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第一个交易日,“新洛地产”和“新洛百货”在深交所主板同时上市,新洛集团不仅成了洛城市第一个上市的集团公司,还是国内唯一同时间发行两支股票的上市公司。一时间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于雨朋这位三十岁出头的上市公司主席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焦点。
这天的新洛大酒店是盛况空前,早上九点钟召开了上市新闻发布会,省市地各级政府代表都参与并发言。嘉宾席的方正之夫妇、庞副省长夫妇、市长、副市长、郑区长全是满面春风,他们不仅是这个历史性时刻的见证,也是作为于雨朋的亲朋好友替他打气助威。于雨朋、秦婉玲、杨洋、牛永成、龚兴龙、季维斯、刘云个个盛装出席,面带喜悦,男士们一身喜庆装扮似新郎,女人们娇艳的像花朵。
而真正的新郎也在其中,就是牛永成,他今天与李英楠补办婚礼,连同为女儿牛晓晓做满月。
宴会从酒店二、三楼的大厅,再到顶楼景观大厅,可以说座无虚席,城内的名流商贾,远亲近邻都满怀兴高采烈地凑这个热闹。于雨朋村上的、镇上的代表,来了不少,牛永成三门峡的亲朋好友,秦婉玲娘家亲戚和村上也来了不少人。东莞钟家老太太带着钟氏兄弟和两妯娌,孩子们都来了。香港李英楠家也来了不少人,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老实巴交的女婿,竟成了上市公司副主席,连以前关系生疏的亲戚也跟来了。文家五弟兄也来了三个,显得和于雨朋他们很亲近。
宴会即将结束时,来了个不速之客,季氏集团董事主席季老先生。他气冲冲地到了顶楼景观厅季维斯跟前,劈头盖脸对他就是两个嘴巴,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这位表面看起来的豪绅大儒竟激动地像个泼妇。
于雨朋等人先是大惊,然后纷纷过来叫伯父,跟他打招呼,而他却形同陌路看也不看。当他抬手又要打季维斯,被龚兴龙一把吊住手腕,轻轻一送,就把他推了个趔趄,抬头瞪着龚兴龙想发火又不敢,气得腮帮直鼓动。
杨洋看到于雨朋使的眼色,走过去扶住季老先生,柔声说:“季伯伯,您老可别生这么大气,气大伤身啊!”
“丫头,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教训老夫!”季老先生一脸怒火。
“咯咯咯……季伯伯,你可以在我面前发火,因为我把你当长辈尊敬!”杨洋先是甜甜的笑,然后看着季老先生,“往近的说你是我们好朋友Akira的父亲,那就是我们的伯伯,往远的说您是堂堂季氏集团主席,也是业界前辈!这里还是我们新洛集团的总部宴会,还有许许多多地地方领导!还有不少报章杂志的记者编辑!您在这里发火不是只发给您的儿子了,这些人的面子要都没了,您老的面子还有吗?”
几句话说的季老先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是啊,再继续闹他这脸丢的可就大发了,但脾气发到这份也下不了台,只有恶狠狠地瞪着季维斯。
“要不然您老先坐下休息休息,喝杯水,消消气,等没人的时候再接着骂Akira也行啊?”杨洋见季老先生没那么多火气了,拉他胳膊往桌子跟前劝,一边给于雨朋递眼色。
“季伯伯,您先坐下,咱们有话好好说嘛,您大老远来一定很累,先坐下来吃点东西,你要还想打想骂,休息一会儿缓过劲儿了,咱再找个合适地方让您老出气,好不好?”于雨朋过来拉住季老先生另一支胳膊,扶到他的座位,也挨着他坐下为他倒酒夹菜。
几杯酒下肚,季老先生的情绪平静不少,这才打量着身边的年轻人,想必他就是连番挫败自己儿子的于雨朋。看长相仪表没什么出奇,只是普通文友青年的模样,眼神显得成熟稳重罢了。再看刚才他与那女子一软一硬舒服自己,就可见他的心胸之阔和城府之深已经远超过他家三个儿子。
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文向天心里不由得一惊,暗自倒吸一口凉气:这几个年轻人弹指间能把一个怒气冲冲跑几千里来的老季头安抚住,无论是诚恳的态度还是软硬兼施的默契,都无可挑剔,以后跟他们接触要多留意。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往往比平时容易醉。季老先生就是这种情况,心里窝火喝高了。一觉醒来的时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半,他坐起来一眼看到的是季维斯,旁边还有徐晓蕙、李英楠、牛永成。
他先起床到洗手间洗涑,完了又到客厅和他们坐着,瞪了几眼三儿子季维斯,对他还有很大气,但当着众人没发火。
李英楠看在眼里,就做过去跟他讲了如何受季维新委派到三少爷身边卧底,如何窥探他周边的消息,又如何联络朱碧荷,到后来季维暠夫妇在东莞打了于雨朋,如何搭上朱碧荷,又误杀死她。以及季维新舍弃她,季维暠受伤,自己跳河轻生遇见牛永成都详细地说了一遍。季老先生听着,不住地口打唉声,频频点头。
坐了一会儿,季维斯他们几个带着季老先生到楼下餐厅吃早饭。吃完饭在酒店转了一会儿,又去了隔壁的新洛办公楼,从一楼参观到顶楼。徐晓蕙边走边介绍,季老先生又逐步了解于雨朋他们,和他们的新洛集团。几个人到达顶楼时,于雨朋正在连体沙发那里接受记者访问。
季老先生这半天的转悠,通过耳朵和眼睛,了解到的于雨朋,和季维新弟兄们嘴里的样子又是折了个个,他现在对这个年轻增加了几分好感。
于雨朋送走记者,笑着把他们几个让到大沙发落座,微笑着问候:“季伯伯,昨晚睡得还好吧?早上约了人说事情,还没顾得上过去看您呢!”
“谢谢,我很好,他们几个照顾的很体贴。”季老先生坐进大沙发,就感觉全身心的放松,无论是脚下,身子底下,后背,包括手接触的桌面都是一种贴心柔软,真没想到他们会有这样的休闲空间,可以让人完全放松。心里一阵阵暖意,感叹大半辈子都是在挣钱,发展生意,还没好好享受过。
“不知道季伯伯今天有什么打算吗?”于雨朋微笑着说,“是在新洛这边转转?还是到Akira工地看看呢?”
“其实,我是想了解一下阿新他们的情况,虽然是他们犯的错,可毕竟是我的孩子,养子不教父之过,我也有纵子行恶之嫌!”季老先生脸上表情极不自然。
“季伯伯,您别这么说,我们都有错!”于雨朋脸上有些尴尬,“老实说,两位哥哥的情况都不乐观!”
“唉——”季老先生长长的叹口气说,“于董,你看能不能帮忙安排,让我见见阿新?”
“季伯伯,您要不嫌弃,就叫我小于或者雨朋吧,我是Akira的结拜弟兄,也就是您的子侄!”于雨朋说着犹豫了,“要见阿新大哥倒不难!只是——”他没说下去,而是看看刚进来的杨洋。
杨洋刚要说话,牛永成开口了:“季伯伯,不怕您见怪,我这一直是提心吊胆的,要是雨朋帮忙放了您家两位哥哥,您能保证他们改过自新吗?会不会伤害老三?”牛永成为人耿直不会拐弯,说得直截了当。
“这个我可以保证!”季老先生感觉到牛永成话里的意思,也看得出这人比较忠厚。
“雨朋,即然这样,你就托托人情,想办法放了季老大两口!”牛永成傻得让人无语。
“大哥你这,这——”于雨朋嫌大哥说的太满了,不知道怎么圆回去,只好看杨洋。
“慢着,牛总,你这话得咋像没带脑袋?”杨洋对牛永成可没客气,“你就认为公安局是你二弟自己家的吗?”
“我,这个——!……”牛永成这时也发觉到自己说话太鲁莽,被杨洋说张口结舌,无奈看看于雨朋退后两步,冲李英楠傻笑。
“季伯伯,就算您不乐意,我也要说几句。您老在这轻松一句话,就能保证季维暠弟兄老老实实?如果他们再跟雨朋瞎闹腾,或者伤害Akira,该怎么讲?”杨洋一针见血的说中了大家的担忧。
“杨小姐,小于,季某敢以身家性命——”季老先生刚要发誓就被杨洋打断了。
“季伯伯,您肯定是误会晚辈的意思了,对您老我们绝对相信!就是您的两位公子,尤其是季维暠,他要一根筋跟我们对着干?”杨洋话虽说的婉转,语气却半点都不示弱,分寸也掌握的十分恰当。
“好吧,如果他们真要一意孤行,我就当没有这样的儿子,就算日后落得家破人亡,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季老先生说到这里语气不免多了些感慨。
“季伯伯,您放心,无论如何我们也会竭尽全力,尽量保二位哥哥平安离开内地。”于雨朋见时间差不多了,连忙给老先生来颗定心丸,直起身对众人说,“老三,晓蕙你们今天陪着季伯伯休息,闷得话到白马寺逛逛,散散心。大嫂,你要不忙,也陪着吧?季伯伯,您再坐会儿,喝杯茶,我们几个先出去了!”
于雨朋没等季老先生表示,就向杨洋、牛永成使个眼色一起离开顶楼。
三个人回到董事长办公室坐下,于雨朋说:“洋洋,你前几天联系的老赖的那个旧同事?把钱给他,再让他安排你跟牛哥去拘留所探视一下,看咱们的季大公子状态咋样,还有没忠心的属下,完了给我电话!”
“真的要放了他们?万一要是——”杨洋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看着于雨朋的脸色,她已经知道他心软了。
“洋洋,就算季伯伯不来,他们也是老三同胞哥哥!”于雨朋脸上的表情有些木纳。
牛永成看看杨洋,又瞧瞧于雨朋,幽幽地说:“雨朋,你真的能救得了他们?”
“别怪做兄弟的说你,大哥,你以后在外人面前说话时,要不想通过大脑,就跟我们商量了再表态,行吗?”于雨朋对这个憨厚耿直的大哥真是莫可奈何。
“走吧,牛哥!”杨洋说完站起身往外走,拿出手机拨号,对电话里的人说:“陈先生,您好啊,真不好意思,刚才转款的时候不小心转多了,只好麻烦您再帮咱一个小忙……”边打电话进电梯走了。
下一章:烟消雾散情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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