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许谈论今天的事

　　一九七四年四月一日，林生带些简单行李，一些点心回到一生产队办公室，齐队长和谭会计正好在办公室，林生把两个包分别送给齐队长和谭会计。

　　齐队长说：“林生，你回来了，我们正在念叨你呢，回来就回来，送什么礼呢？"

　　谭会计也说：“大老远的，带点东西真不容易。”

　　齐队长、谭会计高兴地接下礼物。对林生说：“现在你回来，不打祘马上走吧。”

　　林生说：“我要住上一阵子。”

　　齐队长说：“要干什么事呢？”

　　林生说：“现在正值春季，雨后春笋节节高，我想收一些春笋，运回迴雁，给老家人吃。”

　　齐队长说：“那好啊，我们这里楠竹多，竹笋也就多，只要动々手，动々脚，竹笋也就有了。”

　　谭会计说：“打祘怎样收竹笋？”

　　林生说：“我只想到收竹笋，没有想到怎么收竹笋，请你们帮忙，给我一个具体方案吧。”

　　谭会计真不愧是一个会计，他说：“我们之间用现金结账，不采用记帐、赊帐方式，如

　　果采用现金结祘。我们这边的价格还会便宜一些。”

　　林生说：“那就给我一个具体方案吧。”

　　齐队长说：“春笋容易找。挖出来也不困难，因此春笋按最低价钱，一角钱一斤，挖的多，钱就会多一些，挖的少，钱就会少。另外运春笋的价钱，我们一定要祘的。"

　　林生说：“怎么样祘呢？”

　　齐队长说：“按我们去年的工分结祘，十工分值一元一角钱，我们挑一担春笋到铁厂，也要走半天路，按我们运官堆纸的运价也是十工分，这样运春笋一担要十工分，也就是一元一角钱。”

　　谭会计说：“我们所说一担春笋是八十斤，不是一百斤。因为山高路远，山陡坡钭，挑一百斤春笋是很辛苦的。”

　　林生说：“你们所说的话都很有理，就照你们说的办吧。”

　　第二天，生产队的社员都上山采春笋，一天就釆了一千二百斤，十五个人将春笋挑到铁厂，林生当?把一百三十七元钱给谭会计。结祘了当天的春笋钱。再由一辆卡车带着林生和春笋返回迴雁。

　　第三天，在小区的空坪上，林生、林其、春芳、得水等人把春笋卸下汽车，有人看见春笋新鲜，春笋底部也清理干净。就问林生多少钱一斤，林生说：“四角钱一斤。”马上就有人买春笋。这人要五斤，那人要二斤。林生小区大，人也多，这大家一买，就带动附近小区的大爷大妈来买。不到中午时间，一车春笋就卖出去了。事后，林生、得美一祘帐，山上到铁厂脚力钱一十六点五元，铁厂到石子岭空坪运费一百元钱，搬运费二十五元钱，打扫清洁费二十元钱，管理费二十五元钱，附出成本共二百八十一点五元钱，一千二百斤春笋，一斤四角钱，刨去损耗，共收四百八十元钱。刨去全部成本二百八十一点五元钱，净赚二百一十九点五元钱，林生家、得美家两家人高兴得合不拢嘴。二百元钱在一九七四年是个多大的数字。两家人在得美家举办家宴，庆祝胜利。得美爸说：“林生这个主意好啊，即解决了家里的困难，又方便四方邻居。”

　　林生爸说：“你小子还是有能力的，我没有看错你。”

　　得美妈说：“林生聪明能干，了不起，了不起。”

　　林生妈说：“你这次能取得成功，全靠山区社员、左右邻居，得美家帮忙，你要谢々大家。”

　　林生奶奶说：“我林生子头脑灵活，读书考试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得美说：“你们別再夸了，再夸尾巴要上天了。"

　　得水说：“林生哥本来就能干嘛，要不是文革，早就大学愽士了。"

　　林其本来不喜欢讲话，今天也开了口，说：“我一定要向我哥学习。”

　　阳春芳说：“我也要努力学习，赶上我哥々。”

　　得美爸说：“吃菜吃菜，再不吃菜都凉了。”

　　众人吃的津々有味，一桌子菜基本上被

　　吃光。

　　得美爸说：“今天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因为现在还在批判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还在割资本主义的尾巴，还有人眼红别人发财，所以我再三强调，不许在外面谈论今天的事。”

　　林生拿出九张崭新的十元钱，首先递给奶奶一张说：“奶奶，你幸苦了一辈子，这十元钱是孝敬你的。”

　　奶奶不要，众人说：“奶々，你就接下吧，林生孝敬你是应该的。”

　　奶奶接过钱说：“我先收下，等林生和得美结婚，我也打一个红包。”

　　林生拿出钱给得美爸、妈，得美爸、妈坚决不要。说：“将来你们还要创业，需要钱的。”

　　林生拿出钱给林生爸、妈，林生爸、妈跟得美爸、妈一样，坚决不要钱。

　　林生拿钱给得水、春芳、林其，三人表示不要，但在众人劝说下，高高兴兴收了钱。

　　林生把钱全部给得美，得美说：“我才不会要你的钱呢。你还要创业，需要钱用。你自已不乱花就行了。”

　　过了两天，林生又来到一生产队办公室，正好遇到到齐队长和谭会计在办公室。林生向两人表示感谢，齐队长说：“上次搞的怎么样？"

　　林生说：“很好，我希望大家今天再走一次。”

　　齐队长和谭会计分别走开，招呼社员挖春笋，运春笋。到铁厂后，林生把春笋钱一百三十元钱和运输费一十六元五角钱交给谭会计，又拿出十五元钱给众人，一人一元买包子或面条吃，这钱当然也可以不花。春笋运到另外一个社区空坪上，得水、林其、春芳又来帮忙。很快春笋又卖完了，利润和上次差不多。

　　这两次上山，共赚得四百元钱，加上以前赚的二千元钱，林生有二千四百四十元钱，这些钱在当时也祘大数目了。林生拿出四百元钱作为流动资金，剩下的二千元钱以得美、林生两人名义存入银行，也吃起小小的利息来了。

　　林生自四月份以来，上山去了五次。总共

　　赚了一千元钱，加上以前的存款，手头上有三千元钱存款了。

　　一九七四年四月二十日，林生按以前的办法，将春笋送到一个叫兰花坪的小区里卖春笋，刚卖到一半的时候。戴着城管办袖章的几个人冲上来，抢走林生手中的称，要把剩下的春笋运到城管办去。林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问题。而得水、林其、春芳拦住城管办的人。不让他们把春笋运到城管办去。林生冷静下来，觉得与这些人正面冲突的结果会更糟糕。于是叫得水、林其不要与他们动手，城管办的人见得水、林其住手，他们也停下手。林生拿出烟，递到这几个人手上，这些人开始还不接。经不住林生的递烟和道欠。这些人的态度缓和下来，城管办领头的说：“你们卖东西也不看地方，这是城管办、革委会等办公室门口，现在不允许投机倒把，倒买倒卖，走资本主义道路。你们反而在政府门口卖非法用品。”林生连忙点头说“我们错了，我们改正。”

　　林生拿出三十多斤的春笋放在城管办领头

　　人的脚下。说：“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笑纳。"示意林其、得水运走春笋。城管办的人看领导未作声，也就拿着春笋走进一个房间。

　　由于春天即将过去，春笋已经变老，长成小竹子。林生停止挖春笋。

　　林其由于哥哥林生的下放，被招工到铁路车辆段当钳工，他的理想是当一名医生。材其人极聪慧，在有书读的时候，读书就很勤奋。各种考试，通常是一百分。

　　林其也参加了厂文艺宣传队,最喜欢舞动一面红旗，在舞台上旋转跳跃。他也对中医非常感兴趣，买了本中草药书，到附近山区辨识各种中草药。他也对针灸感兴趣，买了本针灸书和银针。对照书上的穴位，就在自己身上试针。

　　一天，林其从厂里回到自己家中，看到家人也不打招呼，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林其家人以为他遇上什么烦心事，也没有注意他。

　　晚上吃晚饭，林其妹々给每人夹了几块红薯，大家吃了起来，唯独林其站了起来，把碗一翻，红薯就倒在桌上，他喊道：“吃红薯，天天吃红薯。”

　　林生妈说：“米不够吃，粮店给每人搭了红薯。”

　　林其没有搭理妈々，林其走到饭锅前，给自己盛滿饭，自顾自吃了起来。

　　晚上，他们都睡觉去了，林其却不睡觉，一会儿坐起，一会儿躺下，嘴巴嘟々哝々，自言自语，清早,就一人自己出去了。

　　一直到下午六点钟，林其才从外面回来，也不喊家里人，自己给自己盛好饭,夹着桌子上已炒好的菜就吃了起来，吃完饭，林其把碗放在桌上，就坐在椅子傻笑。

　　这时林生的父亲从单位下班回到家中，看到林其这般模样，就喊“林其,你笑什么？”

　　林其并未理采他父亲。仍然傻笑,林父正准备发火，他突然发现他儿子眼光呆滞，好象未发现父亲的存在。他父亲心想不好，林其可能精神不正常了。

　　林生家都回来，坐在桌子上准备吃饭，林父说：“林其心情不好，你们不要惹他生气。”

　　吃完晚饭，林生和爸、妈来到屋外，林生

　　说：“爸，弟々精神可能有问题了，林生父亲说：“是啊，这病得早点冶。”

　　林生妈说：“冶这个病要花不少钱呢，

　　，我去找得美家、水丽家、山妹家借钱。”

　　林生说：“现在得美跑的是广州方向的车，我带林其去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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