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时，这家伙唠唠叨叨，又开始揭我伤疤了。

　　1

　　他仰天长叹道，咳，孩子苦啊。他翻开日记指着一处给我看。

　　哦，这是孙子偷跑回来的事：

　　那天中午11：30，我照例倚在窗口往下看，等着孙子放学回来。然而没有。我不断看表。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了，时间如蜗牛过得好慢啊。只见外面雨静静下着。下面一个人都没有。也许都关门吃饭去了吧。到12：00，她急了，问怎么还没回来，饭菜都凉了呢。我说，还等一会，也许又被老师留下来了。这时我很想给媳妇打个电话，问是不是回到那边去了。但走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又放下了。因为又怕媳妇像上次那样着急。无奈，我只好下楼，在楼口等。不断往外面瞄。大约一节课时间。我着急了。连忙上来拿伞出去看看。谁知，他就站在架空层前，浑身上下都淋湿了。怎么有雨衣没穿呢？自行车后面篓子也怀了。喊他不应。他直喊，不想上学了，让雨淋怀病了好不上学，又说，还想离家跑了算了。这下子我们紧张了，问他，他不说。我拉他，他不动；奶奶拉他，他也不动。后来好不容易把他哄上楼。浑身上下留下一地水。我们心疼得浑身发抖。赶忙用毛巾擦干净头发，又换上干衣服。要他吃，他不吃。直说，不上学了，就在家里学习。学校太黑暗。我们愕然，不知所措。

　　后来反复问，要我不说他，才说。我答应了。他才陆续说。原来昨日星期日布置的差生作业他没作，中午被留下来作。其他几个做完走了。可他饿得没劲。他愤愤说，本来上完第二节课，肚子就饿了。那还有劲呢？他说，打我几下都可以，可不能不让我不吃饭啊。

　　看来下午是不能上学了。我要他休息一会，再做作业。我去给他请病假。他说我没病啊，不同意。但不同意又能怎样呢？

　　于是我赶快坐麻木，赶到学校刚好上课。可班主任上课去了。我只好将写好的请假条托英语老师代交。但又不放心。又转回来。恰好遇到老师下来拿东西。老师冷冷说，上午不是好好的么？我说，是的。但来接他时，发现他趴在桌上，喊肚疼，心慌，摩他头，似乎还有点发烧。这时老师似乎感到问题严重，才没说了。

　　咳，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谎啊。回来路上心里忐忑不安总不是个滋味。

　　但一场暴风雨终于过去了。不过，孩子精神压力重啊，你看他作的一个梦。指着书上一处给我看：

　　早晨，他起床，对我讲了昨夜里作的一个梦：和几个小朋友到郊外玩，只见那树呀，河呀，天呀，田野，房屋，周围一切一切，一片光亮新鲜。美极了。大家嘻嘻哈哈，一边跳一边大声说笑。后来看到一间小房子。他好奇地爬进去。才发现是间教室，里面黑洞洞的。迷迷糊糊好像有几个学生在补习。正当他们来点蜡烛时，突然数学老师班主任来了！他吓得忙跑。跑到外面，书本练习本文具盒全从书包里掉出来了，撒了一路。他连忙弯下腰去捡。但怎么也捡不起来。

　　我对他说，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说是学习缠身，是怎么也摆脱不了的。

　　说完，他轻轻松松上学去了，而我心里却沉甸甸的。心想，这孩子从懂事开始，就爱上学。可现在厌学，不愿上学。每到开学时就心烦，不愿看到学校门，甚至伏在桌上偷偷哭。这种心灵创伤应该怎么治啊！？

　　2

　　孩子受苦，你们家长也受株连。特别是你们差生家长。常被招去受训。

　　对。我无奈点了点头。说，有次，晚饭都没吃就赶去了呢。为的是给老师一个好印象，让孙子少受点惩罚。

　　不对呀。你媳妇怀疑对。说好生语数外也不过180分。而她儿子已有160分了呢。不算好么，但也是个中等呀。你孙子也不承认。说他已进入中等生了。说是你说的。你说对呀，班主任亲口对你说的。在这次期中考试中，语文在全班算好的，英语数学是中下等，可以算中等啊。会后，你孙子奇怪，昨夜好生中，还有成绩不如他的呢。如他同座，总分只有140多分。难道160小于140么？数学老师像这样简单数学知识都不知道？啊，原来那个学生数学90多分。班主任是数学老师，是以数学为杠杆。看来她应该补一下教育方针的启蒙教育。

　　还有，90人中，就有30名差生，差生占三分之一呢。不合格率这么大，老师还有脸训这个训那个。就像一个工人，如果他生产的产品有三分之一不合格，不放下走人，还能这么心安理得指手画脚？

　　有天中午，我说，学校开家长会。说是听专家报告。我本想要儿子媳妇他们去，因为无非那些内容，对我来说，不过老生常谈，但对他们却是新鲜的。但他们无意。为了孙子不挨批评，就只好我去了。

　　这样的会，比平时要踊跃得多。整个教室挤得堆了起来。不过都要坐在学生座位上。而学生又是按分数排的。孙子期中考试总分在57名。虽然来得早，也只能插在后面。动弹不得。开始发了一张学生自己的反思表：

　　目标　　分达　　标分　　实际分

　　语文　　85　　88　　68

　　数学　　85　　105　　77

　　英语　　80　　81　　66

　　物理　　60　　70　　57

　　总分　　310　　344　　260

　　他座位左边是最后一名，总分94，前面和右边都是90

　　多名，其他都是八九十名。学习环境确实很差。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比平时开会纪律要好得多。

　　电视打开了。上来一个西装革履，很是气派。校长介绍是位教育博士。我看不过是个毛小子。讲的都是教材上的ABC。例子都是现成的。什么爱呀，与孩子交朋友呀，不要打骂孩子呀。我心想，现在孩子，在家不是太阳就是月亮，三家抚一个，谁还舍得弹一指头。倒是老师把他们看着路边草，随便踩去踩来。这些爱应该去讲给他们听。因为听孙子说，最近他们班又发生老师与学生对打的事。听说他带来他的专著。想必是来搞推销的吧。这样的专家广告我见的多了。可以这么说，他说了的，我做到了；他没想到的，我也开始作了。还要他婆婆妈妈啰嗦。

　　好在我事先作了准备，便掏出纸笔，继续做还没解出的题。题目脑子还记得，昨夜睡在床上想得全身发热。结果两道难题都解出来了。收获不小。至此，实验班期中数学试卷全部做完。

　　最后又是校长王婆卖瓜，夸学校辉煌成就：每年上重点高中多少，其中上一中多少。各种竞赛成绩都在全县第一。“总之，这里是人才的摇篮，”校长得意高声说，“家长选择我们学校算选对了。”耳朵都听出茧来。

　　3

　　好啦，别得意啦，别人老师也辛苦呢。你看。他翻开书，指给我看。

　　那是一个学期快结束了，一段时间老师没召见我，我不踏实。心想老师不来走访，我应该去拜访拜访。

　　谁知老师上课去了。我只好在办公室等。这才有闲心观看。只见水泥地面被历史脚印磨损得起壳坑洼不平，四周石灰墙被日月的光辉熏得暗淡。墙上还贴着教育学生的格言。油漆的黑板再没有往日耀眼。上面还留有老师的板书。旁边还有作息时间表，课表，纸已发黄。证明这里曾经是教室。办公桌四张拼成四块。显得很拥挤。桌椅的油漆被岁月剥落了许多。灰蒙蒙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沧桑。想他们县政府，别说办公桌，办公室，就是办公楼，办公大院，都焕然一新，成了整个县城的标志性建筑。两两相比，这里显得又多么寒酸。

　　这时，一位埋头批改作业的老师突然抬起头，见是我，连忙站起来打招呼。他说读专科函授时，我是他们辅导老师。我随口说道，按《教师法》规定，你学历还不够啊，你还应该去学个本科呀。他不好意思说，现在他是这里最高学历，其他都是您们师范学生。有的还是民办老师抽去培训的呢。可我们只是培养小学教师呀。县师范，县师范，下面各公社戏称为“现稀饭”，是瞧不起的。想不到现在却成了这里的骨干教师，而且还是重点中学的台柱子。记得我刚教书时，校长给我们提出的是，你要给学生一杯水，就得准备一桶水。

　　然而他们没有一桶水，怎么能给学生一杯水呢？因而他们备课吃不透教材，讲课不能高屋建瓴，举一反三，只能这本资料，那本资料，瞎猜瞎闯了。看看他们每张桌上的作业本，横看成岭侧成峰延绵不绝，看看这位老师，刚和我讲两句话，就又埋头匆匆改作业去了。这就叫着要一匹马拖一头大象拖的东西啊。苦啊。这就形成将帅不力累死三军。此刻我想起早晨送孙子上学转回时，常碰到他们现在的英语老师，一名中年妇女，她的孩子可能跟我孙子一样大，她这么早匆匆走后，她孩子由谁照顾呢？

　　而他们工资，我算高的，还抵不到一个小工钱！而他们工作是不能按八小时来算的。

　　说到这里，我们两人都沉重地低下了头。因为我们也是教师呀。同病相怜，使我平日的怨气烟消了许多。

　　就在这时，班主任下课进来了。我忙迎了上去。老师想了想，随口说了句，现在好些了吧。听到这句话，我就像喝了一杯蜂蜜，甜到了心底。问语文老师，老师笑着翻开他作文本指给我看。要他们写一个人，他就写他们英语老师，一年到头总穿着裙子，走路总是一扭一扭显洋气，但从背后看去，总觉得像乡下老太婆驼背蹒跚。语音有些不准，学生指出来，她还要“矫正”，别别扭扭。特别说话，简直就是一个乡巴佬，有次上课，可能课堂秩序不好，她在翻译时，突然冒出一句“你们在gaosunge？”，立刻全班哄堂大笑。她急了，拍打教鞭，声厉道，“安静，笑sunge？”语文老师看了，捧腹大笑，在这些句子下面都打了波浪号，说胆子够大的，却说的是大实话，写得生动有趣，给他打了个A。一席话，使得我，像头猴子，得到半截玉米棒，高兴得跳上树。

　　心想，还要全面发展呢。想去拜访他们体育老师。他们说，在另一个办公室。于是我找去。发现与这里大不一样。几个篮球丢在后边，冷冷清清。当我走到他面前，他睁大眼，显得惊慌。因为从来没有家长拜访他。说名字，他不知道，描绘样子，他连连摇头。我奇怪，不是每周有两节课么？“常被他们老师占用补课去了。”老师一脸怨气冲我发着。我赶快知趣走了。

　　黄文清笑了，说，被冷落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4

　　午睡起来，向荒湖走去，还是边走边谈。

　　为了减轻孩子的精神负担，在做作业中，你想了三种办法。一是聊天，让孙子心中郁闷随时充分发泄出来；二是欣赏音乐，使他心静下来。他不喜欢流行歌曲，你就买些古筝曲，二胡曲，笛子曲，琵琶曲，葫芦丝曲，给他听。三是“违法”减负。作业太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常常十点多钟才睡，长此以往，是不利他成长的。但每次作业是必须要交的，而且要对。于是你把最难的题做好让他抄，其他由他自己做。俗话说，与其伤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面面俱到往往面面不到。这样让他学习有个自由空间。结果他觉得不再疲于奔命，自由轻松，有收获。真可谓用心良苦。

　　到初二暑假你还大力支持他学古筝。

　　是的，他不愿参加辅导，在搞完物理辅导后。他说他做了学古筝的梦。于是我到处打听。跑了三家，其中两家不仅收费高，而且要买古筝，一家收费低，而且古筝现成，因为那是我们学校音乐老师带着音乐大专班学生办的，很方便。这样我就带着他去看看。接待我们的是一名女生，很热情，她当场给我们演奏了一支古筝曲。临走还破例送了一本教材。下来他说别人弹得很好。于是决定报这个班。回来告诉他们。儿子不同意，认为还不如上数学辅导班。我问孙子，孙子却不愿意。媳妇支持，说她儿子难得要求，说对面小时学钢琴，还花了一万多块呢。孙子当心他奶奶不同意，蛮跑去问奶奶，想不到他奶奶也同意，说小孩玩玩也可以。

　　于是第二天，就去报名缴费。他报的是11点到12点最后一个班。这个时候应该很热。但他说人少老师也好教。再说又不影响学习。第三天去学前，他特意叫他妈妈为他剪了指甲，说妈妈剪的好些，又洗了脸。我送他去。花50元买了弹片，又买了饮料。从此以后，他每天很早起床，自觉默写英语单词做作业，到10:30。自己骑车去。下午又自觉坐在饭桌前作作业。再不要别人催了。我翻了他日记。他在日记中写道，每次去都感到很轻松。弹时一心只注意指头，什么都不想，比听哪堂课都专心。做起作业也愉快。

　　心里一块石头终于放下来了。但马上又背上了一个包袱。因为事后他奶奶又不同意了。说哪有男孩学古筝。是啊，全班就他一个男孩，而且年纪最大，其他都是幼儿园小学的女孩。如果他坚持不下来，或者影响了学习，我又罪该万死。我这是在钉板上打滚啊。

　　谁知还不错。我去拜访老师。老师很热情。说虽然学古筝只有他一个男生，他却不在意，学得很认真。尤其觉得他悟性高，一拨就悟到了。弹得不错。并要他当面演奏了一曲，好像还是那么回事。老师在一旁点评，说他指法娴熟，对音韵还有体验。

　　我听了很高兴。这才决定给他买一架古筝。货比三家，我跑了三家琴行，了解行情。回来跟他们谈，儿子脸色都变了，说这要他一两个月工资呢。媳妇也嫌贵，但赞成买。还是那句话，对门又是钢琴，又是手风琴都买了，我们为什么不能买。但要他们出钱恐怕办不到。回来跟老伴商量，她把脸一沉，说，不是才买了好记星么，他学习搞得怎样？我能回答什么呢？想来想去，翻来覆去，最后下狠心，掏血本，动用稿费，这可是我准备出版的钱啊。这回就拿它们去园孙子的梦，留个有意义的纪念。

　　于是再跑琴行。最后在雅乐琴行，凑巧碰到原来音乐大专班一个学生。他可能是那里的一个老板，他很热情，大砍价。我很感激。

　　于是在他学完古筝后，和他一起去买下了。把它像初生婴儿一样抱了出来。为了它，本来顶多只坐麻木的我，这回也破格升级坐了回出租车。到楼下有人见了，开玩笑说，怎不买架钢琴呢？我得意说，他没要，如果要，我也会买的。哪怕天上星，我也要把它摘下来给他。

　　来到房间，他赶快拿起扫帚打扫房间，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动手吧。然后小心翼翼在窗前架好古筝。迫不及待地坐在琴前，深深吸了口气，最后低下头轻轻拨动了琴弦，慢慢弹起了《渔舟唱晚》。从背后看他那一起一伏似乎进入了另一境界。轻拢慢撚抹复挑，一片音韵悦耳。

　　此刻，我们正驻足于荒湖边。蓝天白云晚霞，倒影于好大一片碧玉的湖中，胜似一幅盖地名画。恰在此时，一渔夫，欸乃一声摇着双桨而来。与耳边古筝余音相融合，给人一种无限的闲。全身从来没有的轻松。比当时躺在床上听的感觉更实在。

　　我正陶醉其中，黄文清提醒，该回去吃饭了。只好依依不舍离开了。

　　5

　　在回来的路上，黄文清笑我，还在初二时，就准备了初三的事。

　　是啊，进入初三，学生要全部在学校上晚自习，学生来不及回家，又不愿在学校吃，就只有家长送饭了。我想这工作肯定归我了。于是就去“见习见习”。

　　好家伙，那场面无比壮观！校内大路，走廊，过道，球场，办公室旁，空地，运动场，外层自行车摩托车，里层满满男人女人，中年人，老年人，就像乡村赶集，城里庙会，黑压压一片片。但都鸦雀无声，静悄悄的。大家或站着，靠着，蹲着，都带着饭盒。两眼直盯着前面教学楼。默默等着，等着。好一会，下课铃响了，学生如开了闸的潮水涌来了。飞跑到各位家长面前，亟不可待打开饭盒，狼吞虎咽吃起来。每个脸上挂着笑，吃的津津有味。这时仍没有大声，只听到碗筷声和慌忙吃饭声。看着看着，不知怎么想起了过去送牢饭的情景。心里又不觉凄凉。

　　我身旁是个老头，高高的，瘦瘦的，花白头发。旁边一辆自行车，前面扶手已没有了响铃，车身斑驳，似乎还能辨出一个“永”字。永久牌，那可有个年代了。只见一个女生笑吟吟跑到他面前，打开饭盒，里面不过一点时令青菜。那女生大口大口一下吃完了。正要走时，只见那老头拨着翻出里面一个荷包蛋说，“蛋蛋。”“爷爷您吃吧，我减肥。”

　　那老头摇了摇头，无奈推车走了。大家让开路。可怜地望着他，议论开了：

　　“不简单，先是儿子媳妇双双下岗，后是先后死去，现在就靠这个老头卖蜂窝煤过活。”

　　“听说成绩好得很呢。全校前几名。”

　　“有所重点高中动员她入学。说包她三年生活费。将来如果考取了清华北大，还奖励一万元。”

　　“唉，这个老头算熬出头了。我跟你可没这洪福。”

　　听着这些议论，我深深望着老头远远离去。既羡慕，又很沮丧。

　　回到歇脚点，老板对我们说，校长又来拜望了。我们听了很感动。说事不过三，我们有何德何能，还能要别人三顾茅庐？

　　这所村小传统加现代，有特色，值得我们学习，应该去好好见识见识。

　　黄文清点点头同意。但他马上说，不过，现在还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这本书还没看完。我还得找找些教训。

　　见我脸色不好，忙解释，其实任何事物有正面有反面，才完整。而我们往往只重视正面，忽视了反面，这是大错特错。有句成语说得好，“失败乃成功之母”。

　　6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继续翻阅《颜氏家训》。突然一条引起我特别警觉，那就是教子第二:

　　“上智不教而会，下愚虽教无益，中庸之人，不教不知也。”

　　言下之意是说，上智不教也会，那是天才，平常之人不教不会，愚蠢之人教也不会。

　　儿子曾告诉我，他们院内有些学生，没有哪个管，成绩照常好。照常考上大学。哪个像我们这样。孙子也曾不服说，他们班上有些好生也不爱学习，比他玩得多，但总比他考得好。是不是正如颜之推所说的这样？记得批“天才论”时，专家说，人的大脑容量都差不多。现在看来，差不多是不是不等于就一样，也许比例不一样，存在个性不同和差异。于是就出现了天才和愚蠢。难道“批林批孔”常批的孔老二的一句话“惟上智与下愚不移”还真有那么回事？

　　那我们孙子呢？他显然不属于上智，但愿不属下愚。

　　也许，也许，是我辅导不得法。材料虽好，雕工不行。像小儿子说的那样。班主任常要他端正学习态度注意学习方法，是不是我也得反思我的辅导方法呢？常听说有的特级教师把差生教好的故事，可我也是个特级教师啊。我为什么就教不好孙子呢？看来我不过是徒有虚名啊。毛泽东曾批评诸葛亮失街亭后凡是军中大小事务，无论巨细，一概过问，这似乎又是累死人的办法，因而累死在五丈原了。我是不是从学习到生活，从睡觉到玩，也包得太狠了呢？

　　我该不会是“主帅不力累死三军”吧？

　　是不是呢，老是这么想，就想醒了。可人醒心还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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