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从窗户洒下来的时候,陈志泽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郝童童绯红的脸,她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呼吸均匀,像在做着一个香甜的梦。
1
徐波把门打开,叫郝童童:“还愣着干嘛?进来给我洗衣服。”
“不是有洗衣机吗?”郝童童尽管很不乐意,还是走进徐波家。徐波站在那里不动,张开双臂,歪着脖子看着郝童童,那意思郝童童当然懂,不就是帮他把衣服脱掉吗?可是好手好脚的,不会连衣服都不会脱吧?
好吧,吐人家一身,本来就理亏。
郝童童伸手就要帮徐波解开扣子,不料,徐波低头看她,问:“干嘛?”
郝童童慌忙缩回手,一头雾水:“不是要帮你脱衣服……”
“急了?”徐波分明想笑,硬要憋着,板着脸说,“我是抱你抱累了,舒展下胳膊而已,随便脱一个男人的衣服,难免会让人家想歪了……”
“去你的吧!”郝童童知道被耍,狠狠跺了徐波一脚,翻白眼瞪着他,“站在这里不动,是要让我知道,我欠你的吗?”
徐波这才笑盈盈哼着歌去了浴室。
该死!又是在唱《不说再见》。这是要提醒她什么吗?
郝童童闻着自己满身的酒气,不敢去坐徐波家的豪华欧式沙发,只好站着,等他出来,自己也该洗个澡。
手机铃声响了,一看屏幕,郝童童顿觉无聊,徐波在浴室给她打电话,这是有多无聊。铃声响了片刻,她才接起。
“郝童童,我洗发露用完了,你到储物室给我拿一瓶。”
“你自己不会出来拿吗?”
“你的意思是要我裸奔?”这等羞于启齿的话徐波居然当笑话讲出来,郝童童在心里骂了一大堆脏话,说:“那就不用洗头了,明天再洗也行。”
“让你今天吃干饭,明天再吃菜,行不行?”徐波语气不是很好,直接挂了电话。
“想得美,给你送东西去浴室,岂不是又要上演尴尬一幕?你不害臊也就算了,也不替我想想?”
郝童童拿着手机,气哼哼地嘀咕着,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找到一张小凳坐下,玩了一会手机小游戏,头有点昏沉沉的,徐波还真能洗,洗了一个小时还没洗好。郝童童歪倒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浴室的门开了,徐波裹着浴巾,趿拉着拖鞋站在门口,头发还在不断往下滴水,郝童童睁开眼,第一时间就看见他幽怨的小眼神,然后又假装没看见,低头从他身边走过,进了浴室,锁了门。
“小样。”徐波拿毛巾擦着头发,又使劲嗅了嗅毛巾,皱起眉头,慢悠悠走向沙发,坐下去。过了好一会,浴室传来郝童童的声音:“徐波,你家洗发水呢?”
“在储物室的储藏柜里,自己出来拿,对不起啊,昨天就买了,忘了放进浴室。”徐波忍不住偷笑,心里爽呆了:看你再和我作对。
一会,只见郝童童裹着浴巾,趿拉着拖鞋从浴室出来,从自己的包里拿了一小袋洗发露,又一阵风似的从徐波身边刮过。
徐波一脸幽怨,抓抓还有些油腻的头发,心里一万个不爽搅在一起。
“好吧,让你再得意一会,和我玩小把戏,你就等着后悔吧。”徐波脸上拂过一丝狡黠。
浴室的门开了,郝童童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对徐波说:“我去睡啦。”然后推开一间房间的门,进去,转身把门关上,上锁。
“阿喂!这边……”徐波的手指了指郝童童房间隔壁的卧室,可惜,她又看不见,听见了也不回答他。他只能去了卧室,直挺挺躺下去,其实,隔壁也是卧室,但不是主卧。郝童童站在绕房间走了一圈之后,才知道主卧旁边还有个小卧室。
2
天亮后,徐波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黑着一对眼圈,摸到手机,一看是陈志泽打来的,都懒得接,无非又是问郝童童的事,他想把郝童童的号码发过去,想想不妥,还是接电话吧。
“下个星期我请了假,去北京和你商讨一些案情,约个时间见面吧。”陈志泽说。
“好,到时候我联系你,还得麻烦你跑一趟,谢谢了。”除了一些客套话,徐波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志泽说:“好,就这样。”然后挂了电话。
徐波再无睡意,把窗帘拉开,懒洋洋地说:“欢迎阳光来做客。”
郝童童房间的门紧闭着,她也许还在熟睡。
徐波想起她以前熟睡的样子,微微一笑。记得在出租屋,那时他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的时候,总爱和她挤在沙发上睡,他爱看她熟睡的样子,她的睫毛长长的,细细密密的,脸庞精致得活像一个洋娃娃。那时候他都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摸一下她的脸,不过手又很快缩了回来,连想把搭在她额头上的一缕头发轻轻扒到耳后的勇气都没有。那时候她就像他的守护神,神圣得不容侵犯。
徐波嘴角挂着笑容,转身去了厨房准备早餐。
郝童童醒了,发现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树枝的空隙,把树叶的影子投向窗帘,像极了一个个跳跃的小精灵。郝童童揉着昏沉沉的头爬来。偶尔听见客厅有动静。她提高警惕四处张望,轻轻下床把床头柜上的一个摆设拿到手里,蹑手蹑脚地靠近门口。晃晃脑袋,记起昨晚的事,才发现她现在的举动实在可笑,徐波没想把她怎么样,于是打着哈欠去开门。
“醒啦?”是徐波的声音,郝童童探出头去,只见他系着围裙,正把做好的早餐端到餐桌。看着她微笑,他说,“快去洗漱了吃饭。”
大概,暖男就是这个样子吧?可惜郝童童只是随便想想。
“会开车吗?”郝童童刚出来,徐波就问。
“开车不会,驾照都没考,骑车倒是会,就是好多年没骑车了,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骑,”郝童童说,“自从叔叔给我买的自行车被人扎坏车胎,我就再没骑过。”
徐波心里收紧,握了握拳,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吃饭的时候罗亮说:“给你足够的时间,你必须学会开车,然后每天开车去上班。”
“那,短时间内还是学不会呢?”对于不会开车的郝童童来说,学车是不是比登天还难。
“学不会就走路上班。”徐波说完低头吃饭,他吃得很快,郝童童心想吃那么快会不会噎着,跟饿了一个世纪似的。徐波放下碗说:“快吃,猫都比你吃得快,一会还要给院里的花浇水呢。”
“好。”郝童童忙扒拉完碗里的饭,把碗筷收拾了去厨房洗。
透过厨房的窗户,郝童童看见徐波拉了一根长长的水管接在水龙头上准备浇花,她迅速洗了碗去了院子。徐波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那根长长的水管在自动浇着草坪。郝童童见草坪已经浇得差不多了,于是拿起水管去浇墙角那些还没浇过的灌木丛。
“哎——哎——哎!”徐波正蹲着修剪灌木的枝叶呢,突然间一股水流劈头盖脸浇下来。他“蹭”地一下站起来。郝童童手里的水管对着他一阵猛浇!郝童童看见墙角突然冒出个人来,吓傻了似的一时间忘了拿开水管。徐波想要躲,却无处逃避,看吧,后面是围墙,左边右边都是齐腰深的蔷薇和玫瑰,前面是浇得正欢的水流。
“快拿开啦!”徐波只好有双手护在脸上大叫,“傻瓜,快拿开!”
“哦。”郝童童反应过来,慌张地丢掉手中的水管。徐波好气又好笑,扒开灌木走了出来,他全身湿透,帅气的头发此时紧紧贴着头皮,水“滴答滴答”往下掉。他直接走到郝童童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在他一米八几的身高优势的对比下,郝童童感觉她一米六五不到的身高显得那么渺小。她缩着头等候他的发落。
不料徐波半蹲着身子,双手作“爪子”状,像老虎一样低吼一声:“吼——”
郝童童吓得咬着嘴唇连连躲避。徐波“哈哈”大笑着抓住她瘦小的肩膀,板着脸说:“我一会儿要去上班,而且我只有身上的这身衣服,其他的都在出租屋,没带替换的,现在被你淋湿了,你说怎么办?”
郝童童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在那边。”说完把脸转到一边,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后来看见我了,为什么还要一直浇?”徐波双手扳过她的脸与他对视,“你说现在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啦,我也懵了,一时间忘了拿开。”看着她果冻一样粉粉的嘴唇喏喏地说着“对不起”,徐波有种想要吻下去的冲动。又怕他的冲动会吓得她再次离开,只好作罢。
“好啦,看到你可怜巴巴求饶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徐波大笑着走进屋里,就这样被人扳着脸,郝童童脖子都酸了,现在终于逃脱“魔爪“。她又生怕哪里做得不好他又会变本加厉,于是赶忙取了干毛巾递过去,小心翼翼地说:“头发湿了……”
“岂止头发,全身都湿了。”郝童童感觉某人就是要听她不停道歉才安逸。她才不任他摆布呢,于是说:“我已经道过歉啦,能不能不要太过分?”
徐波觉得可笑:“没见过犯了错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好啦,算我倒霉,不要讲话,我要打电话。”说着拿过她手中的毛巾擦着头上的水,开始讲着电话。
“贾公子,不管你现在有没有空都必须给我送一套衣服过来,我的!不是一件而是一套!速度点,让我看看哥们儿的义气如何,吉祥路28号,你知道的……把妹?没有!你以为我像你?切,快点的。对了,我的车在酒店,我常去的酒店,不用我多嘴你应该知道,顺便把车开过来,速度,不然上班迟到耽误事情你这个主管负责吗?听到没有贾议文?再多嘴小心你的奖金落到别人手里。”
徐波挂了电话,瞟了一旁的郝童童,无力猜测她为什么会这么笨,而且她现在还没意识到水龙头没关。
“你倒是出去把水龙头关一下好吧?”徐波懒懒地说。
“哦!”郝童童急忙跑出去关掉水龙头。
“进来!”徐波又说。
好吧,犯了错就是理亏,任凭人家呼来唤去。郝童童又急忙返回屋子。
徐波弯腰,双手搭在她肩膀,用他富有磁性的声音说:“你好!郝童童小姐。”“你好……徐老板。”
郝童童红着脸看他近乎暧昧的脸。不知道他又要干嘛,立马竖起眉毛,真想说,有话快说有那什么快放之类的话。
“不要那么凶,我又吃不了你。你听着,一会儿有人要 来,你先回避 一下。免得人家说我‘金屋藏娇’。”
“徐老板,为什么要躲?咱们又没什么……”
“一定要让人怀疑我们有什么才好吗?”徐波皱着眉看着郝童童,”幼稚的傻瓜,还不快点躲起来。”
“好,我躲在哪里?”
“去卧室躲衣柜里啦。”
“哦好。”郝童童不禁脸红心跳,急忙跑去卧室。
罗亮电话里的贾公子原来是主管啊?郝童童这才知道他的名字叫贾议文,他火急火燎赶来,看到全身湿透的徐波吃惊地问:“呀,老板,您这是……”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院子里的水管坏了,修的时候浇了一身。”
贾议文呵呵笑着。徐波没好气地说:“好笑吧?好笑你就多笑会儿。我要上班去了,你要不要走?”
贾议文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打量着四周说:“呀,老板,房子什么时候装修的?装修的时候干嘛不和我说,我有个朋友就是搞装修的,什么风格啊?貌似不错,我要好好参观……”
“拉倒吧你,装修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现在想起要参观啦?门都没有。走走走。”徐波把他请出去,“我要换衣服,闲人免进。”说完把门关上。
主管贾议文走了,徐波大声说:“出来吧,逗你玩呢,我们两个的关系,公司谁不知道?”
“真欠揍!”郝童童嘀咕着推开衣柜门,本来什么事都没有,还非要搞得跟偷情似的,徐波那家伙应该觉得很刺激。
“对了,我要去外地走几天,公司就交给你了,能不能管理好就看你的了,其间我会给你安排司机,还真没见过这么悲催的事,堂堂公司首席设计师,居然没给配车。”徐波说,“还有,下星期陈志泽要来找我谈案子,见到你,一定会十分惊喜,不,是万份惊喜。”
“不要在这里咬文嚼字了,不是说要迟到了吗?刚才还催人家贾议文赶紧来,现在还在这里闲的没事,做你的下属还真是不容易,好吧,你就放心出差吧,公司的事我勉强能应付得来。”郝童童还真不怕徐波,朝他翻白眼那是随心所欲的事。
“陈志泽要来,你敢说你不高兴?”徐波眉毛又扭在一起,郝童童说:“无聊。”
3
徐波去外地谈了一笔生意,美滋滋回到公司,不见郝童童的身影,问主管,主管告诉他,有一个男的来找她,两人一起出去了,说是去吃贵州小吃去了。
徐波当然知道主管所说的餐馆,专门经营黔东南地区的风味小吃,诺大的城市,仅此一家。
喧嚣的一天很快过去了,夜晚很快陷入了沉默。天空很干净,连月亮和星星都没有。几片泛黄的叶子也趁清洁工不在,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偷偷从树丫上飘下来。
徐波站在树下,偶尔抬头望一下天空,他对面的快餐店里,人头攒动,貌似生意火爆。靠窗户的地方,陈志泽熟悉的身影定格在那里,他对面是郝童童,他的手伸向她的脸颊,灯光下的暧昧刺痛了眼睛。
徐波顿了顿足,什么也没有说,投入到夜色中。他们爱怎么样都行,不需要任何人懂,也不需要任何人评论,尽可在众目睽睽之下暧昧吧!
太阳的温度残留在沥青铺就的街道上,热气逆流而上,和晚上潮湿的空气混合,沾在皮肤上湿腻腻的,有种洗桑拿的感觉。徐波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找到一片草地,草地的清凉才是最惬意的,不过,他现在不知道“惬意”两个字怎么写,从心底腾起的烦躁就像沾在皮肤上的潮湿水汽,一时半会散不去。
不爱,不痛……一切想要拥有的欲望马上打消,其实都是废话,爱都爱了,不能做到洒脱放手,不然,以前的努力就真的成了笑话。
徐波望向对面的餐馆,窗户边的一对身影貌似有说有笑,心里难免有些抓狂,所有的努力都得不到一个人的心,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这份期待还夹杂着自欺欺人。
“呵,郝童童,那个傻瓜怎么会喜欢我?”徐波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
心底冒出一个想法:好歹还是要争取到底,不是吗?
餐馆里,郝童童不敢面对陈志泽的目光,怕看到他眼里的心碎。她脸上那种做了亏心事的忐忑和内疚藏都藏不住。她还是什么都告诉陈志泽了。
得知徐波占有了她,陈志泽怎能忍心责怪?柔声说:“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徐波爱你爱得太深刻,我都看得出来,”他语调突变,“可是,你刚刚说你一直都爱我,可你干嘛要拒绝我?你知不知道你好几次拒绝我,我都有种快要死掉的感觉,只要你爱我就够了,我别无所求,没有你,我像个无家可归的人,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回到家,也感觉还在漂泊。”
陈志泽说的话比任何一次都让郝童童感到心碎,她握住陈志泽的手,低声说:“我一直认为,我们之间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我们彼此相爱,谁也阻挡不了我们在一起,你好傻,早点告诉我,你爱我……你知不知道,你每拒绝我一次,我的心就像面前的这块牛排一样,被宰割下来,放在铁板上反复煎。”
“别说了。”郝童童眼泪掉下来,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不哭,我还是没有失望,你终于说了你爱我。”陈志泽扯了纸巾,亲手擦掉郝童童的眼泪。
“我不想再错过。”郝童童捉住陈志泽的手,红着眼圈。
“那就不要再拒绝我,或者是偷偷离开我。”陈志泽的拇指动了下,抹掉郝童童急速滑落的眼泪,柔声说,“答应我。”
徐波拿起湿漉漉的外套就走进餐馆,对着陈志泽的肩膀就是一拳:“好啊你,打电话叫你来商量事情,你却在这里……哟,是郝童童啊?我刚才都没注意到是你。”
装,继续装,这装得也未免太牵强了吧?徐波自己也感到别扭,还有自己的虚伪。
郝童童松开陈志泽的手,擦了下眼睛。
“谈事情这种大事我可不敢忘记,这不是去你公司找你,碰到童童,约出来吃顿饭,谁叫你不在公司等我?”陈志泽说。
“那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徐波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大脑搭错一根筋似的,又小儿科起来。
“什么意思?”陈志泽说:“能不能不要怪里怪气的?”
“想哪里去了?我是说,你们都吃得差不多了,好菜我都错过了。”这般口是心非,徐波自己都觉得虚伪。
“徐波,你不够意思,原来童童一直都在你这里,你还隐瞒我,怎么?只准你金屋藏娇,就不准我约出来吃顿饭?”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郝童童一脸不悦。陈志泽下意识捂了下嘴,说:“童童,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不要在意。”
郝童童放下筷子,说:“你们两个一见面就比酸,再酸,也比不上这锅老酸汤酸,不是要谈事情吗?谈就行了。”
“好,我就开门见山说了,”陈志泽说,“我在警局档案处找到徐太太的手机,准备用特殊科技让手机重启,包括删掉的信息也能恢复,到时候,谁给她发的图片,自然就知道了,还有,我和郝童童都知道,徐太太治疗精神疾病的药全部被换成维生素,这是有人蓄意策划一个阴谋,具体是谁,我现在锁定的人物和徐波想的一样,苏锦程最可疑,就凭他和苏玲玲的手机里都有徐波受害后的照片,我怀疑他和绑架者的关系不一般。但要等恢复手机之后,才会得到徐太太自杀的答案,暂时也就没有足够的证据,还不能把苏锦程怎么样。”
“反正,警察办案要求的是神速,拖拖拉拉,不如我们自己去查,就像郝童童爸爸的冤案,她自己的推断完全吻合郝东平不是凶手的逻辑,陈警官,我妈妈的事就拜托你了。”徐波有些坐不住。”
“我知道,我会努力。”陈志泽心情沉重,干掉一杯酒后又蓄满。
“是徐新华绑架了我,也是他对我下的狠手,他没让我死,不过我不会感激他。”徐波端过陈志泽面前的酒,一仰脖子喝光,把空杯子重重地放回去。
陈志泽大惊,叫服务员撤掉碗盘,桌子成了他的办案现场。
“徐新华绑架你,下狠手后发照片给苏锦程,那就是说,要你死的人是苏锦程!”
“怪不得在我失忆期间,一直追问我,问徐新华都和我说了些什么,原来是做贼心虚!他干嘛要害我?替苏玲玲报仇?可是,是苏玲玲先害我,我反击就不对吗?她忘了我还救过她一命呢!苏家这是公然恩将仇报!”
徐波的一席话让陈志泽和郝童童错愕,齐声问:“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呢,你回警局打听就是了,我还差点就招来牢狱之灾。”
徐波不愿说,郝童童他们也没追问。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徐波说,“郝童童,车在外面,我是专门来接你的,对了,我也给陈志泽安排了住处。”
“你还没吃饭吧?我再点击道菜……”郝童童正要叫服务员,徐波抬抬手示意不用:“我吃过了,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不了,”陈志泽说,“童童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已经定好了房间,就不劳烦你了,如果案子上还有什么疑问,打电话给我。”
徐波当时就不高兴了,伸手欲拽住郝童童,不料,陈志泽动作快了一步,拉了郝童童就出了门。
徐波准备在他们等车的时候把郝童童拽过来,他还是失算了,人家陈志泽也是开车来的,两人就这样开车离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渐渐远去。
4
“她一定会回来的,客户交流会还没有举办,她的品牌推出的后期策划还在进行,她不会就这样来开的,明天,她一定会出现在公司。”徐波坐在车里,不停地安慰自己,也只能这样了,自欺欺人也算是安慰吧?
“徐老板?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肖潇从超市出来,手里拎着东西,站在徐波车子左侧和他打招呼。
“肖潇小姐。”徐波淡淡地说,“这么晚了还出来购物啊?”
“是呀,好不容易有属于自己的时间,逛逛超市,就当犒劳自己咯。”肖潇礼貌地回以微笑,“徐老板在等人?”
“没有,闲得无聊,出来散心。”徐波说着瞎话,肖潇说:“我家就在附近的 小区,不如,到家喝杯茶吧。”
“也好,反正也闲得慌。”徐波说,“上车,我送你。”
肖潇家住在市中心高档小区,徐波把她送到家,她给徐波倒了茶,见他闷闷不乐,问道:“徐老板有心事?”
“没有。”徐波否认,借故找个话题,“我饿了,你也没吃饭吧?看你买了这些零食,一看就知道你没吃饭。”
“好眼力,要不,咱们出去吃?”肖潇提议说,徐波说:“不用,家里有食材就行,我好久没做饭了,毕竟,饭店的吃腻了,就想自己动手做饭。”
“徐老板真是能文能武,冰箱里有食材,看来我只有打下手的份了,做饭不是我擅长的,我做的饭超级难吃。”肖潇起身到了厨房,拉开冰箱门,里面琳琅满目的都是食物。
“清淡些就行。”徐波说着拿出西红柿和鸡蛋,肖潇拿了围裙,徐波手上沾了水,她说:“不介意的话,我帮您把围裙系上。”
“可以。”徐波说着张开双臂,肖潇站在他身后,系围裙的时候难免要做环抱腰部的动作,不过都是成年人,没必要想歪了。
“好了。”肖潇吁了口气,拍拍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有,其实很简单,一个人做就行了。”徐波说。
“那我就在一边看您做,顺便学学厨艺,他们都说我做的饭咽不下去,您教会我,他们会对我的厨艺刮目相看。”
“好啊。”
肖潇拿了个苹果咬着,站在一边看徐波做饭。看他娴熟的刀工,她忍不住要去学着他的样子切葱花,徐波说:“这个速度要慢慢练习,急于求成会切到手。”刚说完,肖潇扔下刀紧紧捂着手指,鲜血从指缝里淌出来,徐波大惊,拉过她的手一看,只见血不停地往外冒,足以看出伤口不浅。
“医药箱呢?”徐波急了,肖潇用下巴指了指陈列柜的抽屉,徐波说:“握紧伤口,我去拿医药箱。”
肖潇手指伤得不轻,止血药洒在上面也止不住,徐波想都没想,吮上她的伤口。这番操作太突然,肖潇惊讶之余有些幸福到眩晕的感觉,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扶着门框。心跳的声音暴露在空气中。
过了还一会,徐波松口,趁血液暂时停止流动,赶紧把止血药撒在伤口,迅速把医用纱布缠在受伤的手指上,这才把满嘴的血吐在垃圾桶里。抬头看着肖潇,嗔道:“疼吧?活该,叫你不要动刀,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知道错了。”肖潇脸红,头慢慢 垂下来,盯着自己的脚尖,幸福在心里一圈圈荡漾开去。
“去那边坐好,饭一会就好。”徐波的话就是命令,肖潇不敢不从,低头迈着小碎步去了客厅。
“你怎么和她一样笨?”徐波端了两碗面出来的时候,说着奇怪的话,肖潇抬头,问:“什么?”
“没事,赶紧吃饭,我随便说说的。”徐波也感觉到自己的奇怪,找到这奇怪的根源,原来他把肖潇当成郝童童,怪不得和她说话的语气都那么随心所欲。
徐波煮的面看着就很有食欲,像玉带一样的面条飘在清亮的汤里,鸡蛋,西红柿,虾米,油菜,还有香醋和香油淡淡的清香诠释了什么叫做色香味俱全。
肖潇努力保持优雅的吃相,但过了一会矜持不下去,也学着徐波的样子来个狼吞虎咽,他放下碗的时候,她也正好喝完最后一口汤。
徐波充当好男人的角色,负责洗了碗,这才离开肖潇家。肖潇关好门窗,像个被宠上天的小公主,激动得睡不着觉。
5
徐波开着车,显得心不在焉,只想知道郝童童和陈志泽现在在哪个地方落脚,早知道现在猜得头疼,不如当初就跟在他们后面,懊恼已经来不及了,她虽然还会回来,但是也是工作需要,忙完一系列的工作,她也许从此以后就不再属于他。懊恼之余,徐波只好驱车回家。
此时,郝童童和陈志泽逛了超市之后,进了事先预定好的酒店。
进了房间,陈志泽从后面环抱住郝童童,将她扭转过来面对自己,她娇羞的样子让他欲罢不能,以蜻蜓点水的方式吻了她几下后,他的吻如同他对她强烈的爱一样,潮水般将她的唇覆盖。直到快喘不过气来,才把她放倒在松软的床上。俯身,星目轻眨,在她耳畔说:“我爱你。”
“我也是。”郝童童仰头,再次迎向陈志泽的吻,与他十指相扣,缠缠绵绵,欲爱到天荒地老。
当阳光从窗户洒下来的时候,陈志泽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郝童童绯红的脸,她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呼吸均匀,像在做着一个香甜的梦。
陈志泽故意挑逗,又吻上郝童童柔软的唇,她一声喃呢,睁开眼,看到他温暖的脸,娇羞一笑,勾住他的脖子,送上一记香吻,她这一主动还了得?陈志泽当即拉了被子盖过头顶,一个翻身将她控制住。
阳光静好,洒在窗帘上,微风拂过,阳光在雪白的窗帘上跳动。
被子被掀开,二人温柔相对。陈志泽吻了郝童童的额头,说:“去楼下吃点早餐可好。”
“好。”郝童童轻轻点头回应。
急促地铃声打破甜蜜的二人世界,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徐波的号码。
“郝童童,都几点了?还不来公司吗?要不要我把公司搬到你的住?省得打扰你的美梦?”电话更接通,徐波冒着火的语气传进耳朵,郝童童下意识地把手机往一边挪了挪。
“我马上就赶过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郝童童的担心遭到徐波一顿抢白:“如果你都不为你的设计方案着想,我们又跟着干着急干嘛?不是夸下海口了吗?你要让王怡凌看你的笑话吗?所有人都在等着你来安排事务,我限你十分钟之内赶到。”
郝童童对着挂掉的电话努努嘴,穿衣下床,投入到洗漱中。
“才几点?就催你去上班?早餐都没吃。”陈志泽看着忙碌的郝童童,心疼不已。
郝童童嘴里含着牙膏,含糊不清地说:“我在考虑要不要坐火箭过去,十分钟,哪能立即赶过去?”
“故意找茬,吃醋了,”陈志泽打着领带说,“我去楼下给你打包早点,路上吃。”
郝童童“好呀”还没说出口,陈志泽已经出了门。
6
陈志泽的军用越野车以飞毛腿的速度开进徐波的公司大门,车刚停稳,郝童童就开门下车,直奔办公室而去。一路上就纳闷了,平时这个点员工们都没到,今天突然早到,是不是像徐波说的那样,事态严重?
然而,是郝童童想多了,公司员工都没到,办公室里,只有徐波一个人,他貌似昨晚没睡好,两个黑眼圈格外显眼,脸色憔悴,无精打采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来啦?是不是打扰你们的美梦了?”徐波冷笑,没有把他搭在办公桌上的双脚挪下来的意思,反而痞子气地抖动着,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
他这是要干嘛?还有没有身为老板的素质?郝童童愣在门口没动。
徐波冷笑:“干嘛?还在回味昨晚的美梦吗?是梦都会醒的,赶紧投入到工作中吧?”说完把双脚从办公桌上挪下来,扔过去一个方案,“这是推出品牌的策划,策划部加了一晚上的班才做出来的,要认真看,有不足的地方告诉我,我叫她们重做。”
“好的,”郝童童忙不迭接住飞过来的方案,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事情办妥之后,一定要犒劳辛苦工作的员工们。”
这时陈志泽出现在门口,敲了敲原本开着的门:“哟,都在工作呢?那我就不打扰了,童童,我中午来接你下班。”
没等郝童童说话,徐波就说:“陈警官,我们中午要加班,提前告诉你,免得你白跑一趟。”
“那晚上我来接她下班,晚上也不会把员工留下来加班吧?”陈志泽颇有挑衅之意,徐波慢悠悠地说:“这个还说不定,推出春款,还要紧锣密鼓策划夏季款,你说,我们哪有时间耗着?”说完看向郝童童,“郝童童,你说呢?”
“到时候什么时候不加班了,我会打电话给你,你再来接我吧。”郝童童只能这样对陈志泽说了。
“八小时的工作制度,怎么到了徐老板这里就成了二十四小时了?这不符合国家规定嘛。”陈志泽故意的,从他的表情和动作里就能看得出。
“工作需要,我们加班都有补贴,也不是天天加班,陈警官要是发现哪里不妥,我可以跟你去审讯室走一趟。”徐波似笑非笑,陈志泽懒得理他,走过来揉揉郝童童的头发,说:“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说定了,我等你电话。”说着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出门直接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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