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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之十五)

时间:2018/11/21 作者: 春江青苇 热度: 104929
  十五、要文斗不要武斗

  横江市的两大派并没有把省政府的命令当一回事,他们依然我行我素,除了一些被居民劝说回家的人外,两派有一些人还坚持在武斗现场,横江市的十八条大街,九十九条老巷,仍然被两派分割把守着。

  这天零时,横江市政府收到了省政府的加急电报,电报是转发国家关于制止横江市两派武斗的紧急命令,要求横江的两大造反派,立即解除武力对峙,要文斗,不要武斗,立即向当地枪支管理部门缴枪,对不听国家紧急命令者,要断然采取强制措施。要求横江市立即向全市广播国家的紧急命令,报纸要立即发号外。

  横江市政府接到国家的命令后,除了广播、报纸连夜展开宣传外,对全市进行了部署,正式组织市民劝说团,以全市各单位、各居委会为组织,带领市民上街劝说本单位的同事、自家的亲人和亲戚朋友离开武斗现场,解除全市封锁。以横江市军分区的名义,组织驻横江的部队和警察,上街收缴流散在好派和P派手上的武器,收缴的军人们赤手空拳,不带一枪一弹,对造反派晓之以理,明示他们主动上缴枪支和武斗器械。

  第二天,天一亮,各区、各居委会,各单位的市民劝说团来到了街上,宣传国家的紧急命令,劝说团见到认识的参加武斗的战斗队员,无论是拖,还是拽,一定要把他们弄出武斗或封锁现场,街上的人渐渐稀疏了一些,有些边远的街巷封锁也自然解除了。

  到了这天中午,还滞留在街上的都是一些死硬分子,多多少少身上都有一点职务,而且也都是一些乐于使枪弄棒的家伙。但是,他们的体力已经变得很虚弱,一个个都饿得耷拉着脑袋,其实也没什么力气可用来搞武斗了,也就是说,饥饿已经摧垮了他们的战斗力。中午十二点,军人和警察一共六百多人,在市政府负责人带领下,来到太平路缴枪。军人没有带任何武器,有一部分警察带着高级手枪,身上背着一个大包,包里装着最先进的自动冲锋枪,他们个个都是响当当的狙击手,如果缴枪时有人胆敢开枪反抗,就用武力坚决给予打击。

  军人和警察的队伍来到太平南路,见到好派堵截P派小楼的造反派手上还拿着一些枪支,就向他们宣传国家的紧急命令,动员他们立即缴枪,那些手上有枪的人,一听说要缴他们的枪,胆大的抱着枪就跑。军人和警察并不追赶他们,因为缴枪本来就是一种驱散武斗人员的手段,只要他们逃跑就算达到了目的,当然,能把枪缴下来那当然更好。好派的战斗队员们见到同伙在逃跑,也就都跟着逃跑,胆小的把手中的枪扔到了马路上,军人和警察就在后面一一回收。

  P派看到军人和警察在缴好派的枪,有人就跑进了太平桥头的楼房,赶快向王达保报告,王达保未及反应过来,尹扬马上命令多数手上有武器的人带着武器主动撤退,不要被军人和警察收缴了。他让极少数人留下极少数不中用的武器,马上主动排队上缴给军人和警察,以示他们用实际行动拥护国家的紧急命令,争取主动。

  尹扬将一切安排好以后,对王达保说:“我现在开溜,军人和警察来了,你们就说我听到省政府的命令就回家反省去了,说我非常拥护市政府、省政府和国家的命令。你和袁梦仁带一帮人把那几条破枪和手榴弹主动交给军人和警察。但是你们不要主动撤,暂时就留在楼里。”

  当军人和警察在市政府领导的带领下,来到王达保等P派人马所在的楼房时,王达保、袁梦仁等人带着一帮人来到楼下,主动缴了七八条枪和几个手榴弹,并说他们坚决拥护国家的紧急命令。

  市政府领导问尹扬到哪里去了,王达保说:“尹扬听到紧急命令就主动回家去了,现在大概在家里写反省,尹扬对市政府、省政府和国家的命令都十分拥护。”

  市政府领导表扬了P派和王达保、袁梦仁,以及尹扬等人,但也指出P派的武器没有如数上缴,这是一个问题,对社会来说也是隐患。

  王达保说:“我们也许还有一点枪支没有上缴,因为那些持枪的人提前撤出了,他们可能把枪支带走了,等以后见到他们一定勒令他们上缴。”

  市政府领导说:“那样也行,你们现在就全部撤出吧,给桥北的好派做个榜样。”

  王达保说:“大家听好了,我们坚决拥护国家的紧急命令,现在无条件全部撤出。”

  P派的人听到撤退的命令都很高兴,他们在楼房里困守了几天几夜,身上邋里邋遢,虽然没被饿死,但再饿下去也就呜呼了。更大的担心是现在世面乱了,自己困在这里,还不知道家里的老老小小怎么样,几天以来,没有人不牵挂着家,大家纷纷迅速地离去。

  这时候,好派在太平南路堵截P派的人,也撤退了,所以P派人员都平安地走上了各自回家的路。

  市政府领导带着军人和警察走上太平桥时,太平北路的好派有人朝桥头的天空开了一枪,目的是继续阻挡市政府领导以及军人和警察到他们那里去清场。

  市政府领导站到太平桥中间,朝着好派喊话:“好派的全体战友们,我们一定要顾大体识大局,一定要坚决地、不折不扣地执行国家的紧急命令,现在打枪就是对着干,决不能允许。谁要是顶风上,我们就坚决执行国家紧急命令,对顶风上的非打击不可。你们在太平南路的战友们很好,他们把武器上缴给我们了,人也撤了。他们做得对。而且,P派刚才也把武器上缴给我们了,他们的人全部撤了。李复道、归二宝、娄作海,你们赶快带着大家把武器清理一下,立即如数上缴,撤出所有的人员……”

  市政府领导话音未落,不知是谁又朝着太平桥的上空放了一枪。

  市政府领导看看阴沉沉的天空,果断地命令军人和警察:“向着太平北路前进——”

  军人和警察应声排好队,整齐地迈着正步走上太平桥,向着据守在太平北路的好派挺进。军人和警察表现得很沉着,他们镇静地执行着命令,其实他们心里也很惧怕,万一好派中的那个亡命之徒这时候向他们开枪,他们赤手空拳,一定措手不及,虽然警察们身上有武器,但是市政府有死命令,警察决不能先使用武器。因此,军人也好,警察也好,市政府领导也好,他们这一刻不知道自己是在过太平桥还只在过鬼门关,是在走向艰难的工作第一线,还是在直接走向死亡。

  军人和警察在市政府领导的带领下,终于走过了太平桥,好派没有人向他们开枪。好派见到市政府领导带着军人和警察来了,他们心里很反感,因为他们是反政府的,所谓造反,说到底就是要造政府的反。但是他们并没有用武力反抗市政府的勇气,因为国家发布了紧急命令,那是撑市政府腰的,要不市政府早就被他们闹垮了。现在市政府仗着国家的紧急命令向他们走来了,来了就来了吧,来了再说。

  李复道坐在一辆卡车的驾驶室里,大腿翘在二腿上,拔着半截香烟,连看也不看市政府领导一眼。

  娄作海卧在一辆卡车的驾驶室坐凳上睡觉。

  市政府领导来到好派队伍前,说:“战友们,我们一定要执行好国家的紧急命令,请你们务必理解,务必支持我们工作,请你们放下枪,赶快撤离。”

  李复道仍然不动声色,归二宝喊过一个人说了几句话,很快,好派手上有枪支子弹的人,抱着武器就逃跑,军人和警察只是吆喝他们把武器丢下来,看着一些人携带武器奔逃,也不上前去撵,由他们落荒而去。也有几个人把枪支扔给了军人或警察。军人和警察赶快一边收拾枪支,一边表扬上缴枪支的那几个人。

  市政府领导在卡车的驾驶室里找到了李复道,李复道爱理不理的,市政府领导叫李复道带着好派的人员撤退,李复道乜睨着眼抽他的烟,不说话。

  正在这时候,归二宝走了过来,他一口答应马上撤人。市政府领导问归二宝娄作海到哪里去了。

  归二宝说:“我已答应撤人,你们就不要问我别的事了。娄作海嘛,我好久没看到了。”

  李复道摇下驾驶室的车窗玻璃,冲着归二宝说:“你从哪里撤啊?桥南都被P派的人把持着,我们的背面也被P派堵住了,我们怎么撤,从天上飞呀!”

  市政府领导想想也是,这拨好派人马前后都被P派夹死了,要是硬行叫他们撤,说不定就与P派打起来了。于是,市政府的领导说:“李复道、归二宝,你们先把人员安排好,你们闪到马路两边的人行道上,我们先去动员P派的人,让他们从太平北路撤到太平南路去,然后你们所有好派的人都从太平北路撤走。”

  李复道想了想,说:“那也行,不过要看你们的能耐,那些臭货是不是听你们的呀!”

  市政府领导带着军人和警察,来到P派堵截好派的队伍前,先是动员他们缴枪。P派先是不想缴枪,他们磨磨唧唧的,拿着武器的人到处乱溜达,军人和警察就几个人对P派一个人,找携带武器的人做工作。军人和警察和颜悦色,而又态度坚决,言词柔和而又很严厉,迫使那些人陆续上缴武器。也有手上拿着武器的人被警察和军人缠烦了想逃跑,可是他们南北都是好派的人,插翅也难逃。而且,他们看到警察手上都有武器,真要动武,他们哪里是警察的对手。最终P派手上有武器的人在军人和警察软磨硬逼之下,统统缴了武器,连一个手榴弹也没留下来。

  P派的人马排成四路纵队,在军人和警察护送下,通过了好派的阵地,顺利到达了太平桥,走上了太平南路。

  好派的李复道和归二宝已经无话可说,他们一挥手,大家纷纷爬上了卡车,向着太平北路开去。

  P派和好派虽然说是在撤退,但他们只是撤出了太平路,撤出了参加太平桥决战的队伍,其他由双方控制的地区,多数还是被封锁着,市民们不能在控制区里自由来去。很多单位的人员都不能正常上班。除闹市区的大商店开了门以外,其他地方的商店都无法开门,全市仍然处于半分割、半瘫痪的状态,市政府也没有能力把所有参与封锁的人清除掉。

  市民劝说团一直在认真、耐心地做着工作,而且参加劝说团的人在不断地增加。市民们之所以认真参加劝说团,他们是想让自己生活的地方能安宁下来,希望能早一天出门去买米、买菜,居家外出都不用提心吊胆。

  梅远不仅自己参加了市民劝说团,还带着妈妈、舅舅、舅母一起参加了市民劝说团,他们劝说的方法也很特别,不是硬劝人家离开,而是在参与封锁的战斗队员要喝水时马上给送水,在那些人需要什么小东西时马上想办法给予帮助,用他们的实际行动感化人家。与人家融洽以后再向人家诉苦,说现在全市都乱了,给市民的生活带来很大不方便,七说八说,那些参与封锁的人就不好意思了,觉得梅远他们说得有道理,就悄悄地撤了。两天来,梅远和她的妈妈、舅舅、舅母说服了数百名战斗队员,特别是有一些人认识祝秀芳是卖五香蚕豆的,就特别听祝秀芳的劝,有的人甚至说感到很惭愧,拿着国家的工资,平白无故地作乱,闹得市民不能安生地过日子。

  虽然每天两派都有人从他们封锁的区域撤下来,但是在好派和P派的结合部时常还有摩擦,虽然都不敢用武器,但是照常用钢筋木棒打斗,有的还扔石头、砖头,经常双方都有人被打得头破血流,也有被打断腿或打断胳膊。

  正在这时候,国家向全国发出号召,两派都是革命组织,大家要文斗不要武斗。横江市政府开动所有宣传工具,宣传要文斗不要武斗,并继续发挥市民劝说团的作用。

  梅远和她的妈妈祝秀芳,反正不能上街卖五香蚕豆,也不能卖冰棒,他们坚持继续参加市民劝说团。梅远每次出门都不让妈妈离开她,她怕妈妈出事,要保护妈妈的安全。

  要进行文斗,宣传就显得十分重要,所以街上又出现了新一轮大字报热和传单热。同时,又出新招,各种文艺宣传队应运而生,纷纷运用文艺的形式上街进行宣传。这一轮大字报和传单不是什么揭批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而是好派和P派两派互相揭露,互相攻击,他们以另一种方式斗得死去活来。而且有个说道,叫口诛笔伐。

  在口诛笔伐的战斗中,P派队伍里文化人比较多,他们文章写得好,文艺节目也编得好、演得好,在一定的程度上占了上风,争取了市民的支持和同情。好派在文化方面没什么高水平的人,他们与P派相比,显得被动多了,而且他们认为好多事实被P派歪曲了,老百姓对P派有偏听偏信的倾向,好派的形象显得有些令人讨厌。

  娄作海提出一定要加大好派的舆论力度,要干就大干一场,他提出把《横江日报》的权夺过来。

  归二宝已经歇了好几天没事可干,听娄作海说要夺《横江日报》的权,马上就来了劲,他蹦起来说:“好事,这是一件值得大干特干的事,现在大喊文斗,我们掌握了报纸就有主动权,我马上就带人去干。”

  李复道虽说很聪明,但他并不懂什么狗屁报纸,他说:“我对报纸毫无兴趣,什么他奶奶的文斗,文斗还斗个×呀!要弄报纸,龟孙子你就去弄吧,到底管不管×用,先把全市舆论搅乱再说,嘿嘿,了不起就起这个×用。”

  归二宝带着一百多人来到《横江日报》社,把个《横江日报》社的小院子挤得水泄不通,说是向《横江日报》学习文斗经验,他们把《横江日报》所有办公室的们都把守了,不准任何人进出。归二宝带着七八个人冲进社长的办公室,其中一个人用冰冷的手枪顶住社长的腰,社长吓得一骨碌站起来,浑身抖得像筛糠。

  归二宝说:“社长啊,从现在起《横江日报》归我们好派领导,你同意吗?”

  社长急忙说:“哦……哦……同意……哦,哦……不……不……”

  归二宝拍着桌子说:“你他妈的哦什么×东西,不什么×东西,不是想不同意是吧?”

  “哦……不,不……”社长上牙砸着下牙说。

  归二宝说:“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快给老子一个干净利落的态度,我没时间跟你泡蘑菇!”

  社长闭着眼睛说:“我……我……同……意……”

  归二宝随即拉着社长到小院子里宣布:“《横江日报》从现在起属于好派领导,报社的领导和人员不变,只是按好派的要求办报,要在赞扬好派的同时狠狠揭批P派。”

  《横江日报》被好派夺权后,当天的报纸就没能出来,全市很快就知道《横江日报》被好派独家霸占了,于是P派就组织各方面的人上街举行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打着标语,喊着口号:我们要看《横江日报》、讨伐强盗伸张正义、好派必须立即还我《横江日报》……

  这一次大游行很多普通市民和没有派性组织的人都参加了,因为人太多,就分成班次,二十四小时游行不断。

  好派一开始感到压力很大,李复道说:“谁叫你们好好地要跑到姑娘房里撒尿,招惹是非,捣鼓什么×报纸,这下好喽,他奶奶的,激怒了众人,不能安了!”

  娄作海说:“先别急,给他们闹,闹得全市不能安宁才好,那就说明我们能量很大,影响很大,他们有力气游行,就让他们天天都去游呗,正好给我们造舆论扬名。”

  归二宝说:“怕他个×呀,游行算什么?狗屁都不算!我们根本不用理他们,他们要冲击报社,就说他们搞武斗,我们就在报纸上狠狠地揭露他们的滔天罪行。别担心,别担心,没×事。”

  果然不错,游行一连进行了三天三夜,好派置若罔闻,人们只能拿好派没办法。而好派连篇累牍地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要求全市市民保持冷静,不要听坏人挑拨,不要听信P派造谣。他们每天都开辟两个栏目,一个栏目大肆宣传全市怎么支持他们好派,好派与市民情同血肉。一个栏目含沙射影地批判P派,说P派不得人心,逆历史潮流而动,垮台只是早晚的事。

  过了几天,P派见游行没有效果,好派毫不让步,市政府处于瘫痪状态,也没人出来主持正义,市政府的头头都人人难以自保,已经没人想管事。因此,P派感到无奈,只能停止游行示威。

  市民们不想看被好派霸占后的《横江日报》,因为报纸已经没法看,除了宣传派性以外,质量也一塌糊涂,错字、别字连篇,有的文章连话都不通。所以很多市民仍然自发地到报社附近去静坐示威,要求好派撤出报社,回复报纸的本来面貌。

  这天,《横江日报》社里里外外拥堵了上千的市民,从早上到下午四点多钟,没有一个人撤退,弄得报社无法工作,报社的人也无法回家吃饭,外出采访的记者稿子也送不回来,编好的稿子也不能送到印刷厂付印。

  梅远卖完冰棒走到报社门口,遇到了卖完五香蚕豆回家妈妈,妈妈正在穿过报社门前静坐的人留下的一条缝隙,梅远就走到妈妈一起,搀着妈妈一道回家。他们还没走过静坐的人群,突然又跑来几千人,把报社前的马路封锁了,一个人也不准离开现场。

  梅远着急了,就拖着冰棒箱,拉着拎着卖五香蚕豆木桶的妈妈,与好派封锁的人交涉,说他们是路过此处回家的,他们不是参加静坐的,请好派的人为他们放行。

  好派的人不仅不理梅远,还骂了她一顿。

  忽然静坐的人骚动起来,与好派的人发生了冲突,双方开始拉拉扯扯地动武。好在双方都是赤手空拳,动武时只是拳打脚踢。

  几个妇女在梅远母女附近楸住了一个好派的男人,群起而攻之,把那个男人打倒在地,立即有参加静坐的男性市民跑过来,拼命用脚踢那个倒在地上的好派男人,踢得那个人顿时大口吐血。街上乱作一片。

  好派一帮人冲了过来,救起那个男人,死命地打周围的群众,梅远母女要躲避已来不及,而且身陷混乱也无处可躲。梅远放下冰棒箱,紧紧地抱住妈妈,用身体护着妈妈。忽然,有人朝梅远的左腿上狠狠地踢了两脚,顿时感到那条腿像被刀砍了一样钻心地痛,她痛苦地蹲了下来,妈妈反过来用身体护住梅远。

  过了两分钟,梅远连蹲也蹲不住了,她坐到了地下,头上冒着冷汗。

  这时候,有一队警察跑步而来,他们抓了好派的一些人,抓到了就铐起来推出人群。好派见警察在抓人,其中有一些人看情况不妙,就开始逃跑,时间不长,好派的人就跑得差不多了。

  警察向市民们喊话,请大家立即离开现场,报社的问题有他们处理,保证让市民们满意。

  在警察喊话之后,市民们自动离开了现场。街上的人都走完了,警察发现梅远还坐在地下,他的妈妈在她身边哭个不停。警察问清了梅远的情况,马上派人和梅远的妈妈一起送梅远到医院去医治。

  梅远被送到医院后,经过检查,她受过伤的左腿又骨折了,需要住院治疗。

  当晚警察按照市政府的命令,清除了好派派往报社的所有人,报社得以正常恢复。

  梅远住院需要一百多块钱医疗费用,这对梅远家来说,是个很大的数目,梅远没办法交钱,因此,也就没办法住院治疗。

  祝秀芳就拉住送梅远到医院来的警察,求警察帮着说句话,让梅远先住院治疗,要是耽误了,梅远就要成为残废。

  警察倒还不错,他们找了医院的院长,请医院无论如何让梅远先住院治疗,医疗费由市里帮助解决。

  医院院长不放心,要求警察给写个东西。

  警察出于无奈,他们按院长要求写了一个条子。

  梅远入院做好手术后,躺在病床上想,这个年头真叫说不清道不明,她一个小小老百姓,处处被弄得不能顺心,连走路都会倒霉。这个好派也太横行霸道,是什么人都不肯放过,只要有他们这伙人在,天下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太平。她又想,好派那些人之所以能那么猖獗,还不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太龌龊了吗?凡事都有原因,眼下这场祸事就是因为搞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造成的。

  令梅远没想到的是,当晚P派就到医院来慰问她,要梅远揭露好派的罪行。P派刚走,好派又来慰问,叫梅远说她的腿伤是被市民误踢的,与好派无关。好派走后,又来了一帮记者,记者们要梅远实话实说。不断的折腾,让梅远感到十分为难。

  到了凌晨四点,没人来了,梅远叫妈妈到街上喊来一个拉板车的,把她拉回了家,她今后的治疗就请陶小溪的父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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