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乾隆没让和坤跟随,只是召来纪晓岚:“你且随朕走走,朕有两年多没有听到你的高论了。”
纪晓岚说:“臣不敢,惟皇上之命是从。”
他们在大佛寺殿内漫步,贴身李太监也在一旁侍候。
乾隆观赏着一尊尊造型各异的佛像。他见天王殿中一尊大腹弥勒佛笑容可掬,就想考考纪晓岚:“此佛为什么看见朕发笑?”
“此乃佛见佛笑。”
“此话怎讲?”
“圣上乃是文殊菩萨转世,当今之活佛,今日又来佛殿礼佛,佛见佛,焉有不笑之理?”
乾隆“唔”了一声,心情大悦。想了一想,他又问:“那此佛为什么见卿也笑呢?”
纪晓岚不假思索地回答:“佛见臣笑,是笑臣不能成佛。”
乾隆哈哈大笑:“纪卿果然文思敏捷,怎么问都难不倒你。”
逛了半天佛殿,到了用膳时候,方丈将乾隆请到佛寺旁一个酒家,那旗斗上飘扬着三个字“天然居”。方丈把乾隆恭送上楼就告退了。这酒楼十分干净,望窗外,天高云淡,山水相连,让人的心情为之一爽。酒家呈上的吃食味道也不错──为了保密,方丈没有告诉他是皇上驾到,只说是特别的贵客,他也不敢怠慢。
乾隆心里高兴,那诗兴就勃发了。他盯着那随风飘扬的酒旗,念道:“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纪晓岚连声叫好:“皇上此句浑然天成,实在是联句中的极品。”
乾隆说:“那你就对下联吧。”
纪晓岚略一思索说:“我就以这大佛寺为题: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
乾隆念了一遍说:“你对得不错,不过太拣现成的,便宜了你。”
那位看官问,难道这纪晓岚说不出更好的对子来么?非也。但他不能把自己的能耐全都拿出来,那不就显得乾隆的玩意儿太差劲了吗?他只能保持在与乾隆相当的水平,甚至略差一点也无妨。反正目的是让乾隆开心,逗他高兴。这也是他作为文学近臣、词臣必须扮演的角色。十几年来,他一直是这样,所以有时乾隆还真离不了他,特别是在想散散心的时候。
乾隆现在兴致很高,几年来纪晓岚不在他身边,其他词臣哪有纪晓岚这样敏捷的文思,所以都不太称他的心。乾隆说:“来,咱们接着对对子,以助酒兴。”
“请皇上赐对。”
乾隆看着桌子上两碟五香豆,手一指说:“两碟豆。”
纪晓岚看看桌旁的一小壶香麻油,也随手一指说:“一瓯油。”
乾隆想刁难刁难他,看看窗外花丛上彩蝶飞舞,就指着说:“我说的是‘两蝶逗’蝴蝶的‘蝶’,逗着玩的‘逗’。”
纪晓岚默一默神,指着远处江上的水鸟说:“臣还是对‘一鸥游’。臣说的是水鸥的‘鸥’,遨游的‘游’。”
乾隆接着说:“花间两蝶逗。”
“水上一鸥游。”
乾隆不禁点头说:“有意思,有意思,卿果然才思敏捷。”
“这是皇上对子出得好,引发了臣的灵感。”
乾隆哈哈大笑:“干杯,干杯。”
又上了一道菜,店主人对客人说,烤鸭是这里的特色菜,请爷们品尝。乾隆尝了一口,连说不错,要纪晓岚吃。纪晓岚只是举筷子示意,没有动手。乾隆追问怎么不吃,纪晓岚答道:“臣不知为什么,自小不食此物,厨子弄得再好,我也觉得难以下咽,请皇上鉴谅。”
乾隆说:“你不吃可以,必定得说出个理由才行。”
纪晓岚略一思忖,吟哦道:“灵均滋芳草,乃不及梅花。海棠倾国姿,杜陵不一赋。”
乾隆含笑点头:“说得有理,免吃。”
一旁侍候的李太监好奇地问:“纪学士说的什么,奴才怎么听不明白?”
乾隆向他解释道:“屈原赞颂芳草,却没有吟咏过梅花;杜甫这位大诗人,也没有为海棠这样美丽的花作过诗,因此他纪昀虽然好吃肉,不吃鸭子也是有道理的。”又回过脸来对纪晓岚说:“哈哈,你虽然没有吃鸭子,鸭子却被你以梅花、海棠相比,也算是很幸运的了。”
纪晓岚答道:“这是皇上您特许的恩典。”
这李太监是宫内总管,平时与纪晓岚也很熟悉,经常开个玩笑什么的。现在见乾隆心情特好,对纪晓岚一再褒奖,就有意逗皇上开心,这贴身太监是最能揣摩皇上心性的。于是他一边斟酒,一边给乾隆讲述了下面的故事:
在宫内南书房,这一天李太监进来宣布:“万岁爷今日不来南书房了,各位学士请回。”然后又对纪晓岚说:“纪学士,请稍留一下。”
众官走后,他接着对纪晓岚说:“今儿时辰尚早,您的才学咱家十分钦佩,特别喜欢听您说故事,给咱家讲一个吧。”
不巧纪晓岚家中正好有急事,等着他回去,纪晓岚一再求免。李太监强求,众太监也恳求起来,并且说:“您还得讲一个让咱们发笑的。咱们啥时候笑了,就啥时候让您走。”
纪晓岚没法,只得答应,并说:“咱们可说好喽,笑了就让我走!”
他想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从前有一个太监……”然后打住不讲。
众太监急不可待地问:“下面呢?下面还有什么?”
纪晓岚慢悠悠地说:“下面?下面没有了。下面什么都没有。”
众太监开始愕然不知其意,继而一想,都笑了起来,对他说:“纪学士您也太损了!”
纪晓岚连连拱手道:“开个玩笑,得罪,得罪。今天确实家有急事,下次再补一个更好的。“
乾隆听到这里,手指着纪晓岚,笑得几乎说不话来。过了一会儿才问他:“是否确有其事?”
纪晓岚答道:“确有其事。因为李公公是豁达大度之人,臣才敢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皇帝也是人,他也不喜欢一天到晚板着面孔一本正经。无奈平日没人敢给他讲这些不入流的笑话,他就是想听也听不着。李太监这个笑话,他听了后不但不恼,这酒反而多喝了几杯。
乾隆一高兴,这顿酒就喝了半天,望窗外,那一轮红日渐渐西落,一片金光映衬在远山的背后。乾隆一行要回提督府了。方丈请乾隆为寺庙的新山门题联。乾隆说:“让纪卿代朕写吧。”
待方丈去拿笔墨之时,他笑着对纪晓岚说:“这方丈敲诈了朕不少的钱,还索要题联,这不是太便宜他了吗?这对联,在字面上你要写得冠冕堂皇一些,让和尚们感激不尽;仔细推敲下来,给他们开一个玩笑,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纪晓岚答:“遵旨。”
接过笔墨,纪晓岚闭目思索片刻,然后挥毫如飞,在纸上写道:
日暮香残,扫去凡心一点;
炉边火尽,须把意马拴牢。
方丈接过一看,连声说:“好,好对联。纪学士虽然不是佛门中人,却深得其中三昧。这幅对子贴在山门,既应了风景,又是对我佛门子弟最好的告诫。”他称谢不已。
在回来的路上,乾隆问:“除了刚才方丈说的意思,卿这副对联还有别的意思吗?”
“臣给他们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日暮香残:香去掉日,只有一个禾字;凡去一点,是一个几字;两者合起来为‘秃’字。炉去火,为户;加上一马,合为‘驴’字。这副对联隐含‘秃驴’二字。”
乾隆大笑:“有意思,有意思。”
对乾隆来说,这恐怕是有生以来最轻松最痛快的一天。
纪晓岚陪着乾隆在外面游玩了三天。这天晚上他们返回提督府。纪晓岚回到自己房间,刚坐下没一会儿,黛娜走了进来。她神情焦急,一反往常镇定自若的态度。纪晓岚十分惊讶,赶紧让她坐下,送上一杯新沏的茶。
“出大事了,和坤那奸贼……”黛娜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她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向纪晓岚详细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就在纪晓岚陪乾隆游玩期间,城里正举行一年一度的歌舞比赛。黛娜的歌喉和舞姿是全城闻名的,她当然要参加。黛娜一登台,全场掌声雷动。而在她歌唱和舞蹈时,观众全都安静下来,只有她那悠扬婉转的歌声响彻整个场子,和着她那轻快活泼的舞步声。一曲刚刚唱完,热烈的掌声又起,夹杂着“再来一个”叫喊声。黛娜不得不一个接一个地演唱下去。观众们完全为她倾倒了。
和坤也在这些观众之中。乾隆没有要他侍候,他待在提督府十分无聊,就到街上闲逛。游荡来游荡去,听到那边广场十分热闹,就踱了过去,正好瞧见黛娜在翩翩起舞。
这和坤是好色之徒,已经娶了好几房妾。在京城,朝中一些无耻之人为了巴结他,不惜把自己的女儿或妹妹送给他作妾,来换取宦途前程。更有像汪侍郎那样的,让自己的老婆以色相勾搭对方,以绿帽子换取红顶戴。这样一来,和坤被惯得不知所已,好象天下女子均可以让他随意享用。
现在看到黛娜这样美貌出众的年轻女子,不禁打起了主意。他向身边的人打听,待知道黛娜是巴彦弼的女儿,更加想把她弄到手了。巴彦弼一再上折子为纪晓岚请功,那天又当着他的面向乾隆大肆称赞纪晓岚,他那气真是不打一个地方出。在他看来,这纪晓岚到新疆,不但没有受到折磨,还立了功,受乾隆的嘉奖,全是巴彦弼的错。
“对!就向巴彦弼这老小子提亲,我要他女儿作妾。谅他也不敢回绝。别人送女儿给我,我还不稀罕要呢!我这是给他面子。”和坤摸摸下巴,接着想道,“他女儿归了我,他自然对我亲,我就要他帮我整治纪晓岚。他若不听,我就拿他女儿出气。娶来的妾是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想到这里,和坤心中充满一种报复获得满足的痛快感,盯着黛娜那翩翩多姿的身影,不由得奸笑起来。
当晚他就找到巴彦弼,直截了当提出这个事情。出乎他意料的是,巴彦弼一口回绝了。要说巴彦弼不是不知道和坤在朝中的权势,但他可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徒,从来没有想过攀和坤的高枝升官,更不会拿自己的女儿作晋升之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要我的女儿作妾,亏你小子想得出!”巴彦弼在心里骂道。不过话从口中出来,却是委婉拒绝──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这样的话还是会说的──为的是尽量不得罪人:“蒙和大人厚爱,那是小女的造化。只是我这孩子从小没娘,无人管束,性子很野,恐怕难以服侍和大人,这是小女没有这个福气。”
和坤如何听不出巴彦弼拒绝的意思?他心想:“妈的,给你脸不要脸!别人白送给我还不要呢!你这女儿呀,我和坤是要定了。”他还有一个杀手锏,现在不得不把它使出来:“将军不必过谦,将门出虎女嘛!我对黛娜小姐可是一往情深呐!我当即刻奏明皇上,请皇上为你我两家这门好事证婚。”说罢,不容巴彦弼再说什么,就告辞走了。气得巴彦弼呆坐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黛娜回家后,巴彦弼立即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女儿。黛娜自然心急似火,便在纪晓岚回到提督府的当夜找了来。
黛娜说完上述情况后,喝了两口茶水,又对纪晓岚说:“现在就怕和坤禀明皇上,然后皇上向父亲宣示他的意思。这就成了皇上的旨意,如果再不同意,就是抗旨。当然我会宁死不从,只是连累父亲,于心不忍。”
纪晓岚安慰说:“不要着急,办法终归有的。”
他沉吟半晌,对黛娜说:“办法倒有一个……只是恐怕有些委屈你。”
“你说,”黛娜满怀期望。
“明日一早我去见皇上,就说我已与你订婚,恳请皇上做我俩的证婚人。”
黛娜的脸一下子羞得通红。
纪晓岚接着说:“这不仅是权宜之计,也是我心中的愿望。当然这也要你同意。我们这只是订婚。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只是权宜之计,让和坤无机可乘。如果你同意,那就是真正的订婚,将来还要结婚的。一切但凭你作主。”
黛娜没有正面回答,想了一想说:“那和坤深得皇上宠幸,皇上肯为你而否定他的意思吗?”
纪晓岚也想了一下:“我想会的。皇上许诺过,由于我立了战功,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答应我的一个请求。君主无戏言。他会答应的。”
纪晓岚让黛娜回去向父亲说明一下他们商量的结果,并告诫他,明日一早他们在乾隆那里等候召见时,如果乾隆要先召见巴彦弼,很可能是和坤预先说了这事,乾隆要对他宣布。这时巴彦弼切不可进去,以免木已成舟,而由纪晓岚要求先蒙召见,把事情挡在未定之前。
“知道呐我的大学士!”由于事情得到解决,黛娜心情轻松了,这样娇嗔地应答道。她踮起脚,在纪晓岚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回到家中,她向父亲谈了同纪晓岚商量的办法,巴彦弼连声叫好。他对纪晓岚的印象本来就十分好,平时从女儿同纪晓岚的交往中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打心眼里希望他们能成一对,这样他做父亲的也算了却一件心事。但他知道女儿思想行事非同常人。适才她说,这次订婚是权宜之计还是确有其事,她并没有答复纪晓岚。
“孩子,你到底是什么打算?你对纪晓岚到底中不中意?给爹爹交个底。”
“爹,孩儿说心里话,是喜欢他的。不过要说嫁给他,作他的夫人,内当家,我还没有想好。我只是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很谈得来。”
“那不就可以在一起过日子了吗?”巴彦弼不解地问。
黛娜没有再说什么,她自己也没有完全弄清楚这个问题。
第二天,纪晓岚和巴彦弼早早来到乾隆住房门前侍候。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李太监走了出来,对巴彦弼说:“皇上召见。”
巴彦弼看了纪晓岚一眼。纪晓岚上前一步对李太监说:“烦请公公禀报皇上,在下有紧急要事启奏皇上,请皇上先行召见。”
李太监点点头,返回房中。巴彦弼和纪晓岚交换了一下眼光。
过了一会儿,他又出来,宣纪晓岚进见。
纪晓岚见了乾隆,叩头说:“臣斗胆恳请皇上为臣证婚。”
乾隆一楞,心想怎么刚有一个要他证婚的,现在又来了一个,这都赶到一块来了。他问:“纪卿,你同哪一家结百年之好呀?”
“臣是与巴彦弼将军的小姐黛娜订下婚约。”
乾隆更加惊讶:“怎么和坤和纪昀都要娶巴彦弼的女儿?”原来昨天晚上和坤就求见乾隆,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而乾隆对和坤的要求向来是有求必应。今天上午他召见巴彦弼就是要说这事情,不想纪晓岚求见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
乾隆颇费踌躇。他沉吟了一会儿,对纪晓岚说:“纪卿,昨日和坤也请朕为他证婚,娶的也是巴彦弼的女儿。今日你也提出同样的要求,朕难以两全。不过要按照先后次序,朕只得答应和坤的要求。”
纪晓岚回道:“臣窃以为,按先后的次序,仍然是臣在先。和大人来新疆不过数日,而臣与巴彦弼家的婚约早在一年前就定下了。如恐臣的话有讹,请皇上垂问巴将军即可。另,和大人是娶黛娜为妾,而臣是娶黛娜为妻,这其中赎轻孰重、孰先孰后皇上自不难明鉴。此外,娶提督将军之女为妾,似乎与我大清条律也不太符合。”
稍稍停顿一下,纪晓岚接着说:“且婚约婚约,总得双方同意和约定,而据臣所知,和大人虽然提出此事,巴将军已经拒绝。和大人在未得到巴将军同意的情况下,请皇上作主,显然是想借皇上之至尊压服巴将军。在臣想来,皇上一定是不知真实情况,决不会同意和大人这种强娶人女的做法的。”
最后,纪晓岚说:“前次蒙皇上开恩,以臣有微功,俯允臣提出一个请求。臣无它求,惟请皇上能作臣的证婚人,则臣一生愿望足矣!”
一席话说得乾隆除了同意,别无可言,心中暗暗责怪和坤蒙骗自己。他让李太监宣巴彦弼进见,问明情况,果然如纪晓岚所言。乾隆当场表态,愿意做他们两家的证婚人,并祝愿他们结此百年之好。
巴彦弼和纪晓岚叩谢皇上,然后退出。至于乾隆随后是怎样召见和坤,怎样责备他,而和坤又是怎样辩解,都毋庸细说了。惟和坤得知要娶黛娜的是纪晓岚,不禁在那仇恨的心中又增加了一层深仇大恨。
乾隆在新疆呆了大约一个月,在视察之余就是游山逛水──这么老远来新疆一趟,跋山涉水,就是皇帝也不容易。这期间,除了巴彦弼,多半由纪晓岚相随。
乾隆终于准备走了。巴彦弼为皇上开了一个堂会,点了几出乾隆爱听的折子戏,无非是“龙凤呈祥”、“思凡”、“断桥”什么的。
这时的艺人全为男性,而演出的角色主要是女人。艺人演得不错,特别是扮演女性的主角,更是惟妙惟肖,几乎可以乱真。在西北边陲要找几个像样的角,还真不容易。乾隆看得不住点头,有时还喝一声彩,叫个“好”。一边看,他一边问旁边的纪晓岚:“这艺人虽多,为何有的技压群芳,有的演技平平?”
“臣以为,艺人本是男人,那演得好的,是把自己的心性也变成了女人,没有保留丝毫男性的作派,同那些美目流盼的真女人毫无二致,故能获得人们的宠爱。”
“他们怎能做到这一点呢?”
“这些艺人演出时不以为自己在演戏,假戏真做,所以能够感动众人。”
“卿由此可以看出什么来?”
“臣以为,演艺事情虽小,可以说明大道理。欲在事业上登峰造极,须得全心力投入。小者如演艺、制皿,大者如治国,其理一也。”
乾隆微微点头,又问:“卿是否如这艺人,也执着于什么呢?”
纪晓岚答:“臣自四岁发蒙,一生没有离开过书,臣好的是书,是一个蠹书虫。”
乾隆哈哈大笑:“说得好,恰如其分。”随即又收起笑容,很正式地通知纪晓岚:“武功文治不可偏废。朕早就有一个想法:将天下之书尽收起来,编一个卷帙浩瀚的全书,蔚为大观。此乃千秋不世之功业。你是个蠹书虫,朕就让你得其所哉,给你一个全书总纂的职务来主持其事,加礼部侍郎衔,你意下如何?”
纪晓岚听到这里,不觉大喜过望,真心实意地说:“臣愿意编书,决不辜负皇上知遇之恩!”
“你稍事准备,向巴彦弼交代一下有关事务,半月后回京吧!”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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