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自长期执迷不悟地患着一种高攀不上而又将就不起的流行病症之后的某一个岁末的晚上,老班长一边用毛巾拍打着我一肩的尘土一边若无其事地说:晚上到我家来吃饭,穿精神点,都老大不小了。
我去了,披一件不算太脏的工作服,我不想刻意。
伊爱理不理地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吸烟。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女子是不是老班长今天交给我的内容。
老班长说了一句“你们谈吧”就出去了。
屋里很静,茶杯口的热气很抒情。我就是在这样的安静里想起第一次与女孩子见面时额头渗汗的情形,那个时侯也是无话可说的。但这一次仿佛是有些不一样。我们都安然于这样的氛围,并且适应着让自己去接受一个勉强的开始。
新年的第一天我约了伊。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漫步,彼此都不肯拉入正题的矜持里调侃,我们的言行很被动。然而这样一个女子在生活中的出现,宛如一盆宁静了太久的清水忽然间滴入了一滴墨汁,心情再无法澄静下来。
至少应该让我知道一种感觉或者一种态度,我伧促地拉住了伊的手。飘雪的夜晚有些惨白,伊的面容不可否认地开始苍老了,再精致的化妆液也掩盖不了那种眼神的憔悴与哀伤。伊回绝了我的试探,一点热度都没有慷慨:你怎么就这么死气沉沉呢?
我怆然而去。路灯下落寞的影子浓缩了太多千篇一律的故事,任寒风的凛冽摇动着主人蹒跚的步伐。新年可以这样度过,爱情也不过是冲上天空的一束烟花,美丽过后只剩下地上一堆等待清扫的纸壳。
这个季节的冰雪还没有化开,窗前的一株杨柳仿佛是一夜间缀上了叶蕾。
伊踢开了我的房门:你耐性得可以啊!她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提着行李箱。
我满脸愕然。
伊白了我一眼,用脚呼地带上了门:算啦,将就吧,这辈子就凑合着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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