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常怀念一个人。一个男人。
不过,你千万不要以为那是什么网恋。因为我的男朋友才真正是我的网恋,而他,是我男朋友的朋友。
一年前,是我的男朋友把他介绍给我的,在网上。从此,我们开始了在网上的交流。我常常把他当作是我的男朋友,因为他和我男朋友的口气非常相象。当我知道他确实不是时,又倍觉亲切——可以和他聊聊我的男朋友。于是,我每次看到他出现都很开心,恰巧我们聊的真的很开心,我就把他当做我的朋友了。
他就是竹箫。
不要担心我把他的网名说出来有什么不好,查过OICQ我才知道,叫竹箫的人有足足两三页那么多,不过这个名字用在男孩身上的确很合适,显得儒雅风流。竹箫比我小一点,但说起话来很老到,很细心,这点比我男朋友强的多,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放心的谈些诗词歌曲,谈的蛮投机,这一点,又比我的男朋友强了些。他还会打网球,是个几级的教练,很新潮嘛,又让我觉得他有点绅士。不过我也常常想象他在网球场上借打球趁机向美眉大献殷勤的滑稽情景。
最感动的是,有一次他在BBS http://www.nzcn.org/plug-ins/ad/get.asp?get=666上赞同我的观点,跟人在帖子上争论了一夜。这更让我把他引为同道中人。
我很高兴认识他,想到万一将来嫁到遥远的男友那里,还有个谈得来的朋友,真是开——心的不——得了。
其实我们聊得不多,但很精辟。很少的聊天内容却都是浓缩了的友爱,这与在网上不知你对面的网友是一条狗很有区别。我没有见过他,我男友寄来得照片中有一张合影,里面恰好有他。我看了窃笑,因为他那表情真的很象一只唐老鸭。戴着副眼镜,笑得很傻。我男友要比他英俊的多了,呵呵。
我记得我说国庆节要去男友那里时他跟我男友一样兴奋,我也很兴奋。我要他请我吃饭,他一口应允。
然后我去了。然后让我懊悔到现在。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失去了朋友,是朋友,不是男友。
倒霉就倒霉在那几天买不到火车票,等到终于买到假期只剩下三天,使得这三天打仗也似的匆忙。我到的第二天就在网上联系上了他,他兴奋的说他准备明天大请客,已订好了座位,无奈我事先已跟男友说好去一个著名的风景区游玩。他极力讲现在去不是玩的时候,可我一向讲承诺,何况现在男友的地盘,更不能出尔反尔。
说老实话,这次出行我对他的好奇比对男友的好奇要重的多。
我一边不肯食言,一边又要他兑现承诺,他说他奶奶病了现在不行,我使出耍赖的本领,威逼要挟加恐吓,终于使他答应立刻请客。这时我男友大义凛然警告我不要忘记得去他家吃晚饭,我只好便宜了竹箫,不吃饭啦,改喝茶。
吃完晚饭,男友打了一堆电话约人,当然是他和竹箫商量好的,我想许多人都对我和我男友的事好奇。不过我不在乎,至少今晚我有两个熟人。临走时,不由自主的跑到男友房间里,仔细地照了照镜子,虽然跑了一天显得有些狼狈,不过就这么样了。希望,不会吓到好奇的人们,听男友说竹箫看过我的照片,已经吓过了,心脏想来经得住考验,也就不担心他。
网络这东西,最大的缺点也是最大的优点,就是老把人给美化,使得本来就有的距离,更加有距离。
其实我很想到江边湖边走走,那个城市不大,可是空气非常好,又刚刚过了仲秋节,月色更美。可惜被请虽有便宜可占,终究也没有主动权,随他便啦,竹箫——呵呵,竹箫。
竹箫在路边等得发急的时候,我们才到。我兔子一样跳下了出租车,却见他还一直趴在前车窗里,仿佛那司机是他的情人,就算是出车钱也不至于头都不抬吧,笑得我的脸都僵硬了,却只能欣赏他的背影,男友也没下来,这些人真奇怪耶。
同去的那女孩也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长得很漂亮。据说他们一共有七个,我戏称是“七小福。”好羡慕这种青梅竹马似的友谊啊,我就没有,家教太严看来没什么好处,连友谊都保不住,我小时侯所有的伙伴玩的时候都象做贼,听见大人回来就夺路而逃,耳边全是“不许带同学来”的警告,哪里培养的住深厚友情。
终于竹箫抬头转身看我了,却先做出晕倒状,然后才说:“你好。”
说真的,该做晕倒状的是我,因为他看上去蛮斯文,一点也不象唐老鸭,比照片上英俊点。我也说你好,一脸傻笑。然后他就不理我了,连我男友也不理我,他们全都不理我,呵呵。我象个尾巴一样跟进了一个热闹酒吧,到如今也不知道那酒吧的名字。
现在我想起那晚还隐隐头疼,鼓乐声那个吵啊,歌手卖力的歌唱大得变成噪音,我想我更喜欢飘扬着轻音乐的咖啡馆或者茶座。我们面前摊着几瓶啤酒,我看见他手边有一个晶亮的小玩意,沾沾自喜地猜:“不会是给我的见面礼吧?呵呵。”结果一瓶酒下肚,他很自然地递给了那个女友,真是的,天天见面还送什么礼物,我为自己刚才的猜想而感到很没有面子。
这晚的情形是这样的:我们四人在噪声中相对无语,喝酒傻笑,偶尔做哑语打手式,其间竹箫不断出去接听电话,挂念他奶奶的病情,男友则扮酷,斜都不斜我一眼。更糟糕的是,我为避免尴尬,只好作淑女状,托腮逼自己听歌。很想跳舞啊,很想唱歌啊,很想聊天啊……我压制住自己的渴望,凝眸远方。偏偏忘了一个容易让人觉得恶俗的事,为了辟邪吧,我左手总戴着戒指(是个仿真钻戒耶),出于恶作剧也出于习惯,我戴在了表明是结婚的手指,戴了好几年,这会儿,它有意炫耀似的在霓虹灯下发光闪烁,仿佛我在故意让他们看:“俺有钻戒……”意识到这个,我赶紧坐好,收回左手,忍无可忍,把面前的酒一口喝干。
竹箫忽然勾手叫我,我们两个象商议什么秘密似的隔着桌子弯腰凑到一起,他望着我在音乐声里问:“你想不想离开这儿?”我正中下怀:“想!”我的意思是换个地方,奈何总得把酒喝完,正当大家努力消灭掉残酒的时候,竹箫的手机又响了,只见他一脸凝重,向那个女友打个招呼,跟我点点头,跟我男友握了握手,走了。女友解释说,他奶奶病重了。
就这么散了。什么故事也没有,什么话也没有多说。这趟交流真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合,没有赶上一点好时候,我觉得又抱歉又遗憾。那会儿我挺想追出去跟他讲两句什么,最起码告诉他说我觉得他比照片上帅的多,但这样未免太不给男友面子了吧,我还以为他又出去接电话什么的,谁知大侠就此去也。
事情果然不幸被竹箫言中,在那个著名的风景区仅仅逍遥了一天,大雨就把游兴干扰了个净,悻悻下山。
回来后就找不到竹箫了,他仿佛消失了似的,其实就是消失。竹箫这个家伙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消失在网络里。有没有搞错,我们之间好象不存在什么见光死的问题吧,可他就这么没有了,连QQ里的资料都删除的干干净净。开始还以为他忙着立业,后来圣诞节发贺卡给他居然也不见回音,才知道他真打算绝交了,可是为什么啊?无聊的时侯我总这么问。
跟别人聊,再也没有跟竹箫聊的那么开心。很会哄女孩子开心的男人无疑是可怕的男人,我每天上网都忍不住狠狠地盯着他那个永不变色的头像咬牙切齿,盼着他能从哪里冒出来跟我聊上两句。甚至冒着让我男友吃醋的危险,大肆打听他的消息,当然,还不至于到打听电话的不可救药的地步。
哦,才发现没有竹箫聊天的日子很无聊。
也许正是因为我太无聊了才会这么怀念他,他还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和人嘲笑我这么无聊哩。网事如风,这么认真当然是傻子了。现代的人都很忙,忙里偷闲聊上那么两句走人是常有的事,我自己不也常常这样么。
但我还是常常怀念竹箫,希望他能冒出来跟我聊上两句,我曾真心的把他当作朋友,不可以这样消失,留给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问号。
如果我男友问我为什么会怀念他的朋友,而不多牵挂牵挂他,我想我只好告诉他:是这样的,我怀念的不仅仅是竹箫,其实我怀念的是自己曾经付出的一片真诚,嘻嘻,信不信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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