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
I´m standing on a bridge.I´m waitin in the dark .I thought that you ´d be here by now.There´s noing but the rain.No footsteps on the ground.I´m listening but there´s no sound.Isn´t anyone tryin to find me ?Won´t someone please take me home.It´s a damn cold night.
J ONE
坐在空旷的机场,明亮的白色灯光照得玻璃闪啊闪,而透过玻璃,机场外显的很黑。我无聊的只能看着,有一种就要被黑色吞没的感觉。我突然想起妈妈了,她说我其实可以晚点走。我笑着对她说,如果晚点走,我可能就走不掉了。我还是没看妈妈的表情,只是注意到她帮我整理衣服的手停在了空中。我知道他们不舍得我离开,他们觉得我走的太远了。我没告诉他们:除了那里,我就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因为我无法在一个我不喜欢的地方生存。我对他们说,我行李不多,不用送了。爸爸很了解我,支持了我这样一个连借口都算不上的理由。他们唯一一次这么认真的听我的话,我坐在机场里,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他们,不知道是兴奋还是不安,他们真的不来送我了,或许他们认为我只是去了一个距18厘米的城市。
我的手机一直在口袋里震,短消息充斥满屏幕。Candy:那年那个冬天,你在白色的雪地里,用手指写下‘TABIT’后,看着你通红的手指和坚定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是会离开的。老大::小样儿,行啊你,屁都不放一个 ,就飞走拉。到了台北,走在路上,看到随便哪个明星,帮老子要个签名啊!Will:小姑娘,以前一直听你说要去台北看看,以为你脑子摔坏的,今天毕业典礼上,没看到你,才知道你真的去了。你到了外面,不要再拽不拉圾了,有什么就吃什么—我都忘了你是到台北去,弄的你好像去支援西部我看不到他们打下这些字时的表情,但是他们弄的我很疼痛!飞机场里人开始多了起来,谢谢陌生的、熟悉的人,他们让我感到不孤独!
飞机场里的大屏幕一直在翻新,人一直在涌动,我双肩背着真的不多的行李,没有回头的登上了飞机,这样的画面曾经好几次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没有想到等它们真的出现时我能够这么平静地接受,找不到一点激动。麻木地坐在座位上,我感觉到飞机的升空,却始终不敢俯视黑幕笼罩下我的城市,就像在飞机场里我最后不敢回头看我的父母一样,尽管知道他们肯定在暗处目送着我的离开。想起应该给Candy,老大,Will这几个野孩子回点话时,我大口大口地喝着从甜美空姐手里接过的纯净水,泪流满面。“靠喝水来补充流失的水分?!”我的左耳更清晰地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是我一直喜欢的台北特有的音调。“这是一个不合时宜的冷笑话!”现在的我真的不那么激动了,我冷冷地对着左边的他说,依旧泪流满面。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一丝丝头发几乎遮住了他全部的额头和一只眼睛,掺杂着黑色和棕黄。左右嘴角不在同一直线上,与鬓角成的角度还蛮好看。留过落腮胡的痕迹在这张骨感的脸上依稀可见。“你很叛逆!”我很安静地对他说,因为当看到这张长的很有台北味道的脸时,我心里突然有点感动。“你也是!”他没有把头向右转,我也没有把头向左转。“不对,你不了解我,我很乖!”“有些人不需要了解,答案全部写在脸上,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之后我们便不在说话,两个人之间多了些什么,我不知道。
J TWO
我双肩背着不多的行李,希望台北能够让它装满快乐和幸福。在盲目的人群中,我不知道跟随谁。陌生的,总是让我害怕。我又看见了他,但是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把黑色的帽子包住了头,眼睛都藏在了帽子里面。看到他,莫名其妙地有点兴奋。(Candy,我遇到一个能够让我一看到就感动的人了,我说过我想要的,都在台北)“帽子戴得紧紧的,不热吗?”“这样我会感到比较安全!”“哦。”走出桃园机场,我走在前边,他走在后边,我没有回头,其实我是很怕一回头他不在我的后边的。“Alan chou,1984出生于台北,辅仁大学心理系。”“Jaycee,1988,出生于嘉兴,台北大学中文系。”我一边向前走一边介绍着。(老大,看我强悍哇啦,这么快就认识了一个台北男生,长的很有明星气质哦!要不要和你来个对比啊?)我背着不多的行李,快步地向前走着,始终没有回头,即使知道他走了。他也一样。我们都没有跟彼此说再见,但是我相信我们会再见的。
来到台北后,忙着做各种各样的事情。终于心平气和地做在了书桌前,小心翼翼地打开台灯。在不多的行李里,我坚持要把它放进去,这是爸爸妈妈在我13岁生日是给我买的,陪伴我度过无数个无助的夜晚。它温暖昏暗的橘色灯光让我心安。我给爸爸妈妈写信,回我的E-mail爸爸最起码得花上半天打五笔,我了解这种古老的联系方式能够使他们真实地感受到我在台北的生活,他们觉得实在。我在他们面前总是很多话,我写我在台北的生活,琐碎的,重复的,一切能带给他们安慰的,我都写,直到这些文字密密麻麻爬满纸。我给我的野孩子们发E-mail,这是他们喜欢的方式。很巧的,Candy上了ICQ。
“你在台北过的好吗?”
“好啊!”
“我真傻,你生活在你喜欢的地方会过的不好吗!呵呵~~” 她的笑,从小就让我措手不及。
“Candy,我一定要带你来台北看看。带你去吃姜母鸭火锅,紫玉米带你去血洗忠孝路,带你去钱柜K歌K到天亮”
“呵呵,好啊!再带我去认识认识台北男生。”
“可是,Candy,我只认识一个台北男生。”
“帅吗?要知道我不是你,我很俗!”
“我只能说他长的很有台北的味道。”
“台北的味道?你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形容词。”
“他,看上去有点危险,但是看到他我会感到很安全,甚至感动”
“你喜欢他。”
如果说我有害怕的人,那就只有Candy了。从拼音学前班到现在,我在她面前总是像个不穿衣服的孩子,没有秘密。她总能把我看穿。
“我不知道,我只见过他一次。”
“听我说,Jaycee,你不可以跟我说你在台北过的不好,你必须也只能告诉我你好喜欢台北,你在台北过的很好很好,就像今天一样!”
Candy最后那略带命令式口吻的话语又弄得我不知所措了。我想再跟她说点什么,却发现她下了。我对着电脑屏幕大口大口地喝纯净水
J THREE
第二次碰到他,是我来到台北的第158天。在一家小小的鱼店,灰色的饿软石地,很多很多鱼缸在一盏盏很有感觉的吊灯下,反射出五光十色的光,全部散落在饿软石上了。小店朝着喧闹的仁爱路开,里面各式各样的小鱼安静地游来游去。我以为这样有情调的鱼店会发生很多故事。他和他的许多同学一起来。小店开始热闹了,我的耳朵里充满着很喜欢的台北方言,我的心却有点孤独。我专注地看着绿色鱼缸的一条小鱼,不管外面多吵闹,它依旧安静地游来游去。他半蹲着,专注地盯着绿色鱼缸,我们的脸都靠在了绿色鱼缸的玻璃上,我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在玻璃上,发现他的眼睛不大,却带有侵略性。“在看什么?”我不屑地对他说:“鱼!”“我喜欢白色的这条小鱼。”说这句话时,玻璃上他侵略性的眼睛灼亮灼亮。“我喜欢红色的这条小鱼,”我说,眼神坚定。“你看,它们长的好像!”“所以它们肯定不是一对!”“为什么?”他没有回答,我拚命想看清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但是他转身离开了,和他的同学一起,也带走了那条白色的小鱼。当我用普通话艰难地向这位地道的台北老伯伯说明我想买这条红色的小鱼时,他熟练地用网把它捞起来放进一个琉璃的小鱼缸里,告诉我说,不用付钱了,刚刚的男生已经付过了,我仔细看着红色的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安静地笑了。走出小店,阳光很温暖,午后的台北很美。
一个人花了一下午逛完太平洋SOGO,买了好多好多东西。来到台北后,真的没有好好挥霍过。以前总是和妈妈一起大包小包把“战利品”带回家,今天一个人,好累!看到一件JOJO的黑白女衬衫,很有质感,价格也高的吓人,付钱的时候我大口大口地喝着纯净水。对Candy,我从来不吝啬。她说她喜欢JOJO。曾经很严肃地把她从JOJO专卖店拉走过,告诉她以后我会买给她台北的JOJO穿。上上下下的电梯,乘的我很恶心。跑到冠绝台北的地下街吃小食。这是完成任务,帮Will吃的。我把小笼包全部塞进嘴巴,像以前和Will很晚跑出去吃宵夜一样,但是现在真的没什么感觉了,除了想吐。我跌跌撞撞地跑去买伊云的纯净水,大口大口地站在崇光百货门口喝。回到家,把15瓶拎的我很重的纯净水全部很认真地放进了冰箱,然后把鱼小心地放在书桌上,橘色的灯光打在琉璃的鱼缸上,星星点点的隐射在我的脸上,我无法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
认识了很多同系的同学,男的,女的,漂亮的,普通的。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在讲究速食的台北,我不可能很天真地说“我们是好朋友”。当他们对我说“周末要不要到西门町去玩玩,可能还会遇到明星泡吧哦!”我很乖地说“好!”我又想起了老大,我真的真的想帮他要张签名,不管他是否开玩笑。酒吧是昏暗浑浊的,我觉得像一个高速自转的星球。震耳的音乐,舞池里晃动的拥挤身躯,调酒师寂寞的手势弄的我很恶心。我坐在吧台上大口大口的喝纯净水,加了一片柠檬。希望有个人能把我带走。天昏地暗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拖出了酒吧。第三次的见面,有点惊慌。他粗鲁地拉着我的手,跑了很长一段路,才停下,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呼啸而过的风吹的我的脸生疼。我只想跟着他沿着台北繁华的街头跑,不要停下,不要停下。“为什么到你不喜欢的地方去?”“我有说过我不喜欢吗?”我很安静地对他说,我觉得我们的眼睛是对视的。“我们都是一样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说这句话时的眼睛,灼亮灼亮的,带有侵略性的,像一个恋战的军人。之后,我们便又不再说话,我们之间少了些什么,我不知道。
站在天桥上,我才发现原来午夜的台北更美。桥下不多的车,开得飞快,让我想起了飞鱼。各式各样的广告牌,闪啊闪啊闪,像一张张发光的电影海报。城市的一边是喧闹的,天空深蓝深蓝;城市的另一边是安静的,天空开始泛白。我站在天桥上,在黑暗中等待他的离开,没有脚步声。什么也没有,除了台北开始下雨。我沿着扶杆向前走,没有回头。“两个太像的人,不可能有结果,就像那两条鱼一样!”我们没有和彼此说再见,就像最初的见面一样。雨开始大了,我有点冷,我继续向前走,想起了爸爸妈妈、想起了Candy、老大、Will有谁愿意带我回家吗?在这个有点冷的台北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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