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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的歌

时间:2019/1/17 作者: 贺平 热度: 94734
  大概人在年青的时候都喜欢音乐吧,我年幼之时,就对音乐非常着迷。现在学习、欣赏音乐,有录放机、电视机、DVD机,尤其是网上,什么音乐没有?可在我年幼时,甚至连一台收音机都很难得,极少数富有人家,能有一台放唱片的留声机。但那时群众文艺活动很普及,一般的工厂、学校、机关、团体,都有文艺宣传队,在大街上搭台演出。特别是到了“文革”时期,大唱《毛主席语录》歌,大唱革命样板戏,那真是歌声如潮。

  1965年我10岁时,我地商校有一个外号叫“大寡”的学生,将一支笛子4角钱卖给我,我学会了吹笛子。第二年,我又用过年的一块钱压岁钱买了一把二胡,又学会了拉二胡。我学乐器颇有天赋,不用人教,拿到手就会,买二胡的时候,一路拉到家,半路一首《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曲就拉下来了。1972年我在南京买到一本胡结续著的《笛子吹奏法》,照着练习,吹奏水平立即就有了一个飞跃。

  1971年元月,我到部队当兵。我们部队的驻地,在皖西大别山区响洪甸水库旁边的一个山沟里,地处荒僻,几乎与外界隔绝,但部队的群众文艺,搞得也是很有声色的。那时林彪在部队搞突出政治,说“唱一首好的革命歌曲,等于上一堂政治课”,军营里是歌声不断。集合之时要唱歌,开饭之前要唱歌,行军拉练要唱歌,练兵场上、打靶归来也要唱歌,集中开会或看电影、演出,各连队之间相互拉歌,那歌声此起彼伏,真是热闹非常。每天晚饭后,别人上球场打球或自由活动,我就倚在营房的柱子上,听营部大广播里播放音乐;我那时的一个美好愿望,就是能有一台收音机,躺着欣赏音乐。部队里连有演唱组,营有演出队,团以上有宣传队;我常抽在我们部队宣传队,每年“五。一”、国庆、春节集中,到基层和兄弟部队去演出。宣传队的人都来自五湖四海,因此将很多地方的文艺形式引了进来,使我们的节目非常丰富多彩,除了歌舞、音乐、京剧样板戏外,还有东北二人转、河南坠子、黄梅戏、天津快板、山东快书等,我对这些艺术都很着迷,特别是东北二人转,现在我还常说:“那时未能进一步学习二人转,是我人生一大憾事。”我在宣传队吹笛子。那时我练习笛子非常刻苦,每天早晨起床号吹响之前,就起床到山上去吹,迎着风吹练气,冬天的清晨,天还未亮,北风吹面,寒气彻骨,却也不觉其苦。我自己规定了每天的练习时间,如果达不到,就晚上熄灯后补上;星期天加倍。那时也买不到乐谱,全靠听广播,再用笔写下来;那时记忆也好,很长的曲子,例如《扬鞭催马运粮忙》、《牧民新歌》等笛子独奏曲,听几遍就能记住,演奏时根本不用看乐谱。想想我们那个时代的人,真的是有才,没有老师教,全靠自学,达到了并不逊于专业人员的演奏水平。我们宣传队乐队有两个才华横溢的人,一个是我的老乡,当兵前在我市一所重点中学宣传队拉二胡,到部队后改拉大提琴;还有一个是南京市人,上小学时是南京小红花艺术团的演员,1970年高中毕业后当兵,也是拉二胡的,他演奏的蒋才如的二胡独奏曲《北京有个金太阳》,是我们宣传队的保留节目,他后来改拉小提琴,也拉得很好。两人都能作曲,我们自编节目的乐曲,都是他们创作的。我们是基建工程兵,我们那首《工程兵之歌》,就是他们合作创作的。我常想,如果我们能有现在这样的条件,或许都成音乐家了吧。

  随着年龄的渐长,我对音乐的痴迷,也逐渐消减。现在的流行歌曲我不喜爱听,觉得那是一种疯狂的噪音。但我绝不否认它们也是艺术,因为也有一批如我当年年纪的人,在如痴如醉地沉湎其中。我喜爱的还是一些老歌,那是陪伴我成长的我们那个时代的歌,虽已过去几十年,但那个时代的歌声仍总在我心头飘扬。记忆深刻的有:刘秉义的《我为祖国献石油》,胡松华的《赞歌》,朱逢博的《珊瑚颂》,李双江的《红星照我去战斗》、《再见吧妈妈》,郭兰英的《洪湖水浪打浪》、《人说山西好风光》,李谷一的《边疆泉水清又纯》、《妹妹找哥泪花流》,耿莲凤、张振富的二重唱:《祖国一片新面貌》、《雄伟的天安门》、《逛新城》,以及当时广播里经常播放的合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我们走在大路上》、《咱们工人有力量》等。 听到这些歌声,使我想起许多美好的往事,让我又回到年青的时代。

  1973年10月,南京军区空军文工团到我们部队演出歌剧《江姐》,我欣喜若狂。此前我只听过该剧的《红梅赞》,音乐很美,现在终于可以看到全剧了。可就在我们集合准备去礼堂时,连部通讯员跑来说:“二排长,连长叫你们派一个岗,到礼堂周围去巡逻。”我心想,不要派到我的头上。我个子最高,站在队列第一个。排长往队列里扫了一眼,把眼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连忙躲开他的眼光。但终于没能躺得过,我被从队列中喊了出来。我的情绪懊丧到了极点,真如“分开八片阳顶骨,倾下半桶冰雪水”,一下从头凉到脚,竟和排长吵了起来。排长也感到意外,竟然还有人为了看戏违抗命令。站岗的时候,团部保卫股的股长对我说:“明天还要演出一场,今天没有看的人明天再看。”结果我听了一遍,又看了一遍,倒是意外的收获。这个保卫股长是个很好的人,很关心部下,后来到我们宣传队当指导员,对人从未有过疾言厉色,我们有什么问题,总是和我们耐心地谈心,做思想工作。他是辽宁人,东北二人转的节目就是他引进来的。

  在我上小学时,我们学校有一批当地空军驻军7301部队的子女,他们大多数是女生,是一批美丽、可爱的女孩。我们学校宣传队的保留节目――舞蹈《草原英雄小姐妹》中的龙梅的扮演者,叫孙丽华,和我同班,我对她印象最深。她的父亲当时是飞行团的团长。1965年,空政文工团首演歌剧《江姐》,便常听到她们唱《红梅赞》。“文革”开始后不久,这个空军部队调防到山东去了。观看南空文工团演出的《江姐》以后,我对我们那批机场女孩的思念,变得强烈起来,与她们分别已有八年,时常在梦中见到她们,她们大多数人那时可能也在部队当兵。以后歌剧《江姐》便成了我最喜爱的歌曲,每次听到,就会想起她们,那是我少年时代最美好的歌声,最美好的记忆。

  1976年,我已退伍回家,南空文工团又到我市空军部队来演出歌剧《江姐》,我随我市师范学校的学生,乘军用大卡车又去看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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