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耍了诡计?
一朵雪花,化作一个小水滴,
一眨眼,就钻进了泥土里。
莫不是,我花了眼?
那婴孩的布包,
怎么就,变成了你的长裙?
莫不是,你急了吗?
给我一封羽毛的信,
我便飞回来,寻你。
哦,我的baby
快让我看看你的小脚丫,
是否还有我吻过的痕迹?
午后的接机大厅,人们就像刚露头的小草,一场绵绵的细雨过后,不请自来。
人越来越多,这大厅仍显得空旷而明亮,有三分的时髦,有七分的尊贵,有两分的等待,也有八分的焦急,皆因是充满了女人的装饰。我便是那女人中的一员,我已经安静了2个小时,沉思了2个小时,我站在人群里,手里玩弄着木头牌子,她真的是与我无关,我却是忍不住要去想象着她的样子,既然在香港有五六家店,定是装配着高傲,打扮得华丽。因此我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些高贵,当我觉得浑身不自在的时候,才发现是有人在偷窥我,那目光像胶一样粘在我身上,当我去对接时,它便躲闪逃离。若不是有个男人经过我的身旁,喊出她的名字时,我真无法相信那个女人就是心若的妈妈,怪不得她在盯着我,原来是在看我手中的写着“瑞璇”的牌子。
她个子比我高一些,拎着一个小行李箱,没有挎着我想象中的小包,普通妇女的衣裤,若要说特别,就是甚至有点过时了,令我惊奇的是她梳着和我妈妈一样的劳动妇女的发型,直发后面盘着一个包子头。
“我们见过吗?”她问我。
“您是瑞璇阿姨吧,是心若让我来接您的。”
“一起上车吧!”一位很有派头的老先生对我们说,我一边跟他们走,一边给明天打电话,告诉他我和心若的妈妈坐别人的车先回家。
我坐在后排座,她们谈论着他们年轻时的往事,我一直在思考着我在哪里见过心若的妈妈,因此他们之间谈论着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还是几乎同样的时间,心若仍是站在那大门前,那架子上的葡萄藤瘦得已经没有一片叶子了,那干枯的筋骨下垂着,有气无力地向上努力着。
我们下车了,只是这一次我并没有走在前面,心若也没有走在前面,她好像是失望的样子,她也竟然没有叫一声“妈妈”。她的妈妈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心若只说了一句:“张叔叔,给您添麻烦了。”
“傻丫头,什么时候跟我也客气了。”
我拉着心若的手,一起走在后面,我能感觉到她手心里的丝丝汗水,我似乎也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他说他明天下午来”我小声地对心若说。
整个下午我一直在厨房里忙着,她们谈论着什么我也不想知晓,晚饭时我看到了心若的眼睛红肿着,只有他张叔叔一个人在说着什么,有时为了避免冷场,我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她们母女仍旧没有说话,至少在我面前没有说什么。我偶尔觉得心若的妈妈在偷看我,但是我不敢去直视她的目光。
我分别铺好了她们三个人的床,然后我就来到了院子里,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噗,噗的声音,一两只小鸟飞过头顶上的树稍,远远地去了。
我一想到心若哭红的眼睛,突然想起来应该给明天打个电话,“你明天一定要来的,说话算数。”
“我当然会去的,有你在,我怎会不去呢?”
“正经点,别贫嘴。”我实在是不想看到心若失望的样子,才想提醒一下明天必须来。可是当我刚一放下电话时,我发现心若就站在我的后面,她是那样的无声无息,以至于我专注打电话而没有发现她,她应该能听到我和明天的对话了。
“天这么凉,你怎么出来了?感冒了怎么办?”
“你来有六天了吧,耽误你这么久,我也不好意思,周六,周日你还要工作,妈妈在,张叔叔也在,我不能再浪费你的时间了,明天早上我让张叔叔送你到车站。”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我怎么能放下心走呢?”
她把头转了过去,后背对着我。
“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照顾我,你在这我们大家都不太方便。”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也许明天的那句玩笑话她真的听见了,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不走的话,也许对她来讲是一种伤害。
“好的,我明天就回去,反正我做的饭也不好吃,倒不如让我的妈妈过来照顾你几天更好。”
她突然又转过头来,拉着我的手说:“谢谢杜姐姐。”我脱下我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抱住了她的肩膀。
夜晚细雨霏霏,就好像在述说每个人不同的心思,一声一声地,我稀里糊涂地听着,数着,不知睡了几回?醒了几次?终于迎来了白雾濛濛的清晨,打开大门,能听到溪流哗哗而响,心若的眼睛仍然红肿着。
“别担心,我妈妈后天就过来,有事就打电话。”
我走到了葡萄架下,再一次回头,这一次,我看到了心若的妈妈站在房门前正在看着我,她穿着那件我送给心若的毛衣,那件我妈妈编织的,上面满是丝棉木叶子的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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