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蹲在水里也不是办法
一九六四年九月一日，林生、得美、赵敢、山妹、水丽、金锁、建国等人进入迴雁铁中高中部读书。
学校在两条路的转角处。正门口有个传达室，正门里有一条宽约四米、长约五十米的马路。马路边栽着花草。马路左边是个大操场，右边是个花坪。再往里走，左边有一个长长的食堂。右边有两棵樟树，樟树边有一个二层楼的红砖教学楼，每一层楼有四间教室。再往里走，左边有几间平房式教师宿舍，中间是花园。花园后面又是两层楼的红砖教学楼，每层楼有四间教室。教学楼后面有一个三层楼，里面是试验室和杂物间。中间花园的右边有十多间学生大宿舍，再往里走有个图书馆和小操坪。
林生第一篇作文题目是“我拿到高中录取通知书后。”林生在这篇作文里，大谈自己的感想和憧憬，拿了一个较高分。
这期间，山妹、金锁、建国、水丽父亲由于迴雁扩大规模、陆续调到迴雁，林生班里的同学绝大部分是工人、贫下中农子女。得美家父亲是雇农出身，而林生父亲本人是学生成分，奶奶是地主成分。因此得美妈对林生家有点看不起，有时得美妈和林生妈吵架，得美妈说：“我是雇农出身。”
林生妈也不服气说；“我是贫农成分。”
一九六四年九月到一九六五年八月，林生和得美读高中一年级，这期间，得美担任团小组长，林生则什么都不是，得美說：“林生你写个入团申请书吧。”
林生说：“我不写，到时不批准，反叫我难堪。”
这期间，林生和得美读书都十分刻苦，清早起来刷牙漱口洗脸梳理完毕，就读俄语、语文、政治。然后吃完早饭，到学校上四节课。中午，吃完饭后，休息一个多小时，又继续上课。二节课后，体育锻炼，晚饭后上晚自习，做作业或预习第二天课文，晚自习后，回家休息。
一九六五年八月，学校放假。林生和得美在家复习功课，做暑假作业，觉得天气很热，就不约而同的说：“好久没有游水了，我们游水去吧。”，
两个人來到江边，林生脱下外衣和长裤，得美脱下连衣裙，两个人在江中游了起来，一会儿蛙泳，一会儿自由泳。有时两个人打起水仗，互相泼水，玩久了，玩累了，两人准备回家，林生站起来喊得美回家，这时得美站了起来，突然又蹲了下去了。原来得美穿了件白短裤，红背心，人在水里什么都看不出。人一站起，背心和短裤就紧贴在身上，特别是白短裤，象一层纱蒙在得美下身上，难怪得美又羞又恼，附近又没有女人可以帮忙，林生说：“这蹲在水里也不是办法，我的衬衣有这么长，你可以套在你身上，用衬衣抹干水，再脱掉背心，換上裙子，脱下短裤，拧干短裤，待短裤稍干后，再穿上短裤。”
得美只想等来一个女人来帮助自己，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见有女人来。
得美想了好久，觉得林生的办法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对林生说：“我叫你闭上眼睛，你就什么也不要看，我喊你睁开眼腈，你再睁开眼晴。”
林生说：“好。”
诚信和道德叫林生闭上眼睛，但好奇和青春又叫他偷々睁开双眼。林生见得美从水中站起来，虽然身上穿着白短裤、红背心，但在水的作用下，背心、短裤紧贴身体，全身曲线都暴露在阳光下，正在发育的乳房傲然挺立，平坦的小腹下、大腿间三角处凸起，臀部浑圆滑润，浑身散发出青春的气息。
得美带着林生往岸边走去，用林生的办法，把自己收拾好，叫林生睁开眼睛，见林生滿脸通红，呼吸不匀，就问“林生，你看见什么？”
林生心想，这个问题不能如实回答，就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得美知道林生在撤谎，他肯定看见了什么，他不说就让他不说吧，这说明他不傻，要是他是个傻子，就会一五一十的说他看见什么。那得美不就十分难堪吗？
一九六五年九月一日到一九六六年六月，林生和得美十八岁了，他们读高中二年级，有人觉得读书枯燥无味，他们却是越读越上瘾，每解完一道难题就象攻克了一座堡垒，每掌握一个新的知识，就觉得充实了自己。
一天上化学试验课，摆好酒精灯，两个人的手碰在一起，并且是林生抓到得美的手上面，林生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得美的手是温暖的，软棉々的，两人以前经常接触过，但从来沒有今天这样的感觉。林生不由自主的抓紧得美的手，得美轻声说：“还不快点松开手。”林生这才松开手，两个人都有面红耳赤的感觉。
一九六六年六月十八日，再过二十多天就要期末考试了，高中部有同学接到去北京读大学的学兄一封信，说现在开始文革了，号召大家起来造反，打倒刘邓资产阶级司令部，保卫无产阶级司令部。
迴雁铁中高中部开了一张到北京的集体免票，到北京串联，学习北京红卫兵革命造反的的经验。
林生等人经过北京火车站出门门口，正准备出站，看见出站口两边被红卫兵守住，每見一个人出来，就问：“你是什么成分？”
回答者说：“我是工人成份。”
红卫兵说：“通过。”
回答者说：“我是贫农成份。”
红卫兵说；“好，通过。”
回答者说：“我是地主成份。”
红卫兵说：“回去，不准进入北京。”
红卫兵问林生：“你是什么成份？”
林生说：“我是??”
得美抡着说：“职员成份。”
红卫兵说：“职员是什么成份？”
得美说：“是劳动人民成份。
红卫兵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着林生和得美。
金锁、建国说：“还不快走，别挡在路口。”
得美拉着林生，出了北京火车站站门。
离开火车站，迴雁铁中高中部的同学，到了铁道部接待站，找个地方睡觉。
第二天起来，他们到清华大学参观学习，只見学校里贴滿大字报和标语，标题有“炮打刘邓资产阶级司令部。”“蒋XX是资产阶级司令部的代理人。”“坚决支持革命造反小将萠XX。”大喇叭喊道：“造反有理！革命无罪！”
林生在大字报中看到各种各样奇特思想，中心其实就是要大乱天下，达到他们大治天下的目的。
是不是所有的学生都是热爱运动，积极参加运动呢?其实大多数学生是疑惑的，甚至是反对的，参加者只是少数人，多数人是“空军”、“消遙派”。后来，“空军”、“消遙派”越来越多，就是证明。
第三天，迴雁铁中高中部的同学们又到北京大学，同样是大字报、标语铺天盖地，贴滿墙壁，大标语标题是“打倒资产阶级司令部”。“打倒封资修！打倒帝修反！”高音喇叭喊道：“革命造反派联合起来”。“坚持支持革命小将聂XX的革命行动！”，
进入北京大学，林生很想见到革命小将聶XX，正好北京大学召开批判大会，聶XX戴着眼镜，完全不象大学生模样。
在北京大学大字报墙上，林生见到清华大学的复制品，标题一样，内容一样，目的一样。
大字报墙上贴有一张保卫红色司令部的文章，文中列举一九六三年到一九六五年与一九五九年到一九六二年的生活状况对比。有些同学抄写纪录，有些人表示赞同。但是不到一小时，就来几个彪形大汉，把人群驱赶走，撕毁了贴出不到一小时的大字报。
第四天，迴雁铁中高中部的同学到北京航空学院参观学习，里林生看见一位学生正在贴新写大字报，内容令人耳目一新，题目是“一九六三到一九六五”。内容是，一九六三年上级领导提倡三自一包，自留地、自由贸易、自由市场，包产到户，农民自己管理自己，不到两年功夫，就基本上解决吃饭问题，不再有饿死人的现象，人们已经有肉吃，一九六四，一九六五年人民生活提高，精神生活也丰富起来。学生们出门在外，只要看到有人拖板车上坡，就会上前推车，学生看见单位门口脏，就会自动打扫。真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是现在，看到的是人们互相仇视、怀疑，只要一人被视为牛鬼蛇神，就对他拳打脚踢。看见老人上车，不但不让坐还和老人争坐位，人们互敬互爱的精神，根本看不见了。
……不到一小时，大字报被撕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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