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街灯照亮了街道,四周的建筑也好,停泊的车辆也罢,都没有映入他俩的眼帘,他和她各自走着,不时看看对方,有时候还相视一笑。红尘中,情人的眼里才会只有对方,他和她也许一早就坠入了红尘。
这时,他已走近了她,伸出手牵住她的手,她的手指有些凉意,他就轻轻握了握,她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由得他握着。本来两个人的掌心都有些干燥,过了一会儿就腻在了一起。
他牵着她的手,就懒懒地不想说话了,只是将她的手又握了握,通过掌心的温度传递着一种温存。她感觉到了,嘴角微微上翘,内心里化开了一块糖,一丝丝地甘甜入心入肺。
或许,她想,他就是那个她期盼了许久的人。
一路上的街灯下,两个人的影子收缩着又拉长,交汇处是两个人牵着的手。
“我们是不是进展得太快了?”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几乎一个趔趄摔倒。
他用力拉住了她,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什么话也没有说。
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和男人才有的气息,脑子有些不管用了,头直接靠向他的胸膛,一颗心不疾不徐地跳动,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没有怦然心动,却好像很自然很随意。
两个人走到一家精品酒店门口,颇有些默契地走了进去,彼此没有说话。他和她都醉了,也许不是醉在不胜酒力,而是迷醉了,就好像陷入情感的漩涡里,就好像走不出感情的迷宫。
……
“这是你结婚之前的放荡形骸吗?”她看见窗外的第一缕阳光射入房间时问他。
“是的,”他嘲笑自己,却故意放浪,“你想怎样?”背影看起来有些邪恶的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杜小美如果知道了我们的事,你就这样来回答她么?”
“总之,我会保护你,不让她伤害你。”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可是,你不爱我——”有些忧郁的她,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珠。
“什么是爱?”在窗前的小桌旁坐下,点燃一支烟后,他很享受地吐出口烟雾来。
一个枕头飞过来,他一手抓住,听到她气愤地说:“你真是个魔鬼!”
……
李牧群醒过来时,整个城市也刚刚苏醒,他扒开窗帘看着这个沐浴在晨光里的华丽都市,慢慢回忆起刚做的那个梦,梦里的他和覃愿交流了一些话。看着从地板到床一路撒开了的衣物,他不经意地想起昨晚两个人从进电梯开始就吻上了……
“什么是爱?”他不禁自言自语。
“嗯。”床上的她刚醒来,“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他点燃一支烟,“我是指我们喝醉酒后的事。”
“不就是‘啪啪啪’吗?”她似乎不懂他真正的意思,“还能有什么事?”
他不说话,表示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想法,她似乎忘了什么。他还记得两个人握着的手心里腻出了汗,还有些什么却想不起来了。
“你不要转过来,”她特意叮嘱道,“我要穿衣服。”
头有点疼,他拍拍自己的脑袋,想不起昨晚见到她的胴体是什么样了,看来酒后断片是会忘记一切的。
“我们以后别见面了,”她窸窸窣窣地穿衣服,“这对双方都好。”
可是,昨夜他们牵手走着走着,不是将一颗心交给了对方了吗,所以才会有一夜风流?女人是善变的,或者是怕伤情?
……
风筝的车子停在这家公司的楼下,他担忧地抬头仰望着第二层,不知道木春樱能不能顺利拿到拖欠的工资。
“你上来吧,”她在楼上冲他嚷,“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他难以置信地跑上楼。
他们只看到空无一人、垃圾满地的空房,马上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李牧群是卷走财物跑了吧,工资都没有结清。
风筝的脚踢了踢地上的碎纸片,卷起一阵小风。
木春樱有些沮丧和无奈,“我该怎么办?”
“你别急,”他安慰道,“想办法联络他。”
木春樱脑海里瞬间连续地播放从认识李牧群以来一系列相关画面:从大学毕业的招聘会场到两人相恋,所有的画面都是清晰的,只是最后的分离变得模糊了,也许是一早记忆就有了裂痕了吧,所以不记得了。
“他送给你的车最好还给他。”风筝叮嘱。
“好,”木春樱有点六神无主,“我还给他。”
“他应该支付的工资还是应该要回来的。”
“嗯,我打电话给他还车和要回工资。”
“恐怕他不会接电话。不过试试无妨。”
木春樱拨打电话,对方没有接,她看了眼风筝。
……
酒店房间里,李牧群听到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看来她是独自走了,可能以后不会再联络……这个时候,手机响起来,他不想接。新欢旧爱,这个时候都快一起消失了。
当李牧群在酒店前台结清住房费用的时候,他才想起覃愿的背影,她没有穿衣服的样子,他心里一紧,顿感空虚。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父亲李国青打来的。
“你的公司关张了吧?”
“嗯。”他不知道该和父亲说什么好。
“拖欠工资没有?”父亲李国青的语气好像是在谈公事。
“有一部分没有发。”
“差多少,我帮你补上。”
他呼出一口气,原来父亲对他虽然严格要求,却还是一个照顾他的好父亲。
……
覃愿还在酒店附近脚步蹒跚地走着,她觉得自己有些荒唐,怎么随随便便就和他发生了关系,典型的一夜情,这可不是她的作风。
看到路边的指示牌,她才想起昨夜走过的路,摇摇头清醒了些,继续走着。
……
风筝带着木春樱到了他和朋友新开的快递公司,公司的招牌还是簇新的:淳风速递。
“我有几个朋友要介绍给你,行吗?”风筝刚下车就问。
“我觉得,以后他们都会认识我吧。”木春樱心里有些乱,辞不达意地说。
几个年轻小伙子一个个地出现在淳风速递的公司门口,他们异口同声,“老板娘早,老板早!”
木春樱彻底懵了,却见到风筝满面春风。
“你愿意的话,以后过来帮我,公司里缺人啊——”
木春樱愣在原地,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是酸是甜。
“暂时帮我也可以,”风筝凝视着她的眼睛,“你以后想去别地儿上班也可以的。”
木春樱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怎么,我还有得选择吗,不外是这两种选择。”
“好了,我知道你是愿意的。”他自信又果敢地说,“我安排你做财务,帮我管钱。”
木春樱的脸红了,她觉得有点无所适从。
“樱,你在想什么?”他目光敏锐,一眼就看出她又在发呆。
“没有,”她回过神来,“老板,我什么时候上班?”
“今天先看看环境,熟悉一下,认识几个同事。……明天可以上班吧?”
她只得点头。
……
一阵旋风卷起落叶,李牧群不禁有些伤春悲秋,也许一切都是这么的萧索,就像自己一早夭折的公司。他恍惚地走到酒店门口,拦下一辆的士,上了车后他给木春樱发过去一条微信:工资一会儿转账给你,车子你可以继续开着。他想了想,删掉了几个字,又加了几个字:车子你方便的话还给我。
“车子在我住处楼下,钥匙我放在了邮件柜里,也在楼下。”
李牧群看到木春樱发过来的这条微信,心说:“和她的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吧。”
……
中午的时候,风筝和公司的员工、准员工木春樱一起在饭店开了一席。
风筝见到菜上的差不多,开口说:“今天是大家第一次聚餐,以后靠大家做好业绩,还会在一起聚餐的,不多说了,大家一起开动吧!”
……
马尔代夫,一个印度洋上的小岛,却是极具知名度的度假天堂。天空一碧如洗,如同巨大的一块玉石,沙滩在阳光下看起来是白的,海水碧蓝,卷起雪般的浪涛,而嬉戏在此的男男女女却只是点缀。
尚武刚刚游了一会儿泳,这时走在沙滩上,几个穿着三点式的女孩不经意地偷偷看他,小声评论着:“你看,你看,他小麦色的肌肤真健康——”
“哇,那一身的肌肉,有六块腹肌哦——”
“长得还行,”一个女孩子插嘴道,“整体来说打个九十分没问题。”
躺在沙滩椅上的美女正舒适地伸展了一下四肢,拿起小桌上的饮料抿了一小口。她的太阳眼镜遮住了部分容颜,看起来慵懒,其实正集中精力地思索着:
新婚燕尔,才过了几天,有些旧事就浮上心来。那个叫做杜小美的天生富二代打电话给尚武的时候,正巧被她看见响个不停地他的手机。他正在洗浴间里,没有顾忌的让她帮忙接这个电话。他算是个好丈夫吧,对她剖白了心思,但也只能解释说:结婚前吧,和这个小妖精有过一次。小妖精,她含笑地在心里想,难道我不是小妖精么,哪里轮得到她在我和尚武之间弄出幺蛾子。
尚武站在阳台上,点着一根烟,眺望一片住宅,神情之间也有点烦躁。杜小美这个小女子专挑了他和小桃度蜜月的时候打来骚扰电话来,这种做法无异于在他心上栽上一根刺,好在小桃她并不介意,理解他心里是没有这个杜小美的。
“听说你也要结婚了?”小桃在电话里应付着她。
尚武回头听到小桃故意大声地质问,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觉得她这话问得好极了。
“哦,我不是说你难嫁,”小桃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可你也不能碗里没有,就看着我碗里的啊?”
尚武彻底笑岔气了,小桃这中文水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一大步。
“她先挂了,”小桃向尚武伸了伸舌头,“肺都气炸了她。”
“老婆,”尚武向小桃招招手,“你过来。”
小桃走到阳台上,两个人亲昵地对视了一会儿,只听尚武说:“我们不如准备好生个孩子吧?”
“只要你想,”她红透了脸,“我都听你的。”
尚武拦腰抱起小桃,向卧室走去,一路上小桃都在“咯咯”地笑。两个人的甜蜜似乎一直甜到了心里去。
而电话那端才白白打了个越洋电话的杜小美实在咽不下一口气,接着拨了个电话,“你在哪?”
……
李牧群回到G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十点钟。夜晚的G市和H市有很大分别,G市本来就是个龙蛇混杂的城市,到这个时候可以说是灯红酒绿,人人开始买醉的时候;H市却不同,可以说是精英荟萃的城市,这个时候还有不少白领、金领在为事业打拼,开会加班是个常态,夜晚只有到了转钟时候才是他们畅谈人生抱负的时候。他不禁想:总有一天,我会重回H市,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他刚想到这里,手机响了。
“你在哪?”
听得出小美语气里的不满,李牧群觉得又要做她的出气筒了,但还是忍了下来,“刚回来,在家。你有事?”
“牧群哥哥,过来陪我。”
他掏了掏耳朵,“哥哥”两个字听了耳朵孔痒痒,她说这两个字的语气太嗲了,甜腻发齁。他曾经觉得就做她的哥哥就好,后来她却设计他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奇怪,明明不爱,却发生了多次亲密关系。他不知道她又想怎样,“你想我怎么陪你呢?”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