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少数小镇居民在这次天灾里失去了生命,或者是失去了亲人。
小金永远记得那个夜晚,无法形容的恐怖声音惊醒了她的一家人,神秘力量摧枯拉朽,她和父母居住的砖瓦房轰然倒塌,当她突然醒来呼唤爸爸妈妈时,她的爸爸妈妈已经溘然长逝。她的个子小,躲在屋外钢架梁下捡了条性命。她在暗夜里呼唤着爸妈的时候,跌跌撞撞一路寻找,竟然被伺机行动的人贩子盯上了,人贩子抱着这个小女孩,捂住了她的口鼻,她在人贩子手里挣扎着,气息受阻的时候一长就晕了过去,人贩子以为捂死了她,慌忙放下她跑了,就这样小金成为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当她举目无亲的时候,走到凄凉的小镇东侧小山上,眺望着遥远的城镇,泪水又下来了。这个倔强的小女孩走了几天路,没日没夜地,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原来的家没有了,原来的小镇已经是一片狼藉,再也没有父母亲人了。原本,她有一个不算富裕却温情的家,父母都很关爱她。她一路走着,想起让人害怕的那些场景,泪水没有停过。
毗邻的小镇上居然有龙卷风。风筝在看到电视的时候唏嘘不已,他花了几分钟看完了新闻,留意到最后新闻中说有失踪人口,数量还没有统计出来。电视屏幕上的受灾区域看起来不大,但死亡和失踪的居民不在少数。他叹息一声:很多家庭就在这个天灾里破灭了吧?
三天后,一阵小雨降临。
在细密的雨水中,小金仰头伸舌尝够了雨水的滋味,可能是饿过了,之前肚子“咕咕”叫着,喝了雨水似乎就没有那么饿了。淋漓的雨丝让她觉得内心安宁,暂时忘记了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的街道,匆匆赶路的几个行人,小金也不懂得向人索要一口饭吃,行人并不知道她所遭遇的不幸。
风筝觉得今天的天气不好,没有什么客户了,准备拉上卷闸门休息,这时才发现门口瘦弱的小女孩。
女孩撑起疲惫的眼皮,大大的眼睛看着风筝,一句话也没有说。
……
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时光永远也不会停留,它不知疲倦地向前,只为牵扯出更多的分分离离,聚聚散散,悲悲喜喜。
“风哥哥,”小金在心里说,“只是那一眼,我就觉得你是我的亲人。”
她又在心里说:“可是,近几个月来,我才发现……竟然爱着你。”
眼前的风筝和木春樱正在迅速地打好包裹,没有留意到对面的女孩一个人在默默地想着什么,回忆着什么。小金的所思所想被她埋藏在心底里,有一天,她会彻底改变自己。
……
黑哥和美伊最近又在接新活,上次盗取杜云天的财务资料及其他秘密没有得手后他们沉寂了一段时间。美伊在这段日子里学会了泡吧,她以前总是觉得酒吧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各种利益也在这里达成交易,尤其是桃色交易。现在她改变了认知,毕竟酒吧有它的好处,一个女人来这里可以遇到上下打量自己、躲在暗处的那种男人,他们看自己的目光会让她觉得刺激;如果男人过来搭讪,她可以随意和他说说话,那些话是连她自己都不信的,但是那些男人可能会相信,这也让她觉得过瘾。除此之外,酒吧是个能喝到各种酒的地方,对于一个长期从事“高危行业”的女人来说,可以减压……
这家酒吧的名字叫“夜色阑珊”,名字有点味道,但是这里的酒似乎没有别处的好喝。也许因为在暗淡的灯光下,驻酒吧歌手唱的歌有些伤感,美伊一时感伤喝的有点多。她开始在视野里寻找男人,在这种环境下主动找男人对一般女人来说有些危险,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喜欢这样做,她可不是普通女人。
吧台上的男子独自饮酒引起了美伊的注意,炫目的灯光下她看见他时明时暗的脸。她装作寻常时候一样走近吧台,酒保立即招呼她问她喝点什么,她答:“来一杯蓝色妖姬。”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才点的这种酒,平时她是喜欢喝烈酒加酸梅,而不是这种调制酒。
吧台上的男子侧目看了看美伊,这个女人本来五官精致,却不知为何显得经历过沧桑,脸上有风尘之色。他再次转头看了看舞池里的驻场乐队,乐队里的唯一一个女子穿着比较时尚,让他的目光不禁多一些留意着。看了一会儿,他收回目光时才又看了眼美伊,这个女子的穿着只能以“风情”两个字来形容,她大波浪似的长发简单的系了个马尾,一身黑色皮装,上衣敞开,里面穿着圆领短袖。
这时候美伊知道旁边的男子在打量她,她也不看他,只是麻利地脱下了上衣,整理了一下摆在自己大腿上。
那男子听到衣衫的摩擦声音,不经意地望向美伊,却见到她上身只穿着短衫,脖颈上的链子坠着一个骷髅,右肩露出,肩上纹着一个黑蝴蝶的纹身,胸部挺拔,下面的皮裤包裹着臀部,同时也紧裹着双腿。
美伊突然斜靠过去,对这男子说:“怎么样兄弟,我好看吗?”
“你是想听实话吗?”男子嘴角绽放出笑容,“还不错,比我见到的那些女人多了些风尘之色……”
“兄弟,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美伊右脚突然踩着他的高脚凳上的横梁,“姐我不是做那行的!”
男子闻到她嘴里呼出的气,虽有些酒精味,还是有另一股清新的香气,他直接看着她的双眼,她有两个绿色的眸子,显然是戴着彩色隐形眼镜。
“我们玩一会儿猜点数吧?”美伊笑着说,她已经将这男子的形貌都观察过了,是她喜欢的类型,看来接下来会很好玩。
“我不玩这个,”男子抿了一口杯中酒,“我怕输,输了你会让我脱衣服——”
“你说什么?”美伊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别那么色的看着我!”这男子说。
美伊这才醒悟,觉得有些好笑,她不想说什么了,解释不清楚了。
这男子掏腰包了,给了酒保一点小费,扭头看着美伊,“我先走一步。”
美伊觉得彻底没戏了,没有想到她第一次这样大胆接触男性,就是这个结果,正在失望时,却听他说:“你不一起走吗?”美伊笑了,她笑着时侧过了头,不让他见到。
酒吧门口招牌晦暗着,男子转身看了看,美伊这才走出来,他微笑着,点燃一支烟,一缕蓝色的烟雾袅娜着上升。
美伊走到男子眼前,伸手从他嘴里抽出烟吸了一口,又把烟插进他的嘴里。
男子笑了,“咱们去哪?”
“去我那,”美伊一歪头,“怎么样?”
男子过来搂住美伊的腰,“最好不过!”
美伊住在楼顶的独立户,四周是空旷的阳台,阳台上竖立着巨大的广告牌,而对面的广告牌的光能射入房间里。
于是,美伊看着门口的男子说:“不要开灯,对面有灯光。”
男子点头,“我听你的!”
美伊当着他的面脱下皮裤,双腿笔直线条美丽,她毫不在乎似的,“我去洗个澡。”
男子伸出右手做个“请”的姿势。
美伊咬了咬嘴唇,“等我出来吃掉你!”
男子笑了,并不言语。
美伊走进了洗澡间,很快热水就从莲蓬头里喷射出来。
听着淋淋漓漓的水流声,男子呼出一口气,他借着对面广告灯光模糊着看了看房间,一张大床占据了一半,床上都是衣服,一个平板电脑丢在枕头边,床头灯就挨着枕头,还有一个衣柜,房间里的情形基本就是这样了。
美伊出来时候裹着浴袍,也许灯光作用,她的脚踝和脚背看起来苍白,有点小性感。
“你去洗洗。”美伊揉着头发。
“不用了,”那男子呼出口气,“我得走了。”
美伊柳眉倒竖,不客气地说:“怎么,你玩老娘?!”
“呵呵。”男子笑着快岔气,“你能不能别这么粗俗,一个年轻姑娘故意装着世故,这样不合适——”
美伊恼怒,上前要给他一下,他却灵巧地避开,“别这样,我不跟女人动手。”
美伊不理睬他的话,双拳都攻向他,接着一脚飞踹。
男子只有防守,不然会被美伊伤到。
两个人拆了几招,各自讶异,对方动起手来都是有模有样,招式也是可圈可点。
美伊心说:“这下碰到了一个内行。”
男子说:“我们别打了,看来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
“对啊,”美伊打算停手了,她看出来了,他的功夫是在警校学的,“你才看出来!”
“留个联系方式吧,”男子说,“我以后找你喝酒。”
“我不会常住这里,以后还会离开这座城市,留联系方式没有意义。你要么留下一晚,要么就走吧。别啰里啰嗦的。”她的语气有些松软,似乎有些遗憾。
那男子也不多问,转身走向门口。
美伊看着他颀长的身材,居然也有“料”(有身手,又帅气),觉得今晚可惜了。
“我有心上人了,”那男子无奈般的叹气,“我不能对不起她。”
美伊心里有个声音说:“他是个好男人,见到你这样他都没有动心。这样有定力的男人不多。”
她嘴上却说:“我只是想找点刺激。”她说这个话的时候气若游丝,仿佛失去了力量,她这个时候觉得女人真是一种会被男人轻易征服的动物,由此她联想到许多被男人始乱终弃的苦命女子。
走出美伊住的这幢大楼后,男子回头看那孤独的独门独户,叹气说:“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人本来很多,却还是有这么些孤独的人?”
对面广告牌的灯光变换着,男子离去的身影逐渐由明亮变暗淡,他的脸在楼梯口阴暗处变得更加模糊,他很快的将长腿迈进了楼梯,背影淹没在黑洞洞的楼梯里。
美伊扒拉下窗格,目送着那个已经走到楼下的、不愿留宿的男子的背影,她的心里重新感受到孤独蚕食掉了鲜活的激情,可叹那个男子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楼梯,那个男子的手机响起来,他细长的手指划上屏幕,在手机的铃声停止时说:“我是李牧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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