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金色的阳光照射着城市森林,这片“森林”里不知有多少是经营之地,多少是居民住宅,多少是立交桥和城市绿化带……
李氏企业总部大楼巍峨耸立在G市繁华商圈里,其形状好像一艘驰骋商海的远洋轮船。但是李国青知道李氏企业已经从过去的风光中蜕变出来,这几年这艘巨轮可以说是千疮百孔,他花费再多的精力都很难补上那些亏空,然而馊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企业停止经营,他的员工都能分享到一笔丰厚的退职金。李国青奋斗了二三十年兢兢业业建立起的企业,他很不甘心就这样任它垮掉,所以他要奋力一搏,所以他才不得不和杜氏杜云天这样的非法商人取得合作。
李国青清晰的记得多年前杜小美的生日宴上,杜云天端着红酒,嘴里叼着雪茄烟走到他身前,附在他耳边说:“老李,你的企业总有一天会是我的……”
李国青内心顿时翻涌着不愉快的海潮,“你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商场上嘛,在商言商。”他拍拍李国青的肩,“看来你不情愿。”
“你,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呵呵,老兄别紧张,”杜云天将杯子里的红酒一口喝尽,“我可能是喝多了,不是吗?”
李国青差点表露出激动愤怒的情绪。可他毕竟在商场上闯荡,知道什么是商场的残酷,他不由得笑了,“杜兄,你可能真是喝多了些,哈哈。”他顿了一顿:“我了解你,你不说我也知道。”
“恕我不奉陪。”杜云天转身就走,嘴里的雪茄冒出一缕青烟。
“除非你祖上积德!”李国青看着他的背影,“不然你的杜氏企业也可能是我的!”
李国青从回忆里走出来,他对敲门进来的秘书说:“看看周成天来公司没有。”
“周经理来了,”秘书立即说,“他在电梯里,马上上来了。”
周成天一早上就见到平日里对他恨不能点头哈腰的那些部下现在居然躲在不远处笑话他,他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回忆到昨晚最后一次“伺候”他的阿乐,竟然背对着他说:“这次就当是送的……不必给我买包包了。我们分手吧。”她穿戴好,拎起LV的限量款包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宽阔的总裁办公室就在这座大厦的16层。李牧群数着电梯里显示的数字,电梯开启时,他见到总经理周成天站在电梯口,他一反常态没有对他微笑点头。李牧群知道,周成天刚刚被股东们踢出了李氏企业,他今天来是向总裁李国青交接工作的。
李牧群见到父亲时,看见的是他的背影,他不禁想到这次父亲召见他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否则怎么不在家里说呢?哪里想到,他听得清楚,父亲说:“牧群,你马上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国,护照什么的我应经让秘书准备了,你抓紧时间,订好飞机票和你妈告个别!”
“父亲又开始说一不二了,”李牧群心里想:“真是让人反应不过来。”
“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李牧群犹豫着说,“那出国后让我做什么?”
“我给你报了个学习班。”李国青不容分说,“你一定得去!我让你回国的时候你才能回来!”
“学习班?”李牧群还是忍不住问,虽然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好问问题。
“经营管理课程。这是公司的安排,你没有讲价还价的条件。去吧。”李国青说着,向背后的儿子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李牧群简直大跌眼镜,他真不知道为何父亲突然这样安排!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听从父亲的安排。他突然想起昨晚母亲宫月飞暗示过他,她说:“儿子,如果你爸安排你出国,你会怎么想?”
“避难吗?”李牧群不回答,反而惊诧地问:“出什么事了?”
母亲宫月飞喃喃地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李牧群走出总裁办公室时,父亲的秘书已经等在门口,递上几本证给他,“总裁跟您说了吧?”
李牧群只得点头。
“那就好,这是刚办好的A国护照,还有您的飞机票。”
“护照都办好了?”
“这是总裁吩咐的。”秘书小心翼翼地说,“如果您不想马上出国,我可以替您改签机票——但是别的恕我做不到。”
“行了,我也不会为难你。”
他接过秘书手里的护照和机票,原来飞机票是大后天的,没有像他想的那么近期。
秘书向他鞠了一躬:“多谢您!”
见到秘书这样,他只得苦笑道:“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秘书这才挺直了腰,“那您慢走,有什么需要的再联络好吗?”
“好——”李牧群发觉新来的这个秘书比以前的那个办事更勤勉,就是有点卑躬屈膝的“奴才样”。
“这一两天怎么安排呢?”李牧群走进电梯后这样问自己。
这几日天空总是飘着细雨,偶尔一晴又没有半日就下雨。站在窗前的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背影看起来十分孤单寂寞。
前台的小兰敲门进来:“覃医生,有人找你。”
覃愿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李牧群的消息,她只是朝着他因为有了杜小美而冷落自己的方向去想。因此李牧群进来的时候,她只是扭转身看了一眼就不理睬他。可是,这家伙真的来了,前几日不是还在想着他?她放下了咖啡,几步跑过去抱住了他。
李牧群有些意外,他也不知道她会想念自己,显然是她想的苦了,不然不会在办公室里这样和自己拥抱……
“覃愿,”李牧群有些口干舌燥地说,“这里是办公的地方。”
“我不管了,”覃愿的声音有些哽咽,“哪怕你是她的人,这一刻只要你还属于我!”
他只好用力抱紧她,他知道了覃愿的心情,愿意加倍补偿她。
诊所就在商圈里,这个时候细雨也已将商圈浸湿。诊所楼下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门口停着的红色跑车披露了车子主人的身份,她就是杜小美!
两个坠入情网的人儿还不知道红色跑车的主人已经上来了,她一把扒开前台小姐的时候,这对男女正在深情拥吻。
杜小美站在门边微笑着,似乎在欣赏电视上的浪漫爱情戏,但这也不是她爱看的戏,她喜欢看的是惊悚片,那种片子才会非常刺激。
“覃愿!”她的声音并不宏亮,但是雨幕隔开了外界的声音,室内本来就比较静,她的声音显得突兀,“你就是个贱人,还在那里矫情!”
被她的声音震撼到的一对情侣终于放开了对方,他们惊诧地看着杜小美。
李牧群很快地叹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哼,我来看戏!”
“别伤害她,我跟你走,你若是想伤害她,那就休怪我退婚了!”
“哈哈哈,你以为我在乎订婚,在乎和你结婚吗?你以为你说的话能打消我的念头吗?你以为你有的选吗?你只能听我的安排!说白了,我就是来拆散你们两个的!”
前台小兰见到此时的情况,受惊地扭转身就走。冷不防被杜小美抓住胳膊,小兰怕事地说:“放了我,放了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放了我嘛……”
杜小美一巴掌抽上她的脸,“滚!”
小兰捂住腮帮急切地走了。
覃愿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前台被打其实也是间接打她的脸,她怎么能不惊怒,可是她已经知道这个跋扈的小美女是不可一世的杜氏小姐。
李牧群被她这样的行为激怒了,很想冲过去抽她的脸,这时却被覃愿生生拽住,她摇摇头,“不要惹她!”
“这家诊所是你开的吧,贱货!”
覃愿听她这样说,脸色变得苍白,“你骂人?你是杜氏的小美吧?”
“你敢回嘴?”杜小美踩着恨天高“噔噔噔”快步过来,看这个架势是要抽覃愿一巴掌。
李牧群动手抓住杜小美的胳膊,“小美,你敢打她,你敢当我的面打她?你试试!”
杜小美冷笑着,“这就是你显示大男子主义的时候?你别后悔!”
她转身就走。
覃愿等她走后才开始掉眼泪,她放开李牧群的手,“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李牧群欲言又止,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覃愿独立又自主的性格也不会接受他的帮助,他很想在这个时候留下,以防小美还有别的行为来伤害覃愿。
第二天,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高架桥如同游龙绕过商圈,商圈里的大楼显得格外巍峨,其中一幢大厦更是如同孤峰独耸,大厦里的保安和清洁工在电梯口低声议论,昨夜不知怎地有人上了顶楼,监视探头显示出两个黑影在活动,今早有人见到那家心理诊所门口被人涂鸦,写着诸如“贱女人、骚货”这样谩骂的话,而且是用红漆写的,触目惊心!
中午,李牧群偶然在手机屏幕上看到新闻:本市一家心理诊所被人浇了红漆,这家诊所的开办者是一位年轻女性,记者采访接警的女警时才知道,这是一个报复行为……
李牧群急忙拨打覃愿的电话,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她的诊所遭人浇漆。手机里只是传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李牧群刚想着要去找到覃愿,还要阻止杜小美再次报复行为。正想着,父亲李国青打来电话:“儿子,早上的新闻我看了,覃愿的诊所被人破坏,这时候你别冲动!我来安排人保护她。你只要尽快去国外,你知道吗?!”
李牧群心里两个念头:一,马上去找覃愿,看她什么情况;二,立即联络杜小美,要她停止伤害覃愿。
“牧群,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吗?”李国青急切的声音让李牧群有些动摇不定。
“儿子,你要相信爸爸,”李国青苦口婆心地说,“我来安排人解决这件事。你要做的是现在准备出国,以后我再给你说明为什么这个时候送你出国。至于怎么保护这个覃愿,你要相信我!”
李牧群有些举棋不定,头脑里的两个念头在折磨着他。
李牧群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对着手机说:“爸,我听您的。”
“那就行了,”李国青松了口气,“那你就尽快和你妈道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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