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大会群臣宴饮。这是联络感情、活跃气氛的一种方式。有时对臣下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如把诸葛瑾比作驴子。
他手下有个叫郑泉的,博学有奇志,而性嗜酒。孙权曾问他:“你喜欢在众人面前对我提意见,时有失礼不敬的行为举止,你难道不怕逆龙鳞吗?”郑泉答道:“臣下听人说,明君手下才有直臣,现在朝廷上下没有什么是犯忌讳和不可以说的,这实在是有赖您的宽宏大量,所以我不怕龙鳞。”
后来在一次侍宴时,孙权故意吓唬郑泉,让人把他带出交给司法部门治罪。郑泉临出时屡屡回头,孙权又把他叫了回来,笑着问他:“你说不畏龙鳞,为什么临出时又回头呢?”郑泉回答说:“臣下自恃您的恩宠,知道一定不会有死的忧虑;等到要走出大门时,又感受到您的威灵,不能不回头。”
看来这君臣二人的关系是轻松和谐的,连治罪杀头的玩笑都可以开。吴蜀夷陵之战后孙权欲与蜀恢复盟好,派郑泉出使蜀国,他很好地完成了使命。
这是“逆龙鳞”。还有一个捋虎须的故事。
大将朱恒将要远征,临行时他捧酒杯对孙权说:“臣当远去,想摸一下陛下的胡须,就再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孙权作出姿势让他摸,朱恒近前摸了一下孙权的胡须说:“臣下我今天可以说是摸了虎须了。”孙权大笑。
这一则小史料也很有趣,说明了孙权君臣之间关系之和谐随便,它表现了臣下对孙权的深厚感情和一种近乎崇拜的敬爱心理。这种情景使我不由得想起拿破仑的士兵们对于拿破仑的种种崇拜的行为。
不怕逆龙鳞也好,敢于捋虎须也好,都体现了孙权君臣之间有一种深厚的感情作为纽带,由此形成吴国宽松祥和的政治气氛。
而这并非说孙权在他的臣下那里就没有威严。恰恰相反,我们看到的是臣下对他衷心的爱戴。这里爱戴是以感情为基础的,而不是建立在高压下。高压只会产生顺从,而不会产生敬爱的感情。
孙权在位五十余年,吴国长期处于一种政通人和的局面,因此国力得以强盛,人民得以安居乐业。这种局面的形成,同孙权随和洒脱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他不拘一格,待人亲切随便,才能够同臣下沟通,才有和谐的气氛。
这正是:
龙鳞何足畏,虎须不妨捋。
人君也是人,佳话传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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