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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年(2007-2016)

时间:2018/1/8 作者: 王霁良 热度: 107084

  2007


  光阴荏苒,转眼步入了2007年,这是来省城济南的第14个年头了,翻开14年来的日记,往事历历在目,而就在这一年,济南发生了惊动全国的7.18水患,灾难日,至今记忆犹新呢!——那天下午骤然袭来的暴雨引发了山洪,狂灌市区,淹死者、电死者、墙倒砸死者甚众。济南南面有山,北部是黄河,地势南高北地,黄河调水调沙以前,一直就有“宁要南边一张床,不要北部一套房”的说法。大雨导致满街道、居民区水深及腰,难辨马路与河沟,浮起的车辆甲虫一样回旋冲撞。我家正在市区北部,属天桥区,看到天气不好,城区北部乌黑,我就早下班开车回家,结果大雨忽至被堵在高架桥上一个多小时,等车开到家,天已黑透,雨虽小了,街口积水一直在涨,当时觉得楼下地势比街心高出尺许,应无大碍,就放心睡觉了,半夜听到车报警,下楼看时,污水已淹没四个车轮及前车盖,电器零件泡坏了。第二天车被修理厂拖车拖走,修了一个多星期才提回来。也是在翌日才知道市区不光是淹车,还淹死了很多人,尸身游走于护城河和小清河。这年我40岁,如果算上虚龄,是41,民间说的王八年,做事还须格外小心呢。


  虽然百度上输入自家名字,有一些个人信息和作品存在,但坚持写作这么些年,一直没有像样的东西,困坐书房,常常对着一摞书稿、对着窗外的一角天空发呆,志怀洪巨,却难酬筑起著作之山的宏图大志,至今一部诗集未出,认识的几个文友交往日疏,大家都忙于挣钱,我也是。而14年前来济南的初衷,不就是把自己的文学特长发扬光大,不就是要圆自己的作家梦吗?想想当年一个人泡在菏泽图书馆、游走在菏泽青年湖拱桥上的身影,想想14年来重新组织家庭,两个儿子先后在济南出生,想想在废品收购站淘旧书的情景,而今忙于生计,竟无始终乎?


  虽未忘初心,但写诗这么多年,官刊上发表的却不多,一则水平有限,二则自己也是官刊的不合作者,没有巴结的兴致,三则不屑于竞赛写作,以为那不过是搞批量生产,难有真品。但写到现在,时间的焦虑,说真话,也是有的。作为一个写作者、一个诗人,或者至少有一天希望自己能是一个诗人,每天所思所想这么多,有多少落到纸上?付诸文字?


  我想在我这个年龄,思想界域真正透出重围的人也不很多,大多数人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还以为自家很牛逼哩。正像老诗人孙国章说的那样“身上因袭的重负堆积得太多,头脑里存放着许多虚妄的概念和定义,且形成一定的习惯性思维。”写诗需要天赋,而当下的诗歌场域,却是遍地诗人,莫非个个开了天目或天耳、个个天赋附体了?相对于摆弄其他文体者,诗人几乎是生存能力最差的,工业文明到来之后,生活节奏的加快,生存条件的压力,危机四伏的竞争状态,都逼着诗人离贫困更近,可为什么还遍地都是诗人,生活怎么弄湿的你?难道这些人个个都是穷光蛋?非也,这个群里款爷有的是,——当今弄诗,多元化又大伪斯兴,废话诗、垃圾派、下半身,真难以想象这些人会一直这样写下去。更有自己把鞋踢到天上的人,要弄个响亮的诗人头衔;作品嘛,却是狗屁。兔子一天三迷,这些所谓的诗人,作品并无什么个人化的独特的东西,工夫都用在了跟期刊编辑终日打得火热,处处不忘自个包装,他傻吗?一点不傻但一直办傻事,就像痴迷赌博想赢下家业最终却倾家荡产的人,聪明过头了啊!


  在经历2005年高速公路翻车和随后的官司之后,我变得禁不住拉磨,很多时候不想直面困境,对文学写作也是如此,已经不像当年那个梦想把天下大树都砍倒的好汉,唉!梦想归梦想,不是一直没能找到那把斧子吗?现在神经也日渐木然了。但2003年结识的好友、小说作家张志云对我期许甚大,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出版了两本书,他认为我将来在文学上一定能有所发展,志云兄比我大13岁,还说自己正是出作品的好时候呢,其鼓励有时又让人心潮如沸。所谓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志云大我13岁,是来济南后结识的能够披心相见的兄长,就像高中时代的故交陈志强,都是如孟子所说一生“有信”的挚友。有朋友的支持,文学道路再艰难,也需坚持走下去,就像今天的胡温执政,不能因有掣肘的就摞挑子。


  人到中年,该给自己定指标啦,一年内书读几本?诗写多少?要有个规划,不要再待来日。不记得那个作家说的了:“啊!明天,明天!——他安慰着自己,一直到这个“明天”把你送入坟墓。


  我想,许多人大学毕了业参加了工作,就不再坚持学习某一项专业知识了,所以成不了精,而自家坚持这么些年,也许还有成精的机会。孔孚先生在答《未名诗人》问时说,“自认为54岁(1979年)以后才真正写出一点诗来”。这样说,我还有成功的机会。目前省图、市图都有借书证,再勤奋点,坚持每晚读50页书,把还书的周期继续缩短,多跑趟腿,无非几块钱的公交车费而已。


  现在读的外国诗比较多,从诗学脉络上看,现代汉诗实际是西方现代诗的舶来品,读外国诗,需要沉下心来,逐一破解神秘诗行。作为60年代末出生的诗人,朦胧诗时代自然没赶上,“第三代”白话实验诗亦非归属, 但并不觉得遗憾,风格可以树,不随大流更好。如果真的想当一个诗人,那就做一个为大多数人写作的诗人,去歌唱家园、歌唱苦难、歌唱理想吧。


  出版个人诗集的事,是这两年略感自慰的一个想法,不指望有多大反响,仅仅是保留自己作品,也行啊。与《星星》诗刊社《星星诗文库》编辑部联系,对方寄来了一本女诗人的诗集作参照,4个印张(128页)需9000元费用,5个印张10200元,印刷1000册,对方留50册。考虑并与妻商量,子女上学,还贷压力大,作罢。


  4月10日伯父患急病辞世了,享年69岁,没迈过70岁这道坎。我是7岁时离开东鱼河边的徐官庄,随父母迁到东鱼河南面的孔李楼的,而伯父、三叔一直还住在那里。伯父为人厚道,在白浮屠镇供销社工作了一辈子。伯父的离世对伯母打击很大,丧事上她一直在哭,这在农村并不常见。10月初她患了脑溢血,从此瘫痪不起,我去医院看望她老人家,她还在问见到你大爷了吗?他在南地里忙呢,得唤他回家来吃饭。——伯父确是在南地里,孤零零的,他的坟。


  我得把自家的博视传媒公司好好打理,这个年龄正是置业起家的黄金年龄,我的优势在于队伍管理,十年前在《齐鲁人物》杂志社,我就负责队伍建设,有人,就有业务,这几年也积攒点财富,人的,物的,财力上的。公司人最多时有30多人,有三个办公区,现在减少到两个,电视台里一个,民生大街一个。经反复磋商,与山东体育频道签了全年业务合同,播出短片《每周精彩进球集锦》,边条广告为公司买断,因为交清了房贷,轿车系2004年购置,目前没有更换的必要,暂无大的开销。午餐如不在台里食堂吃,都是开车和妻下馆子的,天天如是。


  6月和8月分别开设网易和新浪博客,发了一些个人的诗在上面,反响不错。办公室电脑D盘存了大量“霁良的诗”、“霁良散文”、“霁良小说”、“写作心得”等文档,其中“写作心得”收录比喻大全1000余条,都是往年从读的书中摘抄下来的,算了算,国内与的国外的长篇小说,读过的都已超过百部,五个书橱塞得满满的,诗集、散文集、小说集都做了汇总。


  6月中旬,去日照,参加山东作协在日照举办的第15届作家班,为期一周,学费800多元。会上聆听了省作协副主席赵德发的创作谈《创作上的战略》,北大西语系教授、博导赵德明、山大文学院副院长施战军、《当代小说》副主编刘照如、《新世纪文学选刊》社长谢明洲、诗人江非、小说家瞿旋等授课,王兆山、刘强、盛奎友等省作协的人也都到场了。参加学习的文友,来自全省不同地市,像李兆军、马广东和赵振然,来自泰安;零夕,来自临沂;褚福超和罗来玉,来自枣庄;王红梅,来自东营;李舍,来自济宁;徐颖,来自青岛;周习,来自潍坊;刘荣哲和柏明文,来自济南。


  通过这几年的努力,今年还清了房贷,住房首先是自家的了,这所房子位于水园小区北区,紧挨高架路,高架路下便是元代文学家张养浩的墓园,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去那里散步,也写了一些感怀之作。


  8月投给《山东文学》的四首诗,《在这个行将挥霍的夏天》、《错觉》两首被采用了,因为信封上写了我的手机号,中旬《山东文学》的诗歌编辑朱多锦老师打来电话通知这事,并告知了编辑修改的一些地方。朱多锦这个人,以前在《齐鲁人物》杂志社时听李新民副主编说起过,但一直没有见过面,直到10月初我去杂志社拿期刊,才第一次见到他,一个黑黑瘦瘦的老头儿,比我见《当代小说》杂志社的诗人孙国章、谭延桐、于爱香,《当代散文》的傅树声、张卫、寒烟等人,晚了14年。


  2008


  1月23日晚,参加成武县委县政府在济南举办的“在济工作人员建设家乡恳谈会”,县委书记杨晓玲、县长鲁志成到我所在的桌前敬酒。我知道鲁以前写过诗,出了诗集,寄给他一本。


  春节后有一段时间广告业务是淡季,08年春天也是如此,使我有时间多跑了几次中山公园旧书市场,开春淘得2001年全年《诗刊》,2002年全年《诗选刊》,有空多翻翻。我的诗写得太实,受“第三代”诗写作的影响多,属于叙述性范畴里的诗写作,诗思薄,有时仅仅是一点感觉,又灵性不足,过于直白,缺少想象空间,过多纠缠于细节,这就需要多方借鉴别人的长处。今年一开春写出了《雾》、《庄稼地》、《车窗外》等几首个人较满意的诗作,颇觉欣慰,3月寄诗《雾》等近10首给王夫刚,他与孙方杰今年主持编选《山东30年诗选》。


  席梦思夜夜睡得腰疼,不得已褥子下放一木板,仍睡不安稳,去医院检查,方知患了腰椎间盘突出症,医生要求告别席梦思,今后睡木板床,平时减少坐的时间并尽量不低坐。


  5月桐花满枝,忽想起应给数月未见的文友李荣祥打各电话,手机那边是嫂子哽咽的声音,他前几天竟在老家猝死了,享年46岁。荣祥茌平人,退伍军人,供职于《国防教育报》。1998年我在《齐鲁人物》杂志社任副总编时,和他相识,友情深远,不想而今永别矣。人生短暂,纵终日求仙问道,也无法拉开与死亡的距离。


  5月12日,汶川发生大地震,死亡100000多人,5月23日,所写抗震救灾的诗歌《西望汶川》刊在《济南时报》上,25日又重刊了一遍,报社标注作者为山东青年诗人,我已经不再年轻了,搞文学的人晚成者多,45岁之前,都是青年。6月中旬,抗震救灾诗歌集《震动中国》出版。陈忠想出一本诗人合集《无唇之吻》,邀我参与,最终未能付梓;《新世界文学选刊》主编谢明洲拟出版《当代中青年诗人诗歌选》,发来征集函,准备让魏东建写个评论,一块发出去。


  公司运作一般,收入较去年缩水一半,诗友孙方杰开了个汉唐文化传媒公司,见了我也是大声抱怨业务不好干。


  6月底定下翡翠郡的期房,首付27万,准备将来公司办公用。还上住房房贷才半年,就又背负上50万的房贷,这个枷锁戴上,可能要戴许多年,希望自己能挺得住。买办公用房,交上首付后,公司账户一下又空了,压力过大,诗情减少,近10天里没有一点感觉,唉,母鸡不下蛋,内心常有焦躁哇。7月25日,奥运火炬在济南传递,吩咐员工上街买了面国旗,伸出窗口挂在窗外,尽管火炬传递路线并不通过这里。


  8月7日,农历七月初七,由朱多锦、魏东建牵头成立济南七亩园文化沙龙,活动地点在朱老师七里山的居所。到会的有7个人:朱多锦、魏东建、慧敏、张志云、徐树爱、王洪岳、曾尧、王霁良。洪岳远在浙江师范大学教学,只有假期回来才能参加,平时成员为7人,朱多锦为基督徒,7为上善之数字,一人一亩,耕耘好自家的文学田地,每月第一周的周四下午聚在一起交流思想、共议写作心得,其主旨是“华夏九州七亩园,世情万象热眼看;中西融汇成大道,文化大千不拘谈”。这第一期的文学交流主题为“信仰”,会议同时决定把《华夏文坛》作为七亩园的同仁会刊,该杂志2005年由朱多锦、苏富宽创办,吴开晋为总顾问,作为文学民刊已出版十多期,有一定影响。9月,举办第二次主题沙龙,主题为“历史”,改在齐河举行,齐河作家孙德奎、杨传刚参加,济南有周传虎,苏富宽从泗水赶来,席间和我开玩笑说,“你可算是咱们七亩园的美男子啊!”10月第三期为“命运”,11月第四期为“人性”,小说家、省作协创作室钟海诚参加。


  一次文友交流会上,见到《山东文学》主编毕四海,还有山大的教授贺立华、山东社科院的杨政等。写诗的人比以前多了,圈子自然也多,因为见解、因为私交,圈子之间多是自抱一团互不来往的,即便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也是如此,如英国作家毛姆所说“好像居住在互相被无船可渡的海峡隔开来的海岛上” 。


  唉,你要行走江湖,你必独狼一个。而现在一些自以为牛逼的所谓诗人,挂靠个什么团体,傍依了某一级的作协,拉了二三所谓文化名人做招牌,就以为拥有了“话语权”,炮制什么诗赛诗会、出书出典、办诗歌节诗歌奖,以为跑跑江湖就可以指点江山,指鹿为马,并常常以此自矜,犹似上帝宠儿一般,实则浅薄之至也。杜甫当年就因为很反感拥有“话语权”的人对“初唐四杰”的肆意嘲贬,写下了《戏为六绝句之二》:“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你今天的话语权并不等于明天的话语权,你今天鼓捣得阵势很响其实不如明天一个屁大,你今天竖起的偶像不过是明天一个木偶,——莫斯科1991年不就把斯大林雕像推倒了吗?


  读了些知名作家谈创作的书,有点感悟。作品读得多了,每个读者都可能冒出一些心得,不同于他人的心得。张炜读《聊斋志异》,认为蒲松龄写此书本意并非“刺贪刺虐”,“作者的主要兴趣还在这些古怪离奇的故事本身”,蒲松龄在自序中已经说了“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寄托如此,亦足悲矣。”张炜能从文本读出不同来,足见其判断力非同一般。他读毛泽东《沁园春?雪》,认为远逊于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前者太过空荡,而后者在写宏大的同时还写了“小乔初嫁了”这样精细的部分,便显得更为和谐,由此生发感慨:“我认为,一件文学作品的优劣高低,决不仅仅是比气魄大小而已,而是建立在感觉的全部总和之上。”我读诗歌,也多少有些这样的感受。


  《山东30年诗选》12月份见到了,收录我5首诗歌。诗选共5册,有243位诗人的作品入选,但成武人只我一个。《黄河诗报》选了我的诗一首,《2008年度诗歌精选》选诗二首。《当代小说》下半月刊第一期发了我的诗歌,去杂志社拿杂志时见到副主编刘照如,刘是我的菏泽老乡,彼此倍觉亲切。这个下半月刊目前是王展、陈忠等在经营,对繁荣济南文艺是有贡献的。《当代小说》是济南市文联的刊物,在全国有一定影响力,市文联的秘书长董超岩见过多次,副主席罗珠,本是认识的,还有个副主席叫王金年,是写通俗小说的,在一块吃过一顿饭,听说我写诗歌,酒桌上很不以为然,几乎白眼相加,说你写诗干什么呢?写诗能挣什么钱——


  是啊,这个年代,诗,已经严重边缘化了。


  2009


  对于今天所谓的现代生活,我够不上是个感受力强的人,离开故乡16年了,闲坐在时间的边缘,常常无端想起她,想起她身边的一草一木。这次回老家,在村口牌坊前照了几张照片。这个牌坊是前清乾隆年间立的,牌坊正额题有“旌表邑处士徐格妻刘氏节孝坊”御笔,小的时候,常常爬到石狮子上玩耍,识字最先就是识的那上面的。站在家乡的东鱼河畔,记忆的琴弦上,往事宗宗奔凑而来,又似浮云随风移去。我就读过的晏崮堆中学,是新石器时代到汉代的一个文化遗址,崮堆有二层楼那么高,上面圈起围墙建起学校,有三排教室还有操场,可见面积之大。李白跟朋友打猎就夜宿晏崮之上,曾有“鸡鸣发晏崮,别雁警涞沟”的诗句。在崮上读书,也算沾了点仙气,汲取了些养分,靠诗仙暗助或运气才跻身进了诗人行列。老友、滨州职业学院宣传部部长是我在工作上结识的好友,《念旧感怀赠霁良老弟》赠诗曰:“鲁西思归客,泉城念鸿儒。洒脱醉仙意,酿诗秉烛舞。”其实我的诗写实多写虚少,还是比较笨的。


  二子若箫随济南青少年歌唱团去香港参加汇演,回来后跟我说:“爸爸,香港街上怎么有那么多骂毛主席、骂共产党的标语呢?我们看了都很气愤!”我“喔”了一声,算是回答。内地一党执政,还是一个极权社会,没法给孩子讲,等他渐渐长大,凭自己的一双眼睛,会看清这社会的。1945年毛泽东在《论联合政府》一文里说,“有人怀疑共产党得势之后,是否会学俄国那样,来一个无产阶级专政和一党制度。我们的答复是:我们这个新民主主义不可能、不应该是一个阶级专政和一党独占政府机构的制度。并郑重承诺保障人民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思想、信仰和身体等自由。”呵呵,说归说,做归做,今年是八九学潮20周年了。


  成武老乡胡公英等出面搞的同乡会,邀请参加,年底这段时间应酬太多,几乎没有看书提笔的时间。好在春节清闲下来,有选择地读了几本书,诗歌理论著作居多,过节期间着手写长诗《执子之手》,不为成功,删掉几节后贴于博客。诗写作,主要靠感觉,感觉不来诗也就没有。写作的过程,则又像抚琴先要掬水净手一样,需要情绪的渲染和烘托,需要点氛围。


  七亩园文化沙龙成员苏富宽车祸离世,1月13日开车载朱多锦、魏东建、慧敏前往泗水吊唁,中午泗水招待,文友程琨等陪着吃了顿饭。苏富宽兄只比我大一岁,在泗水县城开着印刷厂,有了余钱之后,他喜欢搞收藏,甚至古人的棺材盖板也收藏起来,以前我们都觉得不大妥当。晚上回来,《时代文学》王均镇设宴招待,诗人高原作陪。回想富宽业绩和对文学事业作出的贡献,大家又不免唏嘘。高原小我一岁,聊城人,他成为一个诗人更不容易,家贫,一直在省城收废品为生。他同时也收了不少的旧书,舍不得卖,当年出租屋里书堆到了房顶。


  1月18日七亩园举办第三次主题沙龙,讨论主题为“使命和宿命”,省社科院张清津、济阳陈总功参加。3月5日七亩园的沙龙聚会,我被任命为《华夏文坛》杂志第二编辑室主任,负责诗歌、散文的审稿、编辑工作。 6月的沙龙聚会在齐河县焦滨镇举办,这已是第11次论坛聚会了,这天人很多,保安诗人杨荣成做东,王松、郑克中、泰安的赵振然、黄秀峰等都到了。7月初的12次沙龙活动,改在南部山区大门牙举行,张庆岭、张玉华等齐河诗友赶来参加。7月8日与朱多锦去泗水校对新一期《华夏文坛》,路上跟朱老师说了准备就读山东大学作家班,朱老师表示赞成,说除了学习,也能和上作家班的其他同学在创作上、思想上碰撞碰撞。我之前有个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专科学历,进山大校园读作家研究生班,于文科,是递进的。


  2009级山大作家研究生于5月开课开课,我是这届作家班的班长,赵庆君是班副,同学有杨巧丽、陈晶、韩庆梅、于辛、唐文梅、宁昭收、乔俊岭等。07级作家班班长、诗友陈忠赶来了,一块来的还有王展,博导黄万华主讲“人文社会科学方法论”,对语言不是工具做了较深的讲解,很有启发性……同学赵庆君是天桥文学研究会的会员,有一晚带我们这些同学过去,认识了秘书长杨共玉,还有诗人黄咏、崔然琳、于东方、韩镇广等。天桥文学研究会每月15号在文化局举办一次创作交流活动,坚持了很多年。


  家乡“千年古县  伯乐故里----成武书画艺术作品展”8月在青年东路省美术馆南大厅举行,家乡伯乐书画院刘继增、李俄景、于灏、翟中启等20多位书画家的作品在此布展,县委杨晓玲书记专程参加仪式,也吸引了大批在济的鲁西南人赶来。我是10点半到的,转了一圈,见了几个家乡的熟人。天桥陈忠、杨共玉、黄咏老师和山大耿建华教授早早来了,知杨共玉老师老家也是成武,家乡出人才啊!


  8月22日,由山东省作家协会文学创作室主办的“魏东建文学作品研讨会”在济南举行。李贯通、张庆仁、贺立华、吕家乡、袁忠岳、杨政、王洪岳以及来自省内外的作家、文学评论家60余人参会,朱多锦主持会议。


  任何一个严肃的写作者都想追求更高的美学境界,但不少人的写作高度一辈子只是在二三流或不入流的水平上,我觉得弄到这一步和不善于接受批评、不善于改进有很大关系。不是说坚持自己的观点、写作习惯就不可以,实际的情况是更多的时候我们得看到天外有天,如果高自期许,一听别人说就有拂心意,眼睛就蒙上一层仇恨的铜锈,那是相当浅薄的。


  用了多半年的时间,才把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读完,这套书,是我作家班的同学陈晶帮着买的。五六年前,我就已经不再读国内长篇小说,主要读国外。今年散文写作小有丰收,《莉姐》相对说较为成熟,诗评《论同郡诗人朱多锦、桑恒昌的诗歌艺术》,经网上推荐,引起较大反响,也引发了一些争议。


  2010


  我觉得,生活事业上开始渐走渐宽,想想这个岁数也正是有所作为的好年龄,说起来,在这座不公的城市里,交学费的年龄的确有点长。


  1月中旬,与魏东建因企业拍摄去绍兴,见到了绍兴诗友东方浩、桑子、何玉宝、柳思、邢荣标、晓辉、周鸿杰、小说作家张剑心等。我们是从虹桥机场转赴绍兴的,绍兴诗社的诗友晚上招待,酒店喝到酒吧,酒饮不少,交流也多,——新昌诗人晓辉专程赶到绍兴一聚,——80后诗人周鸿杰是山东单县人,现在绍兴广电局工作,与朵渔、赵思运等都有交往。绍兴乃古越之地,西施故里,历代都有文学家涌现,是天下文人向往之圣地,贺知章、陆游、徐渭、秋瑾、鲁迅、蔡元培等灿若群星。今天的绍兴诗群在全国也不算弱,有一定影响,他们中与济南文化界也有很多交往,桑子(王继红)的诗集还是我的作家班同学赵庆君给印的。绍兴诗社赠送了《绍兴诗刊》、《诗江南》、个人作品集等,东建把《华夏文坛》和他的几本集子分送给他们。我说我还没出过集子,写小说的绍兴女作家张剑心问,——“那你是怎么混进作协的”。


  1月底,博士后王洪岳兄来济,在舜耕路福利来酒店设宴,请济南几位文友一聚。大儒洪岳山大读的博士,南京师大博士后研究生,曾在济南大学执教,与女诗人路也有同事之谊。现为浙师大人文学院教授、文艺学研究中心主任。之前洪岳曾有书《审美与启蒙——中国现代主义文论研究》从浙江寄来,我正在研读。元旦上课张学军教授讲的是现实主义文学、浪漫主义文学、女性文学,唯独没有讲现代主义文学,洪岳之洋洋大著正好是个补充。鹏鸟图南,时深景慕,系念殊殷,洪岳兄来访解慕贤之渴也。


  3月,作家班同学陈晶看了我的散文作品,建议我转写小说,我回信中说,“1994--1995年间,我在《当代散文》干采编的时候,和邹平的寒烟(刘燕)是同事,那时她还是二十三、四岁、个儿不高胖乎乎的女孩子,现在已是山东诗坛与路也齐名的女诗人了。——十多年间她没有离开过诗,不像我们总想在文学艺术上做个多妻主义者,结果一辈子没混上称意的老婆。以前美国西部淘金热的时候,有个人跑到西部挖矿,连挖了几个矿都没找到金子,失意而归。后来就有人前来,在这人挖过的矿坑里只一镐就挖到了。你说前面那人就差一镐,却不挖了,他所有的忙活不都是替别人挖的吗?我想好多有实力的写手,最终没出好作品,也跟前面那淘金者差不多,涉猎的不少,却都是半通不通,一个也没挖透;倘都有女诗人寒烟的执着,也许能登得更高些吧。


  这一年多来,我在山大作家班听课,并参加了不少文学研究会的交流活动。山大的博导们讲诗歌,讲小说,也讲文学评论,文研会成员又多是多妻主义者,就多少受些影响,写的比较杂,以致你也觉得我真该尝试新的突破了。


  我现在要说的是,真要寻找突破那也是诗的突破,而不是小说(可能我也真的写不了)。当前诗歌上虽无大收获,毕竟沉浸多年,有些自己的心得体会、诗学观点、诗学主张,也有一帮写诗的朋友经常谈诗论道。现在转而写小说,还要求写什么中篇,小说圈子里谁认识你?还不得重新打天下?作为一个诗人,就该把诗写出名堂来,这也是诗人内心的需要,当然,并不是一门心思去写诗就能把诗写得好,毕竟还有我们自身的天分足不足、够不够的问题。但倘若本身天分不够,又要四处出击,那就犹如在危险和缺少希望的情欲中戏水,不得上岸则再正常不过了。


  一个人的成功与否,一大半在于如何设计自己,一个写作者更要有指导自己写作的固定的准则,沉下心来耐得十年寂寞,也许还能磨得一剑;济南的老诗人像塞风、郭廓、桑恒昌等,都是心无旁骛写了一辈子的诗,方有诗名。”


  济南天桥文学研究会,我充任5人领导小组成员,其他四人为杨共玉、陈忠、赵庆君、黄咏。天桥文学研究会作为文学社团已经存在了20多年。成员从事文学创作之外,有不少还搞着书法、绘画等艺术创作,精力似有分散,但也在不断地推出新作品,新近出版了成员合集《岁月如画》,段辛酉先生诗歌研讨会开得有声有色,郭廓、桑恒昌、孙国章、耿建华、罗珠等知名诗人、诗歌评论家都到会祝贺。其中陈忠、赵庆君和我是两届山东大学作家班的班长,而我们的前任班长赵德发已经著作等身,当了多年的省作协副主席、日照市作协主席,无疑对于稍年轻的我们是个激励。


  两相比较,七亩园的学术氛围比较浓厚,学术上有一定的尖锐性,应了“术业有专攻”那句话。“中国现代诗形式问题”、“当代诗歌的自觉写作与自在写作”、“诸葛亮文学人物批判”等学术研讨会,吸引泰安、德州及济南周边县市远道而来的作家赶来参加。有一次,日照的诗人罗兴坤也赶来了。


  天桥文研会每月15日晚的例会雷打不动,以交流经验、互通信息为主,人数众多,多时近30人,相互较为和谐,研讨也较轻松,几乎是聚在一起三五成群嘘寒问暖,各说各的,谈起来人声喋喋投缘得很,主持人不大声喝止不能约束,这种文学交流对深层次文学现象和文学动态剖析研讨不可能深刻;七亩园则是每期一个议题,轮到谁谈多谈少都得发言,其他人则侧耳静听,多人做着笔记,在学术研讨上则要深刻得多,也许会带出几个不同凡响的写手来,但争论也多,常有不和谐,一个周末在翡翠郡举行七亩园文化沙龙,针对会后合影,魏东建写了首诗,里面有“一群傻逼,排队站齐”等句,引起部分与会者的不满。


  翡翠郡的房子,考虑今后房贷压力大,一次性还了20万,这样每月的还款额度终于降下来了。曾在《齐鲁人物》杂志社和我一块干副总编的王华彬,离开后先是跟着我高中时的同学孙目清做英大人寿(目清在那里的老总,常请我和另一同学刘新忠聚聚),后又到华泰人寿任职,地点在泺源大街圣凯财富广场,说那里的房子有很多间用不着,让我把广告公司的一个部门搬迁到那里,顺便帮他做点寿险业务,我答应了,当时考虑魏东建住所离华泰职场一里路远,这帮人可让他帮着带带。但事与愿违,只搬过去了三个月又撤回翡翠郡,还为此走了一些员工,得不偿失。


  山大研究生作家班的课,五一假期集中上了几天,同学们提议出一本作家班散文合集,书名定为《小树林的月光》。就读山大研究生作家班两年,收获不小,指导老师有贺立华、黄万华、孙基林、庞守英、耿建华、牛运清、马兵、丛新强、王培元、张学军、章亚昕、王祖哲等。


  5月初带妻儿、母亲、岳母乘动车去北京,游故宫、八达岭,玩得还算尽兴。5月19日,市作协一行二十余人赴莱芜雪野水库观光,雪野水库位于山东腹地,置群山之间,面积较大,从省地图上可见其规模,湖碧浪清,足堪洗心洗眼。我们乘坐的游艇环湖一周,湖风拂面,碧波翻涌,大家争相走到船头或船尾合影留念。过午顺道看了看齐长城。济南市的作家中,有些过去只听说过名字,尚未有谋面,此次活动使大家有了见面交流的机会,参加此次活动的有:刘玉民、牛余和、王兆华、王方晨、陈莹、宋俊忠、杨共玉、陈忠、林之云、李云亮、张成、慧敏、高克芳、常方、雨兰、罗东勤、孙永泽、董超岩等。


  6月的一个周日下午,受邀参加济南雷锋俱乐部的聚会活动,可谓别开生面、耳目一新,——这是个心理咨询交流沙龙,成员是有济南电台的几位晚间播音主持如金山、马年等联合市区多家心理咨询中心搞的。说是新沙龙,自然是对我而言,其实人家存在许多年了。这是思维极为活跃、热衷助人的一群人,幽默风趣,无话不谈,围绕血型与个性、名字与命运、时下色情产业和我的诗歌《夤夜的色诱者》展开了热烈讨论,几位美女主持谈起“性”来相当随意,心理咨询师更是号召“脱光衣服,脱光思想”,男女间似乎没什么界限早就形成了“中性”氛围;话题还谈到工业文明和农耕文明,谈到建立独立的信仰体系,谈到“善良成痴”,谈到网瘾、脱敏疗法及男女较为私密的一些问题,受益匪浅。因自己平时工作较忙,这种活动以后将很难有空参与,还是提出退出的吧。


  《中国诗歌》、《小拇指诗刊》和《济南政协》等发诗若干。有次酒会上遇上桑恒昌老师,老头一把抱住了我的肩膀,亲切得不得了,这个拥抱除了理解,也有欣赏的成分。


  国庆节后,与妻、幼子若霖去东北旅游。北国之行,沿哈尔滨、大庆、嫩江、孙吴县走了大半圈。1994年我去过一次东北,之后十多年没到过了,大暑之期来此,算是避暑来的吧。济南蝉声聒耳,这儿却不产这虫儿;济南正值高温闷热天气,这儿夜间穿短袖出来,寒气逼得人抱起膀子。无边的田野、无边的天、低悬的云朵,久违了的东北还是这样的亲切,总感觉东北的天比济南低,那些起伏的丘陵密集的玉米,女诗人林雪诗中所写的高坡玉米,无边无际。列车在急速奔跑,像是有意要甩开这一处又一处的丘陵似的。过哈尔滨,看松花江江堤很低,楼宇几乎和江面靠在一起,松花江以西的盐碱地斑斑驳驳,有的白花花一棵草也不长,远处放牧的马群、摇曳的湿地芦苇依稀可辨,临近大庆几乎清一色是湿地了。大庆市区成片的被称为“磕头机”、“驴头”的抽油机正在作业,同学开车带着转了去看,介绍说,大庆这样的油井有4万多座,甚至居民区楼下也安着这玩意。大庆分东城西城,因湖泊众多被称为百湖之城,先是看了看东城龙凤湿地风景区,蒲苇接天,鸥鸟翔集,很是壮观;后驱车参观西城油区王进喜纪念馆和科技馆,对这个英雄的城市多了份敬佩之心。


  10月4日乘车由大庆去嫩江,8个小时的行程。自萨尔图经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往西北,列车像条绿虫子在草甸中移动,几十里不见一个村庄,从左边车窗望到右边车窗,丰草无边无际,偶有鸟在上面盘旋;沿路不见一棵树,不见一个人,就一个字:绿。再往北,时有割过的操场大小的草地,小蘑菇似的堆着些干草垛。出现树的地方才能见到村子,民房竖着二三烟囪,村庄周边跟草地相间种着些玉米,野生的向日葵顽强地生长;奶牛安详地啃着嫩草,几个戴着花头巾的妇女并排坐在田埂上,这里是汉人和少数民族混居区,列车一路北行,经塔哈、哈川、拉哈、伊拉哈至嫩江,县消防的车已在车站门口等了,时逢阴雨,温度很低瑟瑟发抖不得不购物添衣。5日嫩江大雨,驱车到临江乡走访亲戚。


  孙吴县的沿江满族达斡尔族乡是这次旅行的最北一站。嫩江到孙吴不通火车,公路也需绕道五大连池市,长途客车要走6个小时,一出嫩江就是近百里的未铺沥青的土路,越过丘陵、蜇入深林,土路被雨水浇得坑坑洼洼、泥泞不堪。孙吴到沿江乡还有百余里,沿小兴安岭北上,县级公路倒比省级的还好,一片又一片的红松、白桦林在阳光下闪起光辉,远处的小兴安岭一路陪伴。下午5点到大舅家里,表哥便一遍一遍打手机,要他的妻兄务必弄到黑龙江的新鲜鱼,其实大舅家离江边不过5分钟路程,屯子就紧紧挨着大江,可目前是休渔期,这个地方网不到。后来表兄还是弄到了四十元钱的鲶鱼,等鲶鱼送到家来,才知和青蛙一个颜色,是绿色的,跟内地河塘里的鲶鱼大不相同,肉质也细得多。当地刚下了雨,想试试自己会不会劈劈材时,意外看到劈材上生了不少木耳和蘑菇,算是开了眼。


  每到一地,我都要拣几个中看的石子,美其名曰“石来运转”。在黑龙江边俯拾时,人们告诉我,这些石子是从小兴安岭冲下来的,我便很希望到山上看看。适逢表兄家的人次日要到山上采蘑菇,便早起跟着去。这边的天亮得很早,三点钟天就大亮了,出太阳还不到4点,吃过早饭,表兄专门开了新买的农用货车载我们上山,漫山坡的找蘑菇,我找了一阵,以为蘑菇是生在树上或树根上的,哪知是生在土里,脚踩了也不知道。后来就干脆自个找石头去了,希望寻着几只像样的,小兴安岭虽然植被茂密,也被雨水冲刷得厉害,山路两边冲出一米多深的沟壑,无数的卵石垒积于沟底,我便沿着沟底找,蚊虫叮得你不是想牛一样甩着脖子,后来终于找了些称意的,准备带回济南送给若干文友,毕竟是从祖国最北端带过来的嘛。


  回济后创作短篇小说《阚氏五虎》,约6000字。


  9月,伯母去世,返老家守丧。伯父去世时,葬在东鱼河北徐官庄,现在伯母也走了,家族商议迁葬到东鱼河南的祖坟。王家祖坟现有五世,高祖高祖母、曾祖曾祖母、祖父祖母二叔祖二叔祖母,再就是伯父伯母和我患癌早逝的前妻了。伯父的灵柩提前一晚迁回来,等第二天伯母的灵柩发丧。伯父的棺木停在墓地,我和三弟给他守一夜灵,后父亲也来。秋收后的庄稼地空旷一片,秋虫吟唱不绝,夜半睡不着,在前妻坟前站了一个来小时,是夜露重似雨,让人倍加怀念曾经共伞的日子,她是决心在这儿等待我了,我也是,我终究回来,等待这份宽恕。


  年底,首部诗集《在这个行将挥霍掉的夏天》得以付梓,诗集收录收录历年来发表的诗歌90余首,诗论七章,由朱多锦老师作序,张志云兄题跋。 朱老师在其洋洋洒洒的序中总结说,收录进《在这个行将挥霍掉的夏天》中的诗作,是诗人叙述性诗写作的进一步延续,通过对细节的捕捉,点击在一种美感穴位上,由此而感人,从而完成对一种感情或心意的发现。他的诗虽属于“第三代诗”,但并没有按“第三代诗”的“非文化”和“表现生命意识”那样的路子走下去,而是独辟蹊径,另找了诗路,那就是捕捉生活细节,点击美感穴位,完成某种发现。他的诗歌隐忍、含蓄、不事张扬、诗歌语言追求内敛化的效果,思想深邃,意境开阔;从他的诗里,可以看出诗人的写作路子,他的诗路不失为“第三代诗”以后充满希望的一种探索。


  11月,魏东建宣布退出七亩园。12月初去淄川,参加《山东文学》“龙泉杯”征文颁奖活动,组诗《那一地黄花》获一等奖,同时获一等奖的还有尤克利、黄迪声等。由诗人任怀强牵头,动员我当了《诗探索》的会员,需要交200多元的会费,权当资助吧。夜里睡觉开窗,受凉头痛起来,数月不好,时轻时重。 淄博文友李清河开创“文企联谊网”,邀我当诗歌版主,应承下来。


  12月,应邀参加在大明湖明湖居举办的纪念辛弃疾870周年诗词朗诵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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