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努力仿佛是小道生遇上了老妖精似的,毫无半点作用,隔三岔五,在息灯后,总能听到几个学生在厉声怪叫,整个校园里就像着了魔似的乱成一团,一直折腾到天明。第二天上课时,学生们就像阴差阳错的伏睡在了桌子上,任凭老师怎么喊叫拉拽他们都不能醒来。到了考试时,他们大眼瞪小眼,什么也解答不出来。自然,愤怒的家长们只好无奈的把他们转移到别的学校去了,学校剩下了不到100名痴呆的学生。
随着生员的减少,大部分的老师也都作鸟兽散了,那套鬼屋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在做孤单英雄的守卫。、
那时一个星期五的下午,学校上完两节课后,学生和本地的老师就被一辆很大的校车送回了各自的家里,整个校园里,除了两名老头子在呆若木鸡地坐在那两棵被砍倒的大槐树墩上看守着无人问津的校门外,就剩下我一个人在无聊地看书了。我知道,这座学校是建立在一片乱坟岗上的。建校时,天龙房地产公司不知用什么手段,超低价的购买了这快野地,又按照与当地的合同,强令野地里的坟头主人,在半月之内将亲属的尸骨迁往它处,否则将会移为平地。然而,半个月过去了,绝大部分的人未有把尸骨取走,所以,在学校操场的四周,至今还有一些坟头在隐隐约约地耸立在那里,就像一个一个的大土包拱卫着这所现代化的学校 。在逢年过鬼节的时候,总有一些人在那里磕头烧纸供食物,师生们都十分好奇的一面读书,一面看着这匪夷所思的怪现象。想到这些,我无法有平静读书的闲情雅致,不知不觉得就在操场上转悠了起来。这条椭圆型的操场,除了一条窄窄的400米的土石灰跑道外,其它的地方都是野草横生,荆棘遍地,显然,学校在失去了大量的生员后,也就无人清理这片杂草丛生的操场了。
在漫游的过程中,我隐隐绰绰地感到,这片操场充满了诡异莫测的神秘色彩。不知是恐惧还是紧张,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地砰砰乱跳,仿佛每一根草木都向我闪烁着奇异的目光,阴森恐怖的草丛中,似乎总有一种凄惨的呻吟在悄然诉说着莫名其妙的哀怨。忽然,一阵阴风过去,一条三尺多长的白蛇挡住了我的去路,使我魂不守舍,吓出了一身冷汗。我平时是最怕蛇的,怎么偏偏在操场上碰到了这么长的白蛇,而且横在我的前面一动不动,眼睛里还流着泪水。我静静的想一想,忽然觉得万物都是有灵性的,难道它真的有什么冤情向我诉说吗?我不敢往下想了,小心翼翼地从原路返了回来,奇怪的是,它没有追逐我,使我能平安地返回了宿舍。
天渐渐地暗下来,我胡乱地吃了一点饭,又躺在了床上随便的看书。可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是无法平静下来,望望窗外,漆黑一团的校园里只有校门口那两只灰暗的电灯在忽明忽暗地闪烁,仿佛就像灵堂前的两盏油灯在阴影发光,校门口不时发出夜猫子的几声凄厉尖叫,吓的一群蝙蝠在窗前不停的撞来撞去,几只老鼠在屋里跑来跑去,相似被那条白蛇追的惶恐不安,壁虎们在墙上串来串去,其实也并不是为了追逐那么多的蚊子和苍蝇。
正在我焦躁不安的时候,突然间停电了,这是平常根本没有见到的现象,屋里屋外漆黑一团,连东南西北的方向也搞不清楚。我慢慢摸到了桌子旁边,从抽屉里摸出了半截子蜡烛和火柴,又小心翼翼地点着了蜡烛,重新看起了一部小说。然而,正当我如痴如醉地跟着小说里的主人公进入消魂的世界时,突然间,一阵阴风袭来,刚刚点燃的蜡烛一下子就熄灭了。我好生纳闷,屋子外面一点风也没有,全部窗户也都关的严严实实,那里来得飕飕阴风?我急忙再次点燃蜡烛,可是,蜡烛刚刚燃起了一点亮光,就被更为阴冷的乱风吹灭了,一连几次都是如此,我不胜骇异,干脆龟缩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了。
忽然,地下一股青烟冒起,紧接着出现了一个女子呜呜咽咽的哭声。我浑身一阵颤抖,下意识的朝女子哭声的方向瞅去,只见一股白烟缭绕而前,像一团气球似的飘向了我的身边,随即又转向了门口。气球越来越大,最后竟魔术般的变出了一位袅袅婷婷的白衣女子。她散乱地披着秀发,一半脸被遮了个严严实实,两只眼睛发出了浅蓝色的怪异目光,站在门口,死死的盯着我。
我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魂飞魄散,结结吧吧地问到:“你是何方女子,竟敢在深更半夜之时,闯如良人之家,是何居心?”
那女子冷冷说道,“你这斯好没道理,这屋子本来是我的起居之所,怎么反倒说闯入了你家?你不过是一价外来教书先生,充其量暂住过两年,怎敢大言不惭说是你的家?
我在惊恐之中,心里不禁产生了万种疑团。这女子说话略带斯文,不卑不亢,和刚才的哭泣哀怨之态完全不同,难道这屋子真有什么隐情不成?我恍然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屋已住过两年?你说此屋是你的栖息之所也好没道理。这屋子,是学校的四号宿舍,怎么会成为你的居所?不敢冒昧,你是否也做过这个学校的老师?如果是这样,你离开这里也有好几年了吧?”
“你是在考察我的身世吗?你这书呆子也不想一想,这屋里屋外戚黑一团,房门锁着,窗户关着,我能从那里进来呢?你怎么就不怀疑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呢?”
我豁然记起,她是从地下冒出的一股白烟里变出来的,虽然又一次感到颤抖,但看这女子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说话斯文有加,没有丝毫加害我的意思,于是我壮了一下豪胆,“你莫非就是这个校园里闹的天翻地覆的那个女鬼不成?今天晚上你又找到我的门上来寻事,刚才的断电是你的大作,我几次点蜡烛都被你一阵阵阴风吹灭,不知你还要干些什么?”
“你既然悟出了其中道理,也算你是个聪明人。你我阴阳隔世,你是否敢见见我这阴间女鬼?”她直接了断,毫无掩饰。
我先是一愣,她不该是以丑陋的狰狞面目吓我而死,然后将我的血肉吃干,但转而一想,如果她真要加害与我,岂不一吃了之,还要费这么多的口舌,且要我看她的面目,真实匪夷所思。不管怎样,我一堂堂男子,决不能被这女鬼吓倒,能否逃过这一劫难,只能听天由命了。于是我大胆的说道,“你能保证不吹灭我的蜡烛吗?”
“你尽管点亮就是了。”她的口气显然软了下来。
也真是怪异,这一点,蜡烛反倒亮了几分。借着明亮的灯光,我看到这位窈窕的女子正在拨开她那遮着半个脸的秀发轻盈地向我走来。我的上帝啊,这哪里是阴间饿鬼,就是仙女下凡也比她不上。于是,我的恐惧感顿时烟消云散,眼前出现的这位佳人,给我增添了无比的幸福与美感。
这女子围着我走了一圈后,轻轻地站在了我的面前,柔声细语道:“你看我象鬼吗?”
“不象。”我肯定地说。
“为什么呢?”她翘起媚眼,期盼着我的回答。
“我觉得,你更象月中嫦娥,人间西施。”我的脸有些发烫。
“那你愿意摸摸我的手吗?”她娇羞嗲语,妩媚动人。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点着头。
她悄然地伸出了纤细白嫩的小手,轻柔地放在了我的掌心。
我骤然感到一股刺骨冰冷的寒气在向我袭来,浑身颤抖不已,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
她开心一笑,“这下你该知道我是什么类别了吧。不过,你尽管放心,我决没有加害于你的意思,因为你不是一个奸淫小人,而是一位正人君子,你永远都会得到我的保护。”
“何以见得?”我仿佛不是在和鬼说话。
她含情脉脉地看了我一眼,慢慢地讲起了以前的历史。“在你住于此屋以前,曾经先后住过三位男士。一位是有妇之夫,却和一个有夫之妇的女士同居在了一起。另一个是单身汉,却在每个星期天的晚上领一位小姐回来鬼混。再一个男师更加不合身份,经常约一些女生来调情。我生前最恨男女苟合偷情之事,所以死后也可恶那些卑鄙龌龊之人。前面的三个人,我都以恶魔的狰狞面目出现,把他们吓走了,因为我决不让任何人玷污我这圣洁的屋子。自从你来之后,这所屋子就干净多了。你除了看书,就是备课,洗衣服,批改作业。工作兢兢业业,为人正正派派,甚至有的女士来嬉戏调情,你也都能规规矩矩,婉言拒绝。有的女学生敲门补课,你更是理都不理。在这个时代,象你这种人实在太难找了。因此,这两年来我能与你同居一室感到无比幸福,丝毫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我打断了她的发言,“那么你今天晚上为什么来找我呢?你生前也是这么美吗?”
“是的,我生前就是这个样子,那一段时间的狰狞面目是我变化来吓唬那几个淫贼的。本来,我是不想打扰你的,可是,今天是我的忌日,不知什么原因,家里没有一个人给我烧纸送钱,我在阴间快要成为乞丐了。实在无奈,只好求助与你,我不该把你吓着了,还请你多多原谅!”说着,她深深地给我拘了一个躬。
“这是那里话,你也太客气了,可你年轻漂亮,何以在这个日子去死呢?”我自觉失言,忙以改口,“奥,看来你是饿极了,我这里有两个面包,一根火腿肠,三颗鸡蛋,你先把它吃了,暂且充饥,到了明天,我再给你买一大堆烧纸来,包你在阴间富足有余地过日子。”说完,我把这些食物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
她向我嫣然一笑,走向桌旁,极其利索地拨了鸡蛋皮和火腿肠,然后合着面包,一口一口地吃起来。她吃的样子很美,也看不出青面獠牙似的贪婪。我又给她泡了一杯茶水,她摇了摇头,自己却在水龙头上取了杯凉水喝起来。我立刻明白,阴间的鬼是没有开水可喝的。
她吃喝完毕后,轻轻地用卫生纸摸了摸细腻的嘴唇,慢慢地讲出了她的死因。她姓陈名秀鹃,师范毕业后在本村当上了小学语文教师。由于她色艺双绝,追求她的男人像一堆一堆的蚂蚁。可是秉性清高的她对这些碌碌无为、寡廉鲜耻的男人连正眼也不看一下。使许多纨绔子弟式的男人无法想象的是,她对同一学科的一位小学男教师倒产生了好感。此人姓刘名胜利,没有出众的外表,敦厚老实,不善言谈,可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教学工作上。因此,他几乎每年都被县里评为优秀教师或先进班主任。在鲜花和荣誉面前,他还是一如既往、默默无闻地工作着。他虽然年近三十,但还从未谈过一次对象,也没有尝过一次爱情的甜蜜。如今,他被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相爱着,真是艳福不浅啊。他俩花前月下,缠缠绵绵,很快就举行了婚礼。当时的新房就在这间房子的地基上,不过是平房而已。婚后 ,夫妻两的日子虽显平淡,但仍能甜甜蜜蜜,恩爱有加。他们发誓要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然而,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打破了他两的梦想。那一次,刘胜利在县里参加了三天的教学表彰大会,陈秀鹃如坐针毡地每日在等候着他的归来。那一晚,她在思念中懵懵盹盹地睡着了。忽然间,一个黑色的身影闯到了她的床上,压得她喘不过起来。她天真的以为是她的爱人在作弄于她,可是当她摸着他光秃秃的脑袋时,她一下就翻起了身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闯到我的床上来?你再不松开手,我就要喊人了 !”只见那人死死地压住她的身子,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用力撕开她的内裤,并阴森森地威胁道,“你要不依了我,我就掐死于你,叫你五艮死,你就活不过天明去;你要是敢喊人,谁能证明是我强奸你,还是你在勾引我。你是个明白人,凭我现在的权力和地位,你随从了我,我可以提拔你为校长,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以彻底毁了你的前程,叫你里外不得做人!”
她猛的想起,此人是村支部书记郑二虎。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万万没有想到,今日里我又落如了他的魔爪,我该怎么办呢?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进行反抗,无奈,郑二虎象头公牛一样,死死地压住她的身子,就这样,她被强奸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忠诚于她的丈夫。三天后,刘胜利带着县教委颁发的证书和红花,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家里,而陈秀鹃不知所措地躲在了墙角,红红的秀脸使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秀鹃,你这是怎么了,三天不见我就想成了这样,脸红红的衣衫也不整,难道你不为我的荣誉而高兴吗?”说着,他情不自禁地吻着陈秀鹃的脸。
“别这样,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
“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你不爱我了吗?”刘胜利几乎要发疯了。
“不是的,”她只是一个劲地哭,最后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刘胜利看到这个情景,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又不知到如何来安慰她,只是一个劲地追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无奈,陈秀鹃只好含恨道出了实情。谁知刘胜利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听了妻子的诉说后,竟然气得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害得陈秀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醒过来。
他看着心爱的妻子,就象见到了一个陌生人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一味的哀声叹气。陈秀鹃似乎明白了什么,坚定地对丈夫说,“既然这种意想不到的事已经发生了,你就看着办吧,如果你觉得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咱俩干脆到民政局离了婚吧,长痛不如短痛,我也不愿意给你戴上一顶绿帽子,使你这红色劳模灰溜溜的在师生面前抬不起头来;如果你还继续要你的妻子,你就应该象一个男人一样,去告发那个淫贼,至少也要把郑二虎从支书的位子上拉下来,不让这个恶贼再去危害其他的良民!”
刘胜利愀然不乐,“你说得到挺轻巧,郑二虎是那么好惹的吗?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村干部,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形成了一片网络,其势力炽手可热,如入中天,是一条巨大狠毒的地头蛇,你去告他,岂不是鸡蛋往石头上撞吗?
“那你的意思是要咽下这口恶气吗?”陈秀鹃感到十分失望。
“不忍还能怎样,总比沸沸扬扬的丑名好听吧!”刘胜利象熊一样的蹲了下去。
“你,你真是一个孬种,一点男人的气魄都没有,真是我当初瞎了眼,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陈秀鹃的眼珠子都快急出来了。
“任你随便骂吧,我的精神都要崩溃了,苍天啊,你为什么把这么大的祸事架到我的头上?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活呀!”刘胜利象疯了似的嚎啕恸哭起来。
陈秀鹃气的浑身发抖,冷冷地对她的丈夫说,“你不要想不开了,我会还你一个清白的,你好好地活下去吧!”
陈秀鹃毅然决然地回到了里屋。她从容地顶好了屋门,找到了一梗绳子,往房梁上一挂,又在下面放了把凳子,自己轻轻地站了上去。为了不让亲人们害怕,露出了长长的舌头,她又把一条围巾含在了嘴里,然后把绳子挂在了细嫩的脖子上,轻轻地踢倒了凳子……
陈胜利在外屋已经气懵了头,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他的妻子已经在阴间报到了。
“噢,原来你是这样死去的,恕我直言,你死的太轻率,太可惜,太不值得了。难道你的丈夫在你死后就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我不禁感叹了起来。
“哎,我当时也是在气头上,谁知不明不白地就做了怨死鬼。当时,我丈夫抱着我的冰冷尸体漆不成声,追悔莫及,喊天哭地,痛不欲生。可是,我的灵魂再也还回不到我的肉体上了。后来,他为了悔罪,就把我的尸体埋到了这所屋子里,每天陪伴着我吃饭睡觉,还不停的给我烧纸磕头,以乞求我的宽恕。五年后,听说这里要拆房子挖坟墓建学校,我丈夫就把我的尸体埋到了更深的地方,并且把上面的土堆填平,以蒙混过关。所以,你就应该知道了,为什么说这间房屋是我的居所。其实,这两年来这间屋子是我俩共同的居所,只是你睡在上铺,我睡在下铺罢了。老师,不知你听了我这番经历害怕不害怕?”她眼泪汪汪地望着我。
“不害怕,而且和你站在一道感到幸福!”我几乎没有加以任何考虑就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再恕我直言,你死之后,有没有报复过你丈夫的行为?其实,你的丈夫也是一个苦命的人,轮到这样的事,有几个男人能承受的了。我责怪他的是不该用刺耳的语言来伤害你,使你魂不守舍,不知所措,草率轻生。不过,看在他同样可怜的面子上,你就饶恕了他吧!可我现在不知他是否有了新爱?最重要的是他是不是还在想念着你?”我在嫉妒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她飘起绯红的圆脸喃喃道,“要是他现在还没有结婚该多好啊,如果他能等上我几十年,我在阴曹地府里也是愉快的。可惜他没有坚持下去,就在去年的今日,他和一个离异的女人结了婚,还带了一个小女孩,日子过得也很幸福美满。我是一个宽宏大度的人,不但不嫉恨他们的生活,还衷心地为他们祈祷祝福。我何曾不知,他也是一个懦弱苦命的人,在巨大的一幕黑网面前,他又能为我做些什么呢?所以我想,我的仇恨也只有我去抱了。但是阎王又对我说,郑二虎的命还不到万死不劫的时候。所以,我只能在晚上出来显灵,去吓唬吓唬那个淫贼,而不能够勾走他的性命,哎,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天下乌鸦一般黑,神鬼也怕恶毒人,如果有一个清官出来就好了,但也得有人去给我申冤啊!”她突然抬起头来深情地看着我,仿佛想交代我几句什么,但欲言又止,她又默默的低下了头来。
“那,我又能帮你做些什么呢?”我心里怦然一动,主动地向她请教。
“我俩萍水相逢,阴阳隔世,我哪好意思求你为我做什么呢?只愿经常能见到你就好了,不知你意下如何,是否愿意和我交成朋友?”她绯红着脸看着我。
我深深地向她拘了一躬,断然说道,“在下当然求之不得,可不知道过了今晚,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才能见到芳容?”
“其实这也不难,你每天下了晚自习后,大约在十点左右,用两张八开大的白纸,一张写上我的名字陈秀鹃,另一张写上:于1987年9月13日屈死此屋,享年21岁,然后将两张白纸叠在一起,放在你的办公桌上,再点上一柱香火,等到香火熄灭后,你给我磕上两个响头,最后轻轻地叫上我两声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记住了吗?”
我诚恳地点了点头,表示完全能够做到。
“那好吧,鸡都叫过三遍了,我就不能再陪你说话了,你好好休息吧?”她回眸一笑,刮起一阵白色的旋风,倏然间,什么都不见了。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我感觉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依稀还残留着一些梦的痕迹,这断断续续若隐若现的梦,给我留下了甜美的记忆。我从来没有过如此梦幻般的奇妙夜晚,她使我的灵魂发生了极大的净化和升华。
我伸了伸懒腰,在外面的饭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又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学校操场上的那片乱坟岗。这些神秘而令人恐惧的坟头,曾经使多少师生望而却步,放弃了运动会的比赛。然而,心情激动的我,在今天看来,不过是一个个小小的黄土丘,实在看不出是一片狰狞恶魔活动的场所。正如一位哲人所说,人们之所以怕鬼,是没有真正的见到过鬼,如果像我一样真实地见到了鬼,只能认为鬼比人都可爱,有谁还怕鬼呢!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坟堆的中央,双手合十,默默的低下了头来,为那些不知是屈死还是正常死亡的幽灵虔诚地进行超度,愿他们在阴曹地府里建立一个人人平等,个个幸福的和谐社会。不要聚众闹事,危害学校,使大批流失的学生重新回来,恢复我校惜日的辉煌。如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就请告诉陈秀鹃一声。阴阳两界,本没有严格的界限,几十年之后,我会和你们一样成为地下一鬼,与你们长期生存在一起,去追求永恒的快乐……
说也奇怪,只见一股阴风由北向南微微吹来,坟头上的野草随之低下了头来,像是为我在拍手祝福。我欣慰地向他们挥手作别,它们也不停地向我吹着微风,表示对我的友好欢迎。当我退到跑道上的时候,昨天遇到的那条白蛇又一次挡在了我的面前,还在不停地向我点头致意。我看到,它的眼里在流淌着泪水,好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平时虽然怕蛇,但此时却一点畏惧的感觉也没有。我急忙俯下身来去抚摸它,它不但不肯离开我,还任凭我在它的身上摸来摸去,并且直起脖子来吻着我的脸。我高兴极了,就把他轻轻地抱在了怀里,像一对初恋的情人在忘情地拥抱接吻。一阵亲热后,我把它放在地下挥手告别。然而,无论我走到哪里,它就寸步不离地跟到那里。我实在不忍心离它而去,就干脆把它抱在了家里。它大概是饿了,不停地向我摇头摆尾。我从橱柜里拿出两根火腿肠来,一节一节地喂着它,它也顺从地一口一口吃下去,样子温顺而可爱。我又给它端来了一碗凉水,它也呱呱地喝了下去,显得怡然自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得,时间又到了晚上,我略显发悃,就懒懒地躺在了床上。它也可能累了,直起身子,也要往床上爬。我怕它把我的床弄脏,就把它放到了浴缸里,用沐浴液给它洗了凉水澡。它大概高兴极了,舒展开长长的身子,翻来覆去,一任我给它撮洗冲刷,毫不介意。我用毛巾给它擦干了浑身的水汁,然后把它放在了枕头旁边,于是乎,我就坦然地靠着它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在睡梦中闻到了一股奇异无比的香味。这股香味,很快充满了整个屋子,使我进入了一个无比温馨玄幻的美妙世界。我在朦胧的睡意中,感到了一双纤细冰凉的小手从我身上轻轻滑过,在闷热烦躁的夜间舒畅无比。随后,一位美丽娴雅的披发女郎偎依在了我的怀里。我极力地睁开困惑的眼睛,仔细辨认着这位女子的容颜,天哪,这不就是昨天夜间我的梦幻女郎陈秀鹃吗?
我紧紧地把她搂住,胡乱地吻着她的樱桃小口,尽管她的身体冰凉,我还是勃起了青春时期的阳刚之物。然而,就在那消魂的一刻即将到来之时,她却像我给洗过澡的那条蛇一样从我的跨下溜走了。
“不行大哥,我们现在还不能做那苟且偷生之事,阴阳两界是不能通婚的,否则,我就会犯下更大的淫戒,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那样,我们就永远没有相会的时刻了。”她柔情地安慰着我。
“难道,我们就这样每日厮守着空房吗,我可忍受不了这样残酷的折磨。”我有些急眼了。
“我们会有机会接为夫妇的,但是,你得为我申冤报仇,把哪个淫贼搬倒,这样,我在九泉之下也会彻底洗刷掉不清不白的罪名,阎王大老爷一定会让我转世还阳,到那时,我们就会正式成为夫妇,永结百年之好。”她的眼睛几乎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可是,假如你能投胎转世成为女婴,我还要等你二十多年,到那时,我已经成为50多岁的人了,你还能看上我吗?”我有些无可奈何。
“亲爱的,你不要忧虑担心,阎王老爷知道你的善行后,一定会将我借尸还魂,到那时,我们就会立刻成为伉俪夫妇,你说,这不是一件天大的美事吗?”她绯红着脸,慢慢地低下了头。
我轻吻了一下她的脸,激动不安的情绪也渐渐平息了下来。“可是,你死了这么多年,你的丈夫也没有为你申冤报仇,村里的人们也逐渐淡忘了此事,现在,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又没有任何的凭据在手, 如何能打的赢这场官司呢?”
“你有文才,也有口才,法律知识也懂得了不少,只要你能坚持下去,胜利一定属于我们的。至于证据,我一定会让你拿到的。那天,那个淫贼正在行乐时,我猛的咬破了他的手指,顺势在我的内裤上摁下了他的手印,我还抢走了他的内裤,用它包起了他射出的精子。后来,在我上吊之前,我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写下了:郑二虎奸我致死,我死不瞑目十二个大字,你可以在夜深人静之时,准备好一把铁钎,一把铁锹,然后用我教给你的方法唤我出来,我会指点你把那些物件挖出来的。挖出后,你把它用布袋装好,再放到你的床下,我会永远把它看护好的。你现在该知道了,那条白蛇就是我在白天的化身,你给它吃饭喝水洗澡,也就是为我在服务,你善待了那条白蛇,也就是善待我了。暑期将到,你也没有家室,就住在这里,为我尽力打官司,我会暗中保护你的!”说完,她又一股旋风似的走了。
一觉醒来,又是一个黎明,那条白蛇还倦曲着身子躺在我的枕边,仿佛在刚刚入睡。我洗了把脸,趁上午学生没有返校之际,在村里开始了我对郑二虎的调查。
郑二虎家住村东口,一座钢精水泥结构的三层小楼四合院,在四条狼狗的守护下,就像一座雄伟坚固的监狱。家里有宝马、奔驰各一辆,宝马是郑二虎出巡时的坐骑,奔驰是其长子郑小龙任村委会联华土地开发有限公司总经理一职的专车。次子郑霸龙和女儿郑小凤还在读大二和高三。一家三代居住在这密不透风的深宅大院里,不要说一般的老百姓毫无胆量进去观光问事,就是一些身轻如燕的江洋大盗也很难翻越过挂满了铁丝网的高墙。朱漆大门口里面的四条大狼狗,据说都是从德国慕尼黑买进的,凶狠无比,不经主人同意擅自闯如者,十有八九会被咬成重伤,不被活活咬死或者得狂犬病而死就算是祖上有福了。因此,百姓们管郑二虎的宅院叫“虎屋”。至于郑家父子何以为富一方,老百姓也是缄口不言,莫衷一是。据说,郑二虎有一表哥是此地分管乡镇企业的副县长,权力炽手可热。靠着表哥的庇护,这个连小学都没有毕业的郑二虎,在不到两年之内就由组长、村长直到村党支部书记。他为官有两条原则,一是对下面要狠,一是对上面要顺。靠着这条为官之道,他在官场上滚打爬摸的越来越有经验了。如果说他也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话,那么,第一把火就是出卖农民的土地给房地产开发公司,而这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正是他的儿子郑小龙组织起来的。郑二虎借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名义,把农民的休闲地、部分耕地和大片池塘高假出卖,这样做的意义,不但使一座座的新楼拔地而起,赢得了“天下第一村”的荣誉,自己还从儿子的手里得到了一百万元的回扣,而郑小龙从农民买房子的手里又不知获取了多少钱的收益。反正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形象工程已经建立起来了,农民虽然有不少意见,可又能把他怎么样呢!第二把火烧在了道路上,郑二虎号召农民,要想富,先修路,改变思维在前头,不管村民愿意不愿意,反正每人头上一千元,没有现金,就拉来牛羊作抵押。以此为契机,又通过其表哥,从县财政拨来了200万元的县级油路通国道赞助费。天知晓,这些费用是否全部用在了修路护路上,因为承包者是他的小舅子钱明亮。据群众反映,不但柏油路的宽度达不到要求,而且不到两年路面就翻个了。为此,百姓们诅咒钱明亮贪钱如命,早点被雷击死,可是,善良的人们那里知晓,一根无形的黑线正在捆住他们的双脚,怎么会轻而易举地让他们跑在国道上呢?郑二虎的第三把火是引进外资,建立巨型的服装厂,安排他的村民就业,但除了他在转让土地的使用权捞到了一笔好处费外,他的村民们在外国人的服装厂里一天干上十二个小时的活,还不如原来在土地里面一半的收入多。无疑,百姓们恨那洋鬼子不把中国人当人看,而郑二虎却处处给外国人打圆场:“父老乡亲们,对外开放之路不是平坦的,不让外国人先赚点钱,我们怎么能富起来呢?我比你们还着急啊,可又有什么用呢,太急了就会适得其反,欲速而不达,还谈什么奔小康呢?”
可是,眼看着周围的村子都富起来了,他领导下的村子却仅留下了几项形象工程,村民的实际收入却没有任何增长。但穷庙富方丈,郑二虎的家里却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就是连狗吃的也都是美味佳肴,鸡羊牛肉。关于郑二虎的为富不仁,渔肉乡民,也是十里八村的乡民们所望而生畏的。一次来自外地的算命先生想为他占卜一卦,他说“这是在搞封建迷信,我这堂堂一村之长,一心只想着带领乡亲们奔赴小康,怎能会相信你这妖言诬术,还不快快滚出我这大王庄!”
谁知这道长并不畏惧他的淫威,他指着郑二虎的鼻子说,“你莫要大话吓我,我在江湖行道已有半个世纪之多,莫说你这小小村支书,就是县太爷、省老爷的家里我也是常客。我看你行为不端,满脸横肉,迟早要有杀身之祸,你还是多行善事,好自为之吧!”说完,老道人头也不回地走了。气的郑二虎一脸横肉暴起,猛的冲了上去,挥拳打到了道人的后背。这一拳势大力沉,只打得道人踉跄几下,扑倒在地,口吐鲜血,人事不醒。围观的村民甚多,可那有一人敢把道人救醒。没有几天,这位白发老人就在一条河边静静地倒下了。幸亏下了几天暴雨,山里发起了洪水,老人的尸体被冲刷的不知去向。不然,人命关天的,上面的领导怎么也的下来问问情况。
我走到了村东口的一家饭馆坐下,反正也闲的无事,就要了几个小菜几瓶啤酒,自斟自饮了起来。说来也巧,这位女老板正是刘胜利的续弦,可能是开饭馆的缘故,这位刚过40的女人就养得白白胖胖了。自从刘胜利娶过她以后,两口子的小日子还算是团团圆圆,美满幸福,丈夫照样教书,妻子热情地招待着顾客,倒也相安无事。只是有一件事烦透了这夫妻两。郑二虎父子常带客人光顾小店,他们以工作为名,吃喝玩乐后就一阵风似的远走高飞了,既不付款,也不打白条,教书匠夫妇还地笑脸相送,真是笑在脸上,疼在心上,可不这样又能如何呢?
正在此时,说曹操曹操就到,郑二虎带着一位时尚的女子走进了客店。他随便要了几个酒菜,就和女郎谈起了“生意”。我偷眼一瞅,这女子好不风流,人倒不是十分漂亮,但近乎三点式的内衣短裙,更显出她的青春性感。随后,她叼起了一颗雪茄香烟,吞云吐雾,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些淫荡不羁的话。此时的郑二虎,完全拜倒在了这位女子的短裙之下。他一手拿起酒杯倒进了女郎的嫣红色口里,一手摸着女郎雪白般的大腿,由下而上,女郎尖叫一声讨厌,他才低声下气的问到,“那你就开个价吧,可不要得理不饶人了?”
“开什么开,就那个价,按炮算二百,按时间算五百,分纹不得少的。”女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郑二虎急不可奈,忙和女老板耳语了几句,女老板乖巧地开了一间小屋。其实,这间小屋是刘胜利夫妇忙不过来不能回家时的临时巢穴。郑二虎全部不把我等客人放在眼里,他低声下气地挽者女郎就进了里屋。随后,里屋传出淫声荡语、驴长驴短的尖叫声,弄的客人们神魂颠倒,哪有心事喝酒。
一小时后,郑二虎搂着女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店们,随后就消失在汽笛的长鸣之中。
我斗胆问了一声女老板,“郑书记喝酒为什么不给你付钱,那女士也经常会来你这里吗?”
“咳,我说你这书呆子也太傻冒了,哪有当官的吃喝老百姓还要给钱的道理?至于那位女士吗,反正是一家公司的推销员,他们经常有业务联系的,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他们的谈话是很秘密的,天机不可泄露啊!”她神秘西西的看着我,并且用手势摆来摆去。
“噢,原来如此,咱郑书记还是一心一意为民做事的好当家的啊?也难怪他这么来去匆匆,寝食不安呀!”我略带讥讽地说。
“呸,这位先生说的太过了,我们的村支书除了吃喝嫖赌,心里那有咱们老百姓。只要不过分搜刮民脂民膏就不错了!”一位顾客壮着酒胆,怒气冲冲地说着。看的出来,这些话在他的心里已经憋得很久了。
“是啊,不是我们大家的血汗,他家那里来得高楼大厦,奔驰宝马,还能玩的起什么小姐,泡的了什么小妞?”另一顾客说的更加直率,大有愤愤不平之意。
“你们这些近视眼别在那里瞎嚷嚷了,国家在提倡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你们可不要得了红眼病,有本事也混个村长干干,当不上,别在那里造谣生事,胡诌八扯的,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女老板冷言冷语地在一旁说道,目的是要制止大家的乱吵,免得节外生枝,对自己的生意不利。
“老板说的是,咱支书可是说一不二的,你们这些言论要是被郑书记知道了,那可是生不如死啊。我说哥们,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有几个与支书对着干的得到了好处,即使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能这么没遮没拦地说话,不怕他家的狼狗撕裂了你们的心脏!”这一顾客极力维护着老板的利益,说话都有点声嘶力竭了。
“怕个球,村支书算老几,爷们见得大官多着了,现在是什么时代,是他妈民主的时代,是让老爷们说话的时代。你想让州官放火,百姓不点灯吗,现在早他妈过时了。我告诉你傻小子,如果你还有点人性的话,就不要昧着良心说话,那样,你也会不得好死!”另一顾客仗义执言,大有英雄慷慨赴死之状。
酒店里一阵沉默,连老板娘也直愣愣地看着大家。今天怎么了,好象变了个天似的。平时来只管喝二两白干,吃一碟花生豆得人,今天却一个个喝得满面通红。更为不解的是,这些人的嘴就像没有把门的锁头一样,肆无忌惮的去说郑书记的坏话。如果是这样,郑书记还让我把饭馆开下去吗。老板娘吓出了一身冷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三分钟,一伟男子霍的站了起来,“老板娘,我们都知道,你是刘老师的续铉。刘先生是个好人,也是个胆小怕事的正人君子,你应该知道,你丈夫的前妻是怎么死的?”
“废话,我丈夫的前妻上吊而死,哪个不知,哪个不晓,管你屁事啊!”老板娘不屑一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可是,你丈夫的前妻如花似玉,比你这半老徐娘不知强过多少倍。他两正在新婚蜜月时期,如胶似漆,如鱼得水,恩爱无限,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期上吊去死呢,你不觉得有问题吗?”看来,这一男子非要问出个水落石出不可。
“那是我们自家的事,你不要狗吃老鼠多管闲事,谁叫这小贱人命小福薄,红杏出墙,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丈夫是何等样的老实人,能和这种坏女人生活在一起吗?”女老板的眼睛急的通红,怕要冒出火来了。
“是啊,他偷了汉子,愧对丈夫,这是咎由自取,正经一点的女人,哪个会干出这等事来?这种没廉耻的女人,不落个尸首分家,也就算说的过去了,她还能有什么下场!”哪个男子继续给老板帮腔做事。
“你他妈的说话像放屁,是谁偷了汉子,那女子端庄贤惠,和丈夫的感情好的不能再好了,怎么会无缘无辜地寻此短见?一定是郑二虎那个老毛驴趁她丈夫不在的时候强奸了她,而她的丈夫又不能给她撑腰做主,所以她才自寻短见,一死以表明清白。怎么反说是她勾引了郑二虎。既然是她偷了汉子,那就说明她什么都不在乎了,怎么反倒一死了之,世界上还有这么傻的女人吗?”这汉子一顿抢白,把所有人都惊得目瞠口呆。
正在此时,刘胜利老师回家了。看来,他在外面已经听了大半天大伙的争论,所以红着脸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急忙奔入了内室,也就是刚才郑二虎和那位小姐狂荡的小屋。
我急忙站了起来向大伙说道,“各位朋友,刘老师的前妻陈秀鹃被恶贼郑二虎致歼殒命,虽然说时间长了,但她的冤魂仞在,你们谁能说这不是事实呢?”
大家一时楞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时,突然间一阵龙卷旋风刮来,强烈的阳光被遮得漆黑一团。只听风声中有一女子呜呜咽咽地哭着,带着悲愤,带着怨恨,带着凄然。众人乱做一团,无不骇然。门被哗的一声吹开,一股冷风卷入店内,在小小的屋里打了一个小转,一张纸条在风口浪尖上飘来飘去,最后落到了我的桌面上。我顺手接住了纸条,心里明白这一定是陈秀鹃在暗中助我。果然,旋风在店内转了一圈后,随着一道刺眼的寒光,慢慢地消失在蓝天白云之中。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开始转向了握在我手中的纸条。我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它,只见上面用血迹写了一行字:“奸我者郑二虎,怨我着刘胜利,屈死鬼陈秀鹃。”
我把纸条举起,大伙立刻围了过来。他们一面看一面吵,看了一遍又一遍,争得面红耳赤,七嘴八舌。有的说这是死者的绝笔书,她借用一股旋风来澄清自己的清白。也有的说这是死者的一股冤魂,她是回来找郑二虎报仇的,等着瞧吧,总有一场好戏可看,冤死的人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的说报仇需要有人站出来说话,有哪为英雄出来和郑二虎叫阵,连她的男人都做了缩头乌龟,别人还有那份闲情去惹火烧身,自讨苦吃吗?……
我拿着这张血书站在了凳子上,高声说道,“我来替她申冤报仇!”这一声犹如石破天惊,五雷哄顶,众人几乎同时发出了啊的惊叫。这小子是死着的什么人,难道是个疯子不成?我问大伙,“你们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吗?”大伙嚷道,“你不是我们的老师吗?你们学校就建在我村的一片乱坟岗上,是不是你也住在里面呀?”大伙哄堂大笑。
“我岂止是住在乱坟堆里,我的屋子下面就是陈秀鹃的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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