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阿叔,我大佬头先说嘅有道理,馁不妨再諗諗,咱哋香港人联夹埋轰走姓于嘅大陆仔,系天经地义嘅!(季叔叔,我大哥刚才说的有道理,您不妨再考虑考虑,咱们香港人联合起来轰走姓于的大陆仔,是天经地义的)”文向海想让季老先生早做决定,免得耽误他与J姓女明星约会。
“丫海,丫天,馁哋嘅好意我心领咗,如果姓于嘅要凭佢手里嘅百分之三十一过嚟接盘,馁哋手里嘅百分之十股份可以讲十足重要!但如果换个角度讲,也可以讲乜野都唔系,满丫兜野直情唔跟我玩收购呢?(阿海,阿天,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姓于的要凭他手里的百分之三十一过来接盘,你们手里的百分之十股份可以说非常重要,但如果换个角度讲,也可以说什么都不是,万一那小子根本不跟我玩收购呢)”季老先生平静地说,“如果我花高价买咗你手里嘅股票,资金就会短缺,到其时候只能眼望住季氏国际跌嘅只剩一蚊钱,馁嗰手里股份也就比废报纸贵一啲点咗,而我嘅经营多年嘅季氏国际就从此一蹶唔振,得个等几年后自动冚斗!(如果我花高价买了你手里的股票,资金就会短缺,到时候只能眼看着季氏国际跌的只剩一块钱,你那手里股份也就比废报纸贵一点点了,而我的经营多年的季氏国际就从此一蹶不振,只剩下等几年后自动破产)”
“季阿生,宜家经已系收屘关头咗,如果咱哋唔合作,姓于嘅随时可以凭高出嘅股份召开董事会,罢黜你嘅主席职位,佢之所以冇行动,冇非系顾忌咱哋联手,季阿生,还需要考虑咩?(季先生,现在已经是最后关头了,如果咱们不合作,姓于的随时可以凭高出的股份召开董事会,罢黜你的主席职位,他之所以没有行动,无非是顾忌咱们联手,季先生,还需要考虑吗)”文向天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语气,脸上的表情却是平静如水。
“呵呵,丫天,咱当著明人唔讲暗话,相信馁和姓于嘅小子经已谈过咗,只系条件冇谈到兼埋,对啩?(咱当着明人不说暗话,相信你和姓于的小子已经谈过了,只是条件没谈到一起,对吧)”季老先生沉默了几秒钟,忽然笑笑看着文向天,“如果你哋弟兄几个真有诚意,股份还系你嘅,暂时放我呢度,三藩市嗰边我有块地,咱哋可以共同发展,有钱大家赚嘛!(如果你们弟兄几个真有诚意,股份还是你的,暂时放我这里,三藩市那边我有块地,咱们可以共同发展,有钱大家赚嘛)”
“哦?”文向天顿时觉得眼睛一亮,他老早就想到美国发展,只是没有找到合适机会,因为文家弟兄的底子不干净,不好找合作伙伴,他看着文向海说:“要呢样嘅话——丫海,把资料摞俾季阿生,咱系敢讲定咗。(要这样的话,阿海,把资料拿给季先生,咱就这样说定了)”
文向海早想结束这无聊的谈话,迅速伸手把股票交易凭证推过去,放在季老先生面前。
季老先生笑呵呵地把文家两兄弟送出办公室,正碰见陈园急匆匆地跑过来,“老窦,唔好,姓于嘅发起咗董事会!几个阿叔伯都已经到大会议室,阿新、阿暠夫妇都喺上面,点?(爸,不好了,姓于的发起了董事会!几个叔叔伯伯都已经到了大会议室,阿新、阿暠夫妇都在上面,怎么办)”
“不要慌张,遇事要淡定,都四十几岁的人,还整天冒冒失失,咱们上去,那小子占不了便宜!”季老先生拿了文家的股份底气足了很多,腰板儿也挺直了些,跟儿媳妇说话也没用广东话。
文向天弟兄本是要走,见情况有变也想看看今天的结果,跟着季老先生几个人快步进入会议室。里面局势正处于紧张之中,空气压抑的让人窒息。
于雨朋坐在董事局主席座位左侧面的位置,紧挨着是龚兴龙、杨洋、梁晓芸,几个人面带微笑,悠闲地喝着咖啡。季维新、季维暠兄弟、钟燕珍、还有几位占有干股的叔叔伯伯,依次坐在对面,看到季老先生进房间,站起来相迎。
“小于,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凭你手里百分三十一的股份改组我的季氏国际吗?”季老先生满脸不屑的表情,他心里有底,早上已经和文向天研究过了,要讲收购于雨朋的条件还不充足,自己手里掌握着百分三十的股份,再加上文向天的百分之十,就是百分四十,还有百分十八的股份在美国市场,市面有百分十一是无法聚拢的,所以今天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于雨朋灰溜溜地离开季氏国际!
“季先生,先不必咄咄逼人,为何不让你的助理或者那边的叔叔,过来看看我的股票交易凭证呢?”于雨朋依然微笑着说,言语里不卑不亢,稳如泰山。
季维新第一个跑过来,仔细地看了看于雨朋面前的股票凭证,共计是百分之四十九点五!瞬间傻眼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久没起来。钟燕珍也走过去看了看,灰溜溜地回坐去,跟季维暠耳语几句,季维暠的表情从盛怒变成恐惧!
文向尘调查的结果没有错,于雨朋持有的季氏股份的确只有百分之三十一。美国市场的确也有百分之十八点五,但那是属于梁晓芸的。几年来梁晓芸不仅取得了西雅图大学的金融专业硕士学位,还拿着于雨朋给的两百多万美金,办了一个实力不小的投资公司,季氏的百分之十八点五的股份,就是她让人一点点慢慢沽进的。
“这里是百分四十九点五的季氏国际股票凭证,还有人有异议吗?根据相关规定,我们老板现在就有权任免在座的任何人!包括季伯伯您!”杨洋笑呵呵地站起来拿着股票凭证说,接着脸色一变盯着季维暠,手指却向着对面的落地玻璃窗,轻描淡写地说:“不过,如果月前在东莞行凶的主犯,能主动从那里跳出去!在座其他人都不变,季氏船务公司员工也不必上岸捡破烂度日!”
“你——你说话算数?”季维暠猛地站起来,他明白船务公司是祖爷爷创下的,所有人都视为季家祖传家当,要是因为他季维暠败坏了,可真是愧对祖宗,悲切地看看父亲,“佬窦,对木句咗!(爸,对不起了)”
季维暠说完没等任何人表态,扶着跛腿迅速撞向玻璃窗,“嘭”的一声,人和玻璃碎一起冲出窗外,坠向地面!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是一惊,包括于雨朋他们,都没想到季维暠冲动成这样。
季老先生更是吃惊,都没来得及从董事局主席位置站起来,站到一半又瘫坐在椅子上。陈园刚过去把季维新扶起来,夫妇两个的脸都吓绿了!
刹那间,于雨朋心里竟显得有些惋惜,没想到这反复无常的凶手也会有如此孝心,脸上却依然带着微笑,好像根本没看见发生过什么。其实他的眼神里藏着不易发现的哀伤,目光慢慢收回注视季老先生。
杨洋迅速收起一脸惊讶,再看向于雨朋,能体会到他心里不好受,为的是结拜三弟季维斯,同时也为失去的三个兄弟。可她无所谓,王宏三人的惨状记忆犹新,干哥钟英豪还没醒!她才不介意做坏人,不由得冷冷一笑,眼睛又盯向钟燕珍。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也不会放过我,我不怕!大嫂!替我照顾两个孩子!”钟燕珍声音微微颤抖,竟然没有哭,嘴唇激动的发青,“阿暠,等我!”奋力冲出窗外……
“咦嫂!咦嫂!咦哥!啊……啊……啊……”季维斯惨呼的声音出现在会议室门里面。
这些天季维斯刻意逃避,觉得没脸见结拜两个哥哥,可作为季家一份子,他也不耻二哥季维暠的行为,几个月前好不容易两方面握手言和,却又一夜之间变成仇人。于雨朋他们三个人到香港他听说了,没脸见他,但也坚决不帮着父亲他们跟他争斗,只好躲起来。今天早上有人打电话告诉他,文氏弟兄来公司了,他急着过来劝父亲不要同文家合作,因为那几个是真正心狠手辣,跟他们合作只有吃亏。
进门的一刹那,季维斯看到季维暠跳出,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钟燕珍又从窗口出去。其实事情发生前后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换任何人都来不及做什么!他伤心地嚎啕大哭,歪歪斜斜来到于雨朋面前,“噗通”跪倒在地,“为什么?二哥!为什么?为什么非要他们死?”
于雨朋收起脸上的笑容,站起身想弯腰扶起季维斯,想了想却没有扶。是真的找不出理由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却也不忍心看他痛哭流涕。
“唉——”于雨朋抬头看着天花板长叹一声,忽然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梁晓芸紧跟着他,并没有叫,明白他此时心情非常复杂。
“Akira,你现在跑出来哭喊啥?还有什么用吗?”杨洋用手点指着季维斯,“你总是这么后知后觉!早干嘛去了?我和你二哥在东莞被几十个人砍时,你干嘛呢?你四弟王宏被乱刀砍死时,你又在干嘛呢?小金、小马被砍死在半山时,你又在干嘛?钟英豪大哥被砍的到现在都还没醒!你为什么不求你的哥哥嫂子手下留情?为什么要让他们死?他们家的孤儿寡妇向谁哭喊去?”
杨洋的情绪忽然间变得激动起来,眼泪里的泪光在闪烁。她不指望骂醒季维斯,因为他的懦弱不是三两天造成的,但她却不能像于雨朋那样什么都不说。那样他很可能会把怨恨埋在心里,不管憋坏自己还是转嫁到于雨朋身上,都是非常糟糕的事情。
季维斯还在地上哭,他知道这事情的发展不由自己,悲痛却还是无法节制。泪光中看着杨洋到桌子跟前拿起股票凭证,又扫视老先生和季维新夫妇,轻蔑地一笑,转身走了。
龚兴龙叹口气,过去弯腰拍了拍季维斯的肩膀,随后跟了出去。
“呜呜……呜呜……”好半天,季老先生才哭出声来,泪眼迷离地看着文向天,“丫,丫天,我要,佢哋,扑命!呜呜……呢啲,啲,任你攞(阿,阿天,我要,他们,填命!呜呜…这些,这些,随你拿),呜呜…”
季老先生激动的嚎啕大哭,手掌在桌上面上“啪啪,啪啪”用力拍打。
文向天没说话,走近几步靠近桌子,随手拿了一大部分股票凭证,估计超过百分二十,带着文向海匆匆离开季氏国际。
夜幕慢慢笼罩大地,香港的霓虹又开始呈现出迷人景象。
赤鱲角机场外距离大门不远处,于雨朋、龚兴龙、杨洋、梁晓芸、曹小虎、小薛、胡小泉对着内地方向烧了些纸钱元宝,算是告慰王宏三人在天之灵,直到袅袅的青烟完全消失在黑夜里。
过了很久,众人向一号客运楼走去。一路走着,于雨朋交待了曹小虎,过几天找机会见见季维斯,把季氏股份还给他,让他好好管理季氏。
就在他们刚要进入一号客运楼30号口时,有两辆大面包车停在前面七八十米的柱子跟前。从车上下来二三十个黑衣青年,前面的人左手拉衣襟右手藏在衣服里面,气势汹汹地溜墙边向他们走来。
于雨朋一眼看到远处另一辆车跟前的文向心和文向天,顿时感觉要出事。赶忙大声喊:“不好!大家快跑,往楼里面人多地方跑,大哥,你带着三个女的在前面跑,快!”
等几个人跑进门,于雨朋却忽然转身出门向右跑去。知道文氏弟兄的目标必然是他,这种情况只能孤身犯险了,决不能让杨洋和梁晓芸受到伤害,深圳的事情绝不能重演。
曹小虎正跑着,发觉于雨朋掉头了,当时就明白过来,赶忙喊胡小泉: “小胡,你也跟着大哥,保护嫂子!”完了也向外跑,边跑从背后衣服里抽出两把斜头短刀,追上于雨朋递给他一把。
黑衣人果然全都追赶于雨朋,并从衣服里拿出刀棍,眼看就是一阵厮杀。
梁晓芸在龚兴龙前头,跑了将近两百米,一回头看黑衣人全追向于雨朋和曹小虎,眼睛瞬间就红了,大声说:“龚兴龙,照顾好杨洋!”撒腿就往门口跑。
“哎呀,我的姑奶奶!”龚兴龙差点没被急哭,深圳的事情他还记忆犹新,这次可不敢让这两个女人中任何一个出事,宁可自己死,连忙转身喊:“小薛,快报警,小胡,你守着她俩去安检那边待着,不许出来!”
龚兴龙知道他们在大厅里相对安全些,说完飞也似的向着梁晓芸追过去,到了门口看,那边早打乱成一锅粥了。
曹小虎和于雨朋两人本来已经被围在中央,局势相当被动。梁晓芸转眼间就到了,她加入战团就夺了根钢管,当做警棍挥舞在手里,她打人的技巧比起曹小虎的勇猛刚劲可是更胜一筹,棍棍击向对方的重要部位,打中就倒。
龚兴龙也到了,四个人背对背,面向外,奋力砍杀,没过五分钟,黑夜人倒下将近一半。于雨朋、曹小虎、龚兴龙都不同程度挂了彩,只有梁晓芸依旧英姿飒爽,浅蓝色牛仔套装上一个血点都没有。
又有辆面包车开到离他们不远停住,车上又下来十几个黑衣大汉,手持棍棒冲了过来加入战团。
非常惨烈的一场凶杀恶战,直打得鲜血四溅,天地变色。
文向心在远处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歪倒在地,不由得暗骂:废物!全TM废物!几十个人摆不平四个!
这时候,文向天早已悄悄向距离于雨朋最近的出42号入口移动。最后,他在41号口玻璃门旁边侧身停住,从手包里取出一把“54”黑星手枪,慢慢瞄准于雨朋左胸,咬着牙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连续四声枪响震得机场上空都是回音。
打斗的人群猛的一乱,梁晓芸从于雨朋身上歪倒在地上,鲜血从她的后背流出来。“晓芸!晓芸!”于雨朋大叫两声,抱住梁晓芸,用手摸她背后的伤口,梁晓芸摔倒的时候已经昏厥。
喊叫声结束的同时又有“砰”“砰”两声枪响,“噗通”!有人应声摔倒!
摔倒的是文向天,他头部中枪,立时毙命!
“局长!局长!”“梁局!”
随着喊声,有两个人跑向于雨朋他们,两个人手里都端着枪,话音未落又连续开了几枪,黑衣人相继有几个栽倒在地上,倒下就是当场断气,可见来人枪法该多准。
剩下的黑衣人哪还敢逗留,吓得四处逃窜。
机场特警和赤鱲角机场警署的警察陆续来到,整个机场上空都盘旋着警笛声。
后来开枪的两个人已经来到梁晓芸跟前,其中一个痛哭流涕,一把从于雨朋手里抢过梁晓芸,向警车跑去,边跑边喊:“梁局,你要撑住,要撑住!”另一个也在叫,三人一起上了救护车。
“小虎!小虎!小虎!”旁边的龚兴龙声音都喊哑了,“你要挺住,哥哥得好好地把你带回去!小虎!”
“医生!医生!”于雨朋撕心裂肺地喊,第二辆救护车来到跟前把曹小虎抬上车,于雨朋、龚兴龙也跟着去了医院。
下一章:爱恨交错心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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