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发生在童年,记不清那时多大年纪,反正属于那种飞天蜈蚣,到处乱跑的孩子。敢于用小刀把人家的南瓜挖个洞,痛快地往里面拿把屎,然后,躲在丛林中,偷窥主人触雷的快感。
但随着年岁的增长,我良心发现,原来那是恶人的作为。人应该从善如流,于是有了改邪归正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没有坚持多久,就被村里守塘的华老倌彻底击碎了。
那是一个盛夏的中午,一群鱼儿在塘里翻着白眼。这群可怜的鱼儿落水了,怎么就没有人来救呢?再不把它们救上岸,这些鱼可都会被淹死的。可是,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又不会游泳。我思来想去,该怎么办呢?于是,我心急火燎地赶到家里,背着捞子来到了池塘边。可这些鱼儿真的太笨了,当我把捞子伸过去的时候,它们老不配合我,闪了。于是,我拼命地救它们,起初,几个小鱼被我救上来了,后来,大鱼也被我救了上来。可就在这时,华老倌逃也似地奔过来,我以为他是来参加我们的援救。可当到我身边的时候,他用那暴着青筋的手逮着我的脖子,把我提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掷下,在我干瘦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两巴掌。当时,我的眼泪就涌了出来,我好心去救这些鱼儿,却被这见死不救、没有良心的华老倌打了屁股。我真想找他论理,谁知,他拎着我径直往大队部走。想不到,后来,这事闹得蛮大的,我的父亲被罚了八分工分。
我真有点想不通了,这改邪归正还真难呀!
后来,我干脆不管这些破事了。
直到有一天,当我再次路过那个池塘的时候,忽然,一只好大的鲤鱼蹦到了草地上来了,我一看可恨了,就是这该死的鱼,害得我挨了一顿屁股。为报这屁股之仇,我冲过去,捉住它,远远地把他扔到了池塘里。然后偷偷地看这鱼是怎么被淹的。谁知,鹬蚌相争,云雀在后。我这一切又被该死的华老倌瞧见了。可令我奇怪的是,华老倌这回没有朝我凶,反而眯着眼朝我笑。后来,我父亲的工分簿上,又被无缘无故地加了两分工。
在那个颠倒是非的年代,我真搞不懂这些善恶不分的大人。懵懂中,出于对水的敬畏,我至今仍是一个旱鸭子。
事情过去了许多年,童年的这份深刻依然熟记于心,许多的无辜也在岁月的历练中慢慢释怀。
(早起的昆虫 原名:武正坤 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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