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你是在高二,仅仅只是因为你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便将你带入我的视野,将我带入你的诗歌。带入你夜色中的受难与幸福。坦言道,我并没有很懂你的诗句,但我在努力用自己的思维靠近你的世界——也许是背道而驰,因为,诗歌从来就是天马行空,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的孩子般的任性,我所靠近的或许是我自己的臆想罢了。
春暖花开的日子最容易想起你,想起你这个美丽时节的创造者与描绘者,想起你要做一个幸福的人的承诺。时间定格在1989年,1月13日是你写下这个美好愿景的日子,3月26日却是你结束对它的等待的日子。不过短短的84天,就发生了如此之大的改变。是受难太长吗?还是北京的春暖得太晚花开得太迟?抑或是春风速度太慢,还未触碰到你的脸颊,便已被山海关的列车抢先一步,接触到你的整个身体。这个改变,这个结局,究竟是悲哀还是福祉,只有你知道罢。但我们都相信,你,还有你的诗歌,从未消失。
对于《九月》我曾试图以一种十分平淡的语态去朗诵这首诗,可是每一次,我都做不到。看似的波澜不惊,并没有影响我与水面以下的共鸣。你给了我无数关于草原的幻想:羊群、星辰、白云还有草原上的一见钟情。可在望见草原的美好时,你却还是琴声呜咽,泪水全无?正如你自己所说“海子把孤独留给海子”,明明草原月,只身打马人。你揽尽了所有孤独,却还是告诉我们草原上野花一片,不管前面所描述的是什么,眼前浮现的花海足以抵过一切虚幻的想象。纵然你一个人,面对那样的美景,也会忍不住惊喜的吧。你所走向的,正是那野花一片的远方的远。我并没有哲学的思维,也无法用哲学那样的有深度的目光来解读、来剖析这首诗,对这首诗的目光,仅仅来源于一个仰视者,一个对诗歌的瞻仰者。
我根本无法揣测你在写《夜色》时是怎样的心境。只有三行字,就这样草草却又准确的描绘了自己的一生。夜色又代表着什么呢?是内心最深处?如同夜色中的一切,什么都不能被轻易看到。不,你所表现出来的和你的内心一样,那又是什么呢?我一遍一遍揣测着,又一遍遍推翻着自己的揣测,像是走进了漩涡,挣扎着想要找到正确的地方以获得生的希望。至今仍不明白“太阳”是什么?也不明白“王位”是什么?现在的答案,全部都是臆想。我不曾瞻仰过你的任何遗迹,即使现在身在北京,也不曾前往山海关一看,对你的平生也是相知无几,唯一见过你的一张图片是你像孩子一样天真笑时的照片。其实我知道,在很多地方很多人也和你一样:经历爱情,体会生存,可当这些出现在你的诗中时,一切都觉不寻常了。“双脚在大地上流浪,精神在思想里放逐;想要体验平常人爱情的甜美,要面对的却不止是物质的生存;从泥土中来,又回归于土地”卓绝便注定与孤独相伴,人生的最后一幕是一场华丽的死亡,带着四本书,诠释着诗歌注定疯狂的结局,这结局,该如何惋惜?
我眼中的你也不知是幸福还是哀伤,但我知道,有一件自己能够为之沉迷、为之疯狂的事是一件莫大的幸福。你却把这种幸福做到了极致,以至于幸福的外围都被覆满了悲剧色彩。尽管结局如此,我们从不曾怀疑你对生活的热爱、对生命的热爱,我们所有人的海子。我一直相信,海子不仅属于海子的诗,也属于我们的诗。我愿以我拙劣的诗行,为自己这篇拙劣的文章,来一个不似结尾的结尾。
鬼火焚烧了你的王位/夜色又隐去了太阳/孤独游荡的魂魄/只剩下诗歌和受难
我没有在公元前遇见你/也没有在公元后遇见你的新娘/沉重如此的夜晚/我们冲开牢笼/只为与另一个世界相见
只可惜/上天嫉妒你的天才/却伤害我的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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