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他们接到中国驻法大使馆的邀请,在那里与大使馆的官员们共进午餐。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喝威士忌,而是喝葡萄酒和米酒,因为前几天有一些年轻的中国人在大使馆门前示威,指责大使奢侈腐化。
在中国访问时,萨特和波伏瓦常常听到持续几小时但没有什么实际内容的讲话,而这次的情景让他们更加感到惊讶。因为这些官员几乎没有讲一句话,看来他们是不便取消几星期前发出的邀请,但又很不情愿款待客人。他们显得忧心忡忡。
到了第二天,萨特和波伏瓦才从别人那里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些官员刚得到消息,新华社社长被免职,他们人人自危,哪里还顾得上招待客人?不久大使被召回国。
萨特和波伏瓦没有轻易对文化大革命作出判断。早在1966年,一些年轻的理论家打算开辟一个马克思主义专栏,但只出了一期就夭折了。这些年轻人尽管不知道中国文化大革命是怎么回事,却对它表示无条件的支持。而萨特和波伏瓦则始终认为:在表态前必须了解一点实情。
他们认为,防止产生新的特权阶层,把权力下放到人民群众手里,把每个人都变成一个完美的人,这样的计划肯定是很好的,但他们不同意中国抱有的那种盲目的自信;此外中国对西方的看法具有一种教条式的天真,也让他们无法接受。在他们看来,所谓在中国一切都好的说法更是十分荒谬;他们没有必要为了支持中国而去编造一个的神话。
这两年来波伏瓦又出了两本书。她写了一本名为《美好景象》的小说,从一位已婚女子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她父亲还在世,还有一个10岁的女儿。她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和窒息;通过她身上发生的种种事情,这个世界的黑暗暴露无遗。
《美好景象》在1966年11月出版,两三个月内畅销12万册。许多批评家、几乎所有的朋友特别是年轻人说他们喜欢这本书。因为“这正是我们的故事。我们就生活在书中描写的世界中,我们也感到被囚禁,落在一个圈套之中。”评论家还认为波伏瓦在小说文体和技巧上有所创新。也有评论者认为:“这只是弗朗索瓦兹·萨冈的世界,这不是真正的西蒙娜·德·波伏瓦!”
1967年5月,波伏瓦完成了几个短篇小说,《被毁的女人》、《独白》、《负责的年龄》,分别描写了一个丈夫另有新欢的女人,一个对女儿自杀负有责任而又自欺的女人,一对无法忍受老年负担而最终分离的知识分子。小说的主题是两个:孤独与失败。
1968年1月,小说集以《被毁的女人》为书名出版,公众购买踊跃程度不下于《美好景象》。波伏瓦收到不少作家、学生和教师的来信,对她的构思表示完全理解,祝贺她再次有所创新。但评论界对这几个小说非议较多。
妹妹波佩蒂已经是个很有成就的画家了。她一直想为姐姐的作品画插图。《被毁的女人》篇幅适当,内容也让波佩蒂产生许多灵感。于是她为这部小说作了一批精美的插图,并由她们姊妹两人共同签名。
1967年假期,萨特和波伏瓦去威尼斯参加电影节。萨特很喜欢塞尔·罗莱根据他的小说《墙》改编的电影。他们观看了电影,演员都很棒,最出色的算演巴布洛的演员卡斯蒂罗。他小时就遭流放,在集中营度过童年,因此轻而易举地进入囚徒的角色。唯有片尾的处理让萨特有些担心:这在小说中不过10行,是一个不很重要的文学设计,但在银幕上,它延续了很长时间,镜头似乎过于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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