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星最盛的那一年,追星日盛,她在出生的城市,众明星的摇篮,不知不觉做了不痛不氧的小名星,似乎只是这个城市年轻一代的人生过程而已,
没有她这颗星光,天空亦不会暗淡丝毫;同样,有她,亦不会明亮几分。
也许,只是为了要与他邂逅,与他演那一场戏。他在镜头前的眼神,那么高贵的忧郁,矜持得不为人知。让她完全迷惑,但又似曾相识。
“我劝你早点归去,你说你不想归去,只叫我抱着你;悠悠海风清请吹,冷却了野火堆。”
她不知道该不该离开,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在那里,哭。他说,他的祖母是天上的星,给他找到了幸福光明的所在,召唤他追随。是的,他选择看星星的地方,很幽静亦是隐秘的阴郁,是不利于他的。
远古的石拱桥有着残缺的雕刻,一抹一抹的幽蓝,桥下必有池,池中的睡莲丰腴洁白,逐之,永远宛在水中央。
白天,他的出现依然是大众瞩目的焦点,他是14岁至60岁女子的杀手,他是票房持续的冠军是影视星三栖的巨星,他盛大繁华,创造了极高的艺术价值。
他不快乐,21岁之前他只有祖母,嘲笑,辱骂,让他切齿痛恨的不具名的汇款。
而她的美丽无人需要。
他看见她是剧情的需要,她似笑非笑,因为剧情含情脉脉,眼里似乎有星星有幸福但没有他。
做得聪明狡洁。
昂起头的白狐,改写了狐狸的狡慧使其可爱高贵。
她不相信,很多天,在夜晚,很久的时间她有意无意在那一池睡莲的桥上看到他,有时哭泣。
工作已结束,要离开的前晚,月已半弦,再次看见。
她走过去,眼里有一束皎洁的月光。
注目良久,她忽然心痛,轻轻握住他的手,孤独寒冷。她牵着他走,踏着夜露眠花,踏着满地银色。
海的浅吟低唱渐渐传来,银白色无限的沙滩,月光下的海宽容美丽,如伟大的母亲敞开洁白的胸膛欢迎接纳迷途的孩子,只听她柔柔的呼唤,他的嘴角展开了一缕浅笑。
不用约定时间地点,总在那里相会,生命哗然间圆满起来,他说,此生如此,再无缺憾。
她来了,带着异样的喜悦,他还没有来;她要告诉他哦,告诉他一个秘密:他们的约会将会有三个人参加。
她特意着白色群裳,牢牢的握住自己的心口,轻盈的旋舞着,嘴里喃喃念着,秘密埋在了沙里,飘进了海里,洒在了风中。
远远的来了一个人,她矜持的不去看,暗暗的羞红了脸。怎么不是他?那位先生西装笔挺是他的经纪人大名鼎鼎的T,掌握他前途的是大众,挖掘他绝代风华的却是他,眼前的人。
谈话结束了,她妥协,她脸色苍白,手里的支票已湿透。发现他亦不快乐,似乎有千斤重负。好几次的被人跟踪,媒体的流言蛮语,不是不知道总有这一天,这样来到,依然不能自持,几欲痛晕。
她终于离开,在一个世外桃源樱花城第五大道扎根,等他。只是在沙里埋下了爱,埋下了一句话:荣,好好活下去,没有人离开,没有人责怪,如果有一天见到一个叫作皓的孩子,记得不要再离开他......
他的新作年年推出,获奖,最终推上影帝宝座。
他唱:“...给我个信仰,永把当年情不忘,在人间,在天上,还是你我一生中最爱,梦生醉死烟花烫...”
直到他唱:“...这么多心景,再没人值得悲哀,如果伤心,吻遍掌心都是裂痕,瞳孔里谁也有缺陷...”
浮生若梦,他终于超脱了尘世,闭眼不见浮华喧嚣,没有了内心的疯狂烧灼,临死,如池畔底一朵静静睡去,永远不可触摸的睡莲又仿佛只是水中的幻影,他原本太过美丽必然要有缺失。
到他的第二个忌日她才知道,亦是预料中的,他两年前终于去了祖母指给他的光明幸福的所在,可是,却丢下了她,他没有过上她为他准备的幸福生活,一定比那个阴郁的不祥的地方看星星要好。
她苦涉的流下了泪,搂紧了愈见神似他的儿子。
转身,新西兰风格的栅栏,茂密的薰衣草、玫瑰花,骏马,奶牛,新鲜的菜畦,涓涓水道,里面是小小的白蔹花。父母亲朴实勤劳对他视如几出。
屋里有人在说话,陌生人极少,她进去,瞬间,天旋地转,是他又不是他,眼前的男子成熟结实,稳重一直含着隐隐的得意的笑意,明明是他,似乎与父母亲颇为融洽,充满了亲情。
他对她张开双臂,深深的凝望:“你好,我是重生。希望从此与你是朋友。”他一顿继续说:“永远。”
重生,重新生命。脱胎换骨。是的这一定是那个西装笔挺但人情味的经纪人T拯救他的方式,
她紧紧的抱住他,惊喜交集隐隐明白了T给她的信里面有些词语的含义。
一月一次的集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蔬菜水果,各种肉类,面包糕点,蜡染制衣,应有尽有玲珑满目,带着强烈的乡土气息。
他偏要去,只好由着他。确实他在外形行为言谈举止上已大大改变,已成为一名非常棒的花农,渔夫甚至西餐厨师,甚得附近人们喜爱。
他戴着牛子帽,皮肤黝黑,身体健壮,言语大声一只手抱起儿子;她着亚白麻布半长裙,宽边帽,小提篮。
这时,有人似乎观察许久,过来问好,“你们父子俩很相象哦,哦,很像某个大明星,姓张,”
她忽然间紧张起来,一直望着他的眼,“可惜,他已经死了,哦,我姓乔,这是我妻子小白,儿子皓。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他太自然了,诚恳的笑着。
她埋在沙里的还有:樱花城第五大道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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