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心脏上插着一把尖刀

　　这一年，《大侠霍元甲》，《射雕英雄传》在电视台热播，收视率极高，盛况空前。播时万人空巷，大家坐在家中观看电视，林生家，得美家也参与其中，空余时间，谈论的对象就是霍元甲，郭靖，黄蓉。

　　林生、小高设计一种混凝土沟板，当地当时六毫米直径钢絲奇缺，小高提出用楠竹片代替六毫米钢絲，说：“楠竹片代钢筋是文革的创造，当时还拿了技术革新奖，为了证实有这个事，小高拿了个白色小册子，小册子是文革中印刷的，说全国采用竹片代替钢筋,每年可节约钢筋上百万吨。

　　林生说：“竹片代钢筋，大家想一想，竹片比钢筋结实吗？比钢筋耐用吗？要不然我们做一块钢筋地沟板，做一块竹片地沟板，两者试压，看谁结实。”

　　小高说：“文革中的东西有的不真实。”

　　后来，人们也没有做试验板，不久，六毫米钢絲大量供应，人们还是用钢筋混凝土板。

　　铁路建筑工程公司技术处二室接到设计自力里新建楼房设计的任务，二室方室长组织大家召开新?楼房设计方案的讨论。二室室长提出一种大板结构的方案，說起这种方案，很多人都会说这个方案好，为什么好？大家都知道积木，积木可以搭成各种样子，把房子的各个面做成积木，在选定的地上，将积木、也就是将房子各个组成面，拼接起来，这砌房子不就是很容易的事吗？所以，二室室长一提出这个方案，小高非常同意，小艾有点犹豫，他觉得这个方?好，又觉得哪个地方不行。

　　林生觉得这个方案很难实现，只要接触过混凝土的人都知道，再坚硬的混凝土，只要受到撞击力，混凝土就会崩坏、碎裂。混疑士抗压能力不错，拉拉能力就差，就祘是加上钢筋抗拉，你也不可能在外围全部围上钢筋，用混凝土做成各种形状很容易。要把它拉起来运到你想去的地方，并且保证它不损坏，非常困难。这就是说，温疑土构件不是积木，积木你不玩了，甚至你生气了，把积木一推，积木从桌上掉在地上，积木也不会四分五裂，但是混凝土构件，因为地面不平，吊运失衡。只要稍有疏忽，就会破损，甚至粉身碎骨。你要想減少距离，减少颤簸，就得在建房附近浇注，附近有这样的地方吗?显然,这种可能性很小。

　　林生很为难，讲出反对意见，就要得罪人，不讲吧，会对国家造成损失。

　　方室长要林生表态，林生心想得罪人就得罪人吧人。要不然将来这套方案，如被批准。就会更加被动，更加为难。

　　林生说：“室长，你的方案想法很好，但我觉得实行起来很困难，因此我不赞成你的方案。”

　　室长的脸色很难看，看得出室长很不高兴。

　　林生说：“大板结构房屋，看起来很象板式结构家具，但是混凝土构件不是板式构件，板式木结构经摔经碰。混疑土构件却不经摔不经碰，甚至不经运。所以大板式结构房屋很难制造。”

　　室长说：“这样吧，我把我的方案写出来，你也拿出你的方案，过几天，我们交给技术处，由技术处拍板吧。”

　　林生想，现在流行混凝土砖结构形式，这是一个成熟的方案，我想把地上一层楼普通砖结构改为混凝土砖结构。那一层楼抗压抗拉能力加強，我再把基础加深加牢，加上统过梁。不就可以加高二层楼，变六层楼为楼为八层楼了吗？

　　于是林生计祘了增高两层楼的重量和压力，又计祘了基础加深加牢，增加统过梁的抗压抗拉力，觉得保险系数很高，于是也交出自己的方案。

　　一个月后，自力里新建楼房的方案选好了，那就就是林生的方案。

　　一九八四年七月十三日，林生接到调令，担任铁路建筑工程公司工程师。

　　真是喜事成双，得美调任列车段团委书记，基本上在段里面上班，很少到外地出差了。一天，得美到建筑工程公司团委联糸工作，林生不在公司，经过建筑工程公司传达室门口，传达室值班师傅喊住得美说：“于书记，这里有一封阳工的信，现在他在工地上班，麻烦你带这封信给阳工。”

　　得美一看,信封上字迹很端正，秀丽，一看就很象一个女孩子写的字，信上写的收信人地址是迴雁市铁路建筑工程公司，收信人为阳林生同志，寄信人是XX师范学院英语系林爱英。得美是个女同志，年龄三十六岁，对某些事情非常敏感。她很想撕开这封信，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祕密，但她的修养和对林生多年的信任，阻止了她撕开信封的想法，只是把这封信摆在桌子上。

　　林生回来后，撕开信封，取出信件，看后就把信放在抽屉里。也没有和得美讲什么话，家里三个人吃完饭，林生洗好碗筷，收拾好桌子，就对得美说：“今天晚上有个会，我去段里开个会。”说完亲了一下军军，就朝单位走去。

　　得美一看林生出去，就来到抽屉旁，取出信，看到信上写的内容是这样的。

　　林生哥哥：

　　你好！

　　你寄来的二十元钱已经收到，万分感谢。这些年来你对我非常关心，你的身影常在我的心中，你我之间的友谊我永远记在脑海中。

　　妹々爱英

　　一九八四年七月十六日

　　得美一看这封信，心想，好你个林生，看着你呆头呆脑，今非昔比，也玩起哥哥妹々来了。

　　林生回到家，看到得美脸上是阴天，

　　以为得美有什么烦心事，自已做好睡觉前准备工作,就上床睡觉。

　　连续几天，得美脸上都是阴天，林生想和得美亲热亲热、改善两人关系，得美说：“没兴趣。”

　　一天，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来到得美家。问得美：“这是阳林生老师家吗？”

　　得美说：“是,我是他爱人。”

　　林生这时回到家，见到林爱英，说：“你来了，欢迎、欢迎。"

　　林生对得美说：“这就是林爱英，就是我曾经跟你说过的八岁时，拿爷々牌子，代替爷々受批斗的林爱英。”

　　姑娘朝得美和林生一跪，说：“我谢々你们家救了我，没有你们家的帮助，我沒有今天。”

　　得美被弄得糊里糊塗，拖起姑娘，姑娘站起来说：“我叫林爱英，是勾娄公社二大队三生产队农民。现在是大学生。我家就住在阳林生老师下放住的房子下面，我爷々是地主成分，十年前搞运动，革委会竟然要我代替爷爷接受批斗，那年我才八岁,那时我家只有我和爷々相依为命。林生哥看我可怜，有时偷々给我三元、五元钱。买點油盐火柴。林生哥要我好々学习，认真读书，对我说，知识改变命运，学费的问题他来解决。果然他兌现诺言，从小学到大学的学费他都帮我交了。所以我刻苦读书，牢记哥々教导，现在XX师范学院英语糸读一年级，哥々从我八岁起就资助了我十年。我读大学后，学校根据我家的家庭情况，免除了我的学杂费。我勤工俭学，现在生活基本上不成问题，但是哥々隔三差五给我寄来钱，说读书辛苦，要补充营养。我谢々哥々，也谢々姐姐你。”

　　说着说着，林爱英眼睛流出泪水，泪水在脸上流淌，林生和得美眼睛湿润，眼睛里闪着泪花。军军看着众人，喊道：“阿姨別哭，妈々别哭，爸々別哭。”

　　不知是小孩泪水浅，还是三人太悲伤，军军竞“哇”的一声大哭起來。三人忙喊：“不哭，不哭，我们大家都不哭。"。

　　林爱英在得美家吃完晚饭,和得美洗完碗筷，收拾好了桌子，三人交谈起来。林爱英说：“爷々已经去世，现在就我一个人过日子。”

　　得美说：“如果你感到孤独,你就来我们家，我们欢迎你。"

　　林生说：“得美讲的是真心话，你想来就来。”

　　林爱英说：“时间不早了，我坐车回学校了。”

　　众人互相告别，林生送林爱英坐上回大学的公交车，目睹公交车往学校方向开，林生放心的回到家中。

　　晚上，大人小孩洗过澡，军々睡着了。躺在床上，林生和得美都没有睡意，林生几次想抱得美，又怕得美不乐意，得美說：“这林爱美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林生说：“我花了家里的钱。我怕你不高兴。”

　　得美说：“我是小气的人吗？你助人为乐做善事，我就小里小气做恶人？"

　　林生说：“我怕你骂我。”

　　得美说：“你小鸡肚腸，我挠你胳肢。”说着在林生胳肌窩里挠了起来。

　　林生左闪右躲，也把手来挠得美胳肌窝，两个人就在床上翻滚起来。

　　在翻滚的过程中，两个人的内衣先脱了下来，丢在沙发上。不久后，两人的内裤又脱了下来，扔在內衣上……

　　终于双方精疲力尽，躺在床上。

　　一九八四年八月八日，军军七岁了，林生家和得美家联合起来给军军做七岁生日，军军巳上了学前班，语文、祘术、音乐、舞蹈都有进步，得美给军々买了一盒生日蛋糕，点亮七根腊烛，大家和军々一同唱着祝你生日快乐歌。军々许愿后，吹灭腊烛，然后切开蛋糕，分吃蛋糕。

　　一九八四年九月一日，军々背上新书包，在得美的带领下，到铁路一小读一年级。

　　一九八四年十月九日，技术处二室室长调走，林生担任二室室长。

　　铁建公司给林生分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铁建公司的领导说，林生有时晚上还在家里面画设计图，所以给林生大一点的房子，林生自己给房子设计装修图，能够自已装修的自己装修，不能自己装修的请人施工,新房装修好后，林生家、得美家、朱宝阳等人来参观，都说房子装俢漂亮，得水说，自己以后分到房子，姐夫一定要来帮忙。林其也趁热打铁，说自己分到房子,哥々必须帮忙。朱宝阳已经分到房子，已经装修好，也就没有说请林生帮忙装俢的话。

　　两个月后，待房子干透没有异味，林生和得美在得水、林其、朱宝阳的帮助下，搬进了新居。得美搬进新居，非常得意，请段里的领导和同事吃饭，庆祝乔迁之喜。

　　林生接到一个新的任务，那就是给一部分老房子加装阳台。阳台毕竟有一定的重量，阳台上也要站人放物。所以加装阳台，就要计祘阳台的承重、抗压、拉拉能力，林生设计出图纸后，由于技术并不复杂，任务并不很重，就自已施工，请农民工动手。

　　要加装阳台，整个加装面就要有脚手架，于是脚手架从地上搭到楼顶。这就增加不安全因素，如果加装户窗户打开，外人就可以从楼下爬到窗户里，一个外人爬到别人家的窗户里，谁都可以想象这个人是什么人。于是林生要求加装户在施工期间关上窗户，关上里面的门，以防不测。

　　可就是有人不听从警告或是忘了警告，不关上窗户，不关上里面的门。一桩不应该发生的事发生了。三楼三零二号房，一个女房主人年约四十五岁，被人杀死在房子里，心脏上插着一把尖刀，血流从心脏流出，由于被杀的时间已久，血液已经干涸，三零二號房老公从外面回来，看到屋内惨状。赶紧向公安局报案，公安人员将警戒线拉起，开始侦察，警察发现，屋内有打斗现象，女主人指甲内有不明人物的肉体组织成分，估计是搏斗时妇女用手抓坏人身体时所留下的东西，地下有一滩血迹，内屋抽屉里有几张五元、十元小额钞票，还有个铁盒。地上有两张百元大钞。侦察人员还发现窗户上有脚印，脚印灰白色，从屋外到屋内，渐渐变淡。这说明有人从外面进入屋内。另有一行变得更淡的脚印，从屋内经过窗户到脚手架上，逐渐消失踪迹，说明此人从这里逃走。

　　公安人员分析，这是一起从外室侵入室内的枪刧杀人案。很可能是被害者在抽屉旁数钞票戓拿钞票时被人发现，那个坏人从窗外进入，抡刼钞票。被害人与坏人搏斗，坏人狠下杀手，用尖刀刺入被害人心脏，造成被害人死亡。凶手拿到钱，也顾不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二百元钱，仑惶逃走。

　　那杀人凶手会是谁呢？当然是只有爬上脚手架的人。这个人可能是路过此地的坏人，如是这样，此人一定会在附近逗留踩点。可是公安人员没有发现此类人员。附近百姓也没有发现这样的可疑人员。那只有一种可能，杀人凶手就是现在此地施工的农民工。侦察员到了农民工住处，发现一个农民工去向不明，农民工证实了不知去向的农民工，下午两点到五点在三零二号房施过工。侦察员将这情况汇报给公安局，公安局紧急布置警力，在凶手逃回家的路上，将他抓获。

　　搜其身上，有百元大钞五十张，将被害人手指中肉体组织与疑犯进行DNA比对，两者为同一物质。

　　凶手对杀人供认不讳，他说：“我今天下午到三零二号房施工，发现三零二号房窗户未关，女主人在数钞票，我看见钞票有五十多张百元大钞、我就动了抢刼之心，本来想抢了就跑，没想到女主人拼命反抗，我就用尖刀刺死女主人。我该死。我后悔，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凶手杀人动机，杀人凶器，DNA比对。杀人时间，抢劫钱物环环相扣，凶手落于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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