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姓木的大叔会找到自己,她本能的错愕之间说:“您来的目的是?”
坐了一天车,风尘仆仆赶到B市的木子林望着小金身后的快递公司,“我来看看我的女儿。”
“哦,您是木姐姐的爸爸。”小金顿时改变了态度,称呼也变得礼貌起来。
“对,我是木春樱的爸爸。请问姑娘你怎么称呼?”
“叫我小金就可以了,叔叔。”
木子林被小金带入公司的会客厅,说是会客厅其实是一间只有四五平米的会客室。
坐在会客室里局促不安的木子林双手接过小金倒的一杯水,便问:“你们公司很忙吧,你如果有事就不必陪着我了,小金。”
“是,叔叔,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情,那您在这里稍等,木姐姐外出办事去了,会回来的。”
“谢谢你,小金。”
小金离开之后就径直走进了办公室,坐在电脑前的她渐渐烦闷起来。
窗外一丝风也没有,小金手机里的天气预报显示今日又有雨。
春天到来了,潮湿、阴雨的天气也跟着就来了。
小金想起之前曾将一块玻璃透镜放置在仓库那块玻璃之上,刺目的阳光下玻璃透镜聚焦了一束光直射在易燃的物品上。别看这个简单的布置,她可是尝试了数十遍才成功。那场大火烧掉了整个公司,却没有烧伤那个愚蠢的女人……想到这里的小金将手中的无线鼠标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木子林在会客室里独自待了一会儿,又站立起来,他想看看这家公司的情况。他想起风筝的上一家公司是被大火付之一炬的,女儿木春樱负有责任。这家新公司似乎规模不大,这个时候快递员也都不在吧,刚才那个姑娘不知在忙什么?他有些好奇,走着走着就看见了小金,她正坐在四面玻璃的办公室里,看起来很烦躁的样子。
“小金,我可以进来吗?”
“嗯?是叔叔啊,进来吧。”小金很快回复到常态,她自己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两面性,有时候内心癫狂,有时候又很平静。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木子林在这间办公室的长沙发上坐下来,看了看四周,说:“听风筝说你是他的义妹啊。”
“对,我是他的妹妹,不是亲妹妹……”小金不知道为什么要强调不是亲妹妹,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收不回了。
“我还听说这家公司你是总经理,还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总经理,你很优秀啊。”
“哪里,叔叔你过誉了——”
“我能知道你的身世吗,据说你小的时候就被风筝送孤儿院了?”
“嗯,是的,叔叔知道的真多。”小金心里却在说,这个大叔简直是包打听,什么事情都想知道。
“可能我不该提起这些。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的父亲还在,他会对你说些什么呢?”
小金低下了头,一张脸发烫了,她想到如果爸爸还在世,可能会……会极力反对自己做违法的事。
“他会说你是个优秀的姑娘。”
“叔叔,您别这么说。”
木子林微笑着说:“小金,虽然我已经有了个女儿,我还想再要一个——”
小金听他这句话拖长了尾音,似乎还没有说完,难道他想说的是再生一个?当然不是吧,他究竟什么意思?
“小金啊,叔叔就想啊,能不能收你这个义女呢?”
小金内心在极力的反感这个大叔,表面上仍装作波澜不惊。
“叔叔,你是可怜我没有父亲吗?”
“不是可怜你,小金,我说过了,你是个优秀的姑娘,我想收你做义女。你比木春樱强,虽然我是他亲生爸爸,但我还想有个你这样的义女,你们两个姐妹相称,为什么不能有同一个爸爸呢?”
“我看可以!”风筝走路带风,走到门口突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让木子林和小金都没有准备好。
小金看着风筝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心里咯噔一下。
“作为小金的义兄,我要说,小金你就答应木叔叔吧,他会很疼你这个女儿的。”
小金站立起来,她知道这个时候是独立应对两个人的意见,况且两个人都是善意的,她只得让步说:“让我考虑一下。”
“还考虑什么咯,”风筝笑了,“我就快成了叔叔的女婿,他会是我的丈人,到时候他就是我的爸,你想想,这层关系一下来,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我是你的……你的妹妹,自然就是木叔叔的义女。”小金被自己这样说出口的话吓了一跳,她突然觉得这层关系很可怕,因为到那个时候,自己再也不能在公开的场合说出“我就是爱上了自己的哥哥”!
G市,李家别墅。
当杜小美打来电话的时候,李国青正在和妻子宫月飞谈起杜云天锒铛入狱的事情经过,李国青说:“小美的问题不大,只要对方不起诉她,就只是个调解的问题。”
文姨拿过来移动电话说:“李总,有您的电话,好像是杜小姐打来的。”
“好,我接。”接过了文姨递过来的无绳电话,“喂,小美吗?”
“是我,叔叔。您要帮我啊……”
杜小美将自己去看过爸爸的情况简略地说了,她说着说着就开始哭,断断续续的,接着抽噎起来,哭到最后已经说不清话,含混地难以让人听清。
“哎,小美,叔叔听不清你说的话,这样吧,”李国青看着妻子,两人心有灵犀地目光交流了一下,“你一会儿就过来,收拾一下,在我们这里住上几天,好吧?让我们也照顾你几天,希望你到时候能好一点——”
“谢谢叔叔和宫阿姨。”杜小美的手指抹干了眼角的泪水,破涕为笑。
李国青将电话递还给文姨,转过身来说:“月飞,小美答应过来住几天,你看怎么安排?”
“交给我吧,国青,你忙你的去吧。”
李国青站起来,将西服底下的扣子扣上。临走时候交代道:“月飞,你看要不就把牧群也叫回来住?他们两个毕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嘛。”
“不好吧,”宫月飞和婉地说,“咱们的儿子现在除了上班就是和那个覃小姐约会,他没有心思安慰这个小美;而且,小美知道咱们儿子和覃愿在一起,她会不会吃醋啊,见到李牧群之后又会耍脾气。”
“哦,那就照你的想法做,适当安慰好小美就行了。”
“那是的,我会有分寸的。”
一株蔷薇花开放在覃愿的心理诊所里,她正在欣赏着花朵,脸上自然而然的浮现出笑意。
“小覃啊,你就不能和你爸我说一句实话?”覃愿的爸爸覃许喝着茶晃了晃脑袋说。
“爸,您到底想知道什么?”覃愿露出小儿女的娇态说。
“你和那个李……牧群,对,李牧群,你和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是不是已经定下来了?”
“这个问题……您去问他好了。”
“臭丫头,你还这么的狡猾啊,哈哈。”
“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男方主动,我怎么好说事情定没有定?”
“说的也是,”覃许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那你安排一下,我要见见这个小伙子。”
“爸,八字还没有一撇,您就这么猴急。”
“瞎说,我听李总,不,李董事长说了,你们两个已经私定终身了!”
“嗯?”覃愿的脸先是变红,接着又变得煞白,她还是没有忘记和他好之后,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
覃许看了女儿一眼,知道她想到何处了,叹气一声说:“哎——好事它就多磨。希望你们两个懂得珍惜,珍惜对方。就像我和你妈那会儿,你妈那时候好多人喜欢的,我就用上我的十八般武艺,我就……”
“爸,您又说这个,我都听了几十遍了。”
“我说最后一句:你们两个商量一下,看什么时间合适,我要见他李牧群。”覃许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很快没入门口。
“每次都这样,来的突兀,走的突然——”
“哈哈哈!”覃许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外面走廊里。
……
恢复身份的付玉生或许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生仔会那么早熟,他发现儿子大了,同时也说话像个大人。
生仔说:“爸,你恢复了身份了吧?那你不是不能当富商了?”
“为什么这么说?”付玉生在商海沉浮又在特勤的岗位上历经生死,一听就知道儿子话里有话,“可他还是个小孩子啊”,他在心里感叹。
“我想要的是一个富商爸爸。”生仔毫不犹豫地说。
付玉生在回到警局之后,恢复身份的同时也交出了公司的账目和资金。这是合法手续:公司虽然是他在经营,开公司的钱却是警局通过警察厅直接批示下发的,他当然没有所有权。儿子这么一说,他觉得太现实了,孩子还这么小就……
“爸爸有钱,”还是薛伊人知道怎么“摆平”自己的儿子,“他得了一大笔复员费呢。”
“复员费,那能有多少?”生仔的眼角看着他的爸妈,刚才手里还在摆弄变形金刚,这时却停了下来。
付玉生看了看薛伊人,他觉得原来这些日子没有管儿子,真是亏欠了她,又耽误了对儿子的教育。
薛伊人将刚炒好的豆瓣鲫鱼装盘端上了桌,“我们一家能够团圆,这比什么都好。玉生,你不用感到愧疚。我知道你以前不能帮到我们娘俩不是你不想负责。至于生仔,主要是这一两年里我的收入不高,又是做房地产销售的,经常带他进工作环境,他见到、接触到的都是有钱人。孩子嘛,我们再好好教育就是了。”
付玉生点点头,“你们先吃,我到阳台上抽根烟,不用等我。”
“去吧。”生仔又大人似的说了句话,见到妈妈向他使了个眼色,加了一句:“爸,你还是少抽点烟,抽烟危害身体——”
付玉生回头笑了,他见到妻子薛伊人也笑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突然想到这里,满足地走向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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