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村庄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烟雾，青山的轮廓慢慢褪去，淡淡的轮廓线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夜色已深，家家户户在灶台忙碌，炊烟弥漫。

　　推开厚重的木门，抬头看见白墙上挂着的木钟，时针指向十点，木钟发出清脆而悠扬的整点报时。灶台上有一碗早已凉透的腊八粥，端起粥，大口大口地喝着。粥凉凉地入胃，那种冰凉的感觉从喉咙一直延伸到胃里，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个寒冷的冬季，依旧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羽绒服，瑟缩地坐在灶角边。实在冷不住了，肚子又没填饱。起身去了后院，拎了一篮子白薯，在院子里的水池里洗干净了。将白薯放在锅里，加到没过白薯的水位，盖上锅盖，不久烟囱里冒出了青烟。

　　坐在灶角打瞌睡，红色的火光照在脸上。夜已经很深了，厨房里弥漫着香甜的味道。

　　灶堂里的火苗渐渐熄灭，突然醒来。迷迷糊糊地揭开锅，拿了两个白薯进了书房。这是一所旧宅，一共三间房，一间间地整理，整理出了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和一间杂物室。还有一个院子，院子里种了两盆香葱，煮面的时候，掐几根，很是提香。

　　坐在窗前的书桌边，翻开厚厚的地图册。墙上那张旧旧的，边角上起毛的地图，画满了圈圈点点，那都是自己去过的或想去的地方。翻着翻着，便睡了过去。

　　清晨醒来时，蓝色的晨光透过窗棂洒落一地。睁开了眼，打开窗户，发现窗外的矮墙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微笑着穿上衣服走出了卧室。承压井里的水微微冒着热气，洗在脸上暖暖的。简单的洗漱后，端着那个陶瓷脸盆进厨房。

　　不久端着一个盆子出来洗米煮粥，早上突然想吃雪菜和粥。从冰箱里拿出一块鸡肉，再从柜子里搬出一个瓷瓮，拿出一把雪里红泡菜。半个钟头后，就着雪菜鸡丝，喝了一碗白米粥。

　　一直都喜欢吃雪菜，采几棵新鲜的雪菜，洗净后用盐腌渍几分钟后，过水后切碎，放点肉丝一炒，让人食指大动。

　　站在后院，抬头看阴沉沉的天空，突然觉得冬天应该是天空最安静的季节。回了回头，檐角的燕窝已经空了。

　　不久，又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在雪地里小立了一会儿，后院的那片竹林和那棵松树依旧苍翠。

　　时常站在院子里、檐廊下看风吹过竹林，看云飘过青山，看雨雪潇潇。时常会想起从前四处奔波的日子。身边的人走了一茬，又新来了一茬。绕了一圈，兜兜转转，回到了一个人。

　　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活在一口枯井里，荒芜，绝望。树叶飘落、腐烂、分解、最后消失，就像人性，被禁锢的自由在禁锢中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