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买了烟回来见不到风筝,她有些明白了,风哥哥故意支开了她。
几分钟以前……
木春樱连着吹了两瓶啤酒,头晕目眩地站在原地晃悠。
风筝礼貌地对食客们说:“对不起,她不胜酒力,陪诸位喝了不少,已经醉了,我想我可以带她走了吧?”
“哦,你认识她?”一个食客扬眉问他。
“你是她的什么人?”另一个食客问。
“我认识她,我是她的哥哥。”风筝低眉回答,他撒了谎,为了避免误会。
“哦?”众食客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风筝不管不顾地把她背上,渐渐离开。
有个食客笑着说:“他说认识她,还是她的哥哥,你们信吗?”
“情哥哥吧,我猜!”
“呵呵。”
“哈哈哈。”
其他人都笑了。
风筝不能把她带回家,因为小金现在和他住在一起。
小金自从那晚想要把自己给了风筝遭到拒绝,她就另想了个法子,反正和风筝是兄妹,住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她就这样在辉哥的帮助下搬进了风筝的家。
酒店的招牌还在刺眼地闪耀,风筝站在酒店房间的阳台上抽着烟,他想不到大学毕业的她会去做啤酒推销小姐,她喝酒时的表现完全像是另一个人。
“木春樱,”他回过头说,“你的变化真大!”
……
小金回到家里,不见风筝,急忙打电话。
风筝为了不打扰木春樱睡觉,已经将手机关闭,而且,他今晚是不想回家了,一心想要照顾她。
他想起刚才在酒店前台订房间的时候,有人议论:“这是开房做什么吗,看起来那女的是啤酒推销小姐哦。”
“啤酒不好卖吧,做其他生意了?”
“什么生意?”
“皮肉生意呗!”
风筝在这种无聊透顶的闲话中背着她进了电梯,前台小姐也不免望向他们,“这样的男女也有的?”
风筝回头看着他们,议论声突然停止了。
她安然在床上睡着,雪白的床单,她披散开的长发黑黝黝的。
风筝想了想,还是决定一会儿就回去,不然小金该起疑心了。
他听着她有些粗重的呼吸声,移步去卫生间拿了毛巾浸湿,出来后将湿润的毛巾搭在她的额头。
他听见自己说:“樱,终于又见到你了,我们还真是有缘……既然有缘,我今生就只喜欢你一个,其他的女人我都不会看上一眼的,你要相信我。”
她打了个哈欠,她的眼角突然有泪珠滑下脸颊。
风筝知道她还醒着,不然何必打哈欠来隐藏心里的感激涕零。
风筝很想陪在她身边,但他知道这样会给她带来麻烦。
小金一定已经怀疑他故意借买烟支开了她,她回到家见不到他,就会想到手机关机联系不上一定事出有因。
风筝回到家里,小金睁着一双大眼睛盘腿坐在沙发上,扭转头——
“哥哥,你是不是故意支开我的?”小金冷冷地问。
“没有,我就是酒精上头了,所以让你去买烟……”风筝极力地稳住情绪,装作若无其事。
“那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可能没电了吧。”风筝拍了拍额头说。
“把手机给我看看……”小金伸出手来。
风筝看了她一眼,嘻嘻笑着极力掩饰说:“我的手机可能是我喝多了不小心关机了……”
“哥,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支开我,手机又关机,你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居然还骗我!”
风筝突然想到,小金买了烟回去见不到他,有可能会向那些食客打听,那些食客可能会将实情告诉她,嗯,看来瞒不住了。
小金睁着大眼睛看着风筝说:“我都知道了,你背着她走了,我问过那些食客。你是不是喝多了,她也喝多了,你们……你们去哪里了?”
“我就是送她回家了,她喝多了,我做了一回好人。”风筝暗自庆幸,小金并不知道她是谁,看来侥幸瞒住她了。
……
木春樱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她想着风筝说过的话,想着那次的大火,想到了许许多多。当她睁开眼睛,似乎天色将明,她翻身坐起来,房间里寂静无声,她眼角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风筝早上洗漱完毕,见到餐桌上小金备好的早餐,他浑若无事地说:“小金,来一起吃饭吧。”
“唉,好,我这就来了。”
小金特意换上了最近网上淘的衣服,眼睛四周简单地涂了个烟熏妆,她年轻,穿什么都好看,打扮起来也是特别出彩。
风筝望向她,像往常一样奉承说:“妹妹,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把妹妹两个字去掉,”小金不悦,转瞬又变了脸色,“我和你开玩笑的,风哥哥。”
“嗯,吃完饭,我带你去我们新开的店。”
“好啊,太好了,虽然我们的店烧没了,可我们又开了新店……”她留意着风筝的脸色,想看出风筝对于淳风速递公司被火烧掉一事的态度。
没有想到,只是见到风筝微微的笑意。
难道风哥哥没有联想到那场火,我有意提起来,他的脸色很平和,没有所谓的样子,不然就是风哥哥对那场火烧起来的原因还是一无所知。她一边夹起一只爱心荷包蛋,一边暗暗想着。
风筝驱车从住处出发,在路上堵了一个钟头,小金已经迫不及待,她很想知道他们开的这家快递公司和以前的有什么不一样,私底下她想过,风筝哥哥的快递公司将来也会有自己的股份,想到这里她就焦躁不安起来。
金风快递公司门脸并不大,因为市里的房租要高许多,风筝尽量做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快递这个行业讲究的东西很多,但是门脸小些似乎问题不大。
小金见到招牌时还是有些小激动,但是看完了整个公司不免有些失望。
……
夜里,一阵阵风吹过窗棂发出“呜呜”的悲鸣,木春樱已经有两个夜晚没有去上班,她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冥思苦想:他怎么来了,难道在市里开了快递公司?我该怎么办,该不该辞职去别的城市?
周末天气有些晴朗的意思,碧蓝的天空里寂寞云彩随风飘着,朝阳如烈焰一般,朝霞如同烈烈的彩旗。木子林和女儿视频通话了近一个小时,他反复强调:“那场火你是有责任的,但是风筝没有怪你的意思——他都和我说了,他对你是真情实意,你应该珍惜他对你的感情。还有,忘了那个男人吧,他不会给你幸福的,他随时都可以更换女人,这样的富家子弟,咱们家和他们家不是一个阶层的。樱樱,你记好了我对你说的,你自己选择,无论你选择什么,作为父亲,我都支持你,希望你能幸福啊。”
木春樱将行李打包好邮寄回了S市,她坐在高铁上望着窗外移动的美景,泪水不停的流下。她知道父亲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闯荡,所以和她视频那么久,她知道母亲林仙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她就坐在父亲旁边,她很可能还流着眼泪,所以父亲木子林不让她参与视频对话。
她想起那时候在风筝家的小店里,她可以免费看那些漫画书,风筝在照看小店的生意时,还抽空望向她,她如何不知道他对她的情义?她和风筝的第一次约会点点滴滴就在脑海里放电影一样。
她曾主动委身于风筝,风筝那时候却像个懵懂的孩童,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不,他知道该做什么,只是他不想伤害她,怕她的第一次会疼……其实,她的第一次是被那个人夺走了!
火起的时候,她闻不到任何味道,她甚至没见到火焰,因为泡沫的燃烧开始时见不到明显的火焰,等到火势大了, 她慌张了,她好不容易找到灭火器,却喷不出灭火的物质……
想到这,她抽噎着哭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她顾不得旁边位置上的旅客投射过来异样的目光,她只想尽情地把眼泪哭干,回家之后她要微笑着面对父母,她不能太脆弱,父母亲会担心。
到站时候,在众多的出站旅客中,木春樱只是一个孤单的女子,她的脸颊上的泪水已经自然风干,她觉得眼睛有些干涩,可能真的哭得太久了。
这时候,她突然在接站的人群中见到有人举着牌子上写着“木春樱”三个字,这个人竟然是父亲木子林。他等了多久,一直等在车站出口?木春樱并没有告诉父亲高铁的到达时间,她只是说今天回家。
“爸!”就这一个字喊出来,木春樱的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回来就好,回家就好!”木子林收起牌子,脸上浮现出笑意。
木子林让女儿跟着自己,他带她走出了火车站,并且走向一辆“SUV”。当父亲拉开车门的时候,木春樱愣住,“爸,这是谁的车?”
“你上车就知道了。”父亲木子林笑出了眼角的皱纹。
“爸爸真的老了,”木春樱当时就想,“我这个做女儿的只是让他多操心,真是不孝……”
木春樱发怔的时候,一位男士下车,帮她拉开了车门,还冲着她笑。
木春樱终于上了车,父亲木子林叹气说:“女儿,你怎么什么情况下都喜欢发呆呢?”
“哈哈哈,”那男士笑了,“木叔叔,就让她发呆吧,不碍事……”
“唉,不碍事,差点让你的公司烧光——”
“叔叔,没事,我不是又开了一家公司吗?”
“那是你行啊,你真行!”
“叔叔,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你看看,人家的胸怀多广阔。”木子林转身看向木春樱时说。
木春樱好像反应迟钝,这个时候才说:“风总,你怎么会在车站接我的?你不是和小金在B市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木子林极少皱眉说女儿的不是,这个时候却按捺不住了。
“没事,叔叔。”风筝看着车内的后视镜说,“我是特地为了你回来的,这和小金无关。”
木春樱淡淡地说:“是这样?”
“我知道了,你是在吃醋。”风筝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却平静得很。
木子林扭头看了看女儿,她的脸红了一阵。
风筝将车驾驶到木春樱家楼下,并不开门下车。
木子林清楚他和自己的女儿有话说,交代了一句:“风筝,一会儿来家里吃饭,我们家就是你的家——”
“好的,叔叔。”风筝不禁动容,嘴边浮现出笑意。
木子林这才放心地上楼去。
“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家的人了?”木春樱扭头不看风筝,似乎有些小情绪。
“我啊,我难道不是你的男朋友,你未来的老公吗?”
“你,这是要气我吧?”
“我在开玩笑,”风筝收敛了笑容,“你别想太多。”
“是的,我不会想很多。你能说说这个时候想对我说的话吗?”木春樱十指交叉着问。
“很简单,我已经调查过我们淳风速递公司起火的原因,”风筝看着木春樱的脸色,却见她突然扭转头去,“结果是有人动了灭火器,所以你当时没有办法让火势减小,你只能在消防队来之前离开火源,否则你也会葬身火海……”
木春樱的心里“咚”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地了,心里面有些放下了。
“管理灭火器的是你,你多少有点失职……”风筝喃喃地说,“你为此难过,想必也是你躲避了这么久的原因……”
木春樱擦拭了眼角的泪,“你是应该惩罚我的,我应该受罚。可是,我没有钱,不知道怎么偿还你的损失……”
“造成损失的另有其人,你只是被利用了!”风筝斩钉截铁地说。
“啊?”木春樱的脸色煞白,“你知道是谁了?”
“我知道,你不要怕,她不能再伤害你了!”
“你没有说是谁,你怎么不说?”木春樱小心翼翼地问。
“是她,是小金。”风筝终于吐出了一口气说道。
“那你能拿她怎么办?”
“她是我妹妹,我能拿她怎么办?”风筝看向车窗外,喃喃自语,仿佛这是个不能言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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