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花生窝里长大的。小时候,读了散文名篇《落花生》,对花生有了更加浓厚的感情。
这些年,尽管生活好了,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已成为家常便饭,然而,爱喝两蛊的我,下酒菜别的可以没有,花生米是绝对不能少的,尤其爱吃水煮花生米。
俺村南面是清沙地,宜种粮食作物;北面是黄沙地,生长着一望无际的莽莽大枣林。枣林里每年套种一季花生。村民们说是“上有摇钱树(枣树),下有黄金果(花生)。”实行大集体那些年,生产队每年都种几百亩花生。一到金秋,场里的花生堆山垛垛。当时,整天连肚子都填不饱的人们,看着那饱满的金黄色的花生角,尽管馋涎欲滴,可谁也不敢吃一颗。那时,俺村是“农业学大寨”的典型,不允许有私心杂念。无论是刨花生,还是摘花,嘴角连动都不敢动。谁的嘴一动,被队长看见,就让你张嘴、吐唾沫。如果证实是吃了花生,就扣除当天的工分,出身不好的还要挨批斗。一年只有一次大饱口福的机会,那就是过年。过年时,生产队炒上几大锅,每人分上2斤焦花生。每家每户还要打上2斤散酒,劳累了一年的男人们,就着香脆可口的焦花生,饮上几口白酒,那才是神仙般的生活。后来,实行了生产责任制,家家户户种花生,吃花生再也不发愁了。这些年,我虽在城里,乡下的亲戚每每进城,都会捎来一些花生。
在我们这里的酒桌上,花生米戏称为一叨到底的“看家菜”。意思是说经得起众多的筷子来叨,从开始吃一直撑到喝酒结束。不像别的菜,众人齐下筷子,三下五去二就成空盘子了。于是,在饮酒时,总是先要一盘花生米,边喝边等别的菜,其它菜上得快慢就不用心急了。
说起花生米的吃法,简置是五花八门。可油炸,也可水煮。油炸也有几种吃法,可炸过后放入白糖,也可放盐;可去皮后用陈醋泡,据说醋泡花生米可以活化血管、降血压,也可以放些辣椒面、孜然粉,其味道就更佳了。水煮也有不同的吃法,刚刨下来的鲜花生洗净后带皮煮,我们这里俗称“面花生”。“面花生”用手剥着吃,剥的过程又别有一番韵味和情绪。煮干花生米时,可加作料,盛盘后撒上些香菜,滴上点香油,其味道鲜美。花生米还可以生吃,据医生说,常吃生花生米可以治疗胃病。另外,花生米还可以做成各种各样的零食,那些爱吃零食的女孩,对此倍受青睐。
花生米这道家乡菜,吃了多年不但没吃烦,而且越来越感到情有独钟,无论出门多远,吃饭时总忘不了点这道菜,就连在豪华的大宾馆喝酒,花生米也总是我的首选菜。看来今生今世与花生结下的情缘是割不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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