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云海奇想
林生回到队部，只见办公室有五个人在打牌，打输了的，在额头上或嘴巴下贴上一张纸条。有的人从额头到嘴下贴滿了纸条。也有的人贴的纸条也不多。林生找出自己要洗的衣物，把脏衣服丢进脸盆。准备洗衣服，其中一个老王说：“你怎么自己洗，不要翠花洗。”
林生说：“我就洗内衣内裤，不要多长时间。”
老王说：“内衣、内裤要老婆洗，我们农村是这样的规矩。”
林生说：“我们还沒有结婚呢。”
老王说：“好，好，我说多了，打牌，打牌。”
林生洗完短衣裤，挂好后，又坐在自己床上，靠在墙边闭眼休息。
中午、晚上林生跟知青一起搞饭菜，也在一起吃饭。
林生知道吳叔、吳大生今天一定会回来，一定会要我回去吃饭。
初四中午，林生刚吃完中饭，吴大生就到队部来，跟大家拜年后，就跟林生讲，“我爸喊你回去吃饭。昨天你不在我家，翠花一直不高兴，我爸知道翠花的心思、要我喊你回家。”
林生听大生这么一说，就跟三位知青讲，说自己要到吳叔家去。
三位知青挤眉弄眼，有的说：“你还回来干吗?有美人陪伴，人生一大喜事呀！”
有的说：“我们三人在这里毫无家的感觉，很无聊呀！”
有的说：“你快点走，省得小美人担心你呀！”
林生、大生走上下坡路，不久就到了吴叔家。
吴叔见到林生就说：“林生，你怎么把我女儿一人扔在家里。她一个人在家。守着这么一个大房，她不会害怕吗？我以为你会陪着她。所以我和大生安心去大生女方家。哪想翠花一个人在家，你倒好，一个人回队部，一个人安逸去了。”
林生想解释，昨天晚上时没有回队部，和翠花在一起。但一想这解释不更糟糕吗？
林生拿定主意，不解释，不辩驳，只是说：“吴叔，这事我做错了，对不起吴叔，也对不起吳翠花。”
哪知吳翠花已听到吳叔和林生的对话，看到吴叔埋怨林生，就说：“爸，不要怪林生，林生一直和我在一起，林生哥带我去南岳镇玩。请我吃饭，还给我买了两段布料。晚上还给我讲故事，你不要怪林生哥啦。”
林生一听，心想糟了，吳叔一定会说我图
谋不轨。
谁知吳叔哈々大笑说：“好，好，我没看错人，只要你们两个合的来，我就高兴，我就高兴。”
初五，吳婶、小花从板门前回家，吳家又热闹起来了。林生总是陪着翠花，翠花只要有事要林生做，林生必定按翠花吩咐做事。只有件事，翠花必须让小花，那就是小花数理化只要有问题，小花随喊随到，小花人本身聪慧，林生又讲解清楚，小花这半年来，成绩突飞猛进。从全班中下游到现在全班前几名了。小花成绩如此进步，吴叔家都高兴。特别是小花，一见林生，就姐夫长姐夫短的叫喊，翠花听了也十分高兴，自己找了个好郎君。
初六，全家可以出行了，一生产队社员开始串门，常々是一家一家为单位，每家人穿上新衣裤，带上小红包，从这家拜到另一家。吳叔特意叫上林生，一家六个人，留下吳婶在家，其他五人到生产队各家拜年，首先到齐队长家拜年，吳叔一到齐队长门口，就髙声喊道：“给队长拜年了。”齐队长门口边上响起噼噼叭叭的鞭炮声，齐队长站了出来，后面跟着老婆王英英、儿子，儿媳妇，大孙子、二孙子、三孙女儿。
齐队长说：“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吴叔说：“新年好，恭喜发财，万事如意。”
吳叔说完话，就拿出三个红包，一个小孩发了一个红包。
齐队长说：“你太客气了。”
吴叔说：“过年了，大人给小孩发红包，应该应该。”
齐队长说，：“林生也在这里，你要关心林生，把林生当做自己的小孩。”
吳叔说：“这是当然的。”
齐队长老婆给吴叔家倒六杯豆子茶。这种茶里有炒豆、炒芝麻、白糖，喝起来香甜可囗。
齐队长说：“你们吃点心。”一边拿着果品盒，盒子里有雪枣、猫耳朵、酥糖、玻璃纸包的水果糖、炒毛栗子、炒豆、花生要客人们吃，过了半小时，吴叔向齐队长告别，又到齐氏兄弟，齐老爷子家拜年，随后到本队廖家、谭家、王家、郑家拜年，林生回到家中突然他想起，全队的家我们都去拜过了，但是有一家人没有去，那就是何家,难道这家不是这个队上的人，他们家就这么可恶？只要家庭出身不好，这家里的人就不是人吗？
翠花观察到他心情不好，说：“林生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又用手摸着林生额头说：“不燙呀。"
林生说：“如果我有问题，你不要伤心。”
翠花说；“你有什么问题,别胡思乱想。”
初八，勾娄峰半山腰上飘浮着白云，人们站在自家房前屋后，就象站在天上的天空，白云就在自己的脚下浮动。
林生喊上翠花、大生、小花在门前的小坡坡上站着，林生说：“我们现在站在大海边上，脚边的浮云就象大海,浮云湧动就象大海的波浪，你们只要把浮云当作无限大的海、你们就会感到海水的冲击。你们就会感觉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山峰，就象海中的岛屿。如果我们有一个特制的船儿，我们就可以从这边的岛屿划到另一个岛屿。”
小花说：“姐夫，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下次写作文，我就写云海奇想。”
翠花和大生说：“我们没有看过大海，也没有看过照片里面的大海，也没有看过电影里的大海，不知道大海是什么样子。”
林生说：“你们看过铁厂边上的大水库吗？”
翠花和大生说：“我们见过。”
林生说：“水库从路这头到那头是不是很远？"
翠花和大生说：“这水库从路这头到那头有好几公里远呢。”
林生说：“你们只要想象水库的宽度也有好几公里远，这水库不就好大好大吗?再想象大一点，就成了海。”
翠花和大生说：“你这么一形容，我们就好象看见大海了。”
林生说：“我们在山上看到的景象是山下人家看不到的。”两个小时后，云海变淡，变薄，升高。云海也不见了，島屿也不存在，它们还是山峰，山脚下的山庄若隐若现。一条山间公路象条腰带断々续续出现。
一九七四年二月七日，正月十六，一个陌生又相识二十四年的人清早六点坐上班车，经过湘江大桥，练兵滩，神皇山，爬上白石坡，翻过赤岗岩，走过十八弯，不顾两脚的酸痛，全身的疲劳，历经千辛万苦来到勾娄峰。她就是于得美，于得美廋了，脸色憔悴，眼睛也没有以前那么亮了，她眼睛充满忧愁和哀怨。陪得美来的人是她弟々于得水。
她一见到林生，就问：“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我写了十封信给你。你把我当做空气，不理不睬为什么?为什么?”
林生一言不发，他不想解释，也不能解释。
得美又说：“我们两人在六年前八月二十八日下午两点一刻，南京秦淮河边，你和我所讲的话，你还记得吗？我可没有忘记，是谁讲，八月二十八日下午两点一刻，秦淮河，我俩所说所做的一切，将永远记在我们心中。是谁讲,我只爱得美和家人，如果我说假话，天打五雷轰。”
人越聚越多，人们想劝解他们，也不知道怎样劝解。
得美对众人说：“我和阳林生相识二十五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两次救过我，他也救过我爸爸，我两共患难，同甘苦，两人彼此了解，谁知下到你们这里才半年，就对我不理不睬，没良心呀！”
于得水已经是个大小伙子模样，眼睛黑白分明，浓眉大眼，他冷々的瞪着林生说：“我姐对你那么好，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你却对不起我姐々，如果你对我姐再不好,我对你不客气。”
吳大生对于得水说：“你们两人口口声声说，林生对不起你姐，请问你们，林生和你姐领过结婚证没有?吃过订婚酒席沒有？
于得水说：“结婚证是没有办，订婚酒也没有吃，但是他俩在一起共二十五年，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清楚，如果他不是为了他弟弟，他会到你们这里来吗?”
吳大生说：“我妹和林生形同夫妻，同吃一杯洒，同吃一锅饭，我们这里人已经认为他们是恩爱小夫妻。”
于得水问：“你妹和林生打结婚证没有？“
”办了结婚酒没有？”于得水也用吳大生原先的问话反问吴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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