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在武昌时,新装了一条大船,号为长安。长安号在江上试航,忽起大风。孙权仍要舵工继续把船往外开。侍卫谷利以刀逼舵工,令其不遵孙权指示,返回樊口。这时风已猛烈得不可航行。
船回后孙权问谷利:“你为什么这么怕水?”谷利的回答是:“大王是万乘之主,而轻率地面临不测之渊,游戏于恶浪之中;船楼是这样的高,万一遇到危险,那国家怎么办呢?所以我才冒死相争。”
看来孙权很有点冒险精神,他不但喜欢在陆地猎虎,而且喜欢在水中弄潮。
汉末三国那个纷争的时代,群雄割据,强者为王,没有冒险和尚勇的精神,就不可能成就基业。适者生存。像孙权这样富于冒险精神、以显示勇武为乐的人就容易取得成功。英雄造时势,时势也造英雄。
细细思量,不仅在乱世,人在任何时候都是需要一点冒险精神的。
我长在有江有湖之乡,喜欢游泳。从小到大,有几次还差点淹死。现在在水中当然是很自由了,可以一泡一、两个钟头不起来。大风大浪也不怕,于波峰之间颠来倒去,反倒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好象儿时游戏似的。
哲人说,人生有无间。处水中对此深有体会。
我想,那些被水淹死的人,多半是因自己的慌乱挣扎乏力而死。其实人在水中只要保持镇静,不是那么容易淹死的。
人满吸一口气,即使四肢不动也会浮在水面上。吐气时,人的比重增大,会沉入水中。如果换气迅速,再加上手脚的配合,人还没来得及沉下去,又浮上来了。会游泳者就是这样利用一呼一吸之机在波涛中运动。
这样,上帝造人(姑且借用这个说法)似乎就是让人动一动就能活,僵直不动就难免一死。“生命在于运动”在这里获得一种关于人的本体状态的意义。
我们看到的是,那些平时乐于冒险的弄潮儿在水中反而没有什么危险,显得、那么自由和潇洒;而害怕在水中冒险的“旱鸭子”一旦落水,就难于生存。
由此可以获得一点启示:人的生存本身就包含着某种危险,人是生活在有危险的境况中;而要消除危险、化险为夷,逃避是没有用的,只能是用我们的冒险精神来战而胜之。
既然人生如此,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我们何不有意识地保持和弘扬那种可贵的冒险精神,向种种危险艰难的境况挑战?
我曾长期生活在孙权一、两千年前住过的武昌。沿着长江边散步时,遥想当年孙权在江上乘风破浪的勃勃雄姿,不禁令人神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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