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远等人赶快逃离了观瀑亭,回到凤凰树瀑布景区汽车站,好不容易凭票挤上了返回黔阳市的汽车,在当天下午吃晚饭前回到了黔阳市。
在去食堂吃晚饭的路上,梅远说:“伟大的音乐家,战乱中的黔阳市,为你提供了战斗中的凤凰树瀑布风景,你的音乐旋律一定已经在胸中荡漾,你应该满足了。我们这些人本来对黔阳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们吃过晚饭就与黔阳市说再见好吗?”
秦永龙说:“只要你们与黔阳市再见,我就毫不犹豫地与它再见。”
陈定春说:“既然要今天晚上与黔阳市再见,那我们就要先去办火车票呀,要不接待站的人下班了,我们就没办法弄到今天晚上离开黔阳市的火车票啦!”
艾问江说:“行,我们现在就去办火车票。”
梅远等人转身来到中等交通学校接待站,接待站的人说只有当天晚上七点钟从黔阳市到东海市的火车票,其他时间没都有当晚到东海市或石城市的火车票。
大家愣了一下,觉得时间太紧了,还要吃晚饭,可能来不及。
赵定凯拍拍脑袋,说:“就乘七点的火车吧,我们晚饭不吃了,把剩下的饭菜票都买上馒头和卤菜、咸菜,带上火车去吃也一样,别犹豫了,我们就这么办。”
陈定春看看赵定凯,点点头说:“只能这样了,梅医生,你说行吗?”
梅远说:“行!”
赵定凯说:“外交家,你就代表我们大小人等赶快领火车票吧!”
等陈定春把火车票领到手后,梅远等人立即回房间取了东西,就到食堂里把饭菜票变成了馒头和卤菜、咸菜等,赶快乘公共汽车往火车站赶。
梅远等人上了火车,还未来得及坐下,火车就开动了。等他们都对号入座后,不由得都舒了一口长气。
赵定凯说:“我真不懂,梅医生为什么非要在今晚拖着大家离开黔阳市,难道梅医生也是想隔壁什么人了,要急着回家吗?”
梅远说:“我不像有些人那么无聊,想隔壁的人,我只想我家里的老母亲。黔阳市到处放枪,我是个肉体凡身,经不住人家用枪打,还不赶快跑呀!”
艾问江说:“这黔阳市也真能夸张,夺权就夺权,还要搞什么武装夺权,大到市里,小到凤凰树瀑布都在枪声中叫喊夺权,要是全国都像他们这样,那还不要来个全国大混战呀!这个黔阳市啊,别看是高原山区,可是一个相当风流的地方,我们现在离开它了,也就是……远离战火了,生命也就安全了。”
陈定春说:“别高兴得早了,离开了黔阳市,别的地方不一定就比黔阳市好,说不定更加不安全。”
赵定凯说:“什么别的地方呀,你们还想到别的地方去呀,不想回家啦?”
陈定春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前面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们应该都去玩玩呀!难道你为了你家隔壁的大嫂就急不可赖地要回家,要是回家晚了,就要得相……相那个病(相思病)是不是啊?”
赵定凯说:“相什么病呀?你要是有胆量,你要是人品正派,就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就是被你诬陷致死,也要能死个明白。你不要跟我来什么弄的格弄,你是诚心想把我作弄死是不是呀?”
陈定春的脸一下被赵定凯戗红了,她一个姑娘家,对相思病那样的词怎么说得出口,她就坚持说:“相什么病,你自己知道,不要明知故问,我已说得清清楚楚,你如果是为那种病死了,那是活该!”
艾问江说:“你们别说那种病了,我建议等火车到了滇明市我们下去逛一逛,滇明市有美丽的玉湖,我们一定要去看看。”
赵定凯说:“很快就会到滇明市呀,大概天亮前后就能到,人家滇明市会理我们吗?光是不理我们倒还好,要是还赶我们走,那怎么办呢?”
梅远说:“有你就好办呀!你是混江龙,什么难办的事经你一混就过去啦!但是,我们最好还是不去。”
“罢了,罢了!”赵定凯赶快摇着手说,“梅医生,你与爱因斯坦总是一唱一和,你们好归好,可不要把高帽子给我戴,这年头谁戴上高帽子谁遭殃,死亡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你就留了我一条小命吧!,不去为好。”
梅远被赵定凯逗笑了。
陈定春说:“爱因斯坦难得提出一条议案,大家就吸收了吧,到了滇明市我们就统统下车,无论前景如何,都要做到死不悔改。”
“行啦!”秦永龙故意一本正经地说,“外交家同意,我就坚决同意,事情一贯就是这样!”
赵定凯说:“请讲清楚,究竟为什么要这样?”
秦永龙又故作认真地说:“我觉得这样很幸福!”
一时间不仅陈定春目瞪口呆,连赵定凯、艾问江、梅远都目瞪口呆。
陈定春没好气地白了秦永龙一眼,说:“你什么意思呀?你家隔壁不是有向阳花吗?”
秦永龙说:“关于向阳花问题,我的态度早就很……很明确,跟我毫无关系,我的心思不在向阳花,在哪里呢?我觉得有人心里知道!”
陈定春说:“这火车上有鬼吗?怎么连秦永龙这样的人上了这个火车也变得神经兮兮的啦!”
秦永龙笑着说:“你说的差不多,但我纠正一下,不是火车上有什么鬼,是人心有鬼。”
赵定凯说:“别逗啦,到了滇明市我们下车就是了。我肚子饿了,我们开饭吧。”
梅远和陈定春迅速地拿出馒头和卤菜、咸菜,在车窗边的小茶几上摆好,三个男生拿上大家的水杯打来了开水,五个同学开始吃晚饭。
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梅远等人渐渐地打起瞌睡来。
当晚无话,到了第二天早晨,车厢里的广播响了起来:“各位旅客,本次列车前方到达站是滇明,大约还有十五分钟列车就要进入滇明火车站,有在滇明下车的旅客,请醒一醒,做好下车准备。”
梅远等人经广播一叫喊,都从半仙半梦中醒来,把昨天晚上没吃完的馒头和卤菜、咸菜拿出来当做早餐吃了,待火车一到滇明就下了车。
陈定春出了火车站,就向一个中年女人打听哪里有红卫兵接待站,那中年女人先看看陈定春,再看看其他几个与陈定春同行的同学,答非所问地说:“你们可以到晓理去,我非常希望你们到我们晓理去。”
陈定春傻了,她看着中年女人不知说什么好,久久没有吭气。
赵定凯问:“我们为什么要到晓理去?”
中年女人说:“因为我希望你们去!”
赵定凯问:“你为什么要希望我们去?”
中年女人说:“因为我们晓理太沉闷,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风雷到现在还没有荡涤我们那里,我希望你们把外界的阳光雨露带到我们青山琼海,帮助我们旧貌换新颜。”
“对,对!”赵定凯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他有点意外,又有点兴奋地说,“对,你们那里有青山琼海山,还有晓理三塔,你能让我们游览青山琼海和三塔吗?”
“能啊!”中年女人说,“哪有什么不能?那些都是我们晓理的好风光,你们去了要怎么看就能怎么看!”
“好,好!”赵定凯抿着嘴,攥着拳说,“好,我们到晓理去。世上没有白吃的饭,世上没有白拿的钱,你就直说你们要我们干什么吧!”
中年女人说:“你们到了我们那里,参加一个欢迎大会,在街上张贴几条标语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吗?”艾问江问。
中年女人说:“对,就这么简单,我们把你们当贵宾!”
梅远问:“滇明市有汽车到晓理吗?”
中年女人说:“有,你们的往返车票有我们负责,吃住也有我们负责。”
梅远说:“本来我们是想在滇明看玉湖,要是去了你们晓理,我们就没时间看玉湖了,这怎么办?”
中年女人说:“这好办,我现在就陪你们去看玉湖,看过了玉湖再上我们晓理也不晚。”
赵定凯说:“行,那我们就抓紧时间,现在就到玉湖去。”
中年女人身边的一个男青年说:“火车站这里就有公共汽车直达玉湖,我们就在这里等公共汽车。”
等车的时候,男青年主动向梅远等人介绍,他叫杨瑞,中年女人叫白秀玉,他们都是晓理的造反派,白秀玉是他们政委,他是活动部的部长,他们的造反组织叫大团结战斗总司令部。他还说他们晓理非常保守,也很封闭,外面的消息传不进去,外面去的人也很少,到现在几乎还是死板板地一块,所以他们到滇明来邀请外地红卫兵到晓理去串联。
白秀玉和杨瑞做了分工,杨瑞马上到长途汽车站去买到晓理的汽车票,白秀玉陪梅远等人去游玉湖
上午八点多钟,梅远等人在白秀玉的陪同下来到玉湖。梅远说:“我们就走马观花地到此一游了之,抓紧时间看看两个经典景区,一个是观湖楼,另一个是滨湖公园。”
梅远的其他几位同学都表示同意,白秀玉当然是更加求之不得。
大家来到观湖楼,上下左右走走看看,朝水面望望,最后免不了要议论一番观湖楼著名的对联。
艾问江说:“这对联写得真好,把玉湖的景色和人的感想都写出来了,字句也特别优美,堪称古今一绝,不得不叫人佩服。”
赵定凯说:“佩服什么呀?不就是一篇骈文吗?哪能算什么对联呀,写这么长的对联有什么用啊,谁能记得住呀,不是等于没写吗!好对联应该很简练,好记。比如有一个名人写了一幅世上最精炼的对联,那真叫高手,上联是‘风来’,下联是‘雨去’,整幅对联才四个字,你说多好,风来了,雨就停了,雨停了之后,百花带雨,芳草离离,人的心情有多好。你们看,就这四个字,能让人想到天上地下,想到结婚生子,想到新生和老死。这就是名人的水平,不是名人绝没有这么高的文字水平和艺术水平,决不能写出这样的名联来。名人啊,就是名人!”
陈定春问:“这名人叫什么?哪个朝代的?”
赵定凯说:“这个名人叫赵定凯,就是当代人。”
陈定春说:“这人的名字好像有点熟悉呢!”
梅远说:“什么有点熟悉,你很熟悉,就像熟悉鬼一样熟悉,当代大名人赵定凯,你说你熟悉不熟悉!”
陈定春气得在赵定凯的胳膊上钉了一拳,骂道:“真是浑球,把我给蒙住了。”
艾问江说:“这怪谁呢?风来雨去,这不是人人都说的大白话吗?你怎么就信他的,真把那废话当对联了呢!”
赵定凯说:“不对,这四个字从中间断开后,确实是很工整的对联,风对雨,来对去,多规范,不是古代名联,也是当代的名联,即使不是当代的名联,也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涌现的闪光的名联。”
秦永龙说:“行啦,我们在观湖楼看看就行了,滨湖公园就不去了,我们抓紧到晓理去。”
梅远说:“我表示支持!”
艾问江说:“我也同意。”
梅远等人来到晓理已经是晚上,白秀玉安排他们住进了晓理招待所,三个男生同住一个房间,两个女生同住一个房间,吃饭发就餐证,拿着就餐证到招待所食堂里去吃饭,不计量。
等到梅远一行人住下来以后,白秀玉说:“我是这样想的,明天我们做一天欢迎你们到来的准备,我们的杨瑞部长就陪你们去游览青山琼海和三塔,后天上午我们大团结战斗司令部召就开一个欢迎你们的大会。这仅仅是我的想法,不知你们尊意如何?”
赵定凯说:“行,行!”
白秀玉赶快说:“那好,那好,那就请你们洗洗澡,早点休息,明天好去游青山琼海。”
梅远说:“好,好,好,谢谢白政委!你也早点回家休息,你也忙累了。”
其实,这天晚上白秀玉并没有回家,她与杨瑞一起带着十几个人在开会,研究怎样利用欢迎梅远等人在他们当地大造一次声势,最后白秀玉代表他们大团结战斗司令部做出三条决定:一、开展具有一定声势的环境宣传,街头要写上一批标语口号;二、在十字街举行一次欢迎大会;三、要把宣传车开动起来。并当即围绕这三条进行了具体部署,落实了分工,有些部门紧接着就投入了工作。宣传会开过以后就开始撰写欢迎词,并请播音员连夜录音,明天一早就要上街宣传。写标语口号之前就要草拟标语内容,明天标语口号就要贴出去,等等,等等,忙得不亦乐乎。
第二天,梅远等人在杨瑞陪同下吃过早饭就乘一辆卡车去琼海。车到街头,就看到到一辆宣传车停在路边,车上写着“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宣传车”,正在广播:“现在我们万分热情地播送对横江市红卫兵的欢迎辞,亲爱的梅远等五位横江市的红卫兵战友们,你们千里迢迢来到我们晓理市,给我们传经送宝,这是给我们带来了阳光雨露,带来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东风,带来了战斗豪情和打不垮的决心,带来了新鲜的空气和未来的希望,是风光无限的希望。因此,我们欢迎你们,最最热烈地欢迎你们……”
梅远等人听了不觉心里一震,但又不好表现出来。他们这里心潮未平,那里又见车前的马路上出现了一道彩门,彩门上写着革命对联:“欢迎横江红卫兵战友;掀起晓理文革新高潮。”横披是:“青山琼海尽笑颜。”只见街上有很多人在听宣传车广播,在看彩门。
赵定凯对坐在他身边的杨瑞说:“杨部长,你们太客气了,我们应你们的邀请到晓理来,只不过是要到青山琼海之间徜徉徜徉,你们竟然如此高看我们,我们只怕有负你们的一片革命深情,太对不起你们。”
杨瑞说:“哪里,哪里,你们来了就是对我们的极大支持,就是为晓理市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乃至全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梅远听了杨瑞的话,觉得他说得很坦诚,这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火焰还真是燃遍了祖国大地,让人无法回避,不经意间他们竟然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这真叫江湖多风雨,谁也别想当局外人。
就在此时,卡车开出了城区,行驶了一阵,只见车前一片水光隐现,不失浩荡辽阔,一线山影依依地映衬着。很显然,他们已与青山琼海相距不远了。
卡车渐渐地开到了琼海边,这里波光淼淼,水面开阔,岸边良田片片,树木葱郁,村庄散落,对岸就是绵延起伏的青山。卡车进入琼海边的一个村野式的古镇后,嘎地一声停了下来。
杨瑞说:“各位,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再乘坐小木船去游琼海。”
大家下了卡车来到琼海边,岸畔已经有船在等候,梅远等人在杨瑞陪同下上了一条小帆船。船离岸后,梅远由水面环顾到四周,只见青山呈一字形横列,琼海秀水萦绕山影,青山琼海合抱着古镇。山是出奇地宁静,好似卧在水边闭目安睡的老人,不管世界发生了什么闹心的事,他都消闲在野水一方,不问前朝后汉。水上刮着悠悠的小风,辽阔的水面上波澜不惊,阳光和白云闪动在清涟之间。远远地有一些船只,只是零零星星地行驶着,也辨不清是运输的船只,还是渔船,或是农业生产队积肥的船,偶尔也有一两片白帆轻轻掠过水面。间或有些水鸟低飞,或是吱溜一声飘落下来,潜入水中。
陈定春说:“真美,这里真美。”
艾问江说:“音乐家,写一首歌吧,唱一唱这世外的青山琼海。”
秦永龙说:“你写词,然后我再谱曲。”
艾问江说:“那就写不成了,我哪有本事把这么美丽又有内含的青山琼海表达出来,如此一来我们只能是感叹,对呀,也就是感叹而已吧!”
赵定凯说:“对,我们应该感叹,这一派天下独一无二的山水,如此沉静,在当今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梅远一直没有说话,她一直在近观远眺,船在一个拐弯处行进时,离岸只有数米远,岸上有五六个挑着担子的白族姑娘,身着白族少女服装,新颖地看着船上的梅远他们疑惑地微笑着,他们不知道梅远他们乘船干什么,觉得梅远他们既不像检查生产劳动的大人物,也不像当地农民。而梅远觉得青山琼海还是一片净土,这些姑娘心里也是一片净土,这一片土地淳朴可爱,青山琼海的人都淳朴可爱。她想,他们为什么没有深入考虑,而贸然来打扰这一块宁静的山水。她高兴自己有幸见到了青山琼海,也后悔不该以串联的名义来打搅这些属于神和土地的人。觉得他们的行为与青山琼海的风韵格格不入,难免有一些惭愧。
青山琼海说到底还是乡野之地,梅远等人坐着小帆船在琼海上尽兴游览,山光水色尽收眼底,上下风光一览无余。上午过去以后,杨瑞陪着梅远等人到琼海岸边、青山脚下的一个乡间集镇的小饭店里去吃中饭。这顿中饭并不奢侈,只有一个出自琼海的红烧鱼和一个汆鱼汤,鱼很新鲜,都是刚从琼海捕上来的,是活水煮活鱼,还有几个蔬菜,蔬菜自然也是新鲜的,而且多为山上和水里生长的野菜。但这是梅远等人此番串联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餐饭,也是多日来第一次见到鱼腥。五位同学吃着,吃着,都在心里想着许多,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饭桌上默默无言。
杨瑞说:“各位不会是计较饭菜不好吧,我们晓理现在条件还不太好,只能这样凑合着招待你们,请谅解。我想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促进下,我们晓理一定会多快好省地一天等于二十年地大发展,到时候你们再来,我们就能拿大量的大鱼大肉招待你们,嘿嘿……”
梅远眼睛湿润着,她的心情很复杂,她说:“不,这样的伙食很好,你们已把我们这些小小老百姓当作贵宾了,让我们看了好山好水,又这样款待我们,我们被你们感动了。我觉得我们是无功受禄,所以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杨瑞说:“哪里,哪里?你们是给我们送来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东风,这样我们这里就能东风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战鼓擂,就能精神焕发,出现一片新面貌。”
梅远说:“也许,也许……没有那么神奇,青山琼海确实很美,而我们……不,而……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
杨瑞说:“你们多给我们说些有关造反夺权的话,那样就更好。”
吃过中饭,杨瑞又陪梅远等人游览晓理三塔。这三塔早就是晓理的标志,人们见到了三塔就等于见到了晓理。
三塔背靠青山的映日峰,周围有一些美丽的山景和池塘,塔身比较残破,寺庙早已成为一地残垣,严格地说往日的寺庙已经荡然无存。
赵定凯说:“这三座方塔说明什么呢?它有点像佛教留下的形骸,也像历史书写的感叹号,寺庙已经不存在,这几座塔倒显得更有沧桑感。”
看过三塔以后,已近傍晚,杨瑞又陪梅远等人游玩了晓理古城,然后才回到晓理招待所吃晚饭。
第二天上午十点,大团结战斗司令部在街头召开了一个欢迎横江红卫兵战友大会。当赵定凯带着同学们走上台时,他觉得平生第一次感到脚底生风,步伐有力而又轻松,严格地说是有点得意。梅远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受到了别人的格外尊敬,但她心里更加忐忑,不知道眼下自己在做什么,她闷闷地低着头,不敢看台下的人,甚至也不敢看身边的人,严格地说她有负罪感。
欢迎大会开始后,好在没有什么具体内容,只是说向横江市红卫兵战友们学习,掀起晓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新高潮,要让琼海擂战鼓,要让青山红旗飘,晓理一片红烂漫,不获全胜不收兵。
忽然主持人宣布:“现在请横江红卫兵代表讲话——”
梅远等人都没准备,五个人互相看看,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由谁去讲话,台上台下都在等待着,出现了冷台的状况。
坐在梅远身边的艾问江小声对梅远说:“你去讲吧,现在除了你,谁也应付不了眼下的状况,你就算是为我们死一回吧!”
梅远没有办法,只好故作镇静地走上了讲台,说道:“我们在此谢谢所有的晓理人,我们到晓理的时间不长,但学到了很多东西,晓理给我们的印象很深,青山琼海叫我们永远不忘,祝愿晓理繁荣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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