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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

时间:2018/5/29 作者: 无碍 热度: 79391
  认识自己之五:搬家

  沿着蜿蜒崎岖的盘山公路,一辆装满建筑石灰的南京嘎斯汽车,突突腾腾的绕着云雾缭绕向深处行进着。在后车厢上面,坐着两个青年妇女和一个雅气未脱的小男孩。码过车厢的白石灰上面,拼凑的垫作废旧破碎包装水泥的牛皮纸,坐在上面的人根本没有顾忌山道的弯曲,山路的颠簸;车上的扬灰;目的有多远。这大概是一九六八年的春天的一天,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长途旅行,目标—— 十堰郧阳师范。

  为了这次旅行,天不亮,我母亲就把我从甜香酣睡中叫醒,背着我,挎着一个装行李的花布包,踏上了新的旅程。为了能够节约车费,早早的来到汽渡码头,耐心的等待。天随人愿非常幸运,在这里不仅找到了能够搭乘的汽车,也遇到了同样目的地的同伴。在那个年代汽车很少,载人的专用客车就更少,一般的小县城根本没有今天这样的专门载人的客车,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规定的人、货不能混载的概念,恰恰是卡车当客车用。当时汽车是比较金贵的,过河一般汽渡是不允许人、车混渡的,但在汽车后箱上面坐人是可以的。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坐汽车,记得第一次坐汽车,是二姑带着,上了一辆当时正规的客车,带解放绿帆布的解放牌汽车,人从车后面挂住的钢筋人梯上去,从郧县老城到新城的织布厂。所以说,对坐车不算稀罕。第一次坐车是好奇、好玩,这次就大不同了,用后来母亲的话说,是逃难,也可以说是逃命。……!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我家在文化大革命之前,家庭成分一直都是城市贫民。 但是,随着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到六八、六九年逐步蔓延到小县城,街道里鱼目混珠, 解放前在我们家开的金伙铺当跑腿打杂的一个小工告发,说我们家如何有钱,不应该是“贫民”成分,由于前辈们乐善好施,人缘好,在文革初、中时期,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小混混,好逸恶劳,小痞子,也就没有人听他的,暂时相安无事。说起解放前我们确实是个盈实人家。“元顺心”金伙铺在县城有一定的名气。为什么解放后定成分为平民呢?这个谜一般的人,包括我的叔叔、姑姑们都不清楚。原来我的祖父兄弟俩都是勤劳精明之人,虽然生意做得比较大,但不显不露富,最生意是租别人的房,住的也是他人的。在四六年左右和房东签了契约,计划把所租的院子买归即有,由租变己,但事出端倪,做生意的一班都不会在手头上留太多的现金,所以,合同签了,但几百大洋现金还没有凑够交付,房东在签了合同后,就带着小女人外出游玩。等到把钱周转开了,房东的小女人回来了,说是房东在外有有事急用钱,让她会来把钱收了解急。生意人真是百事精明,一时糊涂。那女人那里是收钱解急,后来房东男人会来后,才知道。他在外生病,让女人回来拿钱,谁知道她竟然把钱拿了就跑了。真是男人好色,女人爱财,本性所致 。大洋给了,契约签了,房子没了,继续租住。随着中华大地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纷乱的世界,要打仗了,男人们都跑乱了,生意是做不成了,只剩下女人和小孩守在家里,这样一跑时间就是按年算,好在很快就解放了,杀富济贫,分房分地。城市里当时按人头分房,按政策理所当然的就分到了由人民政府盖章、县长签字的住房属契约,到此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房产、住房。另外,在购房的同时,祖父他们又在有亲戚的农村,郧县白山买了一百亩土地,让亲戚们耕种,几年的时间也没有收过租子和任何财物,可见祖上即是善良忠厚之人,又具的善良之心。正是因为这样,虽然,我祖父哥俩在当时虽然有一定的地位和名气,特别是大祖父尽管是生意之人,但其文人之气,不一定每个人都待见。能够在想当一个时期,没有遭人恶株,可见其修德·行善之功力。俗话说,“大恩结大仇,一碗米结个恩,一斗米结个仇”,真是没有错。前面所说的小伙计,是家里有个老娘揭不开锅,祖上看到可怜,就安排一个小工,此人好吃懒做,衣装不整,自然经常被我那及其讲究的大祖父训斥。没有想到这小子记恨在心,二十多年后,看到群魔乱舞、鱼烂土崩、人情汹汹、黑白颠倒的机会来了,中山狼显现,恩将仇报,四处告状,由于没有证据六九年以前基本没有人理他。但是,随着社会动乱加剧,再加之我父亲在十堰新的学校工地负责建设,一股暗暗的管涌即将逼近我们……。

  因为丹江大坝的建设,父亲所在的学校郧阳师范,在郧阳专署率先从郧县搬迁到当时属于郧县一个乡镇的十堰后,紧随其后的一个比较大的单位。 丹江大坝始建于1958年,按照工程设计,郧县老县城在蓄水后将基本上淹没。到了六十年代后期,在文革中迎来了移民的大潮, 在哪个背信负义、家家互乱,人人自危的年代,在遇到国家的重点工程需要,不讲任何条件要求,随时都会通知某某家搬到指定的佰生之地,到农村是唯一的选择,而且不给予任何经济上是补偿。我们这次长途跋涉,其目的就是到十堰,找父亲,到学校,开证明,使我们的城市街道户口迁到父亲所在的单位,以避免毫无任何准备的被人随意差遣。据后来母亲谈的,当时家里祖母年老有病在身,弟弟还不到两岁,家里就我们四个人还能够相依为伴,有个照应,但祖母看到社会上乱象,无休止的调查,不停的要求写自白,预感到不测,果断的催促母亲到十堰找父亲。两个孩子怎么办?奶奶坚强地对母亲说:“做事不可两全,大的带走,小的她自己在家带着,保大弃小”。祖母拖着老弱有病的身子,用红薯、玉米粥,硬撑着照顾养活弟弟,实在是没有办法,当时,就父亲一个人微博的工资,不仅要养活五口之家,还要供上大学的叔叔……。后来时间证明,这个决策万分的英明、正确,许多和我们家同样的在师范当教师的家属,一股脑的下放到武昌农村;我大祖父去世了,他们家除二爹、三姑已经参加工作,我可怜的四叔和大奶奶,后来因为家庭成分的变更,一老一小下放到郧县最贫穷之地南化。在当地挨批斗不说,文革结束,落实政策返城,聪明能干的四叔白手起家,做小工、泥瓦匠,当工头,用他的血汗,挣得了一点家业,后来后来英年早逝,成为父辈他们最小的兄弟,最早过世,不能不把这笔账记在那个愚昧无知,恶善不分的年代。

  从三门码头到对岸的汽车轮渡邓湾码头,一江两岸,北岸的郧县山梁上光秃秃,汉江河水沿着南岸峭壁山势向东南方向缓缓地流去,轮船到岸了,卡车在弯曲的盘山路上艰难的行进,应该走了近半天的时辰,十堰到了, 当时,这里还是一个丛山峻岭中的一个小川,只是三堰柳林沟有两栋平房,也是搬迁到的郧阳专区办公所在地,再往前走,马家河、顾家岗、茅箭、白浪马路坎,也是只有一栋长溜的平房,父亲就住在其中的一间。书桌、小床、洗脸架,不到8个平方的小房子,搬家的历程开始,母亲在此做小工,一家两地,尤其是年迈有病的祖母,幼小的弟弟,她们的日子如何是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单位证明开出来了,可以办户口正式迁移了,家属房也盖好了,一家人团聚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但过程的代价是惨重的,祖母的病情越来越严重,那时她老人家才六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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