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晚上,当我扭开台灯坐在明亮如昼的灯光下读书写作的时候,总会想起小时候学习用的那盏煤油灯。
记得俺村是1970年才通上电的。上小学和初中时,晚上我是在煤油灯下读书做作业的。
黄昏,偏僻的小村庄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到处飘荡着星星点点橘黄色的小煤油灯光,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煤油味。那时人们所说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像天方夜谈一样充满神密色彩,电灯只是放电影时才见过。
我学习用的小煤油灯是用废弃的小浆糊瓶自制的。先用钉子在瓶盖上面打一个眼儿,再用铁皮卷一个细管,插到钻好的小眼里,串上用棉花捻成的灯芯,装满煤油即可使用。煤油灯的灯光如黄豆般大小,火苗昏黄,光线暗。我在如豆的灯光下夜读,往往会拼命地挨近灯光,稍有不慎,额前的头发就会被火苗燎得嗤嗤直响,发出难闻的焦臭味,两个鼻孔常常被薰得黑黑的。然而,就是这盏小煤油灯也不知陪伴我度过多少个不眠之夜。它照亮了乡村一个背柴禾篓的小男孩的希望,指引我如醉如痴地在知识的海洋里尽情遨游,使我的灵魂悠然进入一个绚烂如东蓠菊花的精神家园。小小煤油灯为我打开了通向世界的窗口,不仅让我认识了孔子、屈原、李白、杜甫、鲁迅……,这些中华民族古今上下五千年的泰斗耆宿,还认识了但丁、普希金、雨果、莎士比亚、高尔基……,一些外国大家巨擘,从而使我领悟到了人生的真谛。是小煤油灯使我腹有诗书气自华,引导我走出了故乡那窄窄的小路。
随着社会的进步,“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美好已成现实,小煤油灯早已弃之不用了,取而代之的是外观漂亮且光线明亮的台灯,可那盏小煤油灯却永远点亮在我的心里,这盏美丽的心灯像长鸣的警钟,警示我不要忘记过去那艰苦的岁月,把艰苦奋半的精神承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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