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论者认为,庄子的游世思想实际上“是一个天性认真的人因为愤世而故意否定自己的认真,是以嘲弄自己所属的人类群体,来表达对黑暗不可理喻的‘存在’彻底不负责任(不认真)的激愤心情。”庄子认为,“活在这个世上已不值得再认真坚持任何东西了,那就干脆以从身躯到品质都残缺不全的样子,来与这残缺不全的世界周旋。”如支离疏的形象就是一个例子。“庄子彻底游戏思想的真正目的实际上隐蔽在表面戏谑的语言背后,那就是以自我毁灭的决心,与黑暗的存在对抗到底。……这些游世者只能不停地否定、怀疑、调侃,把一切可能的目的虚无化,把生存的本质游戏化。”(颜世安:论庄子的游世思想,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科版1999年第2期)
也许庄子确实有这种心态,即使如此,其所想的与其提倡人们应该做的并非一致。该论者最后评价说:“这种认真更重要的意义,是使庄子最终走出隐者传统的为个人寻求出路的小天地,在对自然世界的深刻领悟中(道),重新寻找到人与世界建立新的稳定关系的基础。也就是说,重新找到个人生命的意义。这就是庄子道论的核心。”(颜世安:论庄子的游世思想,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科版1999年第2期)如该论者所说,“传统隐者所追求的长寿以及诸如此类的稳定温良生活姿态,本质上都体现了个人与存在的和解。”而庄子的坐忘与顺世并存的生活态度,又何尝不是一种与现实社会的妥协呢?顺世确实可能有玩世不恭的因素,也不排除以求自保的因素。实际上,这两种因素是并存的。庄子也许如该论者说的那样,有一种认真在里面,同时也有一种软弱,一种对现实社会的彻底绝望。这一绝望可能含有反抗社会的意味,同时也会导致行动上的软弱无力。实际上,社会再黑暗,也并非毫无改变的可能,而每一个人自身的态度,就是这一改变的不可或缺的要素。
写于200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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