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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毛毛虫一样活着(第十五章 爱的实习生)

时间:2018/7/18 作者: 蓝思海 热度: 61010
  第十五章:爱的实习生

  徐波缩回沙发里,幽幽说道:“仇人也好,红颜也罢,这些我都不希望再成为左右我的绊脚石,我要重新审视一切,让我需要的和需要我的人有个依附。我现在试图学着去爱我所爱之人,可是,却像一个实习生,找不到爱的源头。”

  1

  陈志泽步履艰难,挪到罗晓跟前,跌坐在长椅上,问:“她怎么样了?”

  “几个小时了,还在手术室,情况要等医生出来后才知道,不会有事的,不要担心。”罗晓也很担忧,尽量把语气表现出冷静,他和陈志泽一样,也希望郝童童平安无事。

  手术室的门开了,郝童童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由几个护士推出来,陈志泽和罗晓同时站起来,大步跑过去。还没开口,主治医生就抬手阻止他们接近郝童童。

  “手术很成功,心脏已经自动复跳,不过,我查阅过患者病历。患者小时候就在这里做过心脏矫正手术,直至后来的几次治疗都是在这里。所以,我对她的病情还是有所了解,恕我直言,这次心脏手术难度很大,心脏也承受不了三番五次的折腾,若再有不测,也只有选择心脏移植手术,据我所知,国内心脏移植手术成功的概率很低,所以……”大夫顿了顿,看着罗晓说,“罗晓,你作为未婚夫,对你的未婚妻一定要加倍呵护,不要让她再出意外,你作为心外科的实习生,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

  “大夫,您说的患者是……”陈志泽一头雾水,说了半天,说的不是郝童童,心头刚刚松了口气,接着有紧张起来,“那,大夫,郝童童呢?她现在的情况怎样?”

  “我说的就是郝童童,从小就在我院治疗,我对她印象最深。”大夫说完匆匆离开。

  “你未婚妻?”陈志泽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作,说话的时候居然在笑,“什么时候结婚啊?看来我这个前男友只能当伴郎的份了。”

  罗晓足足看了陈志泽几十秒,突然拽住他的衣襟,沉声说:”别闹了好吗?她的情况特殊,有可能住进重症监护室,你还是担心担心她吧!有火气你就发出来,不要装作没事的样子!当时,你们一个个的都阴阳怪气,都拒绝过来签字,我只能对我师父说,我是她未婚夫,我是家属!其实,我还真希望我就是她未婚夫,总之,比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强多了!“

  ”她叔叔婶婶,还有郝婷婷,不也是亲属吗……“

  ”别跟我提那些人!“罗晓把手机伸到陈志泽眼前,”就这些人,令人心寒!“

  陈志泽看见通话记录里有徐波,便问:”那,徐波呢?“

  罗晓冷笑:”徐波?哼哼,人家说不认识郝童童。“

  陈志泽狠狠一拳砸在墙上,脸色阴沉,眼神可怕。当即拿出手机拨通了徐波的手机号,但是,对方正在通话中。把手机放回原处,愤愤地说:”算了,他未必会来,那个伪君子!“

  “郝童童醒过来之后,不要告诉她这些,她不能再受到刺激了,包括,我说我是她未婚夫的事,都是开玩笑的,还有,我是这里的实习生,视察病房是我的职责,有时候需要与她接触,你不要见怪。”罗晓倒是腼腆起来,陈志泽绷紧的脸恢复正常,说:“当然,我也想到这些了,你就不要有顾虑了。”

  2

  徐波正在和苏玲玲通电话,苏玲玲告诉他,徐氏集团现在改名为”金河公司“。

  “金河公司,你爸爸的公司,真够神速的啊,不过,之前瘫痪的工程有人接手,也是件好事,总比荒废在那里没人管强多了。”徐波努力表现出积极乐观,其实,心里忍不住一阵酸楚。

  ”还有,李易接管了工程,我现在就在他这里,要不,你和他讲两句?“苏玲玲神采飞扬,不料徐波说:“不用了,他是个大忙人,我就不打扰他了。拜拜。”

  苏玲玲还想说什么,也只能对着挂掉的电话嘟嘟嘴。

  见苏玲玲一脸失落,李易轻抚她的肩膀,说:”好了,改天我陪你看电影,现在,我要去工地视察,你就留在这里,或者,出去逛逛街。“

  苏玲玲噘着嘴,满心不高兴:“好吧,你是个大忙人,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就是想飞回去看看徐波,可是,我爸爸不让,李易,你要不帮我撒个慌,说我去学校了,然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去看徐波了……“

  李易俯身,双手搭在苏玲玲双肩,双目含情脉脉:”别忘了,我们是有婚约的,你这样随随便便去看另一个男人,你让我情以何堪?更何况,徐波现在是落魄的凤凰,早就连鸡都不如,他还有什么好?“

  ”我不在乎他有没有钱,我只在乎他的人。“苏玲玲扭身走到一边,声音响亮,”我只要和他在一起!“

  李易脸色阴沉:“天真!给你举个简单的例子,没有钱,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生活。“

  “我不在乎物质上的东西!我只在乎他的人!他是最好的。”苏玲玲高昂着头,颇有挑衅之势,李易一脸怒容,说:“他不喜欢你!他喜欢郝童童!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有我喜欢你就足够了,懂得珍惜才是幸福。”

  苏玲玲慢慢靠近,抬头看着李易,问:“你真的喜欢我?”

  “是的。”李易回答得很坚定,殊不知苏玲玲却说:“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家的产业?娶到我,苏家的一切不都是你的吗?你的如意算盘,是个瞎子都能猜到!”

  李易不怒反笑:“随你怎么说!这些年我为苏家的付出是有目共睹的!婚约也是董事长提出的,你这样朝三暮四,让外界的人怎样评价董事长?”

  “照你这么说,所有为苏家付出的人都有可能成为苏家的女婿?那苏家得有多少女婿啊?笑话!我爸爸这些年培养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不说这些恩情?”

  苏玲玲的一席话不禁让李易恼怒,当即不悦,呵斥:“你说这话也不感到脸红?麻烦你说话之前好好用用脑子!董事长要是在场,非让你气吐血不可!简直不可理喻!当然,董事长的养育之恩我永生难忘,我会尽毕生之力回报董事长的恩情,只不过一码归一码,我是真心喜欢你。”说完甩手离开。

  “凭什么他喜欢郝童童,我就不可以喜欢他?我现在就要过去问问他,究竟喜欢谁!”苏玲玲用手指绞着头发,嘟哝着,看到楼下李易开车离开,当即拿出手机定下一张机票之后,抓了包包就走。

  3

  李易开着车,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到了工地,他没有下车,盯着忙碌的工地,思绪已飞远。就在不久之前……

  苏锦程在信息里对他说: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回来后我安排你出去度假,好好放松,回来还有大任务。

  苏锦程所说的大任务,就是要他把徐氏集团撂下的烂摊子争取到手,然后一个规模堪比徐氏集团还要宏大的“金河公司”就此垄断了海口的所有工程。成为海口房地产的龙头老大。

  公司剪彩那天,苏锦程站在公司的最高层,俯视脚下的一切渺小,感慨说:“徐新杰所做的一切贡献,就是为我金河铺下奠基石,多谢了,徐老弟。”

  苏锦程这一番感慨,李易实在摸不透话中之意。苏锦程端了香槟递到他手里,拍拍他的肩膀,无比赞赏:“这件事你做得不错,公司就归你管了,之前的杰出贡献足以证明你是优秀的,让新公司飞黄腾达,应该不在话下,我相信你。”

  “李易承蒙董事长栽培,也一定会好好管理公司,绝不会让董事长失望!”

  4

  人生得意须尽欢,海口新公司成立,苏锦程可谓是春光满面,在家里举办宴会,同行人士纷纷前来祝贺,不过好景不长,电话铃声打断了苏锦程和客人的谈笑风声,说了句“抱歉”之后接听电话。

  “苏总,听说你成功了,可喜可贺啊!”一个声音阴仄仄地钻进耳朵,苏锦程神色微变,继而挤出笑容对嘉宾们说:“抱歉,我先出去接个电话,各位一定要尽兴,说好的不醉不归。”之后开门出去,一直走到位于僻静处的阳台。这才对着手机压低声音说:“说,要多少,账户发给我。”

  “一千万!少一分都不行!不然,我大不了陪你去坐牢!”

  对方的威胁,苏锦程全然不当回事,笑了:“一千万?知道我要费多少精力才可以赚到?就凭你一句话就想拿到?痴心妄想!举报我?有什么证据?说一切错误都是我指使的?证据呢?空口无凭,倒是你,犯下的罪行令人发指!你要是敢威胁我,小心我暴露你的行踪!”

  对方表现出不屑:“呵呵,我的行踪?警察都拿我没办法,你难道比警察厉害不成?”

  “呵呵,别忘了,如果我去趟原平,我估计你会很荣幸成为全国通缉犯!奉劝一句,玩火玩大了,小心把自己烧着了!跟我玩火,我自然奉陪到底,要不要试试?”苏锦程更加不屑,对方只好说:“好吧,八百万。”

  对方语气软和了些,苏锦程趁热打铁,说:“一百万!”

  “好,最后一次讨价还价,就五百万,不能再少了,账户我会发给你。”对方终于妥协,但这不是苏锦程最满意的结果。他说:“就一百万,多一分都是痴心妄想。”

  “苏锦程!你不要太过分了!”

  “好吧,实话告诉你,我就在原平,去公安局只需十几分钟……”

  “姓苏的,算你狠!一百万!马上打到我账户!”

  “好,没问题,不过,这是最后一次给你打钱,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没等对方争辩,苏锦程挂了电话,活动几下因愤怒扭曲的脸,挤出笑容,回到客厅,端起酒杯,爽朗大笑:“对不住各位,失陪了,苏某自罚三杯。”

  5

  徐波突然感到空虚,学校已经和自己无缘,竭力挽救的公司也逃不过关门大吉的厄运,随意看了下手机,发现有陈志泽的来电,回拨过去,得到的是对方一顿臭骂。

  “徐波,你说你除了会写情书,还会做什么?你还能为郝童童做些什么?哦,对了,你说你根本不认识郝童童,她的一切当然与你无关,那好吧,从此以后你不要再和她联系了!从此以后,她的一切有我就行!”

  “陈志泽!你朝我发什么神经?郝童童她怎么了?快说!”

  “无可奉告!伪君子,真小人!”

  徐波气急败坏:“陈志泽!不要学会几句知识就可以拿出来显摆,与其白费口舌,不如快点告诉我,她究竟怎么了!还有,事先声明!我没有说过不认识她的话。”

  “无可奉告!”陈志泽一字一顿重复着刚才的话,徐波踢翻一个花盆,刚种的兰花撒了出来。心疼之余耐着性子说:“陈志泽,你除了会说这句话,其他的就不会了吗?麻烦你把脑子里的水倒一倒,意识清醒了赶紧告诉我!”

  陈志泽该说的也说了,挂了电话,对罗晓说:“重症监护室在哪里?我要去看她。”

  罗晓解释说:“重症监护室除了医生和护士可以进,其他人不可以,只能在外面看。”

  “那还在废话什么?带路!”陈志泽说着拽上罗晓的衣袖,蛮不讲理,罗晓甩开他的胳膊,整理了下衣服,大步走开。

  陈志泽脸色铁青,追过去,再次拉住罗晓的衣袖:“你要去哪里?我说了,带我去……”

  罗晓转身,说:“重症监护室,爱去不去。”

  重症监护室外面,正好遇到罗晓的师父,他说:“罗晓,实习也是工作,不要四处晃悠了,这期间,允许你和我一起监护患者,术后最容易感染心内膜炎,除了药物控制就是做瓣膜置换术,患者的心脏真的不适合再做手术,再做,会伤及到主动脉。所以,密切关注患者的血压,体温一旦出现高热,血压异常,立即采取急救措施!”

  “是,师父!”

  罗晓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害怕,丝毫不敢怠慢,全身进行消毒,穿好职业装,就要进病房,陈志泽突然叫了他一声,回头,从陈志泽的眼神里看到了信任和期盼,他以坚定的眼神回复过去,然后紧跟着两名护士进了重症监护室。

  陈志泽站在窗前,看不清郝童童的脸,只看见监护仪显示的条条波浪线不断地跳动,真不知道这些轻微跳动的波浪线代表的是什么样的征兆。

  看到罗晓和他师父一脸的淡定,陈志泽知道暂时没事,松了口气,滑到椅子上,暂时可以缓缓快要绷断的神经。

  十个小时过去了,陈志泽密切关注郝童童的状态,可是,她没有醒来。罗晓已是一脸疲惫,刚洗漱回来,陈志泽一把拉住他,问:“郝童童的情况怎样?”

  “不要担心,她一切正常。”罗晓也只能这样安慰,同样也是安慰自己,他比陈志泽还要担心。陈志泽再次追问:“可是,为什么还不醒?”

  “生命体征没问题,她体质不好,代谢药物的能力比较差,不过,一切正常的情况下,用不了多久她会醒的,不要担心。”

  “我要怎样才能相信你说的话?实习医生?”

  “请不要对我的能力产生质疑,虽然我只是实习生。”

  6

  莫名其妙被陈志泽数落一顿,徐波隐隐感觉郝童童出了什么意外,打她电话,她关机的状态让他感觉瞬间掉进深渊,抓狂又不知所措。

  “郝童童,你要让我如何是好?”鼻翼翕动,眼角突然湿润。再次拨打电话,仍然关机。

  敲门声骤然响起,起身开门,是苏玲玲。

  “徐波,我来看你了,惊不惊喜?”

  苏玲玲张开双臂,做出天真的动作,徐波把门拉开,让到一边。

  苏玲玲把失落表现出来,说:“怎么?不欢迎?”

  徐波低着头,没说话,苏玲玲转身,说:“不欢迎的话,我可以走。”

  徐波无言,准备把门关上,苏玲玲扭过头来,脸上盈盈有泪,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他。

  “进来吧。”徐波放开门,声音有气无力,“我正好有事要问你。”

  “知道你就不忍心赶我走,我刚刚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再转火车,一路艰辛就是为了赶来看你。你怎么可以赶我走?”苏玲玲破涕而笑,飞奔过去,徐波让开,她的拥抱扑了个空。

  待客之道徐波还是懂的,他给苏玲玲冲了奶茶,还洗了水果,这点小热情让苏玲玲感动不已,抿了口奶茶,矜持地开了口:“徐波,你说有事要问我……”

  徐波说:“好,我就想知道,郝童童被你们套上麻袋狠狠打了一顿的事,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怎么得罪到你了?而且,主意是你出的。你就是主谋吧?”

  “这个……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想不起来有这种事,呵呵,我打人?我平时连蚂蚁都不敢踩,胆小得要命,更何况打人了。”苏玲玲倍感委屈,楚楚可怜。

  徐波继续说:“还有,你的笔记本在郝童童的书包里找到,你丢失了三百块钱,就夹在笔记本里。这件事你应该清楚吧?”

  “记得,我当然记得,当时,笔记本在她书包里找出来,大家都看到了,你说她想抄我的笔记,跟我说,我哪会不同意?可是,她偷偷拿了我的笔记本,可恶的是还把钱占为己有,这就是她的不对了。”

  苏玲玲说得振振有词,徐波拿了个苹果削着,漫不经心问:“有谁看到你在笔记本里放钱了?又是谁看到她拿你的钱了?有没有丢钱,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至于笔记本是怎样到她书包里的,不止你们几个设计栽赃的女生知道。”

  “徐波,你都知道了?”苏玲玲的惊讶在徐波的意料之中。

  “不然呢,我去篮球场,正好碰到郝童童去水房打水,你把笔记本递给一个女生的时候,我正好返回来拿东西,她去了郝童童的座位,做的小动作我也看到了,我因为恨郝童童,所以才让你们的小把戏得逞,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狠狠挨了一刀,伤口已结痂,可是,留下了无法愈合的疤痕,没有谁可以理解受伤者心里的痛楚。”

  “你一直都放不下她。”苏玲玲算是认了,“即使你和她有过节,就是因为这些,我才那样做,我喜欢你,你明明知道的,可是……你的眼里,心里都没有我,我不甘心,我就是要让她难堪,我要逼她转学。”

  “可是,你还是没能如愿以偿。”徐波用刀当叉子,直接扎了苹果送到嘴里,苏玲玲眼里闪过一丝惊慌,站起来就往楼梯走:“阿姨在吧?我上楼跟她打个招呼。”

  “不在,我妈妈去乡下看牡丹了。听说,那里有上百亩的牡丹,姹紫嫣红又不失雍容华贵,风景秀美,我都想去看了,可惜,我花粉过敏。”

  苏玲玲回到沙发上,牵强娇笑:“我也想去看了,早就听朋友说过乡下的牡丹园,要不是还要去学校,我早就去了。”

  原以为成功叉开话题,没想到徐波又言归正传。一个苹果已被他吃掉一半,就像苹果里有人掺了酒,让他醉红了眼,像着了火,让人害怕。

  更要命的是他的脖子直接伸过来,审视着面前这张白皙美丽的脸,脸上带着似笑非笑,不顾苏玲玲的躲闪,直接评价:“把美好和清纯展示给大家,把无辜挂在脸上,无时无刻都在扮演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让人忍不住疼惜,呵护。把自己捧成高高在上的天使,把别人贬低成作恶多端的恶魔。这就是你。”

  “我知道郝童童比我好,但毕竟,她的爸爸害死了徐叔叔,她和你不般配,你别忘了,她是你的仇人。”苏玲玲咬咬嘴唇,半天才说出这句话,心里很痛,缓缓才能呼吸。原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想想还是好言相劝才具有说服力,“我会说服我的爸爸,让他帮忙拉一把,重振你爸爸毕生的心血。

  徐波缩回沙发里,幽幽说道:“仇人也好,红颜也罢,这些我都不希望再成为左右我的绊脚石,我要重新审视一切,让我需要的和需要我的人有个依附。我现在试图学着去爱我所爱之人,可是,却像一个实习生,找不到爱的源头。”

  “我就是需要你的那个人。”

  “可你不是我需要的。你想帮我,但我未必需要你的帮忙,你这叫联姻,我们彼此都会很痛苦,所以,我不需要帮助。”

  “徐波,非要走到绝情的地步不可吗?”

  “我们没有婚约,你又何必纠缠到底?”

  “喜欢你是我的错吗?我哪里不如郝童童了?我尽量向她学习。”

  徐波进去聋哑状态,闭着眼,把绝情坚持到底。

  “好,既然是这样,我就无话可说,总有一天,你会求我的。”苏玲玲把眼泪憋回去,愤然离开。

  徐波突然站起来,拿了车钥匙和一只公文包,奔出门去。

  “上车,”徐波的车子在苏玲玲身边停下,说,“我顺路去你家走一趟。”

  7

  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苏锦程赋闲在家,隔着窗户都能听到他在字正腔圆唱着晋剧。

  苏玲玲推开门,踢掉鞋子,换上拖鞋,脸色阴沉,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

  “玲玲!你不去学校,跑回来做什么?”苏锦程正要撵上去好好教导一番,看见徐波,先是愣了下,然后急忙迎上去:“呀,是徐波,稀客,稀客,快请坐。”

  “苏伯伯不用客气,突然冒昧打扰,望您见谅。”徐波彬彬有礼,做了个“请”的动作,先等苏锦程坐定后,自己才坐下。

  苏锦程说:“客气了,早就该来寒舍坐坐了,毕竟我经常不在家,也难得见你一面,还是忙里偷闲,才能放松放松,我还准备改天上门拜访,毕竟徐家出了那么多事,上门问候也是应该的,倒是我,一直在忙,没能及时去问候。”

  徐波爽朗一笑,说:“苏伯伯一直在忙,是在收拾徐氏集团撂下的烂摊子吧?”

  苏锦程大笑:“看你这话说的,我不收拾,谁还会屈尊於贵勉为其难?”

  两人一阵大笑之后,气氛有些异常。

  “苏伯伯,其实我今天来,是想把之前您支持徐氏集团的钱款还了,不过,我只能还一部分,剩下的,我会尽力归还。”徐波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银行卡,说,“剩余的容我慢慢还。”

  苏锦程挡了回去,说:“不急,你先用着,做生意也需要资金,你不妨考虑投资其他行业,赚了钱再说。”

  “这么多债务压在心头,实在不安,徐波资历浅薄,要是盲目投资,这些钱款一旦打了水漂,心头的压力会更大,不如,请苏伯伯收回这些钱款,剩余的,我会想办法还上。”

  “好吧,我给银行打个电话,通知他们过来办理转账手续。”苏锦程当即打了银行的服务电话,吩咐了一切,放下电话,眯眼看着徐波,说,“一切如你所愿。”

  徐波说:“还有,这次还款必须走个程序。”

  苏锦程乐了,指指徐波,说:“听你的,还是那么小心谨慎,信不过我。”

  徐波微笑说:“苏伯伯言重了,生意场上,凡事不也得走个程序?”

  “好,我就写份声明,证明你已归还部分欠款,这样放心了吧?”

  “嗯,就要苏伯伯这句话。”微笑点头,苏锦程沏了茶放到他面前,说:“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你今天来的目的不止一个,之前,徐氏集团投资的工程,也耗费了大量财力,如今,我接手了这个工程,也是你的债主,你不妨列个清单给我,之前的投资等于你的入股,等工程竣工,我分红给你,你说呢?”

  徐波微笑:“一切听从苏伯伯的安排,我没异议。”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赞赏说,“这茶不错。”

  银行的工作人员火速赶来,办理了转账手续,火速离开。

  徐波收起苏锦程亲笔写下的还款声明,耸耸眉,说:“苏伯伯,那我就不多于打扰,您请留步,不送。”

  苏锦程执意把徐波送出门,徐波上车以后,又放下车窗,说:“苏伯伯高瞻远瞩,先下手为强,率先成为海口房地产的龙头老大。今后的海口房地产行业,得令多少人望尘不及啊。高明!”

  苏锦程摆摆手,说:“和徐新杰老弟相比,我还是自愧不如,他主张有食不抢,公平竞争,还是有名的慈善家,不会把同行赶尽杀绝,所以海口的同行都对他非常敬重。和他相比,苏伯伯会感到惭愧。所以,谈不上什么高明之处,也只是小人之举罢了。”

  徐波说:“苏伯伯谦虚了,投资的清单我明天送过来。”

  苏锦程扯扯嘴角,说:“好啊,我今天就拟好你的投股清单和分红制度。”

  “还是苏伯伯想得周到。”徐波拱手谢意,“那就托您的福了。”说完轻踩油门,车子缓缓启动。

  徐波的车子扬尘而去,苏锦程脸色突变,在地上啐了一口,说:“毛头小子,装疯卖傻,实则城府深不可测。这样一来,欠我的钱全部还清,还要在我碗里扒拉去一部分。我怎么这样糊涂?”

  8

  苏玲玲这下遭殃了,苏锦程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气,看到她漫不经心涂着指甲油,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她身上。

  “苏玲玲!你要是不上学就趁早说一声!我好帮你办退学!”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犹如平地惊雷,炸得苏玲玲呆若木鸡,指甲油掉到地上。缩着脖子看向苏锦程,不敢吱声。

  “说话!”一只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苏玲玲冷不丁一个哆嗦,哭了起来。

  苏锦程无视女儿的眼泪,指责说:“学生,就要有个学生的样子,三天两头往家跑,就像奔跑于在菜市场和自由市场之间,真是不像话!”

  “您的新公司开张,我回来庆祝,不对吗?”苏玲玲的争辩简直是为她的放纵强词夺理,苏锦程当然一眼就看穿,怒道:“少打亲情牌!我的公司开张,关你什么事?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你说你不学习,将来谁来管理公司?”

  “你不是有李易吗?有他就可以了,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

  “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应该像你这样金贵?不学无术,将来无法胜任公司的事务,你会后悔的!现在马上!给我回学校!再让我发现你无缘无故逃学,你就不要进这个家门了!”

  “我就是不想管理公司的事,不要把你的梦想强加给我!我有我的追求!”

  “你的追求?懒惰,撒娇,穿衣打扮,不学无术,这就是你的追求。这些有什么用?”苏锦程余怒未消,火气又增加一个程度,指着苏玲玲说,“还有,你这次回来,一定是与徐波有关,你马上断绝和他的来往!现在和讲你什么叫门当户对还有些早,但是,我要警告你,徐波现在什么都不是!他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金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一切天真都会被金钱打回现实,不听我的话,你会后悔的。”

  苏玲玲不屑一顾,倔犟地说:“我知道他没有钱,现在很落魄,但是,我相信他会有出息的。”

  “等他有出息了再说这些大话,趁我现在还没发火,赶紧回学校去!”

  “还说没发火,你的怒火都快把你炼成魔鬼了。”苏玲玲冲出门去,苏锦程没有追,坐在沙发上,瘪瘪嘴,说:“还在顶嘴,这一切都是为你好!他徐波休想抓住我苏家这棵救命稻草飞黄腾达。”

  9

  苏锦程万万没想到,都几天了,苏玲玲并没有去学校,学校打电话来告诉他,苏玲玲没有到校的时候,他竟然能做到很淡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几口,这才给徐波打电话。

  “徐波,苏玲玲没去学校,你知道她在哪里?”

  得知苏玲玲没去找徐波,徐波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后,苏锦程这才不淡定地报了警。

  “照她的任性,应该会去找徐波,也一定会去找李易,可是,我还是猜错了。”

  苏锦程面对空荡荡的家,独自叹气。

  10

  在苏锦程慌了神的时刻,苏玲玲此时正漫步在北京的街头,手机关机,放在背包的最底层,把美食都品尝来 个遍。

  傍晚的时候,找到一家宾馆住下,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无比惬意。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轻描淡写地说:“着急什么?请了假又逢五一黄金周,等我逍遥够了,自然会去学校。”

  半夜开了机,瞟了眼屏幕上那几十个未接来电,直接忽略。在电话薄里找到陈志泽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陈志泽,我是苏玲玲,你知道郝童童的学校地址吗?发给我,我找她有事。”苏玲玲沾沾自喜,找到郝童童,叫她不要纠缠徐波,这就是她来北京的目的。

  电话里陈志泽冷冷地说:“对不起,无可奉告!”

  “原因,不告诉我总得有原因吧。”苏玲玲不罢休,追问,“陈志泽,我哪里得罪到你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吃错药了吗?”

  “原因很多,你要听哪个?”陈志泽反问,“你还嫌她吃的苦头不够多吗?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告诉你的原因你也应该清楚。”

  罗晓刚从监护室出来,听到陈志泽讲话的内容,悄声问:“谁?”

  陈志泽捂着手机,悄声说:“郝童童的死敌,想要来寻仇。”

  罗晓不淡定了,想到之前通知郝童童家属的事情,一把抢过陈志泽的手机,不有分说先炮轰对方一顿:“干嘛?现在想起后悔啦?之前通知你们来签字,一个个的都成了缩头乌龟,现在想起打电话问候啦?晚了!所有的问候和道歉都没有用!不接受!她手术很成功,人活得好好的,不需要你们的假惺惺。”

  陈志泽拉了下罗晓的衣袖,说:“不是家属,是仇人,寻仇的,经常和郝童童过不去,算了,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手机给我。”

  罗晓这下更不淡定了:“寻仇的是吧?来啊,有本事就过来。我们医院不缺乏跌打损伤的大夫,只要你敢来,医药费我自然给你掏得起。”

  苏玲玲一句话没说,莫名其妙被一个陌生人呛半天,当即跳下床,怒了:“你是谁?不要逼我骂人!我找郝童童,关你什么事呀?好呀,要打架是吗?把地址告诉我!看谁给谁掏医药费!你说,我拿笔记着,说慢点,好!你等着,二愣子!”

  苏玲玲把笔扔到一边,拿了写有医院地址的纸条,摔门而去。

  “怎么回事?是个女的!陈志泽,她骂我是二愣子。”罗晓眉头高挑,气得不行。

  “没事,也就是傻X的意思。想要招惹人家,被骂了就不要当真,”陈志泽轻描淡写说完,紧接着给了罗晓一拳,把他推倒在椅子上,质问,“谁让你告诉她医院的地址了?郝童童刚醒过来几天,还在重症监护室,你把她仇人招惹过来,还让不让她安心养病了?”

  “所有对她不好的人,我都要教训一顿!”罗晓智商突然急速下滑,像个三岁小孩说的话,陈志泽无奈摇头:“那你也得分分场合,这是什么地方?你还想不想转正了?再说了,苏玲玲是个女的,你跟人家叫什么劲?”

  “女的怎么了?我不打她不就行了?我就是要让她打消欺负郝童童的念头。”罗晓越发不理智,陈志泽无奈摇头,说:“无语。”

  罗晓智商归为零,说话已经不再经过大脑:“那就闭嘴。”

  “还真把自己当成她的未婚夫,二愣子。”陈志泽话还没说完,罗晓“呼”地站起来,努了努嘴,还是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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