会到商店买东西,夏草根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掉了魂。
冬天的早晨,一轮橘红的阳光从东山上升起,给笼罩在氤氲迷雾的矿山染上了一层霞光。这是个星期日早上的冬天,浓重的白霜盖住了草丛,田墟,菜蔬,原野。然而,丝丝缕缕烂烂的光亮驱散了雾障霜凝朦胧的早晨。阴冷了一段时间的日子,剩着明媚的阳光,栾溪风赶起了赖床的大毛小毛,她要洗槎被单,翻晒被褥。栾芦风则弄菜做饭。
李珊要去三工区学做衣服,照李佳的尺寸她做的衣裳上午就可完工了,她也早早的将李佳弄醒了。
中午,栾芦风提着饭篮,溪风带着李佳来补衣房,李珊迫不及待让李佳试穿她的杰作,李佳穿上一瞧,人都傻啦!只见那衣服:一个袖子长,一个袖口短,左边的口袋高,右边的荷包低,把些个缝衣修鞋的炭股佬逗得大笑。李金秀忍着笑道:“莫笑,莫笑,大家请不要笑,我那会学裁剪时还比她糙。”
栾芦风,溪风来到商店,她们要买毛线,准备织毛衣。李佳一会儿跑商店瞧稀奇,一会儿又到李珊那,四姐妹就属她最忙最疯。
夏草根时不时朝北货瞟一眼,当溪风与之对视时,他就装着为顾客热情的价绍东西,或称盐打酱油。
溪风对姐道:“那草皮虾,总偷看我们。”
“看就让他看罢,我们总不可能拦着不叫他看。”
“姐,我听人讲:他认妈做干娘了。”
“外婆瘫痪多年,妈托他买些紧俏的东西。”栾芦风叹口气说。
“他太可恶了,净钻咱家的空子。”
李佳传话,妈妈叫买豆食,白糖,腐竹。溪风硬着头皮来到南货柜台,夏草根讨好道:“听说你想买自行车,我有一辆车,你先推去练练手。”
“谁要你的破车,请你少打我姐的主意。”
他尴尬地笑了笑,他知道溪风是出了名的辣妹,他直接将车推到补衣房走廊下。栾溪风只好接下车,她不想挨娘的骂。她对姐无奈地道:“骑了再说,只要你不理他就行。姐,你可不能嫁给山里的乡下人,山里人重男轻女,照我们家的遗传基因来看,你头胎生女儿的可能性大,他定逼你生二胎,假若还是个女孩,你就死定了。”
王美英办喜事的那天,同学们大聚会,柏林对着栾芦风笑道:“芦风,你咱个时间也请我里恰{喝)酒。”栾芦风羡慕死了美英,尽管她受刺激得了精神分裂症,可刘水生爱她,不幸中的她又是幸福的,她现在症状全消,不久就要随军了。自己呢?对上眼的妈不同意。
喜酒后的一天,夏草根向栾芦风求婚,她恨下心婉拒。溪风知道后更是直接当草皮虾的面道:“请你以后不要再缠我姐了,你要再来,我会毫不客气地用扫帚赶人。”李金秀见丫头们这样不待见小夏,她就对夏草根道:“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矿区这么大,会有姑娘看上你的。”他听干娘站到女儿一边,哭着跑出层去了。
罗淑莲上商店买东西,她见他两眼红红就笑道:“哟,哪家的妹几(子)惹你不开心了啦?”见是罗淑莲,他心里一动,她做过媒,只是一般人家,她是不愿帮忙得。他管不了那些就一五一十地讲了,向栾家求婚的事。罗淑莲是何等人物,她眼珠一转道:“小夏,亏你在贸易公司多年,走南闯北的,白与人打交道了。我有一招,保你抱得美人归。”
“什么妙招?”小夏急切地问。
“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要说一个,只要事成,十件我也依了你。”
“我就要你帮我一件,帮我弄一辆二六永久牌女式车票证。”
他那有不答应之理,尽管这有点难度。
“李金秀只有一个亲弟,她顾娘家是出了名的,这你也知道,你是当局者迷呀!还有,栾喜庆大老婆十二岁,栾家她说了算。你只要买点东西往萍乡她老娘家跑一趟,我定保你洞房花烛夜。”
夏草根第二天就去萍乡了。一星期后,李金秀收到一封萍乡来得信,信是这样写的:
姐夫姐姐:你们好!
小夏到萍乡看妈来了,买了白糖,腐竹等老娘喜欢吃用的东西,他外婆长,外婆短的,妈可开心了。我见他一表人才,我认同这个后生做外娚女婿。
弟,秋生,一九七一年三月三日。
李金秀万万想不到干儿子这么有心,她当即决定,将栾芦风嫁给夏草根。
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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