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家,无疑是文人。可自改开以来,中国书法家驴打滚的翻番增长,可中国书法家离文人却越来越远。这个书法家与文人越来越远的二元分离,最集中的体现就是有书无“作”。
一、有书无作是书法界的重大内伤
2018年8月19日,《长江颂——长江流域书法名家邀请展》在湖北美术馆开幕。这次受邀参展的50岁以上名家共208位,档次最高的37位,包括中国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张海,6位中书协顾问,7位中书协副主席(本届中书协副主席共14位),1位中书协分党组副书记兼秘书长,19个省市的书协主席(原主席),加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院执行院长、中国书法院院长等,这可都是中国书法界响当当名传遐迩举足轻重的人物。
但就在这37位名家展出的书法中,却存在一个突出的问题:那就是只有书法,没有独创的书写内容,更无自创出紧扣本次展览主题的内容.写出的书法内容同“长江颂”基本都是风马牛不相及,具体来说,大多都是抄写古诗词,还多首重复撞车,特别是李白的《望天门山》\《送孟浩然之广陵》,写来写去就这几首.或许,平时反复练习的,就这么几首。
为此,让“长江颂”书展中的名家表现,遭到一片炮轰:《名家书展上,他们级别最高,作品却大跌眼镜!网友:书坛悲哀》、《名家书法展上,张海和中书协顾问及副主席等作品,成丑俗书代表?》、《中书协副主席和评委,参加书展闹笑话!》、《中书协顾问言恭达,参展新作又被喷,冤吗?》等。
书坛有这样一群站在顶端,让众多书法习作者视为圭臬的人物,如此有书“无品”的引领,当今中国书法界无独创诗文作品的现象,怎能不成一种司空见惯?而如此这般,过度透支人们对书法家的信赖,这书法界不是在自杀!
二、古代的大书法家哪个不是大文人
相比当代“大书法家”的有书无作,看中国古代的大书法家,哪个不是大文人?哪个没有自己独创的文字作品?那个没有风传天下,甚至千古流传的诗书之作?
诸如,楷书(小楷)的创始人,被后世尊为“楷书鼻祖”的钟繇,留有“五表”、“六帖”、“三碑”,仅那“五表”不都是精炼的散文?
“草圣”张芝创造了“一笔书”,《淳化阁贴》留下了墨迹五帖,并著有《笔心论》。当朝太尉曾认为他将来不是文宗,就是将表。
与钟繇为“旷代同仙”的孙过庭,其所著《书谱》,立言千古书论,也立起一篇优美的散文,还是草书名篇。
王羲之书写的《兰亭集序》,是自创的散文名篇,还被称作“天下第一行书”。
颜真卿不仅雄魂铸“颜体”,其文学作品《论百官论事疏》、《与郭仆射书》等,宏词沉郁,忠节之言,如见其人,更留下大量自创碑帖。颜真卿的书法公正,不是做人的体现?
王献之不仅创造了书法过人,曾创作的三首《桃叶歌》,乃古代爱情诗少见的佳作!
柳公权自创“柳体”,谓“颜筋柳骨”,他不学富五车,焉能谓太子太保?在《全唐诗》存诗五首,《全唐诗外编》存诗一首。传世墨迹《蒙诏帖》,也是精炼散文,且有李密《陈情表》的风格。
怀素与张旭合称"颠张狂素",怀素传世的书作《自叙帖》,评书评诗,“纵横不群,迅疾骇人”,显示出“草圣”的气象,《自叙帖》也是自传文名篇。张旭以草书著名,与李白诗歌,裴旻剑舞,称为“三绝”。诗亦别具一格,以七绝见长,与李白、贺知章等人共列“饮中八仙”,这是何等大文人,又出多少诗文大作?
欧阳询书法号称“欧体”,留下著名辞赋类《九成宫礼泉铭》等众多独创内容的书作。
苏轼的书法谓“宋四家”之一,苏轼更是宋代文学最高成就的代表,《念奴娇.赤壁怀古》,是宋词中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作品,也是豪放词最杰出的代表。《赤壁赋》在中国文学上有着很高的文学地位,并对之后的赋、散文、诗产生了重大影响。其书法真迹《赤壁赋》现收藏台湾故宫,乃是国宝。
黄庭坚,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盛极一时的江西诗派开山之祖,与杜甫、陈师道和陈与义素有“一祖三宗”(黄庭坚为一宗)之称。与张耒、晁补之、秦观都游学于苏轼门下,合称为“门四学士”,生前与苏轼并称“苏黄”,著有《山谷词》,这是何等的文豪。且书法亦能独树一格,为“宋四家”之一。其所留下大量书法作品,也都是原创诗文。其《登快阁》作为名诗和名书千古流传。
米芾在“北宋四大书家”首屈一指,集书画家、书画理论家、鉴定家、收藏家于一身,尤书画自成一家。著有《书史》《海岳名言》《宝章待访录》《评字帖》等,诗文集为《山林集》,有一百卷。如此可见,这绝非是个写字的工匠!
岳飞是著名的民族英雄,也是著名诗人和武将中的书法家。现在流传下来《满江红.怒发冲冠》等20多首诗篇,更流传千古不朽的国魂。其书法以行、草为主,畅快淋漓,龙腾虎跃,气韵生动,章法严谨,意态精密,纤浓符中,刚劲不柔,自有一种淳正之气。
郑成功也是一代儒将,不光写得一手好字,诗词也写得极好,还往往是长诗当歌。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总之,作为古代大书法家,必先做人,这是一个基础;作为古代大书法家,必是大文人,这是一个普遍现象;作为古代大书法家,必有大诗文,这是一条铁律!
三、大书法家如何远离大文人
当然了,我们也不否认书家用书法写作传承古代诗词的作用,张旭草书《古诗四帖》,不也是书家珍品?但像当代书法家如此远离文人,远离文化,远离独创诗文,远离独创出名篇文字作品,只会抄录一些对谁都有用,似乎又对谁都没用的唐诗宋词、经文、口号的现象,书坛不当深思?
“虽书契之作,适以记言”,但作为文人的书法家竟远离文人,作为处于顶级的大书法家,不仅写不出名篇佳作,甚至连封信都写不明白,竟敢妄称书法家,妄称国字号的大书法家,总有点说不过去吧!自改开以来,很少见到有担当、有造诣、有分量的大文人,却冒出上万个远离文人,只会抄袭的“国”字号大书法家?岂不贻笑大方?岂不贻笑天下?
学书法是重技法表现,还是重书魂飞扬;是重字型的临摹,还是重书迹的思想,这无疑是学书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试问:在用毛笔书写语言的中国古代,官府中的“捉刀”,大街、庙会上的“代笔”、“代书”,包括管账先生,哪个毛笔字写的不好?可无论他们毛笔字写的多好,都自知是个写字的工匠,何人敢称大书法家?甚至赵高、秦桧、严嵩等奸佞执使转用的功力,都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可为何却无人认可其是书法家?
人贵,万物皆贱。所以说,书家不仅有书,还要有思想,有高尚的思想,才能文以载道,才能书以传承,人贵、文贵、书贵,这三者一脉相传。书家没有独创的诗文作品,只能说明文化底蕴浅,可底蕴浅薄的书家,如何能理解抄袭的诗文?
表达别人看不见的内心,表达别人看不见的观察,表达别人看不见的激情,唯有写自己创作的诗文。用自己的语言,最能表达自己的思想;用自己的笔墨,更能将内心表现酣畅!如此去行书自创的诗文,诗文的神韵才能在笔端飞扬。没有独立的诗文,根本不能放飞独立的思想,而书迹中没有独立的思想照亮,书法如何能有灵魂飞扬?这是写字匠和大书家的根本区别,这是灵魂上的区别。
1981年5月中国书法家协会创建,这是中国书法界的开天辟地,可从全国从上到下成立起“衙门式”的书协开始,书法界的衙门做派、沽名钓誉、滥竽充数、装神弄鬼、欺诈蒙骗、炒作捞钱、勾结权贵等都成了新常态。就说哪数不清的书法展中,书家齐刷刷抄录唐诗宋词,简直都成了一道丑陋不堪?如此写不出名篇佳作,不仅屡屡出抄写诗文撞车,还经常抄错,却能心安如泰,到处夸夸其谈,书法界咋无耻到了都不知道为此汗颜?!
结束语:试问: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书法作品,可有内容雷同?一台晚会表演,能出现重复节目?一次诗歌大赛,能出现雷同篇章?为此,特对书法界进一言:今后中国的书展,必须突出写自己的原创诗文,这应该作为一条铁律!期盼中国的大书法家应努力成为大文人,这应该成为一个方向!
(此文用语可能有点尖刻,对书界的朋友可能多有得罪,但真心希望中国的书家能与文化同行,能引领民族文化自信的潮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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