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母亲常带我去他家里住。有一回,一个运货的大汽车停在院子里等他修,司机的眼睛都急蓝了,他却烂醉在床上耍酒疯:“爷爷今天有酒喝,不挣你那……屁钱!”眼看着到手的钱就这样跑掉了。
舅母因此气得直哭。母亲就劝他戒酒,他“哼哈”地答应着,酒却越喝越甚,谁也拿他没办法。好多人说他患了病。
有一天,舅母请来一个走江湖的游医给他看病,把过脉后,游医把舅母叫到东屋,说舅舅得的是“瘾症”,肚子里有一根大虫子,要在他睡着时,把肉熏上酒放在他嘴边往出引,但一连几次也没见那虫子爬出来。后来,舅舅死了。
我稍大时,对医学有了兴趣。闲暇时,就找些医书翻,这时,我才知道那游医是个骗子。因为医书上根本没有嗜酒虫子的记载,他所说的瘾症,不过是一种很深的嗜好罢了,不是病。但又一细琢磨也不对,嗜鸦片也是一种不良的嗜好,你说它算不算病?我当了医生后,就开始研究这个课题。原来,鸦片能产生一种使人难以形容的欣快感,让人陶醉在无尽的幸福之中,忘掉一切。当然也就让你记不得儿女和家了。然而,不记得儿女和家的人是不是病?我又进行了进一步的研究。
我留心观察有各种瘾症的人,想发现这种病的机理和病变的所在,但让我很失望。我检查了很多有啫醋瘾人的胃液,他们的胃酸和正常人的没什么两样;又查有吃拿卡要瘾的人,他们个个红光满面,又白又胖;还有那些勒脖子索钞瘾、贪污腐败瘾、包二奶养小三瘾的官员……心肺都正常。我得出一个结论——瘾症不是病。但想来想去还不对,瘾症既然不是病,那我们的祖先在制造“瘾”字这个汉字时为什么要加一个病厦呢?我看医学家们还得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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