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W DO I LIVE WITHOUT YOU?
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
没有它,我诚然是一天都难以存活的。那《红楼梦》,那《百年孤独》,那些少时读过的书大部分是小说,小说是一把利剑,能刺透社会的弊病,能刺穿人的心扉,每一句话,每一个人,每一种社会背景,每一个形象,每一句对白,每一个场景,每一种景色,每一个故事,每一种倾诉,每一句扣问。
它包涵太多,它是音乐,是绘画,是学识,是思考,是认知,是扣问,是倾诉,是痛苦,是悲伤,是连接你与我的唯一的灵魂秘钥,是沟通历史与现在的心灵书写。
它是我的一切,是我的生之所依,是我灵魂的唯一依存,是我的少时最单纯的灵魂告白,是我欲诉无可诉慌张的依偎,是我苦痛灵魂寻找慰藉的唯一避难所,是我的信仰,是我的今生最喜,是我唯一为之疯狂的事,是我愿意唯一书写的,是我的最永恒最久远的小说,是我唯一的小说。
小说本是一种永恒。
小说就是一种永恒。
你所谓的世界不只是你自己而已吗?——太宰治《人间失格》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曹雪芹《红楼梦》
最好的朋友,是刚刚死去的朋友。——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马孔多的星期三,是魔鬼到来的好日子。——马尔克斯《枯枝败叶》
我的荣光还没开始呢。——王蒙《活动变人形》
我幻想仗剑走天涯,梦想挥荆斩棘,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是现在我清醒了,老了就是老了,老了就是老态龙钟,梦想中的少年会在梦中埋葬掉刀剑,耕一亩田地,抬两把锄头,喝三碗薄酒,笑四方天地。——吴忠全《桥声》
桥声也,寂灭之声。
我们在等待戈多。——贝克特《等待戈多》
有所倾诉便有所书写,所以书写的本质在于内心底有话要倾诉,值得借以文字来表述。卡夫卡说,我写作为了使我无暇忧郁。这也正是每一个深刻的作家的命运,不仅在书写时能感受到巨大的痛苦,放下笔的瞬间才是真正空洞的绝望。
对不起,我实在无法忍受下去。
死亡是唯一的艺术。
太宰治。林奕含。海明威。并不能说只有死亡的作家才是深刻的,只是他们已经用了这种方式来予以这个世界最透彻的告白,他们是永存的,书写并不是他们的一切,他们自身才是最为本质的。
故而我想挪借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的一句话来表达我对作家的看法:
最好的作家,是刚刚死去的作家。
平心而论,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写出生与死反复无限斗争的作家还能怡然自若的喝酒划拳谈天说地,这已然是对文字的背弃,我是无法做到的。
书写是一件严肃的事,亦是一件沉默的事。正如书写小说,需要千万年的沉默,需要更久持的清苦,需要更长久的精神斗争,需要更多的绝望。
坚持那么久,只为了能书写一个故事,只为了能把这个故事写好,而到头来那份曙光不过熹微得可怜,但是还是无悔。
这才是真切的喜欢,不因外物所动摇,不会因为它有没有市场,有没有未来而担忧,有没有生存空间而迟疑,外界的指责与怀疑都可以抛掷于外。
因为我只爱这小说,它是我生命唯一的意义。
唯一。真好的词语。只要有了这“唯一”两个字,其余的一切都已经排除在外了。
没有选择就是一种选择,也是退无可退最好的选择,只有到了绝境,才有绝境之处的希望。
不管小说带给我的是希望还是绝望,我都终将喜爱它,并且书写它。
在音乐响起的时候,在黑色把我包裹时,那些画面,那些场景,那些泪,那些愤怒,那些故去,浮现在我眼前,一丝一缕。余华说,若是你将过去回忆一遍,就等于再活了一次。诚然,我在这些年时光迅疾的流速中,反而越来越清晰。
让想象在我的手中生出亮丽的花朵,我将终生为你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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