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伊在覃愿的房间外已经坚守了一夜,这个时候还依然是浓稠的黑夜,这个时候或许是人最疲劳的时候,她不经意间打了个哈欠。
领头的老大在拐角处见到美伊,嘴边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对身后的同伙招了招手,他们迅速向这位老大靠拢。
美伊的眉头皱了皱,似乎有所查觉,转动目光却没有见到什么人,也许是出现了幻觉,在接近睡着的状态时人是不是会感觉出错?
老大的手摸到自己的腰部,手里多了一柄飞刀,他再次观察着美伊的举止,才好判断什么时候出手。
这帮人的飞刀技能都是在杜小美监督下练成的,那些数九寒冬、高温酷暑的日子,他们每日练习这项绝技,他们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但这是杜氏唯一的女儿在调教他们。
杜氏唯一的女儿杜小美就是这么任性,谁让她那么有钱有闲暇呢?
豢养了一批雌雄打手,就像是在玩儿一样。
美伊已经觉得周边有什么动静了,她现在有些心疑黑哥是不是能够在外围守得住……
老大还是不出手,他身后沉不住气的同伙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但是他仍然觉得时机未到。
“她的同伙在哪里?”老大心中想的是这个问题。
所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覃愿这几日和外界基本没有了联系,这是美伊要求她的,外界越少有人知道她在哪,她就越安全。
提早在酒店门口蹲伏的警方人员几分钟之前已经发现了楼下停泊的商务用车,这辆车的车厢上打着广告:保你一生保安特训学校。
警察们查过这个学校,居然有正式的营业执照,一时也不好动他们,以防打草惊蛇。
似乎这个时候是正邪对峙的时候,一方是不法之徒,一方是警察同志。
老大自己也觉得等的久了,怕杜家小姐会催促他们尽快完成既定目标,这会儿他觉得不能再等。
老大向后打了个手势,后面的同伙们急不可待地冲向美伊,这么些人一起上,美伊除非是个绝顶的格斗高手,否则怎么招架得住?
天边似乎亮了,这座城市就要苏醒。而城市里的人们有的醒的很早,菜场、水果市场、早餐摊的生意人早已忙碌多时。
黑哥坐在一家餐厅里,热气腾腾的包子已经摆上了桌,但是他似乎没有什么食欲,他的目光久久的盯着对面的酒店。
杜小美给那帮撒出去的“黑鹰”发出行动指令的时候,冷不防见到了他爸伫立在房间门口。
杜云天脸色铁青,他觉得以前对这个女儿太慈爱,竟然忽视了对她的教育,女儿竟敢从事他以前的打打杀杀,全然不听他这个父亲的劝解,他很是脑火,却又不能采取强硬手段,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几乎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他叹气:“思雨,你的在天之灵如果知道我们的女儿现在是这个样子,你,能不能给个信息给她,让她不要这么胡作非为?”
……
G市,李氏的豪宅。
李国青坐在办公桌前,觉得有些头疼,双手按摩着太阳穴,他又是一夜未眠……
他作为李氏企业总裁,其实面对着的通常是难以决断的大事,下面的人都看着他,听取他的指挥和指示,做到运筹帷幄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眼下他安排的事情办得怎样,下一步该怎么做,这些问题足够让他思考整个晚上,连觉也没有的日子,最近都是这样过来的。
李牧群知道覃愿暂时是安全的,他这个时候只有信赖父亲。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到的是几个女人,木春樱、覃愿、杜小美还有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女人,他突然想到父亲那天晚上和他深入交谈的话题,其中之一就是规劝他不要处处留情,父亲说:“我们家算是有钱人家,所以许多的女人都会接近你,是不是这样你就可以在外面玩女人?玩下去的结果是什么,你有考虑过吗?”
当时,李牧群脸色变了,心里更是“砰”的一声,竟然想到了那个晴空朗月的夜晚,他是不是不应该和那个陌生的女人上床?他的风流韵事是不是都让父亲知晓了?父亲有一次请私家侦探的事,他是无意中知道了的。
……
黑哥面前的早餐几乎没有动过,他见到一帮和他一样西装革履的人上了楼,他猜测楼下四处都是警察的耳目,他选择了一个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至于楼上的美伊,他觉得她要自求多福了,估计她可能会受点伤,性命应该是无碍的。
……
老大的飞刀终究出手了,后面跟着的一帮人还在等他示意下一步的动作。
但是老大没有下令,他们只有等。
美伊右臂被飞刀划开了一道口子,她握枪的左手有些颤抖,但这不是因为惧怕,她是从千难万险中历练出来的。
自小就是孤儿的她是被一个不明身份的男子出资抚养长大,小时候吃过各种苦:被人嘲笑没有爹娘,被人奚落寒掺,被不怀好意的人轻薄……
从六岁到十六岁,她记得受到的各种培训:雨幕里负重跑步十公里;炎炎烈日下学习格斗;雪地里野外生存……
十九岁左右,她进入了职业保镖机构,她的第一次任务遭遇到强劲的对手破坏,她失败后被机构开除……之后,她过了一段极端消沉的日子,直到遇见了黑哥。
黑哥身份不明,真名不知,开办了一家私家侦探事务所,请了美伊做助手。
他们二人这一次受命保护的是覃愿,之前的任务是找出杜云天以往涉黑的证据。
十多名警察堵住了酒店的各个出口,无人机拍下了酒店里以老大为首的一帮人和美伊对峙的场面,抓拍到老大飞刀击伤美伊的过程。
美伊一直没有开枪,她的枪只是给对方一种威压,让他们不敢冒险出手。
老大听到后面的同伙暗叫“条子来了”,很快敲破窗户,扯着床单跳了出去,这个过程警察和黑哥都见到,看起来老大是无路可逃了……
黑哥瞬间记住了老大形态体貌特征,他知道这个人会是自己将来的敌手。
警察已经围住酒店各个出口,也监测到老大跳窗出逃,便衣的警察甚至接近了老大,这时却有新的指令下来,有人通知了便衣警察:老大是一个重要的目标人物,暂时不宜拘捕,他还有其他用处。
……
三个小时后,刑侦大队的队部。
“陈队,”行动的指挥人过来说,“跑掉的那个什么来头,你为什么放他走?”
“这个嘛——”
“行了,陈队,我知道了,有纪律不能说是吧?”
陈队“呵呵”地笑了。
……
一辆“SUV”停靠在路边,李牧群坐在尚武的驾驶位的旁边。
尚武在微信里说:“陈队,老地方,咱们切磋一下。”
李牧群等待他说完,“你怎么也不提一句还有我,他不会不愿意见到我吧?”
“我和他的关系很铁,”尚武微笑着,“我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李牧群伸手一拳打在尚武的右臂,“我也想跟这个陈队切磋一下!”
“那你要小心了,”尚武启动了车子,“他的功夫不比我差。”
……
某酒店的第七层。
覃愿通过门上的猫眼看清了门外的人,这才开门。
“小覃。”站在门口的男人也已上了年纪,但是目光炯炯,神色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李总,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没有受惊吧?”中年人笑了,“还叫我李总,难道你不愿意叫我一声李叔叔?”
“是,李叔叔。您进来吧。”覃愿侧过身想让李国青进房间。
李国青摆摆手,“我这就要走了,我来是看看我未来的儿媳的。”
覃愿的脸红了,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李叔叔,牧群他怎么不来?”
“牧群正在办事,他办好了事情自然会来看你的。”
李国青没有提起他让儿子去国外的事情,他在观察这个“儿媳”,看她能不能等李牧群一段时间。
……
陈队见到尚武和李牧群同时出现,皱了皱眉毛。
尚武没有注意到陈队的表情,而李牧群心下却知道陈队见到自己并不愉快。
这个时候的拳击的馆内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其中也有一两个是女性,自然并不是健身所里的美女,而是女警察。
陈队还是瞧着尚武的面子和李牧群握了握手,“李Sir,你好。”
李牧群知道陈队的身份,也不觉得他知道自己的绰号有多么特别。他谦逊地说:“陈队,久仰大名。你好。”
尚武抓了抓脑袋,“你们两个认识的,怎么不告诉我呢?让我蒙在鼓里。”
陈队没有说什么。
李牧群微笑着看向陈队。
陈队突然说:“有关案件的情况,我们是不能透露的。”
李牧群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
“那我们就切磋一下吧。”陈队开始戴拳击手套。
李牧群和陈队的这场切磋以平手结束。
尚武在围栏外看着李牧群和陈队,这时才说:“陈队,你是不是最近练得不多,怎么你好像勉强地和他打了个平手?”
“陈队那是在让我——”李牧群微笑道。
“是吗?”尚武还在怀疑。
陈队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他开始有些欣赏这个“富二代”了,他身上似乎没有那种富贵而娇的毛病。
三个人离开拳击馆后去附近的小酒馆里吃宵夜。
小酒馆就是顶着防雨棚的街边小店,拢共也没有十张桌子,陈队和尚武已来过这里多次,他们和老板也很熟悉。
尚武在大口喝着啤酒的同时,也在不断的说话。
陈队似听非听地抽着烟,“阿武,你少喝点。”
“没事,”尚武不以为然,“这点酒不在话下。”
李牧群也在抽烟,他看了看陈队,有些话他想说却又觉得时机未到。
他记得父亲李国青的话:“牧群,你尽量去接近刑警队的陈队长,看看有什么东西是我们知道,他们还没有查到的,我们可以配合他们。”
“您是说杜氏的‘涉黑’……”
李国青点点头,“对,还有你出国的事可以推迟。秘书那边我交待过了,她会改签,迟一些订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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