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亮了,李易脸上顶着心安理得,拉了被子盖住苏玲玲的身体,不紧不慢打好领带,提了西装下楼,拿了一瓶酒打开,靠在墙上不紧不慢喝着。他打算和苏锦程摊牌,事到如今,苏玲玲不同意结婚都不行。他挪到沙发,倒下去。
1
徐波在寻找郝童童和追寻真相之间徘徊,最后还是决定先打电话向苏玲玲了解情况,找郝童童的事放在第一位,他总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徐波去了苏锦程家,在保姆那里打听到苏玲玲的电话号码,给她打了电话,得知她在海口。
“如果想知道照片的来源,必须去找我谈,机会只有一次,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后还不来,一切免谈,好了,怕你找不到,我大发善心,发地图给你好了。”
苏玲玲在电话里口气很硬。为了弄清楚那些照片的来源,还有苏锦程和徐新华的关系,徐波决定去找苏玲玲。
他相信,追根问底,总有拨云见日那天。
可是,他又陷入困境:郝童童现在在哪?她会不会想不开?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伤害了她,想起她流泪的样子,心里揪紧。
这时,陈志泽打来电话。
“徐波,我把你说的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我觉得还是要找到苏玲玲了解清楚,我推断,徐太太的手机里也有同样的照片。”
陈志泽说的这些徐波早就想到了,他这不是来废话吗?徐波回答得懒洋洋的:“谢了,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可是,又能怎样?案子都结了,没有充足的证据,一切都将是空口无凭,我准备去找苏玲玲。”
陈志泽急了:“郝童童怎么办?”
“我也在纠结这个问题。”徐波很不耐烦,“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管吗?”
陈志泽语气也不好:“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现在吵架有意思吗?”调整情绪,口气软了下来,“不如,我去找苏玲玲了解情况,你去找郝童童,毕竟,我也能体会到你的困境,分身乏术,总有个人帮忙分担不是?”
徐波感觉这个办法也不错,不过还有些顾虑:“如果她不告诉你呢?她说要我亲自去找她。”
“我自有办法叫她开口。”陈志泽信心满满,不知道哪来的把握。徐波沉默半晌,还是同意了他的安排。
“好,我把地图发给你,事情要是不成,及时联系我,就这样,我要去北京一趟,也许,会在那里找到她。”
2
陈志泽一路南下,在傍晚的时候找到苏玲玲。苏玲玲没见徐波前来,态度很坚决,非要把他赶出住处。他也态度坚决,决不让步,环视她的香闺,像是提前精心安排好了一切,玫瑰花装扮的房间,在暖色调的灯光里分外暧昧,餐桌上,精致的烛台上几只蜡烛静静跳动着橘黄色的火苗,蕾丝台布,香槟和西餐。再看苏玲玲,精致的妆容,魅惑的红唇,玫瑰紫的真丝低胸吊带,酥胸半露,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感,裙摆短得不能再短,露出一大截雪白的大腿。
徐波没有来,颇有失落的样子,见陈志泽站在房间中央,没有要走的意思,秀眉竖起,指向门外下逐客令:“陈志泽,你给我出去!”
陈志泽没有动,说:“穿好衣服,我有事找你谈。”
苏玲玲扬扬脖子,轻笑:“我这样就挺好的,你管不着。”
“别忘了你还是个学生,”陈志泽把沙发上的一件衣服丢过去,说:“你这样我没法和你谈事情。”
“我也没打算和你谈,除非徐波亲自来。”
“我想,你今天特意布置好这一切,就是等他一起共进烛光晚餐,可惜,满心希望化作泡影,你等不来他的人,你的这份爱显得太卑微,太低俗,他恐怕瞧不起。”
“闭嘴!”苏玲玲大叫。
陈志泽非但没有闭嘴,反而变本加厉:“这就是事实,不喜欢一个人,哪怕对方主动投怀送抱都只是落到自取其辱的下场。他不会来的,他在寻找郝童童的路上,他比任何时候都着急,他们共度几个夜晚之后,郝童童就不辞而别,他在意郝童童,比在意你多几万倍。”
“闭嘴!我叫你闭嘴!”苏玲玲疯了似的狂摔满屋的玫瑰花,“他怎么就不去死?为什么他失踪以后还要出现?那个人怎么就不杀了他?”
“谁?竟然会心慈手软?”陈志泽火上浇油,“我也恨不得他去死!凭什么他要和我抢郝童童?要不是他的存在,我和郝童童就已经在一起了,我认为你和他才是天生一对,这样的负心汉,死一万遍都不足惜。”
“终于觅到知音了,还是你懂我。”苏玲玲拧开酒瓶,仰头就灌掉半瓶,跌坐在沙发上,苦笑,“他要是死了,徐家可就断了香火,他怎么可能死?只是他那个妈,看着就来气,她才该死。”
陈志泽眉头微皱,陷入沉思,苏玲玲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喷着酒气问:“陈志泽,我美吗?”
陈志泽不得不承认,她确实美。他刻意避开她灼灼的目光,微微点头。苏玲玲抓住他的下巴,强行把他扭转过来,醉眼迷离:“可是,我哪里比郝童童差?徐波他居然看不上我!他的眼睛瞎了吗?你敢说,你现在没对我动心?”
披在苏玲玲身上的衣服滑落下来,陈志泽再次拿起给她披上。拿了桌上的高脚杯,续了两杯酒:“其实,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被情所困,无法自拔。来,我陪你干一杯。”
苏玲玲抹了把眼睛,端起酒杯喝光所有的酒,醉态尽显,嘴里喃喃说道:“他就是该死,他们全家都该死!他把我告上法庭,让我颜面无存,我就是要他死!”
陈志泽轻抿一口酒,若有所思的样子,说:“在他失踪后,我收到一些照片,照片上他的样子很惨 ,我以为他死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发照片给我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至今还在奇怪。”说着掏出手机,摆弄半晌,放在桌子上。
“你真会开玩笑,我爸爸说了,照片只有他有,不,我用他的手机发送给我之后,目前也就我和他有徐波血淋淋的照片,再知道的就是死人。”苏玲玲醉醺醺的,凑过来,扯掉身上的衣服,在他耳边轻声说,“说正事,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陈志泽推开她,打了个哈哈:“死人怎么会知道?你在讲鬼故事吗?我才不相信。”
苏玲玲醉态百出,叫嚷着:“从来没有人相信过我的话,连你也不相信我,我要怎么说,你们才会相信我说的是真的?死人当然知道了,在变成死人之前,看到照片,惊吓过度,不就成了死人了吗?真笨!”
“可是,我也收到照片了,谁发的?你知道吗?”
“发照片的人死了。”苏玲玲软软地滑到沙发上,梦呓似的说了句,眼皮耷拉下来。
“是谁?这么好心为民除害,干嘛会死?想想都可惜。”陈志泽装疯卖傻,“可惜了。”
苏玲玲断断续续说:“可惜?呵呵,他不死,我爸爸就得死。”
“哦?怎么讲?”陈志泽显得漫不经心,其实心里迫切想知道真相。
苏玲玲喝多了,脖子一歪,睡着了。陈志泽企图把她叫醒,摇晃几下,她不耐烦地挥动胳膊,断断续续说:“我才不会出卖亲爹。”
再摇晃,苏玲玲一动不动,睡得跟死过去一样。陈志泽陷入苦恼,只得到一半答案,心有不甘。准备等苏玲玲醒了再继续问。要不是趁她喝醉才套出这些话,他还不知道怎样和清醒的她周旋,在来之前心里其实没底,只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
桌上的手机清晰地录下刚才的一幕,陈志泽嘴角微微上扬,把手机放在衣兜,苏玲玲的手机就在沙发上,他拿过来,在手机相册里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照片,稍加思忖,打开微信,点开一个标注为“爸爸”的联系人一栏,赫然发现有给她发图片的记录。图片和徐波给他看得一模一样。
苏玲玲的图片来源是苏锦程,那苏锦程的又是谁提供的?
手指在桌面有节奏地敲击,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
3
门突然开了,李易叫着苏玲玲的名字走进来,看到陈志泽,问道:“你是谁?”再看到满屋的狼藉,一脸错愕,当看到苏玲玲衣不蔽体醉得不省人事,心里无名火起,把陈志泽拎起来,厉声吼道,“你是谁?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叫陈志泽,麻烦你放开我!我什么都没做!”
“这又怎么解释?”李易指着满地的玫瑰花碎片,再指指苏玲玲,“你认为我会轻易相信你?”
“她在等徐波,徐波没来,她失望了,喝醉后睡着了,就这样,爱信不信!”陈志泽推开李易,反问,“你又是谁?和她什么关系?”
“我和她有婚约,你说我和她什么关系?”
“好,我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我没对她有非分之想。”陈志泽就要走,不料李易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他抹了把嘴角,看看手心里的血迹,眼里蓦地腾起几分愤怒。
“谁可以证明你心里没鬼?这一拳就是要警告你,最好不要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李易说,“我叫李易,免得你被人打了还不知道是谁打的你。”
陈志泽抹掉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说:“徐波没来,她很伤心,你要好好安慰她,自己的女人想着别的男人,想想都悲哀。”说完大步离开。
“确实很讽刺。”李易苦笑,看着衣不蔽体,醉的不省人事的苏玲玲,心都碎了。眼泪掉下来的瞬间,心一横,抱起她软绵绵的身体,大步上楼,把她扔在床上。扯掉领带,扔掉西装,俯身褪去她的衣裙。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几乎心碎的声音在喉咙里滚动,眼泪滴落在苏玲玲雪白的肌肤,李易努力忍着愤怒,表现出温柔,“我一直都很疼你,我在用我的行动证明我很爱你,然而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我一直都很敬重你,才和你保持恋人之间的距离,可你,一心想着徐波,实在让我心碎。今天我就要拥有你,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
他讨厌她的红唇,讨厌她的妖艳,更讨厌她为了讨好别的男人而刻意卖弄风骚。眼前的像她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但不是他想要的样子,他关了灯,俯身亲吻了她,黑暗里发出一声闷哼,他粗重的喘息声就成了黑夜里的全部。
4
灯亮了,李易脸上顶着得逞后的心安理得,拉了被子盖住苏玲玲的身体,不紧不慢打好领带,提了西装下楼,拿了一瓶酒打开,靠在墙上不紧不慢喝着。他打算和苏锦程摊牌,事到如今,苏玲玲不同意结婚都不行。他挪到沙发,倒下去。
天亮了,李易被一阵尖叫惊醒,晃晃昏沉沉的头,朝楼上晃悠悠走去。直接推开卧室的门。
苏玲玲用被子紧紧裹着身子,满眼惊恐,看到李易,却又故作镇静,质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不在宿舍呆着,跑来干嘛?”
“昨天晚上就来了,在这里待了一整晚。”李易着走到衣柜,挑了件衣服扔过去,板着脸说,“穿上。”
“是你,趁我睡着……”剩下的话羞于启齿,苏玲玲只能用眼泪代替,又把被子裹了裹。
“是,我会向董事长挑明一切,尽早商量我们两个人的婚事,这样,也算是我对你负责。”
“我还要上学!你叫我怎么有脸见人?”苏玲玲大叫。
“我对你负责,也包括养你后半生!”
“哼哼!大言不惭,你用我家的钱养我?搞清楚到底是谁养谁!你只不过是我爸爸的一条狗罢了!他只是想要你替他把事办好而已!谁叫你是天生的管理天才?”
“说话注意点!”李易额头青筋爆出,拳头紧握,“原以为看到你委屈,我会好好疼你,没想到会是这样。”
“就是这样的!实话告诉你吧,徐新杰没出事之前,我爸爸就打算和徐家联姻,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喜欢徐波,即使他对我有一万点的伤害,我还是照样喜欢他,现在我爸爸又打算和时装界大咖联姻,我完全成了他商业利益的牺牲品!尽管我不愿意,但是,总比跟了你好一万倍!你骨子里就是个乡巴佬!”
“啪!”
李易没忍住,狠狠甩了苏玲玲一个耳光,扑上去掐住她的脖子,沉声说:“没有我的付出,苏锦程哪会有今天的成就?”
苏玲玲没有抵抗,沙哑着嗓子说:“你再是弄死我,我也不会和你结婚!你大言不惭,要不是我爸爸收养你,你现在最多就是个臭要饭的!”
这种伤害岂止一万点?李易彻底发了疯,双手用力收紧,苏玲玲还是没有反抗,青着脸咳嗽两声,李易这才慌了神,慌忙撒手。苏玲玲咳嗽几声,瞪着他,血红的眼睛里有眼泪掉下来。
“不管怎样,我也不亏,得到你,我就知足了。”李易一脸邪恶,整理好衣服,开门正要下楼。
“你混蛋!”苏玲玲抓起台灯奋力扔过去,在离李易不远的地方坠落,摔在地上。
李易反唇相讥:“你成天作妖,不就是期待那个混蛋接受你吗?你自己都不检点,也怪不得我混蛋,和你共度良宵的不是他,是不是很失望?”
苏玲玲紧咬嘴唇,惨白着脸,李易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直接下楼。
苏玲玲哭了好一会,穿衣下楼,李易没有走,他端了盘水果,坐在苏玲玲对面,看她添油加醋打电话向苏锦程哭诉。
“真是脑子进水了,”李易前所未有的玩世不恭,“这种事也能和当爹的细细描述?差不多行了,董事长来了就告诉他,我在办公室。”说完起身离开。
5
陈志泽再次去找苏玲玲的时候,正碰见苏锦程板着脸从苏玲玲的住处出来,苏玲玲红着眼,像是刚哭过的样子,他站在一颗树后面,见苏锦程把苏玲玲推进车里,嘴里骂着什么,开车离开。
其实,车子经过陈志泽身边时,苏玲玲看到了他,他注意到她眼里闪过的一丝惊讶,也许在惊讶他昨晚都问了她些什么,或者她醉酒后他有没有对她做过什么。陈志泽假装低头看手机,她没有机会问他,也不敢问。
苏锦程一脸的横肉都快垮到下巴了,苏玲玲不敢吱声,只等着看李易吃苦头。苏锦程停下车,气冲冲朝李易的办公室走的时候,她隐约感受到今天可能会有血光之灾发生,不过这也是她希望看到的,不好好教训李易一顿,她心里难受。
“哐——”李易办公室的门被苏锦程大力踢开,差点断成两截。李易嘴角泛起一抹笑容,不慌不忙站起来,恭敬地说:“董事长,您来了?”
苏锦程横了他一眼,斥道:“犯了错还不知悔改!谁给你的淡定!”
“董事长,我和玲玲有婚约在先,生米煮成熟饭是迟早的事……”
“口头婚约也算婚约?”苏锦程上去就是一阵暴揍,打累了就叉着腰大口喘息。
“难道,董事长您耍我不成?”李易整理着衣服,刻意盯着苏锦程的反应。苏锦程倒也淡定,点了根烟就开始吞云吐雾。
“我李易充其量就是一条狗!苏玲玲说的,”李易挑明了说,“您的养育之恩我今生今世难以回报,但是,我也是真心诚意要为公司付出,您又何必拿什么婚约哄骗我?既然要用婚约挽留我,那现在又干嘛要毁约?我李易再不济,也不能随便给人当猴耍!”
李易先发制人,苏锦程脸色陡变,看向苏玲玲,喝道:“这种话你也能说得出来?”
“算了,都不要假惺惺在我面前装,”李易从抽屉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时装界大咖womenny的名片,董事长眼熟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以乱丢?难道您是想告诉我什么?我还看见她宝贝儿子刚回国的那天,你们就在咖啡馆碰面,事先就商量好了这门婚事,什么时候开始联姻,你们两家商量好了吧?”
苏锦程努努嘴,说:“消息还蛮灵通的嘛,这件事本来就没打算瞒你,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和你详细解释了。”
“看来您还真把我当条狗!这些我当然知道,苏玲玲什么都告诉我了,我本来就不奢求什么,只想做好分内的事,但是,当猴耍这种侮辱我难以忍受!”李易目光灼灼,盯着苏锦程,“董事长这些年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感激不尽,我这些年的付出,不敢说什么没功劳也有苦劳的话,既然做出对不起苏玲玲的事,我定当承担一切后果,现在报警还来得及,但是从今往后,我和苏家不再有任何关联。”
“说什么呢!这事宣扬出去,你叫玲玲怎样抬头做人?先前被徐波那小子害了一次,这次可不能再丢脸!”苏锦程勃然大怒,“你敢宣扬出去,我饶不了你!”
“爸爸!不能就这样算了!”苏玲玲走过来,仰头怒视李易,“一定要让他尝尝苦头!就这么算了,怎么对得起我?”
苏锦程气得胡子都在发抖,指头差点戳到苏玲玲鼻子上:“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而起!你还说!你一个女娃娃家,太不检点了!一边去,我会把事情处理好!”
“我李易敢作敢当,您要是不报警,我自首就行。”李易的执着惹得苏锦程身躯一震,憋足了气怒道:“你敢!”
“董事长是怕事情宣扬出去,好不容易觅到的联姻机会成为泡影?”李易冷笑,“也对,为了相互的利益。”
“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养虎为患,你走!事情我不追究,我不会亏待你,我会给你一笔钱,离开公司!”苏锦程指向李易鼻子的手微微发抖,咬牙说,“但是!如果你敢把这件事透露一丁点,后果自负!”
“也好,我答应您,事情宣扬出去一切都完了,毕竟,与徐家联姻就失败过,这回,时装界大咖可比徐家强大多了,一旦错过,那简直就是大江东去之势,可得好好把握机会。”李易说得轻描淡写,苏锦程早就气得差点心脏骤停,猛地拍了下办公桌,狠狠瞪着苏玲玲,沉声问道:“和徐家联姻,也是你告诉他的?”
苏玲玲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李易不问自答:“是呀,玲玲要是不说,这些年我一直在国外管理工程,可没通天的本事知道这些。”
“够了!”苏锦程拿出一张支票拍在桌上,提笔快速填下一连窜数字,推到李易面前,说,“这个数还满意吗?满意的话拿走,不要再提这件事。”
李易没看支票一眼,说:“这些年我本来就没有奢求过什么,您不必费这些心思,既然瞧不起我,为什么要拿婚约许诺?”然后直接走人,他用高傲的举动告诉苏锦程,他李易再是饿死,穷死,也不会拿他苏家的恩惠。
6
这回,苏玲玲可就遭殃了,被苏锦程关在屋子里,就等着开学才放她出来,再等打三个月以后与womenny儿子的见面。像古代的婚约,没见过对方一面就许下婚约。
她就是苏锦程赚钱的筹码,不顾她的感受就把她任意嫁人,只为他的经济利益。
更可气的是,她受到欺辱,苏锦程非但没有为她讨回公道,反而把她狠狠骂了一顿,给肇事者一笔钱,当做犯了错的奖赏!她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苏锦程的亲生女儿。他心里成天想的是如何跟上流社会的大人物挂钩,如何让她出入各种酒会,像商品一样在众人面前推销。他眼里只有利益的发展,然后让她赌上一生的幸福。
她和李易一样,都被当猴耍,他是苏锦程的聚宝盆,而她则是苏锦程的摇钱树。
苏玲玲决定了,先忍气吞声,等到了见面的时候,再给苏锦程一个下马威!让他面子丢尽!
7
徐波坐在和郝童童租住的房间地板上,面对毫无生气的房间,坐立不安,屋子里的冷清令他彷徨,外面的狂风拍打他的心窝,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站起来,出去找她。
他抓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连围巾都忘了拿,就出了门。
街灯冲淡的夜的黑,徐波还是觉得此时的黑暗让人窒息,也许,他这样认为是与心情有关吧?他开着车,四处仔细寻觅,他不敢把车开得太快,生怕会错过郝童童 的身影。
就这样驾着车漫无目的游荡在街上,他从来没有像这样感到无助和急躁,只是因为一份牵挂?还是因为想要内心得到救赎?他真的不知道,只知道现在的他如此疯狂地,急切地想要找到郝童童,想要马上看到她平安无事。
几乎在平价出租屋的地段转悠了大半天,徐波水米未进,精神完全不在状态,只好把车停靠在马路边,他趴在方向盘上准备小憩一会,他已经一夜没合眼。就在他停车的马路对面,一个小广场下面的地下出租屋里,郝童童正蜷缩在床上,微眯着眼。
世上最悲催的事莫过于:当你在满世界苦苦追寻我的时候,我却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彷徨。
接近傍晚,徐波辗转到郝童童所在的学校附近,找遍了所有的出租屋,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学校现在正值放假,知道不会有学生在校,他还是去了学校,在值班老师那里得知郝童童上个学期就休学的事后,他慌了,断定她一定在勤工俭学,她住的地方不会很高档,应该是廉价的地下出租屋,然后又回到小广场,准备去地下出租屋找她。
他踏进广场的同时,郝童童正从另一个地方走出去,郝童童根本不知道,徐波筋疲力尽几乎跑遍整个城市只为找到她,她更不知道他此时正因为找不到她而急得掉泪。
徐波这个堂堂七尺男儿在出租屋也没找到郝童童,尽然不顾形象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助地流泪。
在郝童童打包了食物从广场另一端走进来时,徐波已经驱车离开。
8
陈志泽打来电话询问有没有郝童童的消息,徐波沮丧的回答令他愤怒,当徐波问他,找到苏玲玲以后,有没有收获,陈志泽板着脸,二话不说挂了电话。他买了飞往北京的机票,目的很简单,世界虽然很大,总有一处能发现郝童童的身影。
她关机,他无法通过定位找到她,只能靠两双眼睛在形形色色的人群里自己辨认。他也不知道自己明明已经决定了不再管她,更不想再提及到她,可是,现在的他却做好了满世界寻找她的决定,要是真的找到她,他第一句话该怎样和她说?
有些事总是口是心非,有些人不是说忘掉就能彻底忘掉。他想他能做到忘记,除非她好好的不要再让他担心。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省心。
他就是这么想的。
飞机刚落地,开机后徐波再次打来电话,陈志泽表明了态度:“你什么时候找到她,确保她相安无事,我就告诉你,现在,苏玲玲被苏锦程关在屋子里,你休想在她那里得到答案!所以,现在只有我能告诉你一些答案!”
徐波陷入两难,打郝童童的电话,居然是空号,她换号了,她是横了心不会再让任何人找到她。徐波心里瞬间有被掏空的感觉。她一定很恨他,她一直都不爱他,她用她的行动对他做出惩罚。
不管怎样,他还是希望她能出现,到时候,会让她打个够,骂个够。
徐波苦笑,要是她真的把自己大骂一顿就好了,可是那不是她的本性,受到伤害总是保持平静的样子。她大概习惯了当一个透明人,跌跌撞撞,还要假装很快乐的样子继续生活。他突然想到她高中时的笔记本扉页写着:像一只有毅力的毛毛虫一样活着,当想哭泣的时候,想想自己变成蝴蝶的样子,含着眼泪也要笑着前行。
身不由己顺应着生活细节的递进,这就是她变得逆来顺受原因,她不快乐,拖着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活出她不想要的样子。
悲伤的浓度让她迷失了方向,有些悲伤是他给的,不仅仅是这次的伤害。
她无声地告诉他,火爱上木头,注定悲伤的结局。
他只想说,其实,悲伤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他只要看到她找到关在枷锁里的快乐,真正体会快乐的存在。只希望她此时此刻就好好地站在他面,让他不要再为她揪心,哪怕他不再强求能和她度过一世情缘都行。
然而,这些都只是他希望而已,最后的目的,还是要继续找到郝童童。
想到郝童童休学的事,徐波断定她一定会找工作。于是把车子加满油,准备把每条街都跑遍,只要是需要用人的单位,他都要跑进去找。就这样又跑了整整一天,还是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9
拖着精疲力尽身躯才回到住处,陈志泽就不请自到。他没有感到意外,他就等着陈志泽来兴师问罪,所以把住处告诉了他。
门就这样开着,徐波站在屋子里,陈志泽站在门外,谁都没说话。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陈志泽卷着满身的寒气进来,扔掉背包,直勾勾看着徐波,问:“你不是很爱她吗?干嘛连她都留不住?”
徐波沮丧极了:“我什么都记不起来,精神崩溃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在这里,她精心照顾我,找最好的心理医生给我治疗。我们一起看书,一起去外面散心,是她帮我把失去的记忆一点一点找回来,我以为她爱我,直到她明确地告诉我,她不爱我,我才终于明白,我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样子,我甚至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她换号了,这么大的北京城,到哪里找她去?”陈志泽胸膛起伏,分明是气的,“我知道接下来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问苏玲玲的事,但是你休想知道。”
“也许她不在这里,世界那么大,总有她想要去的地方,她休学了,你知道吗?”
陈志泽听到徐波的话,急了:“休学?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真是越来越猜不透她的心思。”
“我说过,我们两个争来争去,心理压力最大的还是她,周旋在两个人之间,心累,选择其中的一个,对另一个的打击都不小,她纠结,谁都不想伤害,所以还是选择离开。”
“不一定就是这个原因,她一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关于她爸爸是杀人犯的事情就让她不得安心,大学第一个学期就总是请假,总是相信她的直觉,一门心思想为她爸爸证明清白,心思根本不能好好放在学习上。误会对她的伤害太大,街坊邻居的风言风语让她几乎抬不起头来做人,逃离令人窒息的环境这种想法,我想,在她心里扎根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我们两个说的也许都是她要离开的因素。”徐波其实想说,他强行拥有她也是导致她离开的因素之一。他违心地否认了,他承认他现在很懦弱。只是因为他还不想失去她。
“我总想着总有一天我要带她离开那种充斥着丑恶人性的环境,可是,她等不到。我们之间横着她不可跨越的鸿沟,我一直在做着主动跨过去的准备,我承诺会对她好,她拒绝了,拒绝得很决绝,这份承诺被架空,她不会相信,认为在无法跨越的鸿沟面前,什么都是虚假的。”陈志泽说,“徐波,我们两个之间无论她选择谁,都要让她幸福,永远幸福。”
“找到她之后,顺其自然吧,逼迫她做出选择,只会让她痛苦。如果她选择你,我会放手,但是,如果她不幸福,我会找你的麻烦。”
“彼此。”
两个人在这里伤感半天,都觉得没有找到郝童童,说一大堆废话能有什么用?两个人陷入沉默。
“我还是出去找找吧,冰箱里有吃的,自己热一下将就吃吧。”徐波拿了外套,开门出去,顶着风去车库。
10
徐波把车开的很慢,一直开往郊区。
昏暗的街灯,空旷的马路,冷冷的风,毫无违和感地烘托内心的失落。
前面离车子有一百多米的路边,隐约能看到有一栋房子,路边站着一个娇小女孩的背影,体型和郝童童几乎没什么两样。她身边堆着行囊一样的东西,徐波心里不禁狂喜,惊呼一声:“郝童童。”
内心太过于激动,连踩油门的脚都在颤抖,不巧的是,房子那边开来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开门把女孩让到车里,帮忙把大包小包的东西装车后,车子便快速开走。
徐波心头一紧,按着喇叭加快速度就追。前面的车丝毫没有减速,反而开得越快。徐波全神贯注盯着前面的车,生怕稍不留神就会跟丢,按了一路的喇叭,前面车子的主人似乎只当做他是发神经,没有理睬。这不得不让徐波觉得,郝童童落到不明不白的人的手里。
前面的车边摆脱他的追击边炫着车技,徐波顿时想到一些玩世不恭的公子哥。郝童童要是落到他们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一路追击到市里,在一家金碧辉煌的星级酒店门口,终于前面的车子停下来,由于下起小雨的缘故,男人在女孩下车之前就细心地用外套挡在她头顶,她的脸都被挡住,徐波看不清她的面容,一味地认为是郝童童,在停稳车之后慌忙下车,两个人已经进了酒店。
“郝童童!”徐波大叫一声,冲进酒店,就在电梯门快要关闭的时候冲过去,死死扳住电梯,电梯门向两边滑去后,一脚踏进去,扯下女孩头顶上的衣服,“郝童童……你不是郝童童!”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浓妆艳抹,打扮时尚,比起郝童童的清纯,她差远了。
“怎么?追了一路,就是想抢我的菜?下次早一点预约不就完了?看把你猴急得。”男人嘴角挂在轻佻的笑。
徐波的唐突遭到一阵嘲笑,嘴里道着歉,退出电梯的时候,心里一阵慌乱,大脑陷入白色世界。
“不是她。”徐波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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